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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在下真是剑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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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友,久等了。”

    叶挽风收拾齐整以后,但见素衣胜雪,银丝如瀑,整个人白得好像会发光,俨然一株皎皎临风的玉树。

    单论外表,称得上一句“美玉无瑕”,人往那一站便可以入画。

    只可惜内在有点……咳咳。

    聂昭来回看了看,只觉得自己身陷重围,左手一个白色高冷(装的),右手一个粉色娇嫩(真的),身后还有一个乌漆漆的好大儿,堪称四面楚歌,一个靠谱的都没有。

    好在叶挽风虽然装x如风,但在正事上从不含糊,既知聂昭和暮雪尘是友非敌,很快便切入正题,向他们讲述了自己的遭遇。

    至于黎幽,用他的话来说:

    “抱香君?我认识,这条老狐狸不是善类,杀过我不少同门,众人都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不过他杀的都是该死之人,随他去吧。”

    聂昭:“……不是我说,你们这个门派,内部关系到底行不行啊?”

    答案是不行,简直太不行了。

    事情要从数月前说起——

    当时,洛湘思慕师尊苏无涯之事曝光,一夜间遭受千夫所指,成了碧虚湖最大的污点,“开宗立派以来第一无耻之徒”。

    碧虚湖规矩森严,长辈大多因循守旧,对她受刑之事冷眼旁观。年轻一辈各怀心思,有人煽风点火,有人明哲保身,纵有少数人想为她一搏,声音也传不到话事者耳中。

    待叶挽风除妖归来,一切都为时已晚了。

    “叶道长,我有一问。”

    哈士奇听到兴头上,忍不住举起一只前爪,蓝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你这么关照洛湘,是因为对她有情吗?”

    “‘有情’?”

    叶挽风咬文嚼字地重复一遍,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困惑,“我为何要对她有情?剑仙惩恶扬善,救困扶危,本就是理所当然之事,何须分什么爱憎好恶,远近亲疏?”

    聂昭:“……”

    格局!

    看到没有?这就是格局!

    什么装x,什么艹人设,与叶道长这胸怀天下、一视同仁的格局相比,全都不是问题!

    “阿昭,阿昭?”

    黎幽看出聂昭两眼放光,抬手在她眼前挥了挥,“为何这般激动?当初在震洲,我也说过一样的话。”

    “哎呀,他和你不一样。”

    聂昭伸出两根手指,将他粉笔一样的小胳膊拨开,“我知道,你多少有点演的成分。”

    黎幽:“难道他便没有……”

    聂昭:“就算有,这也是纯天然演技,你学不来的。你是个聪明人,他是个铁憨憨,你们的表演路数不一样。”

    黎幽:“???”

    聪明的狐狸精抱着大尾巴黯然神伤,纯天然铁憨憨继续说道:

    “我得知此事以后,便离开宗门,一路寻找洛湘的踪迹,终于在离洲找到了她。彼时她神魂受损,神志不清,连自己的名字都说不上来,却还强撑着一口气,想要从妖兽爪下逃脱。”

    洛湘一生温吞软弱,到了最后,许是有几分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所以她活下来了。

    叶挽风及时赶到,一剑荡平四野,从妖兽口中救下了洛湘。

    他本想寻个地方让她静养,却不料行至中途,忽然感觉丹田一阵绞痛,手脚都不听使记唤,还有几根细长的黑色树枝穿透皮肤,触须一般在他眼前晃个不停。

    直到此时,叶挽风方才惊觉——他与洛湘都被附骨木寄生,早已成了尸魔的猎物!

    “此物无色、无味、无形,亦无一丝妖邪气息,在魔物中实属罕见。发作之前,根本无从察觉。”

    叶挽风毫不遮掩,坦然承认自己失察,“就连我也不知,自己是在何时中招,又是被何人下了毒手。”

    “原来是这样……我以为移花蛊就够神秘了,真没想到,魔族还有这种东西。”

    聂昭面上疑虑之色更浓,忽然灵机一动,“对了!叶道长,我为你清除附骨木时,用灵力检查过你全身经脉,熟悉你身体遭受侵蚀的情况。如果以此为依据,是否能推断附骨木寄生的时间?”

    暮雪尘微微一惊:“师妹,不可。”

    他原本想提醒聂昭,擅自窥探他人经脉、功体乃修士大忌,若是换作他飞升前认识的世家大能,只怕当场就要翻脸。

    然而,令他这句话戛然而止的是——

    “道友竟有如此能为?那太好了。”

    叶挽风丝毫不显反感,立刻站直身体,伸展双臂,把自己摆成了一个“大”字。

    “既然如此,不妨使用显影之术,将我体内情状一一展现出来,也好让诸位有个参详。”

    这两人一个敢提,一个敢应,当场一拍即合,着手拍摄x光片。

    聂昭虽是第一次实践,但她触类旁通,在叶挽风三言两语的指点之下,不等其他人出手相助,便成功重现了他体内那些密密麻麻的枝条。

    投影一开,所有人都紧皱眉头,就连哈士奇也张大了狗嘴:

    “不是吧,这么严重?叶道长,你就带着这一身……蚯蚓一样的东西,一路保护洛湘来到这里,还有余力救助他人?”

    也难怪他惊讶,聂昭方才不过是惊鸿一瞥,如今细细看来,叶挽风的经脉、脏腑、丹田,甚至每一条血管、每一道骨头缝里,都嵌入了无数绦虫一样蠕动的枝条,疯狂攫取着他的灵力。

    即使附骨木已经剔除,依然能够透过伤口一窥昔日惨状。

    扎根之深,一如“附骨”之名,简直像是从他体内长出来的一样。

    光是看上一眼就能想象,他本人要承受怎样锥心刺骨的痛苦,又要怀抱着怎样坚韧不拔的意志,才能在这种痛苦中维持一线清明。

    “小事一桩,何足挂齿。”

    叶挽风手按剑柄,潇洒地一甩白发,昂起了高傲而优雅的头颅。

    “对旁人来说或许是致命伤,但身为剑仙,就算手足俱断也要死战到底,岂能连区区致命伤都承受不住?”

    “……”

    聂昭懒得再吐槽他,假装一个字都没听见,继续沿着脉络说下去:

    “这东西如此邪门,非常人所能忍受,难怪其他人都会选择自尽。”

    “其实,他们原本不必自尽。”

    叶挽风严谨地纠正道,“这林中有个古老法阵,我稍加修补,用仅剩的一点灵力催动,暂时削弱了尸魔的法术。他们只要封闭灵台,断绝五感,就能支撑一段时日。”

    “但我半身已成枯木,有口难言,说不定比行尸还要恐怖几分。他们以为我被尸魔吞噬,一个个抢着抹脖子,拦都拦不过来。”

    “还有几个同门师弟,一见我便当场崩溃大哭,边哭边喊‘叶师兄,你死得好惨啊’、‘师门一定会记为我们报仇的’,抹脖子抹得更快了。”

    说到这里,叶挽风长叹一声,似乎很遗憾众人不识苦心。

    “他们死志坚决,我也没有办法。幸好,就算他们在法阵中自尽,也只会和我一样变成枯木,不至于伤及性命。”

    他抬手向那些坟包一指,语气还有点小骄傲:

    “你看,我怕他们太寂寞,还给他们放了花呢。这是我最喜欢的颜色,好看吗?”

    聂昭:“……哈哈,那你还真是挺贴心的。”

    瞧这一片阴森森的坟头和白花,大夏天给她来了个透心凉,若是换个胆小些的,只怕一进林子就会被当场送走。

    若不是她多管闲事,连坟头也要保上一保,方才镇星殿那一炮打下来,所有人都得身心一起凉透了。

    话说到这一步,聂昭自然不难猜想——

    所谓的“怪物”和“魔兽”,其实就是叶挽风化为枯木之后,将自己的一部分枝条分离出来,四下里寻找人烟,一方面抢救其他受害者,将他们带入林中避难;另一方面,便是意图示警,让修仙界察觉黑骨林的秘密。

    遗憾的是,后来他本人神志昏沉,意识不清,无法与人交流,只能强行将人往林子里拖。

    一传十,十传百,就成了远近闻名的凶兽。

    这一次尸潮大举来袭,或许就是消息传入了尸魔耳朵,要来黑骨林一探究竟。

    聂昭正思忖间,忽然听见身后“嗷呜”一声惊呼,埋头刨土豆的萨摩耶高声唤道:

    “大哥、三弟,还有阿尘!你们快过来看!这是……”

    众人闻声转头,只见萨摩耶口中衔着一位少女裙摆,将她轻轻翻转过来,露出一张苍白、消瘦,因憔悴而黯淡无光,却依旧难掩清丽秀美的面容。

    “这就是我师妹洛湘,怎么了?”

    “这——这不是韩湘仙子吗!”

    前一句话来自叶挽风,后一句话来自狗眼圆睁的哈士奇。

    聂昭:“韩湘?”

    她一时间有些愣怔,只觉得这名字十分耳熟,忽然心头一动,旋即反应过来:

    ——韩湘,不就是镇星殿那位叉烧仙官的“一生挚爱”,被他和恶毒女配一通骚操作贬下凡间,沉冤未雪的无辜前女友吗?

    所以怎么回事?

    十余年前,韩湘被情深似海的前男友一波送走,转世为人,又遇上一个父爱如山的师尊,为了不让她铸下乱伦大错,眼睁睁看着她上了刑堂,任由她自生自灭?

    好好一个小仙女,第一任对象把她变成凡人,第二任对象把她变成废人?

    你们搁这儿玩接龙呢???

    要不是身边雄性生物多了点,聂昭差点就脱口而出“不要靠近男人,会变得不幸”。

    然后她一边深呼吸,一边回头环顾众人,不禁发自内心地感慨道:

    虽然一个正常人(妖)都没有,但大家都是难得的好雄性啊!

    ……

    “呼……这样应该差不多了。”

    洛湘在碧虚湖受过重刑,经脉残破,神魂受损,再加上附骨木寄生,全身上下的伤势颇为沉重。

    经过聂昭现学现卖的一番抢救,再加上蜃妖送回的残魂,好不容易补了个七七八八,该缝的缝,该续的续,在x光下勉强有了个人样子。

    聂昭记专心致志守在她身边,用双腿给她垫着脑袋,一手搭着她脉搏缓缓输入灵力,直到她四肢不再颤抖,苍白的面容浮起一层血色,沉重的呼吸一点点恢复均匀。

    最终,洛湘舒展眉眼,颈项歪向一边,好像负伤坠落的天鹅一样,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既然她就是韩湘仙子,此事我自会回禀阮仙君,请她秉公处置。之后的事情,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若是按照大众仙侠剧本,接下来应该会上演追妻火葬场吧?

    如今仙界不同往日,有阮轻罗主持公道,太阴殿很快便会为洛湘平反昭雪,恢复仙身。

    她那位喜提天牢一套房的前男友,想必也会痛哭流涕地跪求复合。

    至于她本人愿不愿意,那就不得而知了。

    聂昭一不做二不休,顺手检查了一番洛湘体内的附骨木,结果与叶挽风相去不远。

    两人皆已被附骨木寄生十年以上,体内枝叶扶疏,交错纵横,来来回回穿了不知多少个孔,却因附骨木隐匿气息、与人共生的特性,当事人始终一无所知。

    叶挽风长年在外奔波,姑且不提。

    但洛湘入门以来,一直在山上跟随苏无涯闭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几乎可以说是与世隔绝。

    连她都遭到附骨木寄生,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更何况,十年前她刚上山不久,还是个年仅七岁的幼童,连话都说不利索,更不可能独自接触到什么魔物。

    如此一来,答案便只有一个——

    “问题就出在碧虚湖。而且很有可能,是在新弟子入门的时候。”

    聂昭一拍胸口,简明扼要地宣布结论:

    “所以这一次,我们要扮演新弟子,潜入碧虚湖查探一番,找到确凿无误的罪证。”

    “正好,昨日我与杨眉她们闲聊,听说最近正是广开山门的时候。要想混入其中,想来并不困难。”

    “……”

    哈士奇小声与众人咬耳朵:“奇怪,昭昭笑得好开心啊。她刚才看见韩湘仙子的时候,不是很生气吗?”

    叶挽风有样学样地咬回去:“这个我明白。话本里写到主角拜入仙门,常有试炼、闯关、秘境探险之类,妙趣横生,令人神往。当年我上山时,也是这般心境。”

    “咳咳咳!”

    聂昭一叠声地清嗓子,“我承认,我确实有那么一点兴趣,但我此行是为了正事……”

    然而她这一点“兴趣”,或者说美好的幻想,很快就被黎幽无情地打碎了。

    “据我所知,在碧虚湖,不会有任何你期待的东西。”

    “新弟子入门,无非就是三样事:抄书、锻体、讲经。锻炼单调繁重,课业枯燥无聊,每年都能劝退不少慕名而来的修士。”

    聂昭:“……”

    那不就是作业、军训和校领导讲话吗?

    夭寿哦,她看过这么多修仙文,从来没见过这么无聊的门派!

    黎幽:“哦,我还忘了一点。入门时有一次考试,成绩越差、头脑越不灵光的弟子,之后的待遇就会越糟糕。”

    ……居然还有开学分班考试!太反人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