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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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凝眸醒来的时候太阳还没下山。她的房间是可以看到大海的。刚睡醒的她有一股子精致的慵懒。只见她赤脚从床上走下来,低胸的睡衣掩不住她莹白的柔软。她走到落地窗前,将窗帘全部拉开,顿时,房间里铺天盖地的橙色光芒。她望向窗外,只见白日里嚣张的日头已经褪去了她明艳的外衣,换上了朦胧的轻纱。逢魔时刻,似乎人也会变得疯狂。

    沈凝眸的视线慢慢的投向远处。那里有一大群人在沙滩上跳着草裙舞。激烈热情的动作,不停扭摆的腰和臀,好像要将生命里的能量全部释放完一样。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意义,好像不管怎样她都能接受一样。她常常想,自己的想法,往好听的地方说就是活的没心没肺,往本质里说,其实就是没有了求生的意志。自从重生以来,她都是抱着活过一天算一天的消极想法。她接受了属于沈凝眸的一切,可这一切她却没有一点真实感。她是真的活着的吗?她不知道自己在意什么,就连空间,她都没有过多在意。有时候,她会想,是不是她死了会更好?

    突然感到左手掌心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沈凝眸浑身都止不住一阵颤抖。抬起左手,沈凝眸看见崭新的蝴蝶印记竟然散发着隐隐的红色光芒,同时,她也感觉到了心底传来的一股难以言喻的难过。沈凝眸忽然就流泪了。对不起,我不该这样想的。她感受到了凤之茧的悲伤。我唯一的伙伴,我不知道你把我带到这里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可我竟然如此不知珍惜,还有了轻生的念头。即使这个世界没有人知道真实的蓝蝶,可我至少还有你啊。你是我最重要的宝贝。宝贝,原谅我,任性了。沈凝眸低头亲吻了掌心的印记,久久。

    将窗帘拉上,沈凝眸换上一身黑色吊带蕾丝短裙。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笑,我不必去羡慕别人能够触摸阳光,因为我也可以走在夕阳下。如果没有自己在意的人,那么我就去自己寻找。

    当沈凝眸走到海滩的时候,草裙舞已经结束了。正在表演的是一支乐队。乐队的露天表演总是令人激情澎湃。震颤灵魂的鼓点敲击声,令人疯狂的重金属摇滚,还有那仿佛要撕破天空的高亢嘶吼。这一切都让周围的人不由自主的呐喊尖叫。

    当最后一拍落下,周围响起掌声和尖啸。一段轻柔的电子乐响起。这次,乐队换了一首纾缓轻快的歌曲《just a dream》。

    i was thinking about her

    thinking about me

    thinking about us

    wheregonna be

    openeyes

    it was only just a dream

    。。。。。。

    几乎每个人都会哼唱这首歌。周围的人都跟着唱。沈凝眸也跟着轻哼着。突然,乐队的主唱向人群里走来,站在人群中央和大家一起唱着。一会儿就走到了沈凝眸的身边。主唱是个二十多岁的白人,金发蓝眸,简单的白t恤儿和牛仔裤,很有校园气息。主唱一直围着沈凝眸唱,惹得大家也都移过来将沈凝眸围住。沈凝眸一袭黑裙,与男孩的白衣形成鲜明的对比,即使被人群包围,她依然从容淡定,手里打着节拍,唱着歌曲。最后,当这首歌曲结束的时候,男孩牵起沈凝眸的右手,行了一个吻手礼。人群立刻爆发出阵阵哄闹。男孩并没有立刻放开沈凝眸的手,而是拉着她的手来到了乐队之中。男孩用英文示意沈凝眸演奏一曲。

    沈凝眸也并不矫情,她现在迫切的希望释放自己,音乐,是再好不过的一种途径。来到键盘前,调好话筒,试了音,沈凝眸双手流畅的开始在键盘上飞舞。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一只小小鸟

    想要飞却怎么样也飞不高

    也许有一天我栖上了枝头却成为猎人的目标

    我飞上了青天才发现自己从此无依无靠

    。。。。。。

    这是一首很老的歌,可此时却最能表达沈凝眸内心的想法。

    沈凝眸声线十分的清新明亮,很适合唱这首歌。当她那娇小的身躯里爆发出高亢的高音时,所有人都被她震撼了。虽然有很多人都听不懂她在唱什么,可是语言的障碍毫不妨碍人们将最热烈的掌声送给她。一只属于夜色的黑色精灵。

    左暄阳和涂话几人吃过晚饭后本来打算在沙滩上散散步消消食。隐约听见前方有乐队演奏,便过去凑凑热闹。

    当他们距离乐队越来越近的时候却听见了一个女声在唱中文歌曲。女声唯美明亮,涂话一听到便兴奋了。“嘿,没想到竟然是同胞在唱。唱得真好。声音真高。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是长的五大三粗。”涂话认为音域高的人长得大都对不起观众。

    几人走进人群里,终于看清了正在键盘前弹唱的人儿。

    “不是吧?那不是嫂子吗?”涂话惊呼道。

    左暄阳看着自己的妻子穿着性感的黑色蕾丝短裙,黑色的长发静静从她的肩头垂下,如玉雕般纤长洁白的十指在键盘上优美的舞动,一串串流畅的音符从她指尖飘出,红唇里吐出天籁般的声音,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性感。她就像个妖精,勾人心魂。

    终于敲下最后一个音符。沈凝眸收回键盘上的双手。发泄完心里的憋闷,现在的她感觉无比轻松。乐队所有人都向她竖起了拇指。白衣男孩走过来和她拥抱了一下。“you are great!”她听见他对她说道。她笑,亮丽张扬的笑。“thanks。”她说。

    她从热闹的人群里走出来。手却被人捉住。她转头,看见左暄阳晦暗不明的脸。涂话、苏丽人还有好几个公司的其他成员也都在。

    “嫂子,您真是才艺双绝啊。来之前我还在想到底是哪个惊采绝艳的人能唱出这样的天籁之声呢。没想到是嫂子您呐。”涂话一脸揶揄的看向沈凝眸。

    沈凝眸装作梳理头发把手抽了出来。笑着对众人说道,“大家吃过晚饭了吗?没吃的话一起去吧。”

    “嫂子还没吃晚饭啊?我们都吃过了。”涂话看着左暄阳板着的脸很想发笑,“那暄阳你快陪嫂子去吃饭吧,就别管我们了。”

    左暄阳一言不发的将沈凝眸拉走了,沈凝眸只来得及向大家挥挥手道别。

    找了家中式餐厅,点了海鲜粥和烤鱼片,沈凝眸慢悠悠的品尝起来,根本不去看左暄阳幽暗的脸色。填饱肚子过后,沈凝眸和左暄阳便回酒店去了。一路上,两人没有说过一句话。

    进到房间,沈凝眸摸摸有些微微发汗的脸庞,想先去洗个澡。哪知却被左暄阳叫住了。

    “沈凝眸,我希望今晚的事情不要再出现第二次。”左暄阳坐在沙发上,眼里充满着阴郁,语气僵硬。

    沈凝眸回过身来看着左暄阳,语气里却带着嘲讽,“左暄阳,我好像没得罪你吧?”

    “你身为左家的媳妇儿,我的妻子,居然穿着暴露的和一群男人混在一起,沈凝眸,你们沈家的家教就是这样教你的?”左暄阳脸色极差,一想到刚才沈凝眸和别人拥抱的场面他就来气。

    沈凝眸看着自己身上的短裙,到膝盖上面一点儿,她里面还穿了安全裤的,这也算暴露?沈凝眸也气定神闲的在左暄阳的对面坐下。“左暄阳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左暄阳一脸疑惑的看向沈凝眸,满脸写着明知故问的样子。

    “看,你也知道这里是夏威夷。”沈凝眸无聊的玩起了自己的手指,“在夏威夷的沙滩上,人们可以只穿着三点式的泳衣随意走动,也可以赤/身/裸/体的在水里漂浮,还可以全身赤/裸的将自己埋在沙子里。左暄阳,我自认为我的穿着很得体,我知道自己该以怎样的穿着,怎样的姿态出现在怎样的场合,请你不要质疑我的着装品位。还有,至于我的家教,那是只有我的爸爸和哥哥才有权利对我说教的,你左暄阳,还没有那个资格!”

    “我是你的丈夫,怎么没权利说你?”左暄阳怒不可遏的大声反驳道。

    “哈,你现在想起你是我的丈夫了?”沈凝眸眼里的嘲笑意味儿更浓了,“请问左先生什么时候尽过做丈夫的责任?如果我的记忆没出错的话,我记得有人在新婚第一夜就告诉我说,我们以后的生活各过各的,不得干涉对方的私生活。有人从来不记得妻子的生日和结婚纪念日。妻子生病从来都是等别人通知他他才会知道。经常夜不归宿,外面情人不断。最后还害得妻子流产。左先生,您说,这样的丈夫有什么权利去评价妻子的穿着是否暴露?”

    沈凝眸一条条说着左暄阳过往的行为,这些,都是原主记忆力最痛苦的记忆。左暄阳被沈凝眸说的哑口无言,他从来不以为自己的做法过分,这种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从沈凝眸嫁给他,她就该知道自己要过的是什么样生活。他想将这些话都说出来,可是,喉咙里却像吞了铅块一样,发不出一丝声响。

    沈凝眸将左暄阳的情绪都看在眼里。“你是不是想说这些都是沈凝眸自找的,怪不得谁?”见左暄阳沉默不语,沈凝眸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左暄阳,我现在说这些并不是说你做错了什么。”见左暄阳抬头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沈凝眸肯定的点点头,“你想的对,这些确实都是我自找的。我说这些的目的是想告诉你,我的私生活怎样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以后不要再拿我的穿着或是交友或是其他任何方面来说事。在外人面前我会装好左家的儿媳,但是私底下你不要管我的任何事情。就像我从不过问你在外面有多少个情人,晚上或白天又去见了哪位情人一样。我这么说应该已经够清楚了吧?”

    “你的意思是你也要在外面养情人?”左暄阳双手用力的抓住扶手,半天才将这句话说出口。

    “no―no―no―我怎么会在外面养情人?”沈凝眸伸出食指摇摇,左暄阳听见沈凝眸这么一说也不由得松了口气。“你觉得以我的条件还需要出钱养情人吗?”

    “什么意思?”左暄阳一时反应不过来。

    “意思就是,即使我要找情人也不会像你一样去花钱包养一个。我可不是冤大头。比起为别人花钱我更喜欢花别人的钱,你明白了?”沈凝眸双手一摊,嘴唇微撅,神情可爱十足。

    左暄阳愣愣的说不出话。

    “撒,还有最后一点我差点忘了告诉你。要是你忍受不了这样红杏出墙的老婆,我们还有最后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离婚。”沈凝眸来到左暄阳面前,蹲下身认认真真的对上左暄阳的视线,“以上我所说的话全部都是出自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并不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或是耍的什么新花招儿,这一点我希望你一定要记清楚。”拍拍左暄阳的肩头,沈凝眸笑得粲然,“那么我就先去休息去了,晚安。”沈凝眸说完便走入了人另一个房间,只留下左暄阳一个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