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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四章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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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出动十来万大军,耗费上百万贯钱财,夺五州之地,勉强算是回本了。

    不过,若是加上后续的赏赐,这是妥妥的亏本战争。

    比较可惜的是,得陇望蜀,蜀得到了,但陇右却没有得,没有进出关中的桥头堡,收复汉中就没有预想中那么令人惊喜了。

    不过,意义倒是非凡。

    几十年来,除了后蜀外,第一次有他国敢捋中原虎须,让整个天下,看到了大唐的肌肉。

    这向天下证明,大唐毫不畏惧中原,不惜一战,声势不落下风。

    春季攻势进行之时,去往江宁、江西、闽南三府进行检地度户的数千僧道,也在过年后开始进行。

    与普通的国子监生不同,这些和尚道士,都是玩信仰的,对于人心的掌控是这个世道的顶级,他们一边在地方度户,一边宣传信仰。

    那么地主豪右更不敢难为他们,反而恭敬有加,度田的速度极快,效果也是非凡的。

    若是普通的国子监生检地能有事实的五成,那和尚道士却有七成,八成,乱世中的信仰,不可小觑。

    正在李嘉为此事而津津乐道之际,这边宣王李骏奉宗庙而还,让整个长沙城陷入到了别样的气氛中。

    “叔父辛苦了!”进行一番繁杂冗长的礼仪祭祀后,李嘉跪得虔诚,幸亏膝盖上有垫子,不然真受不了,可怜李骏一把年纪,太过于实诚,脸色倒是有些发白。

    “这是臣应该做的!”李骏倒是不服老,笑着说道。

    随即,一家子人这才散去。

    李嘉这个时候,倒是颇有些嫌弃儿子太小了,没有帮自己分担这种苦差事。

    过上几日,李嘉感觉京城的气氛越发的不对劲了,派人去查询,却知许多官员,竟然结成了所谓的宗法联盟,也就是继嗣派。

    这事还得是他的锅。

    长沙皇宫新修了宗庙,分为两殿。从广州而来的宗庙,基本上安置东殿,前唐二十位皇帝都在享受祭祀,可以说仁至义尽了。

    而自己的列祖列宗,则在西殿,加封的四代人,与之相比,倒是显得孤单。

    皇帝这番行为,在民间自然被夸赞孝顺,但在官场上,却掀起了波涛汹涌。

    无他,皇帝这是赤裸裸表示自己继统不继嗣的想法,只是没有明言罢了。

    儒家以宗法治天下,地方宗族也奉宗法制为圭臬,而且,乱世中,更是让宗法制越发的牢固,只有宗族团结,才能让躲过乱世。

    皇帝这种行为,根本上来说就是离经叛道:人家前唐那么多皇帝,乃是主宗嫡系,你就忍心让其绝嗣?

    这有悖于宗法传统。

    再加上东汉光武帝开了好头,所以那些儒家学士们,越发显得固执。

    之前战事勃发,他们自然不敢骚扰皇帝,但如今停歇了,怎么得也该争一争了。

    “让他们去串联,我倒是要看看,有几个这般老顽固!”

    面对皇城司的汇报,李嘉不以为意,只要不串连军队,这件事就闹不大,顶多让自己难堪罢了。

    “只要他们不涉及禁军,就由着他们!”李嘉冷静地说道:“毕竟人越老,越顽固,人头容易砍,思想却禁止不了!”

    “诺!”刘文低声应下。

    “京城乃天下首善之地,皇城司一刻也不能懈怠,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要在监控中,莫要竟然了就是!”

    皇帝随口说着,感受到一丝的寒风,不由得缩了缩脖子,问道:“潘崇彻这几日如何了?”

    “潘侯爷自归来后,除了带自己的养子去国子监入学外,就整日的邀请相熟的将校饮酒作乐!”

    刘文心头一动,连忙说道。

    “还算豁达,宠辱不惊!”

    李嘉点点头,笑道:“五军都督府一直是些俭事杂官们署理,也没个主事的,他反正是左军都督,就让他去吧!”

    “这?”刘文有些惊诧,连忙说道:“这都是些杂务,文人的勾当,潘侯一向勇武,让他去,怕是有些不合适。”

    “你在劝谏?”李嘉脸色一冷,说道:“某怎么不晓得皇城司还有这职责?”

    “奴婢该死——”

    刘文连忙跪下,这时候,哪里还有两人数年来的交情,或者说,与皇帝谈交情纯属找死。

    心中悔不迭出,刘文额头后背满是冷汗,自己真是糊涂,皇帝一向讨厌后宫涉政,自己竟然犯了这个忌讳。

    “这次就饶恕你,莫要有下次!”

    皇帝冷哼一声,言语道:“皇城司的事做好,就是你最大的本分,其他的,就莫要干涉了!”

    “奴婢晓得了!”刘文连连叩首。

    “退下吧!”皇帝不愉道。

    刘文连忙退下,呼了一口气,望着身后巍峨的宫殿:“咱真是糊涂了,伴君如伴虎,这几年舒畅日子,竟然忘了这些!”

    而潘崇彻这边,自从回到京师后,他大开中门,广邀好友相会,无他,就是对于之前升为侯爵的后补之宴,毕竟之前在西川,哪里有甚的朋友。

    长沙府的数万禁军,近小半都是原先的岭南兵卒,相熟者不少,与其在西川锦衣夜行,不如到京城风光。

    当然,他是知晓忌讳的,所以酒宴一向光明正大,大开中门,显得光明磊落。

    这一日,他饮酒作罢,还未尽兴,但诸将校已然醉倒,他遣人送走,正欲睡下,突然门子言语有客来访,仔细一问,竟然是国子监祭酒田晗。

    他前些时日刚把儿子送去国子监,见了一面,知晓其为君子,待其来访,他心中就猜想是儿子犯了事,不禁怒从中来:

    “竟然有劳祭酒大驾光临,可是犬子犯了事?我非得打断其狗腿不成!”

    说着,他虎目四望,就单单一个老头,自己的儿子不见半个身影,让他分外疑惑。

    “侯爷莫要这般言语,贵公子一向聪慧,太学中的博士们也多有夸赞,老夫此次将来并非为了此事!”

    田晗摇摇头,示意其将大门关起,这才落座,看茶,看着虎背熊腰地潘崇彻,谁能想到,这样一般的武将,竟然能是个阉人,打起仗来,比真正的男人还要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