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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五章 低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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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门“吱丫”一声打开,柳惜恬趴在床上, 闻声回头望去, 眼泪霎时掉了下来。

    “娘……”她哽咽着叫了一声。

    常希真人见视若珍宝的女儿如今一脸惶然的模样, 只觉心中怜惜。她暗暗叹了口气, 面不露色,只走过去床沿边坐下,摸了摸柳惜恬的头发,看着她的眼睛平静问道:“你现在可知道人外有人的道理了?”

    柳惜恬想到自己只刚发出就已被周黎灭掉的道法, 忍不住又瑟缩了一下。更别提在众目睽睽之下输了比斗的那一瞬间, 场下所有人看她跟周黎的眼神都变了。这几天,有很多七宗的师长都夸过她天赋好修为高,可今日他们一定认为她比周黎差远了。而宗门的师兄姐一开始更是认定她会赢,可是她不仅输了, 还输得特别难看。

    所有人都很惊讶, 柳惜恬也又羞又恼, 满心难以置信。现在再被母亲这么一说,就更是难受, 滴着泪负气说了句:“不知道!”就把头别过去了。心中却越来越委屈, 周黎的修为明明比她低, 为什么能一招就赢了她呢?是不是使什么卑鄙手段了?

    常希真人道:“你是不是认为自己的修为比萧宗主的弟子高,心中觉得输得委屈?”

    柳惜恬听母亲猜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由得啜泣声一静, 虽依然面对着床内不肯转身, 却不由得竖起耳朵。

    常希真人对女儿了若指掌, 看着她的小动作摇头淡淡道:“那是因为她修为虽然比你低,灵力却比你深厚。你平日一被娘押着炼气就说辛苦,人家比你低的修为却能磨练出这么深厚的灵力,却不知道要受了多少苦。我看她比斗赢你也是应当的。”

    越说到最后,常希真人口气越发严厉。柳惜恬有些怕这个时候的母亲,一开始听得不服气也不敢回嘴。只是想起今天的比斗她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灵力不如周黎。听着,她便后悔起平时不认真修炼,害得今天丢了这样大的脸。

    常希真人见她听得认真,心头倒是宽慰起来,输赢已经无法改变,如果女儿因此有所变化则未尝不是好事。

    她便抚着柳惜恬的眼角,柔声安慰道:“一时的输赢算得了什么?你的资质比那孩子好,修为比那孩子高,我们混元宗也不是术霭宗能比的。她的师父不只有她一个弟子,而娘亲却只有你一个女儿。只要你好好修炼,以后她就只有仰望的份。她赢这一回能让娘的乖女儿好好修炼,也是她的造化了,娘还要感谢她呢。”

    柳惜恬听到自己比那周黎好了这么多,才渐渐开心起来。心想:就是!我以前修炼不认真被她赢了一次,以后再赢十次百次回来好了,看谁还敢说我。

    只是,她又想到一件事情,又满面愁容道:“可是,我的长生环被她赢走了……”她心疼得不行,挽着常希真人的手,“娘,你要帮我要回来!”

    “你怎么用长生环跟别人赌斗?”常希真人这一次皱起了眉,并没有弟子跟她禀报这一回事,“宗里也只有几片这样的长生叶,你这一片没了爷爷也没法再拿给你。用什么别的不好,非要用它?”

    “我以为我不会输的……就让他们见识一下好东西了……”柳惜恬摇着母亲的手,撒娇道:“娘,能拿得回来吗?”

    常希真人无奈地点点头,道:“倒也不算大事。长生叶虽好,对你却没有大用,只是你既喜欢它,娘便去找萧宗主说说,用成倍的东西也给你换回来。想必萧宗主不会不给这个面子。”

    宸峰山腰,周黎骑着仙鹤从空中落下,深深地收了口气,她终于从门内弟子与外宗师兄姐的包围中逃出来了。

    那些人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神奇物种一样,让她颇为无语。周黎对于自己跟柳惜恬比斗的赢面是早有预料的。毕竟文斗就只比神念跟灵力,而她的神念托上辈子的福已经突破了心动阶,灵力又是托神念的福获得了一些机缘。可以说,她因为上辈子的二十多年赢得了这辈子的一点高起点。

    神念、灵力这两样都比柳惜恬强,赢了也是正常。只是周黎却没想到能赢得那么快,那么简单,这也许就与她无关——而是柳惜恬太渣了。

    可惜,她的修炼情况除了师父最清楚之外,也就是师兄跟丹颖知道一些,而其他人依然把她的比斗表现当做神奇的不可思议事件。

    柳惜恬的师兄甚至认为她们两人是有一个出了问题,也许是她作弊,也许是柳惜恬没有出全力,从而在比斗台边闹了求证了半天,最终以柳惜恬青着脸的拂袖而走结束。而她则喜滋滋地收获了长生叶,然后就享受了师兄一般的待遇,被一群人围住了……

    周黎收起法器,回到了自己殿里,第一件事便是取出刚到手的长生叶开始研究。

    它的叶面是墨绿色的,纹理细密玄奥,有几个天然的阵法流光灵动。整片草叶大概半寸宽,两寸半长,柔软丰厚却又坚韧不可分裂,细闻起来,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淡淡清香。

    长生草叶的边缘被一种非金非木的材料包裹起来,炼成了一个可调整大小的精致绿环。柳惜恬把它戴在了手臂上,周黎则直接调整了一下往手腕一扣,开始试着修炼起来。

    长生叶不愧是天然的木系聚灵阵,有它戴在手上,周黎感应天地灵气时都快了些许。而它聚集的灵气一部分被叶子吸收了,另一部分又通过叶子进入了她的身体,这一部分的灵气十分精纯,有着一股别样的能量在她的皮肤上游走,形成了一层R眼看不到的会呼吸的保护膜。这层膜跟长生草叶表面的叶膜十分相似,也许便是它有着解毒养颜的功效。

    “不错,这一次不亏,捡到宝了!”周黎十分开心,想到天色已晚,便直接在静室中修炼了一夜。

    今日听祖师论道,再旁观师兄的文斗与自己的文斗都给她带来了不少收获感悟,这时候便刚好整理消化一番。通过今日,她也更加明了修真者自身修为的重要性,自然更要时时不能放松。

    一夜过去,周黎出了静室时已是第二天的中午了,出门首先便见到了被防护阵挡在门口的飞笺,她展开一看,竟是师父送来的,令她醒来后便过去一趟正殿。

    “师父,我文斗赢啦……”

    昨天觉得很理所当然的事,在见到萧靖宇时,周黎却不由自主地笑开了,以讨赏的语气开口。

    萧靖宇坐于惯常的位子,身边的案上还放着兰花与一块传信符。传信符刻着混元宗的标志,周黎只当是两宗之间的什么要务,也并不在意,她看向了兰花。周黎一开始曾折了一枝建兰赠给了师父,如今过了几年,它不仅没死,还生根发芽分株移植了。如今案上花瓶中C的这一枝当然不是原先那一枝,而是管事从那一枝的子子孙孙中一月一换折来的。

    管事的C花技巧比周黎好多了。案上的这一株清姿雅韵,幽芳阵阵,旁边的萧靖宇美如冠玉,气势凛凛,人面花容交相辉映,美不胜收。

    萧靖宇对她的比斗结果并不感到惊讶,似乎早有预料。但周黎也不奇怪,毕竟师父最了解她的修炼情况,又高屋建瓴,甚至可能比她自己还要清楚她的实力呢。

    周黎开始把旁观师兄文斗获得的知识、感悟,又有自己参与比斗时的感受都与师父说了一遍。萧靖宇又对她自己不知道或不了解很多问题加以提点,这一谈,收获比一个晚上的修炼还多。

    周黎又吐槽比斗后那些人对她的夸奖:“师父,他们都把我当超级天才了,还有几个人说我跟师父的修炼速度差不多。真是……都不知道是真心夸奖还是捧杀。我要是以后不能修炼得这么快,岂不是反而要被取笑!”

    “胡说八道。只要修为能堂堂正正到达层次,又前路畅通,便只会有羡慕的。速度快便更受人羡慕一点,但也不曾听说哪个修士因为速度慢而被取笑。”萧靖宇淡淡驳斥了弟子的杞人忧天,又提醒道:“你现在修炼得比资质一样的修士快,一是悟性好,二是神念高人一层。若在心动阶以后还想要继续保持这般修炼速度,就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了。”

    “师父,我也没有一定要修炼得很快跟人较劲。修炼是求我自己的道,自然是与别人无关。”周黎连忙解释,生怕晚了一点就被盖棺定论了。

    “如此就好。”萧靖宇眼中浮起笑意,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又看到了案上混元宗的传音简,便将之收起。又问周黎道:“你赢了混元宗的长生草叶,可觉得合用?”

    周黎捋起袖子给师父看过,笑道:“好用,它不愧是木系灵根的天然辅助法宝。没想到柳惜恬会拿这个出来换,弟子这一次倒是挣到了。”

    萧靖宇点点头,道:“好用就留着。”他见周黎把它戴在手腕上,说完又垂了袖子盖住,便摇了摇头,道:“若嫌太过显眼,便如雀翎发箍一般,炼上几个幻阵即可。”

    “好,那还是炼上吧。”周黎自觉还是比较中庸低调的,并不想带着这个出去又被围住又拉混元宗弟子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