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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群狼侯伺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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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是后半夜之时,窗外的风越发的大了,烛光随着四串而进的风疯狂摇晃着,在房间里如鬼魅一般,有些可怖。以休抓着絮鸢的手的影子在这样的黑夜里不断的摇曳着,和他此刻的心一般,不断摇曳着。

    窗外的月亮随着寒气越发的朦胧了,像每个人的心,出生时那般敞亮,却在长大后渐渐变得不可辨识。以休嘴里不断地说着什么,旁的人是听不清的,但总是不断的传出声音。

    “你这样吵,我怎么休息?”

    絮鸢微弱的声音,刹那间打破了以休持续多个时辰的莫名状态,他猛的一惊说道:“醒了?哪里不舒服,我去叫苏童。”

    絮鸢缓缓地摇了摇头,“不必。你且回去休息吧。”说完轻轻地讲手从以休的手里抽出来,是那般不动声色的模样。

    “你若无事我便走,可你眼下这般……我如何放心得下?纵是回去了,也是一夜无眠。”

    “那便随你吧。”语罢,絮鸢再没说什么,许久二人都未曾开口说上一句话,以休以为她是睡着了,伸手轻轻地又将被子替她掩了掩。

    絮鸢苍白地嘴巴再这时突然动了动,“你有话要与我说吧?”

    以休的手顿了顿,替她掩好被子后方是开口说道:“那箭本是可以接住的吧?为何却生生的叫自己的身子接下?”

    “我接不住,速度太快,那一箭来的时候我甚至连躲开心脏的动作都来不及做,是我低估了他。而且,即便是可以接住,我也定然是不会接的,所以这结果是我自己造成的,不怪别人。”

    “为何不接?若是可接,为何不接?”以休有些激动,手心的汗细密的一丝丝渗出来,样子有些可怖。

    絮鸢让是闭着眼睛,所以这一幕未曾看见,那答话也就是随心俄日为了,“我觉着这般更好。”

    “你总是在这般,把一堆的问题都揽在自己身上,可你想过吗,你是个姑娘,你也是需要被疼爱的。”

    絮鸢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她不是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的想法,只是她有她的使命,亦有她的坚持,若是这份感情与她的坚持有了违背,她选择放弃,“我是个姑娘,可我可以比男人更加强大,今日即便不是我受了伤,也会是别人。谁受伤都是受伤,有什么分别?你若是将我们这一众的人分的这般清楚,那我便于你没什么话可说了。”

    以休看着眉头皱在一处的絮鸢,心里没来由的有些慌乱,“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总是竭力保护着公子,而我想要保护你,和你想要保护公子的那颗心并非有二。”

    “我累了。”絮鸢转过身去的背影,像个已然结冰的巨大石块 ,以休看着那到隔阂,有些手足无措。

    当翌日的清晨再一次升起太阳的时候,苏迟默带着一身的酒气敞开了大门,“雪停了呀。”

    候在门外的朝虞与褚桡二人应声点头,“是了,公子。”

    “这样好的日子,也是该去大牢里走上一遭了。”说罢,回身自己收拾了一番,大约快要收拾好的时候,他回头看了看朝虞,朝虞很是明白的回答道:“絮鸢已然醒了,苏童方才也去看过了,说是静养便可无事。以休还在那处守着。”

    苏迟默擦了擦手,放下帕子说道:“随他去吧。走吧,去京兆尹府。”

    褚桡闻言立刻转身而去,一应车马准备就绪时,苏迟默也恰好带着朝虞走了出来。

    “三哥——”

    苏迟默回头看了看迎面飞奔而来的女子,他皱了皱眉头,淡淡地说:“慌慌张张的,一点姑娘样子都没了。”

    苏窈淑也不管自家哥哥说什么,腆着脸便一把挽住了苏迟默,“三哥,这些日子我都瞧不见你,不是这些人挡着不让见,就是你又早早出了门,你这般,叫我心里好难受。”

    “如此,不若回去吧,在这呆久了家里人也会想的。”

    苏窈淑撅了撅嘴巴,手指在绢子上绕来绕去,低着头的样子当真是惹人怜爱,“三哥——”

    苏迟默终是软下了性子,“回去呆着吧,外面这般冷,冻着了怕又是要我好一阵着急了。”

    苏窈淑听了这话方是转了阴雨变了晴,转身一步三回头的走进了屋子。苏迟默一直看着这丫头走进宅子,见她回头还不住地抬起手来催促她赶紧进去。待到苏窈淑完全瞧不见人影了,苏迟默才转身进了轿子。轿子方是动了,褚桡与朝虞二人走在后面跟着,褚桡看着宅子关上的大门道:“我不喜欢这四小姐。”

    朝虞踮起脚就是重重一敲,“主子的事情哪里是你喜欢或者不喜欢的,当真是不明白自己身份了吗?”

    褚桡看着朝虞,摸了摸方才被敲的脑袋,一边揉着一边说道:“我就是觉得这人让人有些不舒服,怎么了?”,这次说完却不是原地等着不说话,而是向边上走了好几步,免得一会又要被敲上一顿。

    朝虞见他这般,也懒得去追上,“走你的,废话真多,真是个呆子。”

    说话间轿子一行已然到了京兆尹府,苏迟默起身而立,样子在风中被阳光照的有些发亮,他走进府衙,朱大人闻了来人的其他消息,也火急火燎地向外走,二人相向在大堂处相遇。

    京兆尹看着来人有些惊讶,“苏大人来的真巧,我正要去城郊,葛家那处宅子昨日又被一阵大火给烧了,想来定又没什么好事!真是愁死人了。”

    “正是为了同一件事来的。”

    “那巧,不若与我一道去吧?”

    苏迟默淡然一笑,“我二人一道去自然是好,但若是分开行动或许会更快捷些。眼下那宅子又起火,定然与葛家分不了关系,不若朱大人前去走一趟,我去牢里走一趟,说不准就能问出点什么来呢?”

    京兆尹显然是被忙糊涂了,他定下神来思索一而,“确是如贤弟所说,那且劳烦贤弟了,我且先去城郊一趟。”

    苏迟默点头称是,转身走进了京兆尹府内的地牢里,那阴森幽暗的地方,潮气颇重,苏迟默不自主的咳嗽了几声,朝虞很是伶俐地拿出了温手的炉子,苏迟默接过,继续沿路而走。

    约莫是拐了几个弯,又寻了几间牢房,走过一众腐臭的罪人之后,苏迟默总算是停在了一件牢房前,他轻轻敲了敲牢房的门锁,门锁哐啷哐啷的便响了起来,那人回头一看,很是不屑地又一次转过了身去,“你来做什么?”

    “葛大人说笑了,苏某少卿自然是来查案的。”

    “查案?哈哈哈哈哈,笑话,你能查案?是来促成冤案的吧。”

    苏迟默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狱卒,小狱卒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打开门后转身自行离去,那谄媚的模样真叫人有些恶心。

    苏迟默走进牢里,也不管葛建红是不是不愿搭理他,他径自走到葛建红身边,淡淡地说道:“原以为葛大人是个蠢钝之人,原来有时候也是有些判断的,我就是来促成冤案的。”

    葛建红闻言已然气的面色涨得通红,他愤然起身,“你!!!”

    苏迟默也不搭理他,面上一派祥和的模样很是亲和,可话语却又是另一番模样,“葛大人在这小格子里住久了,自然是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昨日啊,你家那刚是翻修好的宅子又给烧了,这烧了也就烧了吧,可不巧,却有人瞧见你家儿子的小妾死在了树林里。那死状也是有些趣味,竟是被一箭穿过了心膛,生生的被钉在了树上,血流得精干。”

    “那与我何干,我父子二人均被压在牢中,这与我们何干???”

    苏迟默看着越发激动的葛建红说道:“这样瞧着也是没什么关系,可是啊,好巧不巧的,在苒苒的包裹里发现了个有趣的东西,那是一本册子。”

    “苏迟默!!!你究竟想怎么样?”

    “葛大人且莫激动,我想怎么样,今日来了自然便是想告诉你的。很快还会有人发现刺死小妾的箭真是井家独有,你说说,是不是很有趣?”

    葛建红向后退了数步,“你——你是要我——”

    苏迟默走近他,面色开始有些狰狞,“葛大人是个明白人,如何保住家里最后一条命脉,就看你的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

    “苏家三子,苏迟默,大理寺少卿,有足够的能力保下你的独子。”

    “你真把我当傻子了,若是你迫切的希望我供出井家,只有一个可能,这般大费周章的折腾,最终也不够是被这些大狼所嗜杀。你年纪轻轻,何苦为了一时的清明而去断送自己,甚至是断送整个家族。”

    苏迟默开始变得有些狰狞,他笑了笑道:“群狼侯伺又如何?我照样叫他们生不如死!”

    葛建红不知所谓,低头顿了顿道:“你当真能保住笙儿?”

    “有何不可?”

    “何以为证?”

    “除了信我,你有得选吗?”

    葛建红低头之间突然笑了笑,“哈哈哈哈哈,都说后生可畏,都说后生可畏,当真是了,你且记住了今日之诺。”

    苏迟默转身离去,只听到身后葛建红大声喊道:“来人,我要写供词,快来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