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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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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言和辉歌上车准备回家,因为开的是辉歌的车,所以要先把俞言送回家。但是返程时,依然是俞言在开车,原因无他,辉歌正忙着和别人八卦俞言的艳遇。

    八卦的1号对象就是陈欢小朋友。辉歌把刚才拍到的俞言低头去看自己肩膀上的樊华,而樊华正好醒过来的样子拍了照片。

    两个人一个帅气懵懂,一个温柔似水。正是赏心悦目的紧,照片发了朋友圈,瞬间就炸了。辉歌正兴奋的回复着朋友圈的留言。

    而且她还特别能装神秘,什么文字都没配,只是发了这样一张让人无限遐想的照片。

    陈欢小朋友当时正在秦浩的病房里低头刷手机,她今天虽然如约来探望了秦浩,但实在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以前他们两个凑在一起,都是陈欢自己没完没了,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现在因为俞言的关系,陈欢心里还是不太痛快,所以来了以后就坐在一边,根本不看秦浩,也不说话。

    秦浩当惯了沉默的小跟班,此刻心里明明有万语千言,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开头。更何况,陈欢根本看都不看自己。

    于是从下午陈欢进门开始,他就只和陈欢说了两句话:你来啦?你渴不渴?

    而陈欢也非常配合的只回答了这两句:嗯。不渴。

    陈欢把手里的东西都整齐的摆在秦浩床头的小柜子里,然后就坐在一边开始玩手机。秦浩也就一直这样看着陈欢玩手机。

    陈欢坐下来就给自己定好了闹钟,她推测晚饭的时候秦浩的爷爷奶奶肯定会过来给秦浩送饭,没准他爸也会过来。

    所以陈欢定了4:30的闹钟,时间一到,她就离开。打车过去找老陈,没准还能一起吃个饭再回家。

    于是这一下午,她就一直低头捧着手机不抬头。

    她不知道该和秦浩说些什么,虽然言言姐昨天已经劝过她了。可是在她心里,秦浩,就算不是仇人,也不可能再成为她的朋友了。

    这次是自己不对,害他受伤,那她就听话的来,等他出院了,她也不会再去找他了。

    俞言再一次住院,无形中已经让这个敏感的女孩子长大了。

    俞言一直把陈欢当做自己的女儿,她总是希望把最好的都捧到陈欢眼前,希望她永远都不要长大,就这样开开心心一辈子才好。

    所以即使老陈有时候都会感叹,自己的女儿太过娇纵,担心她以后上了大学,离开自己身边会吃亏。

    但是俞言从不觉得,她知道这欢欢个孩子其实很懂事。她所表现的娇纵任性,不过是在她所认为最亲近的人面前而已。

    俞言觉得陈欢有时候就像曾经的自己——像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变色龙。总是要时刻警惕自己的周围,不断根据环境变换着自己的角色。

    只是为了尽快的融入新的生活,她时刻都在隐藏真正的自己,只是担心最真实的自己会遭到别人的厌恶。

    俞言很想告诉陈欢,别这样,好好的去做你自己。可是她知道这样没有用的。

    陈欢从小被人遗弃,遇到老陈以前,她都那样一个人跌跌撞撞的长大了。那时候的她,遇见了什么,懂得了什么,他们永远不会知道。

    她所缺失的爱和安全感,不是他们这些旁边者几句话就能弥补的。

    俞言能做的,就是永远敞开她的怀抱,等着陈欢。可是她不知道,陈欢已经偷偷长大了。

    或许如果俞言没有再次生病,陈欢也没有得知秦浩和她的关系,她可能会选择继续当个天真烂漫的好姑娘。

    但是现在她已经重新给自己规划了人生路线。她把自己的兴趣班全都推掉了,换成了各种文化课补习班。

    她不想再当一个只会唱歌跳舞的吉祥物,她想做俞言的守护神,她要强大起来。

    强大到可以让俞言不再对她隐瞒任何秘密,放心的把自己交给她。

    甚至有一天,她还会成为老陈的拐杖,安心的让他变老。

    陈欢,已经变了,只是他们这些大人,还不知道罢了。

    陈欢刷到辉歌的朋友圈的时候,手机已经快要没电了,于是她当机立断的给辉歌打了电话。

    “靠在言言姐肩膀上的那个鲜肉欧巴是谁?”

    陈欢拿着手机开门往外走,秦浩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正疑惑是不是自己又哪里惹她生气,谁知道却看到她兴奋的脸。

    陈欢没有搭理秦浩,直接快步走出去,又回身关上了身后的门。她握着手机,虽然很兴奋,但是克制着自己的音量。

    “哈哈哈哈哈,你言言姐看个电影竟然遇到投怀送抱的美男子了,还是个宽肩长腿的小鲜肉!哇哈哈哈哈哈!”

    辉歌终于找到同盟可以分享她激动的心情,魔性的笑声穿透陈欢的手机,响彻在医院的走廊里。

    魔音越过陈欢,驾着医院里消毒水味道的空气,直逼进入秦岳的耳朵。

    他就像个瞬间被封印的神兽,狰狞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定定的矗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们刚才说的,是俞言吧。

    秦岳今天为了赶进度,连午饭都没吃,就为了早点下班回来陪儿子。

    秦浩受伤,他才突然发现,自己的儿子已经这么大了。

    他好像一颗被春风吹落的柳树种子,随意的散落在自己身边,悄悄的就长大了。

    秦岳早上起来,站在床边看着自己熟睡中的儿子。秦浩已经初初有了男子汉的轮廓。像他,也像他的母亲。

    秦岳好久都没有这样认真的看过自己的儿子了。

    好像除了最初的那几年,他还没有离婚,他还有心思好好陪着儿子长大。

    等到他后来离婚,一直顺风顺水的人生终于开始有了波动。婚姻破碎,事业起伏,他的人生观也开始有了变化。

    也就是那个时候,他开始觉得,什么情情爱爱,都是虚的。男子汉大丈夫,能挣钱能养家,才是真的。

    多病的儿子还小,可是已经没了妈妈。他的父母双亲也已经到了安享晚年的时候,却还要为了他,为了他的儿子而操心不安。

    也是那个时候,他遇到了俞言。

    俞言给他的感觉,就是一个男人定义妻子的标准。俞言温柔贤惠,踏实本分。重要的是,她家门不旺,她们孤儿寡母,势单力薄,非常适合嫁过来当秦浩的后妈。

    多年以后,秦岳还是不想承认,当年他决定娶俞言,只是因为合适。

    农村出来的姑娘,想要在大城市里立住脚跟,不是那么容易的。当然,也总是有捷径的。

    就比如嫁一个事业有成的二婚男,给人家当后妈。

    秦岳总觉得在他和俞言的婚姻里,他们是彼此互惠合作的关系。他需要一个让他放心的人来照顾秦浩,同时也不需要自己投入多少的感情精力。

    而俞言,理所当然的,一毕业就拥有了大城市的户口,并且过上了有房有车的富太太生活。

    他想,这对一个女人来说,足够了。

    或许如果不是后来俞言的意外怀孕,他们依然会这样过下去,甚至还有可能相携到老,直到白头。

    可是人生没有那么多的按部就班,一成不变。

    人生变化之快,总是让人措手不及,就好像秦浩的长大一样。

    再次离婚,秦岳更没有心思照顾秦浩了。他带着对俞言的愧疚以及作为一个父亲,他不愿意承认的,对秦浩的怨恨。他把秦浩送到了自己父母那里。

    那时的他,满心里好像装了天大的委屈。他怨天怨地,好像全世界只有他自己最可怜。

    他平时不去看秦浩,周末的时候也只是例行公事一样的回去住一天。如果秦浩身体状况,他们就去公园里转一转。

    如果秦浩运气不好,身体不舒服,秦岳就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