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情殇是末年 > 第六十三章 入狱

第六十三章 入狱

作者:一只小桃纸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龙王殿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那一天,血色蔓延了宫墙,染红了天际边的霞光。

    诩帝去后没几个月,整个京师重地,十常侍登上了历史的舞台。

    帝王的寝殿里,原太子也是现在在位的新君,在等着时间的流逝。

    不知几度遥看窗外的天际,烟花信号过后,他再也没有得到过任何关于怜儿公主的信息。

    “咳咳……姐姐……”子辩忍住喉间的干痒,任由随风再一次把药碗搁置。

    “陛下。”随风除了侍候在他的身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师兄,你说怜儿姐姐会去哪儿?”一夜未眠,子辩轻轻略去额前的疲惫。“子辩给过姐姐一次承诺,救姐姐于危难之间,无关乎世间情事。”

    “啊?”随风神情一滞,才觉眼前的男子是在病中,略带了低烧。

    “师兄讶异什么呢?”这样和随风说着,子辩似乎感到自己还有一些人气在世间。

    “陛下……在发烧……”

    “原来是这样子的。”子辩看着随风略显慌张地执起之前被搁置在一侧的药碗,药碗的边沿还有一丝丝的热气在上升。“师兄,劳神了。”

    子辩伸手,手指骨间都是病态状的白皙肤色。他直接地拿过随风手里的药碗,对着天际边那抹触及不到的艳红,一饮而尽。

    “咳咳……”苦涩蔓延至唇际,屋里又是一阵难受的咳嗽声。“咳咳……咳咳……”

    “陛下,来一颗枣子吧。”随风拿出了一直备着的甜枣,尝试着喂给眼前痛苦无比的男子。“来,吃吧。”

    “不……”子辩推了一推,并没有再去用其他的东西,掩盖药效。“……不用了。”

    “是吗?可是陛下,这药已经越来越苦了,您这样,早晚都是要吃不消的。”随风看着一身星月服饰的子辩,并没有过多在意自己粗糙的贴身服侍,还不会去介意这一身惹人非议的装扮,省去了随风作为一名侍卫最为繁简的一步。“陛下,还是用一些吧。”

    “这点苦算得了什么呢?倒是姐姐……那只烟花信号下,救的还是那个曹孟德。”子辩轻抚着嘴角苦涩的痕迹,于指腹间轻揉出了药的颜色。“这药的成色是要越来越深了。”

    “我们到的时候,曹家军都已被围困,曹孟德倒在了原处,受了重伤。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开不了口的。”随风分析着当时的情况,他想到子辩看到信号后激动又担忧的神情,也顾不了那么多的猜测,直言而说。“陛下,曹小将军虽是诩帝在位时就胜任的骑都尉。陛下登基以来,却不曾有过一刻懈怠,也因此,他早就入了陛下的禁卫军中。十常侍之乱,他授命于曹嵩,却遭到了围困。陛下,这会不会暗示在当时的处境中,最有可能是哪一位常侍劫持的怜儿公主?”

    “姐姐放出的信号,救的人却不是自己……”子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嘴边的干咳愈发严重了,显得整个人都很虚弱,带着病态的慵懒。“怜儿姐姐……”

    “若是在张让常侍的手里,不可能不被何进将军知晓。若是其他的常侍,以当时怜儿公主身处的地方来看……”随风一边试图将子辩带离愧疚的边沿,一边又多次对着少帝劝说着。“陛下,我们去的人到时,已经有很多常侍人马踩踏过的迹象了……”

    说着说着,子辩渐止了咳嗽。随风惊骇了一阵,也想到了……

    “是蹇硕。咳咳……”子辩一身慵懒地顺着随风靠在了龙椅上,触手可翻开的奏章里,十常侍之乱的事件已经大白于天下。“诩帝在位之时,曾让蹇硕扶持戎王。朕虽居太子之位,亦有耳闻蹇硕之事。舅舅,想要出兵对付蹇硕,奏章里写得很清楚,念及诩帝,朕曾阻拦舅舅不要轻易冒险。未曾想事涉怜儿姐姐,舅舅急功心切,因蹇硕扶持戎王登基不成的事迹已败露,又屡次对怜儿姐姐下手这第二件……朕关心在心里的事被舅舅拿来做了文章……”

    子辩露出骨节中的苍白,将手中的奏章递给了身边的隐士随风,说道。“师兄,这是子辩在位时的第一场宫廷常侍之乱。此刻,师兄不妨看看舅舅奏折中所奏之事。”

    随风接过奏折,看得细了一些,奏折里对蹇硕的恶迹说得清清楚楚。随风看得深了,何进有意扩大蹇硕的劣行,不惜先斩后奏之意明显而知。“真的是蹇硕!”

    “以怜儿公主和戎王殿下一起长大的交情,堪比血溶于水。可奏折之中,何进将军描绘出了当时大致的缘由,是何进将军要举兵灭了蹇硕,天哪!”随风失了声音,一位皇家公主还在十常侍手里,而何进将军却把那时候的重点放在了蹇硕身上。“陛下,陛下会怎么处置何进将军?”

    “朕已命人找到了舅舅,子辩很担心舅舅,只让舅舅万事量力而行……”

    “何进将军由着十常侍拿下了公主殿下,不敢于殿下身前亲要了皇命为由,而直接动了兵马。陛下,您说何进将军还会听进一些您的嘱咐吗?”随风看着龙椅上明显瘦削了的身骨,体贴地将袍子披在了子辩的身上。“陛下,您这是……”

    “随风,怜儿姐姐若是不能平安回来,子辩也要亲去……咳咳,死神手里也好,朕都要夺回来朕的怜儿姐姐。”子辩咳嗽得有了些萎靡之音,雍容华贵不离他的身份,执笔一处,子辩留下了墨笔。“姐姐是天命娇女,怎可这般草率地随着十常侍写入史册。”

    “十常侍被逼急了,一切的所作所为都会成了诸侯挥师进京的导火线。这天下,怕是要乱了,陛下。”

    子辩简单批复的几字,呕心沥血。笔墨一扫,子辩轻松地将笔尖置于笔架子上。“常侍蹇硕涉及了储位之争,形迹败露,何进舅舅定是被他人周转在了其中。倘使只是蹇硕一人,那么就算舅舅身在迷局之中,也便罢了……”

    “可朕的姐姐……为什么……到底是为了什么……姐姐都不肯亲用了子辩送出的第一件礼物……子辩会遇难,未曾想到怜儿姐姐也真遇了难,一个玩笑在性命上的礼物,姐姐不要也就罢了。”夜尽是深沉,宫殿里,灯火通明,一地的长明灯只为了祈祷。“可是,以后的每一件礼物,子辩还要怎么送进怜儿姐姐的手里?”

    “陛下。”随风并非无动于衷,也因着常年随意一些的性子,在这个时候,缄默了不少。

    顺着随风的呼唤,子辩摸着白皙的脸蛋,热热地……

    轻轻一触,还有一些发烫。

    子辩,脸红了?

    桌前,留有一个不深不浅的盒子,里面放着许久未翻的牌子……

    整个皇宫,宫廷里看不到一处安宁的地方。

    血,溅满了一地。整个梦中,有诩帝的呼唤,怜儿还在他的身边,摆放着文房四宝,伺候诩帝诏令诸侯……

    不!那是少时的子辩,怜儿倒在了血泊之中,是他在哭泣……

    那又是谁?那么多的玉石玩件,一条条注释着那个人都不会知道的兵法谋略,那么柔软的搞点入口即化……

    戎王殿下,那是戎王殿下,谁在呼喊着床榻上的怜儿,那一次是在新君登基前……

    至于那个人……

    “怜儿公主可以醒醒了!”耳边是急促的叫唤声,狠绝地叫骂着底下的人。

    那一身十常侍的品阶服饰越来越清晰,顺着床榻上的一袭黑发,蹇硕着一眼见凌乱中的小脸有了起色,又抓紧使唤了几声底下的人,“备好了该有的东西,还不滚出去。”

    “蹇硕大人息怒,息怒!小的们这就滚了,滚了!”

    是谁人,底下的那些身着内侍监服饰的模糊影子,他们在讨好卖乖和求饶……

    “额。”欲抬手时,刘怜儿才觉得肩头的麻木感仍在,“这是什么地方了?”

    “怜儿公主醒了睡,睡了醒,每每醒了些又扶额痛吟。”尖细的公鸭嗓子,带着难得的不耐。

    “奥。”刘怜儿睁开了眼睛,又晃了晃头,仍旧迷糊着,“为什么怜儿这般的累。”

    “很多的事情,怜儿公主知道了,也无须老奴直说了。公主殿下!落在了蹇硕手里,可是觉得刺激了?”阴寒的声音,渗入了阴毒,蹇硕顺着宫冠翎带,珍惜地抚摸着一身“品阶”的象征。

    这个阴暗潮湿的地方,还有仓皇的尖叫声不断地刺激着耳膜,刘怜儿只觉得脑袋更加晕沉,没着力起身,又沉沉地落回了软枕上,一头乌黑发丝灵动地舞了一圈遮盖在了粉嫩肥沃的俏脸上。“是蹇硕……”

    闭目养神,怜儿抚上肩头,却是被上了药。

    “按这情形来看,蹇硕大人是不可能认罪的了。”精气神还未恢复过来,怜儿不确信蹇硕这样的人,会不会下一秒就后悔了。

    蹇硕,是一个常侍,十常侍之乱中,他与何进有着生死较量。

    “公主殿下,说的什么,蹇硕听不明白。”蹇硕笑着,阴森了整个牢房。

    危险来临时,感官也会非常的清晰。

    “蹇硕,你好大的胆子!在得知本宫身份之后,非但没有认罪,竟还将本宫入了宫狱。”怜儿吃力地支起身子,在蹇硕猖狂的笑声之后,又开始了新一番的心里较量。

    “公主殿下没事就好了。”蹇硕置身在狱中,来回看着怜儿公主在床榻上使不了气力。“天之娇女,诩帝之宠,果然是得天独厚。就连入狱,都是这么的与众不同,绝地重生。”

    身上的衣裙早已褴褛,还带走逃跑时溅在衣服上的血迹,怜儿连说一句话,都觉得恶心。

    “怜儿公主,怎么不说了?”蹇硕停下了来回移动的脚步,朝着怜儿越靠越近,几近床榻的时候,他蹲下了身子,说道。“公主殿下,蹇硕愿为诩帝在时,伺候公主殿下言说史册一笔。”

    “是吗?蹇硕大人……”

    怜儿的身体冷得如坠冰窖,看着蹇硕将手伸入腰际。慢慢地,蹇硕拿取了怜儿身上一件贴身的东西。

    “蹇硕,既然是伺候本宫,你拿走本宫的宫令做什么?”怜儿并没有再次气得发抖,而是很平静地询问着一件再为平常不过的事情。

    “公主殿下认为蹇硕会对公主殿下不利吗?”他俯身而下,那块宫令轻易就到了他的手上。“在这个节骨眼,公主殿下认为蹇硕会做一些什么事情。”

    “蹇硕,你不认罪。”陈述着一次的事实,足够让怜儿自己清楚说的是什么了。

    “公主殿下,安歇吧!这宫令,蹇硕就先行拿走了。”

    这个时候,还提不起任何的精气神。怜儿在想什么?这阴森的狱中,死亡的声音不下于十常侍的屠戮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