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慕璎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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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后院有一个院子，此时正是二月，暮春时节，万物才刚刚开始复苏，可这里却已是春色满园。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盛开的桃花，极其艳丽微风吹来，带来阵阵花香，醉人异常。
都说“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但这里的现象却于此不符。
芳华苑，是锦姨娘和大小姐慕璎珞的住处，锦姨娘出身青楼，以高超的才艺留下清白，后引人嫉妒差点被杀，机缘巧合，也是很经典的英雄救美，让年少的慕天霖救下，对他一见钟情。那时慕天霖还未娶妻，就留下了她，锦姨娘的温柔体贴，感动了他，就给了一个妾的身份。锦姨娘自己清楚她虽是清倌，但身份低微，配不上当时已经是大理寺卿的慕天霖，而且，她不作不争，至少有一个依靠，有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如今，他给了她一个女儿，他也有自己的正妻，嫡子嫡女，也有两个姨娘，所以，锦姨娘越发平淡，一年四季都待在她的芳华苑，教导女儿。倒也算如意，夫人没有克扣她们的月例，丫鬟也算安分。
可以说，芳华苑是丞相府里最宁静祥和的地方。
芳华苑的一个亭子里，正有两个佳人在下棋，一人梳着妇女的发髻，发间斜插着几根蓝色的孔雀流苏簪子，画着淡淡的妆容，亭外的桃花正艳，越发衬得她的娇媚。明明是三十来岁的年纪，却似十七八岁的少女，一头青丝不沾一丝杂质，黑如墨缎，隐隐还散发着光泽。
对面的慕璎珞看着这样的母亲，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嫉妒，但更多的是喜，她的母亲还是那么漂亮，那么美丽。
她一定要保护好她，绝不会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一定，一定。慕璎珞在心底暗暗发誓。
“在想什么呢？该你了。”锦姨娘落下一子，思索着棋盘。
“啊？哦哦。”慕璎珞回过神，执起一子放在棋盘上。
“唉，璎珞，你在想什么呢？跟娘下棋的时候还分心，又输了。”锦姨娘放下那决定命运的棋子，叹息一声。
这孩子，又在想些什么？不会是偷偷跑出府去玩儿，见到了什么人吧？可不要被人给骗了。
不过，璎珞也已经到了及笄的年龄，也是时候要嫁人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
“啊？”
慕璎珞还有点儿没反应过来，看锦姨娘正看着棋盘，她低头一看，才发现她输的一败涂地。
从学会之后，就没有输得这么惨，全军覆没。
从小学习琴棋书画，母亲是一个很好的老师，若是出身名门，绝不会是一个妾的身份，还可以有一个真心对她的人。
娘不喜欢爹，她知道，她一直知道。
娘一身才华，却身不由己流落青楼，又被人陷害，累了，想要一个依靠而已。爹，就是可以带来这依靠的人。
娘的一生无欲无求，本该一生安稳，却被那个人……
“你这是在想哪位公子啊？”
京中权贵无数，若璎珞喜欢的人身份一般还好，若是身份高贵，怕是会走她的老路。
她是庶女，在权门里，只能做个妾，屈居他人之下，受人指使。
所以还是嫁个普通人好。
慕璎珞不明所以。
锦姨娘拿起一个茶杯，抿了一口：“璎珞长大了，再过几个月就是琉璃及笄的日子，到时候你也要及笄，及笄以后，就要忙着选婚事了。”
到时候，府里几位姑娘肯定是一起及笄，丞相府位高权重，会有不少人借着向几位姑娘求亲的名义来攀关系，时局混乱，再有人浑水摸鱼，肯定就完全成一锅粥了。
可是，没办法，若是不去，这人生仅有一次的及笄礼就这样过去了。
庶女，是跟着嫡女及笄的。从古至今，皆是如此，除非有庶女极受宠爱，被允许另办，但慕天霖最宠爱的，怕就是慕琉璃了，几名庶女也注定要和琉璃一起办这个及笄礼的。
若是璎珞已经有心仪之人，就不必在及笄礼上停留过久。
只是希望那人不是京中哪位高官的儿子。
慕璎珞听到这话，不知想到了什么，双颊有些泛红，面如桃花，加上一身鲜艳的红衣，更是娇艳。
而且，慕璎珞还很聪明，没有完全沉迷，自然听出锦姨娘的言外之意。
低下头，秀眉微蹙，在锦姨娘看不到的地方，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
那怒火，似要把一切摧毁。
及笄礼……
“怎么了？”锦姨娘有些疑惑。
慕璎珞按下心中的不平，抬头轻笑，如桃花林中的精灵，“没什么，就是舍不得娘，不想嫁人。”
锦姨娘听完，伸出手捋了捋慕璎珞耳际垂落的碎发，给了她一个慈爱的笑容：“傻瓜，哪有姑娘大了不嫁人的。不过，娘还是希望你能选一个真心实意对你好的，不要走为娘的老路。”
“娘，”慕璎珞声音有些哽咽。“娘不爱爹，为何要嫁他？”
她想不通，这么多年相处，她了解她娘，若是不喜欢，怎会屈服，但娘的行为，真的不像是喜欢一个人。
锦姨娘轻笑，左颊有一个小小的梨涡。目光悠远，似乎在回忆一些事。
慕璎珞看着锦姨娘，她轻轻说：“爱一个人，并不是一定要相处长长久久，有一种爱，是他若安好，一切都好。”
慕璎珞摇头。不明白，为什么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还说这样便好。
她觉得，相爱的人，就应该在一起，哪怕前方风雨兼程，障碍重重。
就像她喜欢那个人一样……
“呵呵，好了，不懂就算了，娘也希望你永远也不会有明白的那一天。”可以心想事成，和喜欢的人一辈子在一起。
“锦姨娘。”丫鬟带了个人进来，慕璎珞认识，是刘管家身边的人。
“阿齐，什么事啊？”锦姨娘问道。
阿齐作揖，然后说：“回锦姨娘，二少爷回来了，老爷说今晚一起吃个家宴，要姨娘和大小姐一起去前厅。各位姨娘和小姐都要到场，老爷也安排了人去请大少爷。”
“是吗？二少爷回来了？”锦姨娘有些怀疑。
“是！”阿齐回道。
“呵呵”锦姨娘笑得有些讽刺。“行了，我们一会儿就到，你先下去。”
阿齐行了个礼后，离开了。
丞相府后院有一个院子，此时正是二月，暮春时节，万物才刚刚开始复苏，可这里却已是春色满园。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盛开的桃花，极其艳丽微风吹来，带来阵阵花香，醉人异常。
都说“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但这里的现象却于此不符。
芳华苑，是锦姨娘和大小姐慕璎珞的住处，锦姨娘出身青楼，以高超的才艺留下清白，后引人嫉妒差点被杀，机缘巧合，也是很经典的英雄救美，让年少的慕天霖救下，对他一见钟情。那时慕天霖还未娶妻，就留下了她，锦姨娘的温柔体贴，感动了他，就给了一个妾的身份。锦姨娘自己清楚她虽是清倌，但身份低微，配不上当时已经是大理寺卿的慕天霖，而且，她不作不争，至少有一个依靠，有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如今，他给了她一个女儿，他也有自己的正妻，嫡子嫡女，也有两个姨娘，所以，锦姨娘越发平淡，一年四季都待在她的芳华苑，教导女儿。倒也算如意，夫人没有克扣她们的月例，丫鬟也算安分。
可以说，芳华苑是丞相府里最宁静祥和的地方。
芳华苑的一个亭子里，正有两个佳人在下棋，一人梳着妇女的发髻，发间斜插着几根蓝色的孔雀流苏簪子，画着淡淡的妆容，亭外的桃花正艳，越发衬得她的娇媚。明明是三十来岁的年纪，却似十七八岁的少女，一头青丝不沾一丝杂质，黑如墨缎，隐隐还散发着光泽。
对面的慕璎珞看着这样的母亲，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嫉妒，但更多的是喜，她的母亲还是那么漂亮，那么美丽。
她一定要保护好她，绝不会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一定，一定。慕璎珞在心底暗暗发誓。
“在想什么呢？该你了。”锦姨娘落下一子，思索着棋盘。
“啊？哦哦。”慕璎珞回过神，执起一子放在棋盘上。
“唉，璎珞，你在想什么呢？跟娘下棋的时候还分心，又输了。”锦姨娘放下那决定命运的棋子，叹息一声。
这孩子，又在想些什么？不会是偷偷跑出府去玩儿，见到了什么人吧？可不要被人给骗了。
不过，璎珞也已经到了及笄的年龄，也是时候要嫁人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
“啊？”
慕璎珞还有点儿没反应过来，看锦姨娘正看着棋盘，她低头一看，才发现她输的一败涂地。
从学会之后，就没有输得这么惨，全军覆没。
从小学习琴棋书画，母亲是一个很好的老师，若是出身名门，绝不会是一个妾的身份，还可以有一个真心对她的人。
娘不喜欢爹，她知道，她一直知道。
娘一身才华，却身不由己流落青楼，又被人陷害，累了，想要一个依靠而已。爹，就是可以带来这依靠的人。
娘的一生无欲无求，本该一生安稳，却被那个人……
“你这是在想哪位公子啊？”
京中权贵无数，若璎珞喜欢的人身份一般还好，若是身份高贵，怕是会走她的老路。
她是庶女，在权门里，只能做个妾，屈居他人之下，受人指使。
所以还是嫁个普通人好。
慕璎珞不明所以。
锦姨娘拿起一个茶杯，抿了一口：“璎珞长大了，再过几个月就是琉璃及笄的日子，到时候你也要及笄，及笄以后，就要忙着选婚事了。”
到时候，府里几位姑娘肯定是一起及笄，丞相府位高权重，会有不少人借着向几位姑娘求亲的名义来攀关系，时局混乱，再有人浑水摸鱼，肯定就完全成一锅粥了。
可是，没办法，若是不去，这人生仅有一次的及笄礼就这样过去了。
庶女，是跟着嫡女及笄的。从古至今，皆是如此，除非有庶女极受宠爱，被允许另办，但慕天霖最宠爱的，怕就是慕琉璃了，几名庶女也注定要和琉璃一起办这个及笄礼的。
若是璎珞已经有心仪之人，就不必在及笄礼上停留过久。
只是希望那人不是京中哪位高官的儿子。
慕璎珞听到这话，不知想到了什么，双颊有些泛红，面如桃花，加上一身鲜艳的红衣，更是娇艳。
而且，慕璎珞还很聪明，没有完全沉迷，自然听出锦姨娘的言外之意。
低下头，秀眉微蹙，在锦姨娘看不到的地方，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
那怒火，似要把一切摧毁。
及笄礼……
“怎么了？”锦姨娘有些疑惑。
慕璎珞按下心中的不平，抬头轻笑，如桃花林中的精灵，“没什么，就是舍不得娘，不想嫁人。”
锦姨娘听完，伸出手捋了捋慕璎珞耳际垂落的碎发，给了她一个慈爱的笑容：“傻瓜，哪有姑娘大了不嫁人的。不过，娘还是希望你能选一个真心实意对你好的，不要走为娘的老路。”
“娘，”慕璎珞声音有些哽咽。“娘不爱爹，为何要嫁他？”
她想不通，这么多年相处，她了解她娘，若是不喜欢，怎会屈服，但娘的行为，真的不像是喜欢一个人。
锦姨娘轻笑，左颊有一个小小的梨涡。目光悠远，似乎在回忆一些事。
慕璎珞看着锦姨娘，她轻轻说：“爱一个人，并不是一定要相处长长久久，有一种爱，是他若安好，一切都好。”
慕璎珞摇头。不明白，为什么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还说这样便好。
她觉得，相爱的人，就应该在一起，哪怕前方风雨兼程，障碍重重。
就像她喜欢那个人一样……
“呵呵，好了，不懂就算了，娘也希望你永远也不会有明白的那一天。”可以心想事成，和喜欢的人一辈子在一起。
“锦姨娘。”丫鬟带了个人进来，慕璎珞认识，是刘管家身边的人。
“阿齐，什么事啊？”锦姨娘问道。
阿齐作揖，然后说：“回锦姨娘，二少爷回来了，老爷说今晚一起吃个家宴，要姨娘和大小姐一起去前厅。各位姨娘和小姐都要到场，老爷也安排了人去请大少爷。”
“是吗？二少爷回来了？”锦姨娘有些怀疑。
“是！”阿齐回道。
“呵呵”锦姨娘笑得有些讽刺。“行了，我们一会儿就到，你先下去。”
阿齐行了个礼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