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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接地气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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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念出生后, 一家三口搬去了环境更好的别墅区,住进了苏爷爷留给苏衍的那幢“衍园”。

    家里面又多了一个人, 是曾经照顾过小墨鱼的保姆小雅。

    照顾新生儿的过程很痛苦,刚刚升级成父母的苏衍和程蔻经常手忙脚乱, 不得要领。

    不过好在,他们住得离苏磊家近,可以向大哥大嫂取取经,这也是他们搬家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小墨鱼又一次成为了小哥哥,又长大一岁的他,像个小大人一样,一本正经地开始学着照顾小宝宝。

    苏磊看着儿子, 笑说他小的时候还帮苏衍换过尿布。

    哥哥这两个字代表了责任, 照顾年纪小的弟弟妹妹义不容辞。

    程蔻整个人都胖了一圈,疑似患上了产后忧郁症,生怕苏衍嫌弃她又胖又丑。

    苏衍每天变着法子哄着,也没见到什么明显的效果。

    小墨鱼向他投来一记同情的眼神, 像是在说:“看吧, 女人果然是这么难搞。”

    苏钟还真的抽空去了趟程家,看到阳台上的那些花花草草,简直到了爱不释手的地步。

    程爸下不了决心忍痛割爱,最后折了个中,劈下几株的花枝让苏钟带回去栽培。

    他们有时候也下象棋,苏衍的棋艺是苏钟教的,苏钟自然更上一层楼, 精湛得很。

    程爸的弱势暴露了个彻底,技不如人倒也不会埋怨,只是一遍遍地要求重来,时间久了,竟然还进步了些,反正应付公园里那些老伙伴是没什么问题。

    沈雯舟到了退休的年纪,隔三差五就跑来别墅区看孙子和孙女,有时碰到宋青芜,还交流起了育儿经。

    程蔻和沈雯舟相处良好,婆媳关系没话说。宋青芜也一改当初态度,对苏衍好得像是自己亲生儿子一般。

    生活就是这么的喜乐圆满,程蔻懂得知足常乐的道理,再别无所求。

    面对女儿时,苏衍像每一个新晋升为爸爸的男人一样,小心翼翼又心怀柔软。

    苏念,取的是纪念的意思,纪念那十年的错过,纪念曾经全心全意暗恋一个人的自己。

    小念念的脸型遗传了程蔻,而那细致的眉眼像极了苏衍。

    每每她哭泣时,苏衍都感受到了一种叫做“不知所措”的情绪,抱起她轻柔地哄着,直至她重新露出笑容才能感到安心。

    这世界上除了程蔻,就只有苏念是他的珍宝。

    他的神情日渐柔软下来,眼角眉梢都漾着暖意。

    苏氏的员工经常受到惊吓,沈如了解内情,心里感叹自从小公主出生后小苏总一点都不高冷了,虽然没到春风般温暖这种程度,但终归是多了些人情味。

    有一次秦杉跑来苏衍办公室,也不说话,沉着目光观察了许久,偏头问沈如:“我没看错吧,高岭之花变成接地气之花了?”

    那天正好谁都没空带孩子,苏衍就把小念念抱到了办公室,还不足一岁的她咿咿呀呀的,可爱得让人心都化了。

    沈如回想了一下刚才小苏总那娴熟的换纸尿布技术,不由得点点头,再重重地点了点头。

    秦杉崩溃地走掉了,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不科学之事!

    苏衍逗了一会儿女儿,待她睡着了才抬起头来问沈如:“我变化很大?”

    高岭之花到接地气之花的转变可不是一星半点。

    沈如旁观者清,答道:“小苏总,你现在有人情味多了……”

    他身上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疏离感完全褪去,剩下的是一个真实的,成熟的丈夫与父亲。

    苏衍看着女儿甜甜的睡颜,心道这也没什么不好的。

    小念念长大一些后,程蔻回到南山继续上班,杂志社的工作日渐繁忙,程蔻有时候都来不及吃午饭,迅速恢复了原来长腿好比例的身材。

    晚上苏衍没有应酬的时候,就会留在家里陪伴程蔻和苏念。他越来越忙,这样的时光总是格外的珍贵。

    哄睡了女儿,苏衍在她额头落下一吻,然后关上灯,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

    程蔻还没睡,半靠在床头,眼神晶亮地看着他。

    意思倒是很明显,苏衍笑了一下,抬手把主卧的灯也关上了。

    高悬的月亮温柔地投射着月光,透过玻璃射进房间内,空气中仿佛也涌起了一种不知名的气氛,它们蔓延着,蔓延着,感染到了室内的两个人。

    苏衍走过去,半弯着上身,准确无误地找到了程蔻双唇的所在。一朝触及,就得到了非常热烈地回应。

    苏衍无声地笑了笑,长腿抬起,跨上了床。床特别大,足够一个人在上面滚个好几圈。

    苏衍带着程蔻翻了个身,滚到了床的正中央。

    情到浓时,苏衍已经在解程蔻的睡衣扣子了,程蔻也不甘示弱,成功弄开两颗。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断断续续的敲门声,声音倒是不大,甚至有些微弱。但两个人都听见了,不约而同地停下动作。

    静默了几秒,程蔻突然闷声笑了出来。

    “你别笑了。”苏衍的声音略微有些懊恼,任何男人在这种时刻被打断都是不好受的,但谁叫那个不识相的人是自己家的小公主呢。

    这么小的孩子,不能打不能骂,那该那她怎么办好。

    程蔻笑归笑,当然是不能把宝贝女儿晾在外面,便第一时间下了床,跑了几步去开门。

    小念念站在门外,可怜兮兮地抱着枕头,意思很明显,是想和爸爸妈妈一起睡。

    程蔻揉了揉她乌黑润泽的头发,触感柔软,然后把她抱了起来。

    一回身,她发现苏衍也不在床上,下一瞬间,浴室里响起了流水的声音。

    小念念奶声奶气地问:“妈妈,爸爸呢?”

    “宝贝,爸爸去洗澡了。”程蔻把她放到床脚坐好,先是整理一下刚才被他们两个弄得有些凌乱的床单,再准备把她抱过来的时候,发现小念念已经爬到了床中央,指了指她刚收拾好的那块地方。

    “好好好。”程蔻宠溺地笑笑,把她的小枕头放在了那里。

    “妈妈,晚安。”小念念躺好了,圆溜溜的大眼睛看向程蔻,根本没有要闭眼的样子。

    程蔻之前开了床边的壁灯,借着暖黄色的灯光捏了捏他的小鼻尖,问道:“说了晚安怎么不睡觉?”

    “和爸爸,说,晚安。”小念念眨了眨眼睛,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哈欠。

    程蔻:“……”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女儿都和爸爸更亲一些,小念念从小就爱粘苏衍,睡觉前看不到苏衍就不开心,刚才说了一次晚安还要说第二次。

    视线移到女儿天真的脸上,程蔻甚至怀疑她是故意跑来跟苏衍睡的。

    不过她转念一想,大概女儿是个颜控,苏衍长得那么好看,她就想多和他亲近一些。

    她平时还总吵着找小墨鱼哥哥玩呢。

    苏衍洗澡的时间有点长,从浴室出来时就看见程蔻侧卧着身体,温柔地注视着女儿的睡颜,带了一些一个母亲独有的那种表情。

    不过这幅和谐的画面很快就随着苏衍钻进被子的动作打破了,程蔻颇有些怨念地指了指小念念,对他说:“你女儿想和你说晚安,还一再叮嘱我要告诉你,不过她等不及了,先睡着了。”说到最后,她居然还有些得意。

    苏衍倾身,再次亲吻女儿的额头,温柔地说道:“宝贝,晚安。”

    程蔻:“……”

    她默默地翻了个身,苏衍哑然失笑,怕吵醒小念念,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说蔻宝,你怎么还和女儿吃醋?”

    “不可以?”她又转了回来,凶巴巴地口气颇有点“母夜叉”的感觉。

    苏衍偏开头偷笑:“你高兴……就好。”

    程蔻向他抱怨:“你女儿她才这么大,就知道跟我争风吃醋争夺你的所有权,真不知道她像谁……”

    苏衍看了一眼女儿小小的身体,答道:“你看她还这么小,都不到一米高,心脏不够大,有点小心眼怎么了?”

    程蔻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他竟然能把这种歪理讲得理所当然。

    她不满地说道:“喂,苏衍,我可是跟你领了结婚证的人!”

    苏衍斜睨她一眼,也是不懂她怎么突然幼稚起来,和一个三岁的小娃娃争风吃醋。

    他帮小念念理了理头发,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她还跟我一个户口本呢……而且还跟我有血缘关系,身上流着我的血。”

    程蔻瞪大眼睛,气鼓鼓地翻了个身,一点都不想理这个喜新厌旧的男人了。

    苏衍等了一会儿,见她还没消气,伸手越过苏念小小地身体,拍了拍程蔻的手臂。

    “还在生气?”

    没有回应。

    “蔻宝……”

    没有回应。

    “老婆,别气了……”

    静默了一瞬。

    “哼。”

    高中母校明远高中校庆,苏衍为了哄小心眼吃女儿醋的老婆,忍心抛弃女儿,把她丢到苏磊家。

    自己却牵着程蔻的手,回到明远,站在他们曾经的班级前。

    那条程蔻第一次见到苏衍的走廊没什么大的变化,只是墙壁上展示的书法或者画作换了一批又一批。

    程蔻和苏衍十指相扣,漫步在校园的每一处角落。

    过去十年里关于苏衍的每一天,年年岁岁,岁岁年年。

    苏衍就像椰子,或者是别的什么,拨开坚硬的外皮,内里却是软的。

    他其实很善良,这点从他的眼睛就能看出来,那清澈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他其实也很简单,所思所想清晰易懂,他爱着她,从他的每个举动都能看出来。

    她停住脚步,略微仰起头,久久地注视着他。

    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这是天大的幸运。

    没有互相了解的基础,有时候不能理解对方的所作所为。

    年少时你喜欢的,真的是那个人吗?还是只是你一厢情愿的美好憧憬?当你发现这个人跟你想象的不一样时,该怎么坚持下去。

    他们一路走来,磕磕绊绊,一起成长,最终变得坚定。

    这是属于他们的,最好的爱情。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