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回首十年萧瑟处-琅琊榜前传 > 164、第一百六十一章 扑朔迷离

164、第一百六十一章 扑朔迷离

推荐阅读:弃宇宙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天刑纪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这事黎纲去查了?”见梅长苏独自一人回来,晏平山便知道情况不对,所以管了梅长苏汤药的同时也管了梅长苏的膳食,“能挖一个坑,却要费劲周折让梁毅把其他人丢尽窑炉煅烧?若不是宗主你细心,发现窑炉里有牙齿,短时间内是不会有人发现韬民窑出了事情。费劲周折要毁去线索,却在书房留下了蛊虫。”

    “书房的蛊虫很可能是冲着蔺晨去的。”梅长苏低声道,“这铺子一直是他在管,如果不是我突然到访,这事不是他亲自处理,就是派亲信来处理。只是我不清楚蔺晨到底惹了谁!”

    晏平山愕然,虽然对蔺晨有诸多不满,但总是他师侄,遂开口道:“那小鬼头又招惹了谁?”

    小鬼头,梅长苏禁不住暗笑,忽略掉这一句后,老神在在地道:“恐怕还要从李韬夫妇处入手,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历?怎么会惹上这种事?”

    “怎么蔺晨没和你说他们的来历吗?”晏平山奇怪地问。

    “他说,李韬祖上是前朝官窑的一个匠人。杨的父亲是个画匠。”梅长苏尴尬地笑了笑。

    “呵呵。”晏平山哭笑不得,“那为什么对方要用蛊毒?”

    “这个问题我想不明白!”梅长苏闷声道,“如果硬要想一个,那只有,这只蛊虫是一只试验品。”

    “为了验证可用性?”晏平山惊诧地问,“试验品都这样了,那成虫……”

    “也许是我想错了。”梅长苏揉着手指不甘心地道,“要是蔺晨在,他定有其他发现。”

    “你真以为蔺晨什么都知道吗?”晏平山轻笑一声,“找个机会让他先说,你听了后再补充试试。”

    梅长苏一呆,蔺晨的无所不知是这样来的?好像是这样,但也不能否认蔺晨知道的确实比他多。

    “宗主,我回来了!”黎纲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梅长苏的思绪。

    “行了。”晏平山睨了梅长苏一眼,悻悻地道,“时辰不早了,梅宗主忙完这一茬就休息吧。”

    “好!”梅长苏欣然点头,于席上拱了拱手,“晏大夫慢走。”

    “你呀。”晏平山叹了一声,最终还是忍不住把藏在袖中的纸包丢在梅长苏面前,“乏了就含在舌下。”

    “好。”梅长苏乖巧点头。

    “不舒服就让黎纲来找我,多晚都没关系,可不能像上次一样,拖到白日再来找我。”晏平山忍不住又道。

    “好!”梅长苏拱了拱手,“我知道了,晏大夫慢走。”

    晏平山摇了摇头,拱手还礼,拿着空碗,看向黎纲:“这几日乍暖还寒的,宗主房里要留人盯着点。”

    “是!”黎纲躬身一礼,将晏平山送至门外。

    “宗主。”黎纲快步走到梅长苏跟前,急切地道,“在院内树下挖到一具尸首,依据长相和年龄能判定他为梁毅,鲁师傅复查后发现,用于何力身上的蛊仅为虫。”

    “仅为虫,什么意思?”梅长苏搓着指尖问。

    “这蛊没有主人,所以仅为虫。”黎纲舔了舔唇,小心地看了梅长苏一眼,才道,“鲁师傅说,这种蛊虫对饲主的要求很高,必须是葵水未来且未经处事的女子。”

    “郝师傅说,他多年前走生意时,曾救下一人,那人见他对蛊术好奇,就和他讲了一些门道。据那人所述,有人为了让女子葵水不来,会在女子年幼时,将其吊起,再以木棍敲击其腹部,直至将女子子宫打落,这样……”

    “这是人干的事情吗!”梅长苏拍案怒骂。

    “鲁师傅还说看那人的服饰是滑族的宦官。”黎纲压低声音道。

    “又是滑族!”梅长苏冷哼一声,“不用问了,这事定和璇玑脱不了干系!”

    “可是璇玑公主大费周章地做这些事,用意何在?”黎纲忍不住问,“您和蔺公子联手拔除了她诸多产业,她应是自顾不暇,哪里来的精力闹事?”

    “算算时日,那道手令在今日才到陈坤手上,所以……”梅长苏松开泛红的指尖,“但以蔺晨爱闹事的性子,在无意间招惹到璇玑的可能性很大。”

    “上次因为班逸春招惹到璇玑,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咳咳。”梅长苏轻咳两声,皱起眉头,“也不对,近一年蔺晨哪有闲功夫招惹璇玑?先是为我的事情奔波,接着又是明德的事……”

    “会不会璇玑的目标就是李韬夫妇?”

    “倒是有可能。但李韬夫妇手艺虽好,却也是普通的匠人,璇玑找他们做什么?”

    “不是说……韬民窑生意很好吗?”虽然不知道梅长苏言语为何突然变冷,但黎纲还是小声地问出了口。

    “只能做出小瓷瓶的民窑,你觉得生意如何?”梅长苏瞪了黎纲一眼,“还不明白?这家铺子是蔺晨用来过账的。”

    “过账?过什么账?”话一出口,黎纲亦回过神来,垂首小声问,“那,会不会是璇玑的徒弟看到韬民窑很有钱,所以……。”

    “当下的治世算得上太平,哪有这么多洗劫?”

    “所以才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黎纲嘀咕一句,被梅长苏投来的斜眼一瞟吓得立即噤声。

    他判断不为洗劫的依据是院内没有打斗的痕迹,他推测梁毅受到胁迫是基于对梁毅品性的了解。

    神不知鬼不觉?黎纲不经意的话给梅长苏提了个醒,他揉着手指想了半天,不确信地问:“在复查韬民窑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小孩子的衣服?给刚出生孩子用的那种。”

    “有!”黎纲飞快地回道,“还有小床呢。”

    “如果李韬夫妇要添丁……”梅长苏怔怔地道,“雇个老妈子做帮手,不用通知蔺晨吧。”

    “这个,不用吧。”

    “老妈子在得了李韬夫妇信任后,趁着他们不备在饮食中下毒……”梅长苏脸色微变,“盘点过韬民窑内的钱财吗?”

    “有。”黎纲打了个激灵,忙道,“没有发现现银及银票,连李夫人的首饰盒都是空的。”

    “明日去问问街坊四邻有没有人亲眼看到李韬夫妇离开。”梅长苏揉着额头轻声道。

    “我派人问过了。”黎纲神色不太自然,“左右街坊没有人看到李韬夫妇离开。”

    怎么,真是冲着钱财来的?还劫到我和蔺晨头上?梅长苏无奈地叹声,梁毅死了,李韬夫妇呢?书房内的蛊虫呢?

    “黎纲,明日随我去拜访东昊记!”梅长苏打开晏平山留下的纸包,取了一片参片含于舌下,心中忍不住感慨,才过亥时怎么就撑不住了。

    “宗主,东昊记的吴老板在外面候着!”黎纲躬身道。

    “怎么不早说,快请他进来。”梅长苏瞪了黎纲一眼。

    少刻,东昊记的吴老板被迎进屋内,见到梅长苏,随意地拱了拱手:“见过苏公子!”

    “吴老板,你急着见我,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和我说吧。”梅长苏起身还了一礼。

    “你是韬民窑的东家?”吴老板将梅长苏上下打量了一番,“以何为凭?”

    以何为凭?梅长苏愣了愣,铺子都是蔺晨在管,他,以何为凭?

    “吴老板稍后,我去取契书。”一旁的黎纲却在此刻兀然开口。

    “不用了!”吴老板一挥手,淡淡地道,“你是不是韬民窑的东家与我无关。我是来问你要钱的!”

    “要钱?”梅长苏一愣,“什么钱?”

    “要不是李韬说每天支付我一两白银,我怎么可能腾出地方给韬民窑放货!”吴老板没好气地道。

    梅长苏脸色一沉,算是明白了黎纲为何没有及时通报吴老板的到访,斜眼看了下黎纲,黎纲立刻心领神会,取出一锭白银双手呈上。

    不等吴老板伸手去拿,黎纲把银子直接交给了梅长苏。

    “有人来取过货吗?”梅长苏掂着银子漠然地问。

    “有啊,昨个儿就有人来取过货,不过来人说货钱只能和李老板结,所以被我打发了!”

    “明日你把货送来,我再与你结算钱款!”梅长苏收了银子冷笑地道。

    “什么,还要我把那堆破玩意送来?”吴老板黑着脸气急败坏地道,“信不信我回去就把那堆破玩意给砸了。”

    “吴老板可以试试!”他现在能肯定眼前这个人并非琅琊阁的手下,这便意味着他犯不着对该人客气。

    “小子打哪儿来啊?”吴老板轻蔑地瞟了梅长苏一眼,“到了咸宁地头,也不问问我是谁!”

    梅长苏这一听,瞬时怒火中烧,瞪着油头肥耳的吴老板小半天才沉声道:“这批瓷瓶中有不少药堂所用之物,还有一些用于何处吴老板亦该知道,到期交不了货、韬民窑固然有错,但事主究其原因,我亦只能实话实说。”

    “呵呵!”吴老板干笑两声,“苏公子是在威胁我吗?看来你这混小子真不知道我是谁。”

    如果是蔺晨,他肯定不会被眼前这只猪气到。吃胡萝卜的蔺晨,吃胡萝卜的蔺晨,吃胡萝卜的蔺晨……梅长苏垂首默念。

    “我妻舅乃朝中二品官员,与誉王殿下的关系非同一般!”吴老板放肆地笑道,但见梅长苏脸色煞白,遂讥讽道,“小子,怕了吧!”

    有你这种亲戚,量他也不会是个好官,等我把韬民窑发生的事情查清楚了,就拿你妻舅开刀。梅长苏暗暗起誓。

    “算了,不知者无罪,我一向心善,不然怎么会答应李韬寄存货物?”吴老板得意洋洋地比了个手势,“一天十两,你给我三百两,一次付清,我明天一早就让人把李韬寄存在我那里的东西给你送来。”

    “一天十两,十天不过一百两,哪里来的三百两?”黎纲忍不住叫了起来。

    吴老板横了黎纲一眼,高声嚷道:“一堆瓶瓶罐罐我不得雇人看着吗?明天还要派人把瓶瓶罐罐送来,工钱自然要是算到你们头上!”

    “……”梅长苏、黎纲。

    “黎纲,拿银票给他!”合上双眸,隐去眸中的怒火,梅长苏攥紧了手,淡淡地道。

    “算你识相!”吴老板得意地扬眉,验了银票的真伪,“在商言商,明日一早我就把东西送来。”

    “劳烦吴老板将货物送到韬民窑。”无论李韬夫妇是受困还是遇难,短时日内是回不来了,但韬民窑需有坐镇的人,梅长苏拱手行礼,面不改色地将黎纲先前给他的白银放在了吴老板手上。

    “你这小子有点脑子!”语毕,吴老板哈哈大笑,将银锭揣入怀中,扬长而去。

    “宗主。”直到传来起轿声,黎纲才小声问道,“我们要做些什么吗?”

    梅长苏没有说话,慢慢坐下,盯着案头的茶炉,倒了一盏茶,喝上两口后才道:“蔺晨曾直言不讳地说他最喜欢和爱钱的人打交道,当时我不懂,现在总算明白了他的话。”

    “爱钱的人只要满足了他的贪念就能让他为我所用。”案头烛火跳动,梅长苏揉着手指,心头怒火渐渐平息,“如果李韬够聪明,就会在那批货物里留下线索。”

    “黎舵主,有访客!”门外一声轻唤,打断了梅长苏和黎纲谈话。

    会是谁?梅长苏使了个眼色,黎纲拱手退下,未有多时黎纲匆匆折返:“宗主,劭安来了。”

    “劭安?”梅长苏眼眸一亮,作为琅琊阁的暗桩,劭安的到来不仅意味着琅琊阁知晓了此事,也意味着他能和远在南楚的蔺晨迅速联手,“快请!”

    “苏公子!”一见梅长苏劭安就行下一礼,“让您受累了。”

    “劭安,韬民窑发生了什么事情?”顾不上客套,梅长苏单刀直入地问,“通知蔺晨了吗?”

    “李师傅和杨师傅应该是被人劫持,原因和去向尚未查明,昨日已联系了少爷。”劭安的回答相当简洁。

    “昨日去东昊记提货的人是你吧?你是怎么发现韬民窑出了事?”

    “按着约定,昨日是我收取货物和给杨师傅送染料的日子。可是……”

    “收取货物,送染料?”这是两件不相关的事,梅长苏狐疑地看着劭安,“杨师傅的染料不是东昊记提供的吗?”

    “东昊记的染料哪里能用啊!”劭安不屑地冷哼,“韬民窑的染料来自闽南石家。”

    “是为了套取关系、才在东昊记上订了染料?”梅长苏不确定地问。

    “嘿嘿,东昊记的染料并非不好,顶着妻舅为朝中大员的名号,吴家总能以低价买来最好的原料,只是……嘿嘿,把东昊记的染料交给石家,石家再加几道工序就能卖出更高的价。”劭安狡黠一笑。

    “石家把东昊记的染料当原料?”梅长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这事也就你家少爷想得出来。”

    “呦,苏公子,瞧您说的,若不是少爷有意相帮,东昊记哪有现在的太平无事?”

    “这亦是你家少爷的日行一善?”梅长苏了劭安一眼,眸中带笑,“吴老板不是什么好货色,他不怕?”

    “石家曾被吴老板逼得走投无路,少爷得知后使了些手段,保下石家。自此之后石家视少爷为恩人,故而……”

    “等等!你刚刚说‘若不是少爷有意相帮,东昊记哪有现在的太平无事?’”梅长苏揉着手指逐字逐句地分析,“我问你‘吴老板不是什么好货色,他不怕?’,可你回答我的却是……‘石家曾被吴老板逼得走投无路,少爷得知后使了些手段,保下石家。自此之后石家视少爷为恩人’。能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劭安听罢,脸色一变,垂下头去,缄默不语。

    见到这副模样,梅长苏了然,他问了不该问的事,搓着指尖,刚想开口,却听劭安道:

    “梅宗主既然问起了,劭安就直言了。”劭安行了个礼恭敬地道,“但望梅宗主知晓事情缘由后,能谨言慎行。”

    “好!”梅长苏点了点头,慎重地道,“我会的!”

    “用于染料制作的东西有些是植物、有些是矿石,这些梅宗主是知道的吧。”

    “知道!”

    “其中有些是有毒性的,需要一定工艺和时间沉淀才能将其中的毒性除去。但东昊记为了节省人力和时间,将这些工艺省略了……”

    “什么?”梅长苏震愕。

    “少爷正是查到这些,才决定帮助石家,并使了些手段让东昊记的出货尽在他的控制下。”

    “使些手段让东昊记的出货尽在他的控制下?”说的倒是轻巧,梅长苏暗忖。

    “梅宗主,这不难!”劭安笑了笑,“吴大勇总嫌弃铺子里的老师傅碍手碍脚,是少爷牵线让石家把老师傅们请了去,然后……”

    “吴大勇?原来他叫吴大勇,以他的脾性会去找石家麻烦吧。”

    劭安狡猾地道:“石家,本就是百年世家,东山再起很正常。东昊记么,只是产量上不去并非没有销路。”

    “东昊记有固定的客源吧,怎么会没有销路?”

    “客商要的颜色没有,吴大勇只能认啊。” 劭安坏笑道,“拿来的原料没办法加工,吴大勇只能干瞪眼啊,老师傅是被他自己逼走的,他能怨谁?”

    老师傅走了,提炼原料的机器损坏却无人会修,给吴大勇足够的银子赚,但不给其扩展生意的路……好一招四两拨千斤。

    “东昊记的订单是庐州的布庄吧。因部分染料缺失,所以不得不向石家采购……”

    劭安笑而不答,拱手行礼:“苏公子,少爷在南楚,一时半刻回不来,韬民窑的事情劳您费心。”

    “韬民窑我本就占了份额,查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亦是理所应当。然而,我此番出行本为访友……”

    “梅宗主要查事情的话,我……”

    “不,这件事你不要管。”梅长苏冷不丁地打断了劭安地话,“我和蔺晨商定后再做打算。”

    “这……”劭安虽心存不满,但少阁主的态度让他对梅长苏不敢不敬。

    “郝师傅说的事儿,你亦该知道了。”梅长苏敛眉,眼眸轻眨,“扯到璇玑、扯到滑族,你觉得你家少爷会做什么?”

    “这……”上次让少爷吃了大亏的人就是璇玑公主吧,劭安脸色一沉。

    “不如你帮我查件事情吧,在韬民窑案发前,李韬夫妇有没有请过老妈子?如果有,我要知道这妇人的来历。”

    “五日内定给梅宗主回复!”邵安拱手道。

    五日?他的人最多三日就能给他回复,看来琅琊阁的人不过尔尔。

    “明日我搬去韬民窑住,五日后你去那儿寻我即可。”

    “是!”语毕,劭安正欲行礼告退,突地想起什么,抬首问道,“梅宗主,您是否想给吴老板一个教训?”

    蔺晨敢和吴大勇做生意,就必定握有吴大勇的短处。他怎么就没想到?

    “你家少爷留了什么高招?”梅长苏随口问。

    “少爷留过一句话。”劭安谄笑,垂首悄声道,“吴大勇有三男五女,但没有一个是他的种!”

    梅长苏微怔,继而笑道:“好,就让满大街的人知道吴大勇是多大的一只乌龟!”

    “这事需要七日方能办下!”

    七日?

    梅长苏一愣,想起先前查访老妈子的事情,他的手下三日就可以办下,琅琊阁需要五日。

    他忽略了什么?

    “梅宗主……”见梅长苏皱眉,劭安忙道,“我先要安排吴老板的夫人或妾室正与他人办事时被吴老板撞破,而后才能在吴老板在外买酒求醉时,让风声传到他耳里。”

    高!

    梅长苏暗赞,如果是天机堂去办,第一步会被忽略吧。

    不过,我不能让琅琊阁的人小瞧了。

    梅长苏想着,浅淡一笑:“我加一步。”

    “梅宗主请说!”劭安躬身行礼。

    “第一步让他在外办事时,偶然间听到孩子都不像他。”梅长苏随口道,“以他的性情,听到这话必然会赶回家去,届时……”

    “这……”如果少阁主在,会听从梅长苏的安排吗?劭安小心地瞟了梅长苏一眼,暗忖。

    不愧是蔺晨训出来的,梅长苏将劭安的举动尽收眼底,腹议一句,面上神色不改:“我有些好奇,以吴大勇的性子,应该把妻妾管得很紧吧?怎么会……”

    “他的一妻三妾,面上不和,私下好得很……”

    是吗?

    一想到吴大勇趾高气昂的模样,梅长苏来了精神,他揉着指尖,坏笑道:“那让吴大勇后院起火,再让他明白自己做了多久的乌龟,如何?”

    “噗嗤!”劭安笑出了声,在确定梅长苏并非是在说笑后,拱手道,“梅宗主,要是少爷在,不仅会让吴大勇的后院起火,还会……”

    翌日,当梅长苏一行人到达韬民窑时,吴大勇早就在院内等候,见到梅长苏迟到正欲发作,梅长苏已捂着嘴轻咳起来。

    “咳咳,吴老板,让您就等了。咳咳,黎纲,去盘点一下货物!”梅长苏拱手作揖,歉疚地道。

    “……”吴大勇嫌恶地扫了梅长苏一眼,怪叫道,“动作快点,本大爷忙得很!要是耽误了本大爷的生意有你好看!”

    “吴老板,咳咳。”梅长苏拱了拱手,不忘咳上两声,“晚辈初来乍到,还望您多多照应。”

    “哼,你这小子……”吴大勇正欲再训上两句,一仆役模样的年轻人匆匆跑来。

    “老爷,不好了,二姨娘跑了!”

    “什么!”吴大勇一听瞬时怒了,抓住来人的衣襟,问,“怎么回事?”

    “您今日出门后,有人给二姨娘送来一封信……”来人舔了舔唇,结结巴巴地道,“隔了一个时辰,婢子给她送点心时,发现她的衣服和首饰全都不见了。夫人见状忙命令我们盘点家里的财物,结果……”

    “少了什么?”吴大勇急急地问。

    “损了不少,且夫人尚未收好的您昨天才收的银票也被她拿……”

    “败家的娘们,看我怎么收拾她们!”顾不上和梅长苏说话,吴大勇转身就走。

    “宗主,这……”半个时辰后,将诸事安排完毕的黎纲看着梅长苏递上的银两和银票,有些不知所措。

    “我的银子有那么好拿吗?”梅长苏斜了黎纲一眼,笑意盎然。

    “您,您让戈盛……”黎纲想了想,不敢相信地瞪着手上的银两和银票。

    “戈盛只是取回我的东西。”梅长苏狡黠一笑,“多取的是利息。”

    “那,为什么吴老板的二姨娘突然跑了?”黎纲壮着胆子问。

    “她的情人告诉他,东窗事发了!”梅长苏镇定自若地道。

    “她的情人为什么会告诉她东窗事发?”黎纲又问。

    “露水夫妻有几对有情有义?”梅长苏反问,不等黎纲回答,梅长苏接着道,“他的妻妾或许无辜,但跟了吴大勇作威作福这么多年,亦该得个教训。”

    “……”黎纲。

    “走,去看看李韬留下的瓷瓶。”梅长苏叹了一声,“如果他够聪明,就该留下线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