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你走快点好不好?”

    “不是走快就好,而是要问到底有没有走错啊,你别急着乱走,等会走错路,又白白耗费了一日的时间。”

    他言之有理,让采花坐了下来,自从他们在客栈不期而遇后,段文庆说他也暂且想不出要做什么,不如就陪着她一个弱女子往山西而去,以免她遭遇危险。

    而且段文庆真的很厉害,自从他陪她赶路之后,他们都没走错路过,比她所想的更早到达山西,只不过山西城镇甚大,她也不知于水荷的姨母嫁给谁,只知道她姨母的闺名叫珍美,姓陈。

    但闺名大多只有亲属知晓,所以实在很难找人,连段文庆也在询问时碰了不少软钉子。

    “只有陈珍美这名字的线索吗?有没有她的夫姓?”

    “我哪知啊,小姐自己都搞不清楚了,我怎么会搞得清楚。”

    她说这是实话,于水荷恐怕自己都搞下清楚,她还是听别的奴仆闲谈时说的,要不然她也不知小姐在山西有个姨母。

    “况且她亲娘过世后,后娘进门,有次她姨母来,都闹得彼此很不开心,后来她姨母就渐渐不爱来。”她解释着自己为何也搞不清楚“她们闹得不开心,是小姐很小的时候,我还没当小姐的婢女,自然就更不清楚,一切都是听别人说的。”

    段文庆似乎头痛起来,他望着她无奈一叹“这样很难找。”

    “反正她姨母似乎嫁得很好,应该是嫁给这里的富豪吧,我们专找些大户人家问问。”

    似乎也别无他法,他只好去问这里的居民,问了一会,才知这里的富豪以梁员外最有钱,再来是陈员外。

    既然她姨母姓陈,料想不可能嫁给同姓,只好硬着头皮,问了梁家的路,往梁家那里去。

    走到了人家指路的地方,采花最先发出惊呼声“哇,他家门在哪里啊?好长的墙。”

    “听说山西以经商的商人闻名,料想这位梁姓商人很会做生意,才能日进斗金,拥有这样的房子。”

    房子宽阔,并且有人看守,看起来倒像个官府,而不像民家,可想而知梁家的势力在这一带应该不小。

    走到了门前,段文庆要采花先在一边待着歇脚,他先去探消息,便自行走向守卫说明来意。

    那守卫虎背熊腰,但是为人还算和善,摇着头道:“我家夫人的旧姓是姓陈没错,但是从没听过老爷唤她珍美,更何况我家夫人现在人不舒服,不见外客,也没听过有什么外甥女来投亲的。”

    “因为我们有很重要的事,可否请你们夫人见我们一面?”

    一听他要见夫人,那守卫对段文庆的请托开始不耐“就说我们夫人这些日子病了,不能见客,你们别想打搅她。”

    段文庆在门口与他说了一会,他就是不肯让他们进门,采花在一旁等得烦躁,急忙从歇脚的地方走过来,问道:“我们只是跟她说两三句话,确定一下她是不是我们想要找的人而已,有这么麻烦吗?”

    她不走过来说话还好,一说话,那守卫吓得满脸青白,好像想叫,又像叫不出来,浑身直发抖。

    段文庆见他情况有异,扶住他的肩膀道:“这位大哥,你怎么了?”

    守卫比着采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但他比着她的手指剧烈的颤抖着,接着话也没说的冲入屋内,让段文庆跟采花愕然不已的留在原地。

    “这、这怎么回事啊,我今天是披头散发,还是长得像鬼?”

    段文庆也不解的转向采花,见她眼眸如春花开放,看起来跟往常一样娇美可爱,并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连他也不晓得为什么那守卫震惊得像见到鬼一样夺门而入。

    “我也不知道,情况好像有点古怪。”

    他这话才刚说完,里面传来咚咚作响的脚步声,像是有大批人马走出来,那声音大得让采花跟段文庆面面相望,两人都不知晓究竟发生了何事。

    带头出来的男子,脸上蓄了一些胡子,有些年纪,他跟着家仆一起奔出,家仆盯着采花,互相交头接耳,那带头出来的急忙向段文庆躬身道:“这位公子、姑娘,里面请,我是梁家的总管,你们唤我梁总管即可。”

    段文庆也不知他们为何明明之前不肯让他们进入,一见采花之后,便大批人马出来迎接他们,但他仍简单的说明来意。

    “是,我们夫人的确旧姓为陈,也的确有个姐姐年少过世,独留一个独生女,但近来没有人来向我们投亲。”

    梁总管虽向段文庆说话,但是他的眼神一直盯着采花,段文庆觉得他的眼光不正常,不由得心里微怒,他不喜欢他看她的眼光,一点也不喜欢。

    他马上站到采花面前,挡住他的视线,不悦道:“既然没人来投亲,可能我们是找错了,告辞。”

    他转身就要离去,梁总管惊慌了,知道他不悦是因为他盯着采花看,马上解释“这位公子稍待,我无礼盯着这位姑娘看,不是有非份之想,而是因为这位姑娘是我们夫人的救命仙丹。”

    采花一脸怪异的比着自己,什么时候她变成仙丹了?

    段文庆也停下脚步再度转过身,看着这位总管。

    见两人停下梁总管马上道:“我们夫人独有一位女儿,但是前两年发生了些事情,所以病逝了,夫人得了心病,一直治不好,这一两日病得重,大夫说是心病,无葯可医,这位姑娘的容貌十分像两年前病逝的小姐,可否请这位小姐入内,跟意识不清的夫人说话,劝她要好好保重身子?”

    段文庆不太相信,但是眼见这些仆役婢女聚集在一起,都盯着采花看,情况确实有异,况且骗他们,对他梁家也没任何益处,他只好推推采花说:“进入试试吧,总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采花也半信半疑的入内,因为段文庆一直在她身后,所以她并无惊惧,入到一间闺房,里面充满了难闻的葯味,病床上躺着一个中年女子,她看起来憔悴不堪,似乎病得非常重。

    “我要对她说什么?”采花六神无主的望着段文庆。

    段文庆望向梁总管,他轻声道:“不论夫人说什么,你安慰她就对了。”

    梁总管走到病床前,红了眼,似乎也不舍自己的夫人病重,他小声说:“夫人,那个小姐小姐来见你了。”

    梁夫人忽然睁开了眼睛,她的眼里充满了泪水,频频叫唤“蝶玉、蝶玉,都是娘不好,都是我不好,所以你都不肯来看娘,连梦里也不让娘见你一面,都是我不好,才害得你”她一边说自己不好,一边捶着自己的胸口,悔恨万分的唤着女儿的名字,采花往前,握住她病弱的手,安慰她道:“娘,你没什么不好,是我不好。”

    梁夫人听她这么一说,眼泪更有如泉涌一般,哭到几乎要断气,接着遽咳起来,梁总管吓得赶紧去叫大夫,采花跟段文庆只好出去门外。

    眼见仆役、奴婢个个在门外探看,段文庆忍不住道:“这梁夫人好像很得下人的心,你看她病了,这些仆役都很担心她。”

    “嗯,她看起来满慈善的,下晓得怎么会病得这么严重?”

    他们两人交谈时,大夫已经入内诊治后出来,梁总管眼眶红红的抹着眼说:;担逗里走,老爷想要见你们。”

    段文庆、采花跟着他走到一处偏厅,梁总乖篇门后,只示意他们进入,他们进入后,门就被关起,只独留他们两人,面对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老人见到采花,似乎很激动,但他好像不容易展现自己的感情,只沉声开口“请喝茶。”

    空气中一股很严肃的感觉直扑而来,采花被这股感觉逼得喝不下茶,段文庆比她镇定多了,他喝了茶,说出了来意。

    听完,梁镇辉点点头“我家夫人的确有个外甥女叫做于水荷,她每年托人寄送东西给她,但是总被退回,再加上她生了蝶玉之后,蝶玉的身子不好,无法远行,她也只好留在家里照顾,因此也无法去探看水荷,但是近来并没有听说外甥女来此寻亲投靠。”

    采花听他这么一说,证实了这里的确是小姐的姨母家,但是过了这么久,小姐还未来这里投亲,不知她是不是途中发生了事情。

    “怎么办?小姐没来,我应该去找她,她不晓得发生什么事情?”

    段文庆了解她的慌急,于是道:“既然于小姐没来这里投亲,可能是中途发生了什么事,那我们就告辞,先行探寻”

    他还未说完,梁镇辉打断了他的话“你们不妨在这里暂住,我会派遣人手,去寻找于水荷的消息。”

    “这怎么好打搅,我们”

    梁镇辉激动的扬高音调“请你们留在这里,我夫人因思女心切,从蝶玉过世那一日开始,她就一病不起,不怕你们见笑,她自从病了之后,不仅少笑少言,就连跟我也从来没有说过话。”

    把自己的激动压下,梁镇辉回复了刚才平稳的口气,看来他是个自制力非常强的男人。

    “刚听大夫说她哭过之后顺了气,病情似有些好转,料想是这位姑娘长相酷肖蝶玉,激起了她的求生意志,请你们在我梁府里小住一段时日,我一定会尽地主之谊招待你们,只求你们等我夫人病好些再走。”

    “那你们一定要帮我找小姐喔。”

    采花看那夫人好像人满好的,又是小姐的姨母,若是自己在这里住着,能让她病情好转,也没什么不妥。

    听她话语,似已首肯,梁镇辉全身放松的点头“她是我外甥女,当然我会吩咐人手出外寻她的,你们风尘仆仆的来寻人,一定也累了,我请梁总管帮你们安排住处,你们先稍事休息吧。”

    采花因为这些天的赶路,真的有点累了,有地方睡是最好,所以她当然点头。而段文庆因为陪着她,也只好同意。

    -----

    抱着软绵绵的被子,睡了一个下午后,采花神清气爽的走出房门,想不到段文庆满脸黑线的站在她的房门前。

    “你睡得还真好。”

    他话中带刺,让她大感不解“他不是也有安排房间给你睡,怎么?你没睡好吗?”

    “我一整个下午都被人逼问一堆问题,刚才才让我走出厅堂。”

    “咦,逼问?逼问你什么?”采花不懂的问。

    “逼问我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孤男寡女的一起同行?问你、我的年纪之类的,总之我身家三代都被问清楚了。”

    她脸上一红,终于想到她跟段文庆又不是兄妹、姻亲、主婢的关系,他们孤男寡女的同行,的确会引起非议。

    “对不起,你陪着我到这里来,我反而还让你被人逼问,我马上去告诉他们,我们没关系。”

    “没关系还一起同行,你是想要被人说你是淫娃荡妇吗?”

    采花有些火了“你干什么说那么难听?”

    “我说得不算难听,若是造谣的人说的,只怕更难听,所以我就说你跟我是未婚夫妻。”见她一呆,他瞪着她看“怎样?你不满意吗?还是情愿被人说得难听一点?”

    “我、我又没有这样说。”

    采花脸都红了,她当然知道她跟段文庆的未婚夫妻关系只是权宜之计,但是这一路上,她受了他不少的照顾,也对他了解更深。

    虽然他还是有点洁癖,也会一双色眼乱瞟,但至少都很谨守礼法,没像以前乱来了。

    而不可否认的,她的心里因为这未婚夫妻四个字而有些雀跃跟酸疼。

    雀跃的是在这地方没人认得他们,自己就可以正大光明与他在一起,酸疼的是自己是一介小婢女,当然不可能攀得上段文庆,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段文庆脸上还有些讪讪然“我只是要告诉你这件事,还有梁总管说你若是醒了,可否请你换上放在床边的一套衣衫,去见梁夫人。”

    采花刚睡醒时有看到那件衣衫,但是那衣衫摸起来质料华贵,她摸一下就不敢碰了,怎敢穿上去。

    “那衣服看起来好贵耶,我穿上去,动作太过粗鲁,不知道会不会扯坏它。”

    “可能是蝶玉小姐生前的衣服,要你穿着她的衣服,假装蝶玉去安慰梁夫人吧。”

    “喔,这样啊,那我进去换那套衣服了。”

    反正是救人,所以采花也没想太多,就换了那套衣衫,然后去见病弱的梁夫人。

    梁夫人见了她,又是一阵哭泣,哭到采花的心里很不安,不晓得她会不会淹死在她自己的泪水里,但是好像每次她哭过后,病情就好了一点,所以采花干脆就让她哭个过瘾。

    所以她每天在梁家的事情,就是穿得美美的,一日看好几回梁夫人,等到梁夫人的神智较清楚了,已经明白她绝不是她的女儿蝶玉,却还是在床榻上紧握住她的手心,不肯让她离开。料想她女儿死的事情,真的让她很难接受。

    而且她口里一直喃声说对不起蝶玉,也让采花听了很奇怪,照理说,梁夫人的个性很好,应该会对身体不好的蝶玉百般照顾,她为何要这样说?

    有一日她禁不住内心的好奇问了梁夫人,梁夫人怔直着眼,又忽然哭得死去活来,让她不敢再问,只是看梁夫人的身子越来越好,小姐还是讯息全无,让她忍不住夜半烦恼。

    而段文庆也因为闲来无事,到梁老爷的铺子上做事,顺便打发时间,一天到头都不见踪影,让她连想要找个人倾诉烦恼都没有,所以今天她一见到段文庆,就紧捉着他不放。

    段文庆好笑的道:“你干什么?好像小鸡捉着母鸡一样。”

    “我在梁家很无聊,穿着这么好的衣服,每天不是喝茶,就是坐着发呆,这种千金小姐的生活,我过得好痛苦。”

    他闻言一楞,接着忍不住一阵狂笑,笑得肚子都痛了“你这是婢女命,不做事不心安吗?”

    瞪他一眼,采花说正经话了“梁老爷还没找到小姐的行踪,怎么办?她会不会出事了?”

    “不会的,你别想太多,也许是中途有什么事,误了脚程也不一定,你何必专往坏处想。”

    一想到于水荷,她忍不住红了眼睛“可是你不懂小姐的个性,她真的很好骗,而且她每日昏昏欲睡,说话牛头不对马嘴,偏偏她长得闭月羞花,若是遇到坏人怎么办?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叫她一个人来寻亲的。”

    她一边说,好像就要哭出来,让段文庆不舍的将她抱进怀里,抚摩着她的发丝安慰道:“你怎么了?不是平常很坚强吗?怎么这会竟要哭泣?”

    “你不懂啦,我真的很担心”

    她仰头望着段文庆,含泪的眼眸楚楚可怜,他气息一窒,不顾是廊下人来人往之处,含住她的红唇,轻轻的吻上。

    采花有些羞怯的回吻,让他热情涌上胸臆,更加激烈的吸吮着她柔嫩的唇。

    “啊咳咳咳”旁边传来一阵咳声,让采花先是羞怯的惊醒,随即一见是梁镇辉盯着她,她退了好几步,羞窘的急忙冲进房间。

    “走吧,文庆,与人约了时辰谈事,不能太迟。”

    段文庆点了个头,却依依不舍的望向采花的房间。

    “希望你以后做事小心注意,别惹人非议。”

    梁镇辉严肃的话一说完,段文庆就明白他指的是刚才他吻了采花的事,他点头,刚才真的是失态了,而且他也还没确认自己的心情,怎么对采花做出这种事,怪不得梁镇辉会出声警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