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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 7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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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 您的当前订阅率未达标哦,请耐心等待。可妙妙平日里有一堆活要干,也不是时时都用空。

    她带着原定野找到了张秀娘的墓,看见墓前生长的野草, 顿时难过起来。

    “我没有把娘照顾好。”妙妙抱着爹爹的脖颈, 愧疚得脸颊湿漉漉的, 轻轻蹭在爹爹的衣领口:“娘一定很难过。”

    原定野抱着她,喉咙发疼, “那不是你的错, 全都怪我。”

    眼前的墓十分简陋, 当年张秀娘下葬时,张家人就很不上心, 并没有使出银子修个气派的坟, 只在山上埋了个小土包,一块木牌写明墓主人的身份。木牌上的字歪歪扭扭,还有一个带着墨迹的小手印。

    妙妙在梦里跟着神仙哥哥学认字, 认得第一个不是自己的名字,而是娘亲的名字。

    墨是从表哥屋子里偷出来的,她用手指头一笔一笔描出来, 还因为偷墨而挨了一顿打。

    坟上的野草是她一颗一颗拔的, 坟前还有干瘪的野果, 是她从肚子里省下来给娘亲的。

    妙妙小声地说着, 心中愧疚不已:“娘不爱吃野果, 娘也爱吃肉,可我没有办法给娘找来。春天刚到的时候,大黄扑了野鸡,还有野兔子, 都被舅娘给拿走了。”

    妙妙心想:如果爹爹没来,她都已经打算在山上藏东西,等下次大黄再抓到肉时,她就可以想办法自己做了,还可以分一口给娘……

    原定野已然说不出话来,只能手中不停地抚摸着她的脊背,像是安抚她,也像是安抚自己。

    他在战场拼杀时,哪怕是受再严重的伤,也从未流过一滴眼泪,可如今只看到木牌上歪歪扭扭的“张秀娘”三个字,却是鼻尖酸涩,眼眶湿热。

    他来时想过秀娘生活辛苦,想过她会如何怪罪自己,想过赔罪道歉,却唯独没想到他们已经天人永隔。六年里关于夫妻恩爱琴瑟和鸣的想象轰然破碎,短短一日里,他已尝尽大起大落悲欢离合。

    原定野把妙妙放下,沉默地走过去拔掉坟上的野草。他的力气大,一用力便能将整株野草连根拔起,妙妙也不作声,走过去帮他,然后连大黄也悄悄靠近,沉默地加入其中。

    两人一狗将这座孤坟清理干净,对着木牌坐了下来。

    妙妙依偎在爹爹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的胳膊。

    “你娘是什么时候死的?”原定野也用力抱着她:“是怎么死的?”

    “去年秋天的时候,娘忽然生了一场大病,就这样没了。”

    “没看过大夫吗?”

    “大夫来看过一回,说娘是……是心里头有病,没药救了……”妙妙按着自己的胸口,隔着一层薄薄衣物,能感觉到底下的心扑通扑通的跳,健康有力。娘去世的那一天,娘的手冰冰凉的,她去摸娘的胸口,底下的心也会冷冰冰的,任凭她喊多少声,也不会再跳起来了。“爹爹,心里头也会生病吗?”

    原定野又问了张秀娘去世的日子,想到的却是其他。

    秀娘去世时,他与将士们已经在迷障深山里被困多日,想方设法却走不出来,连将军府都已经为他立了衣冠冢。在那处绝望的看不见生机的地方,身边的同伴一个接一个撑不住而倒下,他只能日日夜夜回想着在青州的那段短暂时光,想着远在京城等他的秀娘,不忍她像寡嫂一样刚进门就没了丈夫,才咬牙撑了下来。

    不曾想,原来秀娘没到京城,早在那时去了。

    滴答。

    妙妙有些困惑地摸了摸额头,却摸到了一道湿漉漉的水痕。

    她仰起头来,就见大将军爹爹沉默地看着孤坟,眼泪顺着冷硬的轮廓无声落下,他的双眼猩红,牙关紧咬,搂着她的双手紧握成拳,已是花了十二分的力气,强行忍耐着心中悲痛。

    妙妙慌了,小手胡乱地抹去他脸上的水痕,“爹爹,你还有我呢,妙妙有爹爹了,爹也有妙妙了。”

    原定野深深看了孤坟一眼,闭眼将心中翻腾的悲痛咽下。复再睁开眼时,他抹去脸上水光,除了眼眶通红,仍是那个威勇无双的神威大将军。

    “我欠你娘的已经还不上,但你娘还留下了你。”秀娘的苦难皆是因他而起,她先行一步离开,却又给他留下了一个有着二人血脉的孩儿,即使是最后也是温良宽厚。原定野将女儿抱紧,他盯着那一座孤坟,郑重地允诺道:“日后我定会好好照顾你,不会任何人欺侮你,让你娘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

    妙妙软乎乎的小脸也凑了过去:“我也会好好照顾爹爹的!”

    她没了娘,只剩下爹爹了,爹爹一定要长命百岁呀!

    ……

    父女俩在山上待到晚霞遍布时,才依依不舍地下山离开。

    杨府管事已经带着人在山脚下等了许久,一见到人,立刻谄媚地凑了上来。他看了妙妙一眼,特地绕到另一边,毕恭毕敬道:“原将军,您吩咐的事情都办好了。”

    原定野远远朝张家的放下看去,那一座气派的青砖瓦房已经不见,只剩下一堆碎石烂砖,热闹看了一天,连围观的人也没了,各家各户的烟囱都冒出了袅袅炊烟。

    他冷漠地收回视线,微微颔首,算是应和。

    杨府管事更是殷勤:“将军可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天色不早了,小的已经让人在镇上最好的酒楼定好了菜,准备好了屋子,将军可要动身?”

    他话音刚落,妙妙的肚子一下子咕噜噜叫了出来。

    妙妙顿时不好意思地捂住了小肚皮。

    原定野目露笑意,道:“爹带你去吃好吃的。”

    “爹爹,我想吃鸡蛋。”妙妙趴在他的肩膀上,小声地说:“吃两个,可以吗?”

    原定野当然应下。

    他翻身上马,一手牢牢抱住女儿,睨了杨府管事一眼,并未多说什么,率先前去镇上。杨府管事了然,知道他暂且不会追究抢女儿的事,提着的心放下了一半,忙不迭带着手下跟上。

    等着人都走光了,张家人才小心翼翼地从躲藏处走了出来。

    他们看着那行人远处化为黑点的背影,回头看看地上瓦砾残骸,肉眼所及之处,无一处完好。

    舅娘颓然瘫倒在地,茫然看向四周,天色渐暗,可所有村民都闭门不出,张家发生的事情眨眼已经传遍了整个村庄,在杨府管事有心散播之下,所有人都知道是因为他们逼死张秀娘,才招来贵人雷霆震怒,惹来这场大祸。哪怕是人走完了,也没有一个人出来帮他们。

    明明昨日他们还是村中日子过得最好的人家,所有人都羡慕不已,眨眼却天翻地覆,房子没了,银子没了,连家里养的猪和鸡都被抹了脖子,血流了一地,什么都没了!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忽然,张父站了起来。

    他大步走到舅娘面前,一个巴掌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重重地扇到了舅娘的脸上!

    “都是你这个恶婆娘!”张父愤怒地道:“都是你,说什么秀娘给家里丢了大脸,逼死秀娘的是你,整天折磨妙妙的也是你,都是你这丧门星!”

    舅娘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这关我什么事?”

    张母也道:“要不是你在我们耳边整天说秀娘的不好,我们怎么会这样对秀娘!”

    一瞬间,舅娘想起了当年张秀娘有身孕的事情被发现时,张父也是这样大发雷霆的样子。

    但她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当即跳了起来,怒骂出声:“呸!当年秀娘手里头的银子,可是你们给掏出来的!秀娘交的银子都到了你们手里头,以前一声不吭,这时候倒是埋怨起我来了!”

    “你们两个老不死的,抠唆抠唆藏这么多银子,宝儿要上学堂都舍不得掏,要不是妙妙爹来了,我都不知道你们手里头藏了那么多东西!现在好了,全被拿走了!”

    “你这恶妇!”

    张家人一时打做一团,互相推诿着责任,恨不得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就在那座青砖瓦房的废墟上,刚遭遇了大祸,还来不及互相安慰,就已经互相露出狰狞的面孔。

    刺耳的吵闹声吸引周遭的村民悄悄打开门往外看,又鄙夷地收回了视线。

    ……

    杨府管事得杨相重用,能让他放心把人派到青州办事,自有其独到之处。等父女二人到镇上时,他已经将一切都准备的妥帖。

    镇中最好的客栈空出了最舒适的屋子,最好的食楼准备了满桌菜肴,甚至是原定野没想到的,关于妙妙的一切事物也一应俱全,甚至也不等原定野吩咐,他已经去找人准备修缮张秀娘的坟。

    妙妙本以为昨天被爹爹捡到后,过的就已经是神仙日子,谁知隔了一日,竟是过的比神仙还舒坦。

    她吃着从前从未尝过的山珍海味,逢年过节都尝不到一口的肉食摆了满桌,就是鸡蛋都能有数种做法,等肚子吃饱了,连洗澡穿衣都有人伺候,一个漂亮的姐姐给她洗了个香喷喷的花瓣澡,还给她涂了满身香香的脂膏,说是勤快涂抹后,她的小手就会变得白嫩嫩的,满头枯黄的头发也会变得黑亮柔顺。如果她肚子饿了,桌上更是摆了满桌的点心,让她眼花缭乱,挑也挑不过来。等躺到床铺上,嚯,那床铺都是暖和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