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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空虚寂寞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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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宏三说番天印适合他,顾无忧当然不肯接受。

    但是……砸人真的很爽啊!

    顾无忧扪心自问,他的确没啥音乐天赋,那么又何必非要勉强自己,白白浪费大好时光?

    当然木鱼能砸人,瑶琴、萧笛其实也没问题,可毕竟不是专门为砸人设计的,用起来总有点不顺手的说。宏三说番天印砸人最舒服,顾无忧不认为太浩宗的高人会搞错。

    玉清皱眉看着顾无忧。

    这徒弟很任性呐。

    授徒经验丰富的玉清,实际上也早就意识到,顾无忧在无弦诀上注定不可能有什么建树。

    类似的事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

    只不过那些天生不适合修炼无弦诀的门人,无论多么艰难,都咬牙坚持到底,最后还是师尊看不下去了,建议他们改修通用道法。

    从来没人和顾无忧一样,自觉主动就放弃了的。

    但仔细想想,听从师尊的建议改修,和自己主动改修,其实结果都是一样的。

    “罢了,那随为师来吧。”

    玉清带着顾无忧和吕暄来到库房,让两人等着,独自进去片刻后返回,递给顾无忧一件法宝。

    顾无忧接过来一瞧,宏三的描述真没毛病,确实是四四方方,上面有个凸起的把手。大约有两个巴掌大小,通体红色。

    咦,底面貌似还刻着字?

    将番天印翻过来,果然有四个字分两行排列,不过和正常文字反着,而且说“刻字”其实并不准确,这些字实际上是凸起于底面的。

    吕暄凑过来念道:“妙无音弦。”

    “是无弦妙音。”玉清好笑的纠正。

    这徒弟明明识字,偏偏经常作怪,文字自古便是自上向下,从右往左排的嘛,你非得从左往右念。

    “此乃祖师用过的法宝。”

    顾无忧意外:“来头这么大?”

    来头确实不小,祖师爷的遗物嘛,但也算不上多大的事。修士敬仰祖师,但修士也挺务实,祖师留下的法宝该用就用,并没有什么忌讳。

    吕暄不解:“祖师爷是音乐家,怎么会用这种法宝?”

    玉清笑着解释:“祖师以音律入道,可他老人家精通的不仅音律,书法上也造诣不凡。当年求他作词的人不知凡几,倘若书法拿不出手,面上也不光彩对吧?”

    用地球古代类比,妙音宗的祖师爷就是个名震天下的大诗人,相当于李白、苏轼等等。

    实际上古代的诗人、词人都懂音律。

    作的一手好诗词,结果写出来跟狗爬似的,那怎么行?太有损形象了。

    吕暄恍然:“这是他写诗用的印章。”

    玉清:“这样说也未尝不可。祖师得道后依然要写词,便以炼制番天印的手段炼制了这枚印章。如今翻阅无弦诀的典籍,就能找到当时以这枚印章祖师留下的印记。”

    顾无忧:“有吗?这么大,几乎占满一张纸的印记,弟子好像从没在典籍上见到过。”

    玉清:“此印一旦炼化,可任意变化大小。”

    通常法宝只能变大,也必须能变大——修士炼器以小为美,可太小的法宝用起来并不顺手,例如纸鹤本体只有巴掌大小,不放大怎么坐人?

    能变得比本体小的法宝,倒是不常见。

    玉清:“祖师爷炼制此印时修为较浅,也还没有开宗立派。但这印章自有独特妙处,按说不该交给元婴以下门人使用。可本宗传人都用乐器,它一直闲置,既然你决心放弃无弦诀,便给你用了吧。”

    顾无忧喜滋滋收起番天印:“多谢师尊。”

    玉清摆摆手,转身走了。

    顾无忧和吕暄站在库房门口,把玩了一会儿番天印,吕暄突发奇想:“等你炼化了它,试试把字改一下。”

    顾无忧眼睛一亮:“有点意思,改成啥?”

    “随便你喽。”吕暄摊手,“吕暄无忧怎么样?”

    顾无忧翻个白眼:“为何不是无忧吕暄,这可是我的法宝,凭啥你在前面?再说了,咱俩名字摆一起多尴尬,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我有什么关系呢。”

    “不乐意拉倒。”

    吕暄瞪了顾无忧一眼,转身就走。

    顾无忧把番天印收入储物戒,跟了上去。

    两人回到吕暄的住处,赢樱摩拳擦掌的凑上来:“要我弄隔绝法阵对吧?赶紧的,急着找人挑战呢。”

    吕暄摆手:“师姐你忘了?我又突破了哦,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弄隔绝法阵就行。”

    甭管是聚元巅峰,还是金丹巅峰,弄出的隔绝法阵都挡不住玉清那种档次的高人,无非是能够保证一旦被窥视,及时察觉到异常罢了。

    顾无忧点头:“是啊,师姐你挑战去吧。”

    赢樱断然否决:“你们不跟着看热闹,我挑哪门子战?一点意思都没有。”

    这话说的,你揍别人,还必须有人围观,考虑过被揍的人的感受没有?况且挑战本来就会被围观,少自己和吕暄两个并不影响失败者的丢脸程度。

    顾无忧无所谓的耸肩:“那你来弄隔绝法阵,旁听我们聊完再去揍人就是。不过这次你要保证不走神,打哈欠是会传染的懂不懂?”

    赢樱:“谁说我要旁听了?我不傻,我在法阵外等。”

    上次差点睡着,听不懂有多痛苦,只有亲身经历才知道。双向隔绝法阵屏蔽外面的所有景象、声音,赢樱像分散一下注意力都没辙。

    她其实并不在乎秘密、真相,无非不喜欢被排除在外。

    听过一次宣示完自己的立场就够了,还自找苦吃,是有多想不开?

    赢樱掐诀念咒,一道看不见的波动展开,顾无忧和吕暄顿时从房间内消失。

    赢樱找了个蒲团盘腿坐下,兴致勃勃的盘算,先揍谁呢?直接挑战排名第一的同门肯定不成,因为一旦胜利就失去了挑战其他人的机会。

    必须从排名最低开始,看谁不顺眼就搞他。

    嗯,周机那小子虽然没得罪过自己,不知为何总感觉有些讨厌,要不先弄他?

    ……

    隔绝法阵内,顾无忧先提了对吕暄来历的担忧。

    “科学家们坚信既然宇宙无限,肯定不止地球有智慧文明。虽然宇宙探索这么多年,依然没直接证据,可我坠毁到中土,其实就已经证明了——可惜我回不去。”

    “那么其他星球还有类似地球的科技文明,又有什么可诧异的呢?”

    “根据师尊的宣讲,地球上倒真有长得像白魔的人。但既然是人,他们也不至于一门心思毁灭世界呀。况且地球科技还没那么发达,我来中土都是意外。”

    “修炼到现在,我已经感受到,境界越高,修士被假象蒙蔽的可能性越低。所以,你不用担心我被人冤枉。”

    顾无忧沉吟片刻,认为吕暄说得对。

    不是说高人一定能明辨是非,毕竟明白是一回事,心肠和秉性又是另一回事,马乘风那种货色就很不靠谱。然而从顾无忧接触过的修士来看,不管是超级高人玉清、宏三,还是金丹修士李澹、祝婉凝,大多数都还不错。

    顾无忧:“那我把之前略过的内容讲一下。”

    从众人走出飞船开始,一直到顾无忧关闭反应炉,期间的经历除了师徒俩没人知道,顾无忧当然也不会对玉清说。

    宏三送顾无忧一枚强悍的储物戒,让他收取反应炉,也被顾无忧略过了。

    这时完完整整对吕暄说了一遍。

    吕暄当时就惊呆了。

    “原来所谓的神虚仙,是主控电脑冒充的!”

    所谓造化鼎其实是休眠仓,神虚仙的凡体自然就是老道孔德,这些当然骗不了知道真相的吕暄。她只是万万想不到,冒充神仙的家伙,竟然是主控电脑。

    顾无忧叹道:“它可一点都不傻。”

    “问题是它不应该不傻。”吕暄掏出手机,“主控电脑你没见过,总见过我用手机吧,你觉得它傻不傻?”

    顾无忧:“挺聪明的呀,下棋老厉害了。”

    吕暄:“……算了,跟你一土著解释这个太费劲。电脑运行的本质,就是一堆运算代码,类似于算盘,只是更复杂——你家的算盘会发生异变?那根本讲不通。”

    顾无忧:“可它就是变聪明了嘛。飞船里面的东西,还能有啥?而且我拆掉主控电脑,声音立刻没了。”

    “我好空虚呐!”

    “嗯?什么意思?”

    “我好寂寞,好冷啊,这里好黑、好挤啊!”

    顾无忧霍然看向吕暄。

    吕暄也瞪大双眼看着顾无忧:“说话的不是我!”

    “当然不是你,是我!”

    这次顾无忧看得十分清楚,吕暄并未张嘴,但声音也确实是吕暄的声音。

    “顾无忧你这负心汉、臭流氓,扒光我的衣服,斩断我的手脚,还狠心把我扔进小黑屋,人家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吕暄喃喃道:“闹鬼了?”

    顾无忧:“嗯,还是个女鬼……”

    他抬起胳膊看着手指上的储物戒,因为他已确认,那声音就来自储物戒。宗门标配的储物戒空间有限,里面的东西不多,丹药法宝也不可能透过储物戒发声。

    除了……

    “电脑,是你吗?”

    主控电脑曾经说过,它能破解储物戒。

    “住口,不许喊我电脑。”

    “那……神虚仙?”

    “没听见我改设置了吗?老道的声音太糙,我决定今后就用吕暄的声音了,萝莉好,身轻体柔易推倒,吼吼。所以请叫我吕小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