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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1章 抢大师姐的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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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无忧再次深刻领悟到,实力才是硬道理。

    天衣无缝的计谋也好,胡搅蛮缠也罢,在真正的实力面前都是跳梁小丑,不值一提。

    这也说明崇尚竞争并非毫无道理,修士不是道士,他们并不认同无为不争。只要有争,终究还是要看实力。

    “算你识相。”那长老哼了一声,对玉清道:“掌教真人决断吧。”

    玉清心中其实觉得挺解气。

    他碍于身份不能动粗,求助长老们为的是啥?

    有些事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罚没赢樱的月例……五十年,赐予你作为补偿,文梓,为师的决断你可满意?”

    “弟子无话可说。”文梓摇头,“但我不要补偿。”

    “为何?”

    “弟子今日追责大师姐,绝非为自己,只为维护门规。既然师尊已作出‘公正’处置,做徒弟的绝不敢反对。至于补偿,弟子不敢要,也不需要。”

    玉清真人沉默了。

    先前的长老:“少废话,给你你就必须要!”

    “罢了。”玉清摆手,“是我的错,您就别为难孩子了。”

    一个晚辈弟子都知道维护门规,真假不论,至少道义上站得住脚。他身为一门之主,却憋着徇私,为此甚至借助长老的强势压制徒弟……他这个掌教,做得太亏心了!

    玉清非常清楚,倘若今天他徇私放水,一定会影响今后的修炼,还虚便是最终成就,想都别想合道。

    抛开修炼不论,前任掌教传位于他,可不是让他徇私的。

    “解了文梓的禁制吧。”玉清说道。

    这禁制和当初马乘风封锁顾无忧丹田原理差不多,施法者能轻松解除,别人必须侦测推演,解起来十分麻烦,还要浪费大量法力。

    那长老挥挥手,文梓修为恢复。

    玉清缓缓道:“赢樱耽搁同门修炼,虽是无心之失,毕竟触犯了门规,必须承担相应后果。”

    顾无忧急了:“师尊,刀下留人!”

    玉清没好气的道:“胡扯什么,谁要杀她了?”

    堂堂还虚真人,杀人还用得着刀?

    实际上除罪无可恕,修士犯错一般还不至于死罪,最严重的惩罚无非就是剥夺修为逐出师门。当然对一个修士来讲,失去修为跟死也没啥差别就是。

    “弟子情急乱喊哒。”顾无忧讪笑,“吕暄说最高惩罚是剥夺修为,无心之失肯定不至于,套最低才合理,对吧师尊?”

    玉清颔首:“的确如此。”

    顾无忧担心的看了一眼文梓,老小子不会又反对吧?

    然而后者并未出声。

    “最低是啥?”顾无忧问,“罚酒三杯?”

    玉清:“抹去全部已有贡献,同辈排位降至最末。”

    顾无忧愣了愣,长舒一口气大小:“就这?我去把我给吓得,还以为要抢大师姐的鸡蛋呢。”

    玉清:“处罚一旦执行,赢樱便不是大师姐了。”

    赢樱脸色苍白,眼圈变得通红。

    顾无忧低声道:“大师姐不必在意,这跟罚酒三杯也没多大区别,贡献值抹掉还能再赚,多大点事儿嘛。”

    赢樱惨然一笑,心说你懂什么?

    堂堂掌门大弟子一朝被打回最底层,当初的所有艰辛付诸流水,脸面彻底丢光了好不好!

    排位,是个人成就的最直观体现。

    顾无忧觉得不算大事,是因为他没经历过赢樱经历过的挣扎、奋斗。他做修士的时间也太短,换成在场的任何一个老弟子,或多或少都能体会。

    但顾无忧能看出,赢樱很痛苦。

    于是问玉清:“我代大师姐受罚行不行?”

    玉清一怔:“为什么?”

    顾无忧肃然道:“因为弟子坚信,同门理应相亲相爱!”

    玉清不置可否的摇摇头:“门规并未规定……”

    吕暄叫道:“那就是可以喽,法无禁止即可为嘛。您要觉得小顾一个人不够分量,再加上我。”

    贡献值?呵呵,冒险家及其随从才不在意呢。

    因为……咱们根本没有啊!

    吕暄太了解顾无忧了,他要代替赢樱受罚,肯定是因为他本来就排位最末,贡献为零呀。

    吕暄能想到,其他人自然也不傻。

    小子真够狡猾的……

    但换个角度想,换成他们,即便排位很低贡献全无,就肯代人受罚么?修士普遍心高气傲,没人愿意光辉灿烂的人生履历中,平白多出个污点。

    玉清沉吟不语,貌似真的动了心。

    文梓脸都气白了,玛的,我从未见过如此无耻之人!

    但他也知道,自己已三番五次逼迫师尊,若是还不知收敛,以后就等着被穿小鞋吧。

    报复赢樱很重要,然而前程更重要。

    因此文梓憋着气一声不吭。

    “师尊,弟子有话说。”门人中传出一个声音。

    玉清目光一扫:“龙涛,上前来。”

    身为还虚高人,玉清自然不会跟地球上某些老师一样,死活记不清学生的姓名。别说百八十个人,就是再多百倍都能记得清清楚楚——前提是他乐意。

    龙涛分开众人,迈步走到前面。

    “无忧师弟真是高风亮节!弟子由衷敬佩。他愿代大师姐受罚,弟子举双手赞同。”

    文梓脸色一变,怨毒的瞪视龙涛。

    昨天你还和我一起边掏粪边声讨赢樱呢,现在竟帮她说话,你也太他玛不是东西了吧!

    龙涛却老神在在,他有自己的想法。

    他可没得罪过赢樱。

    相反,“上岗”扫茅厕的第一天,文梓便开始刁难他,若不是他深谙大丈夫能屈能伸之道,绝对要步顾无忧的后尘做一回抹布……茅厕和厨房,那地面能一样?!

    他拼命讨好,把自己打造成赢樱淫威的受害者,才让文梓同仇敌忾,不再刁难他。

    但这和当初顾无忧讨好他一样,都是缓兵之计。

    他又不傻,当然不会真把文梓当朋友。

    那么用脚后跟想想都知道,一旦赢樱失势,文梓大仇得报,还会继续跟他同仇敌忾么?

    所以虽然龙涛怨恨赢樱帮顾无忧,他又不得不承认,某种意义上赢樱是他的护身符。帮赢樱保住大师姐之位,就是帮他自己避免做抹布的悲惨命运。

    玉清颔首:“你说得很好。”

    师尊你啥意思?真打算让顾无忧代赢樱受罚?文梓恨恨想,这妙音宗简直暗无天日!

    龙涛继续道:“但无忧师弟排位最末,这处罚对他并无实质损失,起不到警示效果呀。”

    玉清:“你的建议是?”

    “弟子斗胆,我觉得可限制无忧师弟竞争排位,即在一段时间内不得参与比斗,不得挑战同门,也不得外出做事,将其排位固定于最末。”

    顾无忧乐了:“我没意见呀。”

    他是真心不在乎。

    你们觉得这很严重,道爷无为不争的好不好。

    “你的想法为师已了解。”玉清冲龙涛点点头,随后看向顾无忧,“排位固定最末意味着什么,你真的清楚吗?”

    顾无忧耸肩:“永远是小师弟呗。”

    “看来你没认真学习门规呐,排位代表权限和利益。”玉清说道,“首先是权限,高位弟子有权驱使低位弟子,后者要么服从,要么提出挑战。被限制竞争排位无权挑战,意味着任何人都能驱使你。”

    还能这么玩儿?顾无忧皱眉看吕暄。

    吕暄点头:“是这样。”

    现在看起来没人随意驱使他们,是因为他们还是新人,本身就负责着最底层的杂务。门规的真正含义,是晋级到可能被免除杂务的聚元期之后,高位仍能驱使低位。

    顾无忧当然不愿被人驱使。

    可谁让他搞砸了呢?这口锅他非背不可,即便一开始他并不情愿帮赢樱。

    “驱使就驱使吧。”顾无忧说道。

    玉清:“利益,说的是待遇取决于排位,例如住房、月例。”

    一个金丹修士需要耗费的丹药、灵石,肯定远远超过练气菜鸟。而排位的最关键要素,是修为境界和实力。

    所以门规才会这么规定,因为正常情况下恰好修为越高,排位越靠前,需要的资源也越多。

    “无所谓。”顾无忧笑道,“又不是银子……”

    修士们齐翻白眼。

    丹药、灵石比银子珍贵多了好吧。

    玉清:“为师最后问你一次,想清楚了再回答——你真的愿意代赢樱受罚?”

    顾无忧毫不迟疑:“弟子愿意。”

    “即使被限制竞争排位,切身利益受损,甚至可能影响修炼?”

    “是。”

    玉清沉默良久,忽然笑了。

    “现在为师倒是相信,你所说的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并非完全胡扯了。”

    明知利益受损的前提下仍旧愿意代人受罚,就算他之前是忽悠人帮赢樱挽回形象,现在则是承担失败的后果,至少也有几分真实想法在内。

    退一步讲,勇于承担责任也很难得。

    玉清对长老们传音:“如何,这弟子还行吧?”

    长老们纷纷点头称是。

    玉清清了清嗓子,对众人说道:“无忧要代赢樱受罚,你们可有反对意见?”

    同门们默不作声。

    文梓倒是想反对,但数次张嘴,最终还是没敢开口。他还要在妙音宗混,得罪师尊能有好果子吃才怪。修士一旦入门,可没有改换门庭一说。

    玉清:“然而我不能那样做。”

    诶?众人意外。

    玉清:“赢樱,你的过失理应由你承担。”

    赢樱抱拳:“师尊教训的是。”

    “综合各人意见,为师便罚你抹去贡献,排位降至最末,并三年内不得竞争排位,你可愿接受?”

    “弟子遵法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