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章 碰上土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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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父母双亡，顾盼就借住于上官府。
但绝对谈不上寄人篱下，因为有上官云的特别关照，以及上官怡这个好闺蜜，顾盼被照顾得很好，待遇和上官怡毫无差别。异样的眼光自然难免，但亲手干活绝不可能。
中土女子尤其大户人家的小姐，都要从小练习女红。
在吕暄看来，这是封建时代男女不平等的典型案例：凭啥男人可以闯荡世界，赚钱养家，女人就必须乖乖待在家中练针线活，以后结了婚还要相夫教子？
本冒险家表示不服。
吕暄不明白的是，对中土女子来说，女红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消遣、娱乐。
毕竟，中土是一个严重缺少娱乐活动的世界。
然而顾盼就不会女红。
因为上官怡没耐心一点点刺绣，也受不了看顾盼老实坐在那儿练针线活儿，必然想办法破坏。一来二去的，顾盼终于变成近墨者黑，放弃了。
此刻被顾无忧一句句提问，顾盼才赫然发觉，她居然连养活自己的能力都没有！
顾盼眼圈一红，眼泪差点掉下来。
“别哭别哭！”顾无忧连忙道，“怪哥嘴欠爱开玩笑，这是混江湖养成的毛病。”
倘若不是苦中作乐，师徒俩没事便互相戏谑嘲讽，前十几年的悲惨生涯，顾无忧绝对坚持不下去。这也是为什么，顾无忧动不动就喊孔德“老道”而不是师父，看起来尊卑不分，不像吕暄印象中传统道门师徒的缘故。
顾盼：“我真没用……”
“不怪你，你是被上官怡带坏了。”顾无忧摆手，“再者说咱家好歹曾是三江县首富，如今你还有个做修士的哥，才没必要学手艺养活自己呢。”
顾盼并没有被说服：“但我不能赚钱糊口，哥便无法安心修炼。”
顾无忧：“咱有钱呀。”
顾盼：“你是说，放怡儿那里的银票？”
顾无忧摇头：“远水解不了近渴，再者说你孤身住山下，手中那么多财富万一被人盯上，我岂不更担心？”
顾盼被顾无忧说糊涂了。
“静如师姐。”顾无忧冲静如躬身施礼，“江湖救急，借小弟一笔银子，以后加倍奉还。”
顾盼恍然大悟，原来他在打静如的主意。
静如翻手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张银票，轻轻一甩，银票便准确的落到顾无忧手中：“送你的，不用还。”
“那可不成，有借有还，再借……嘶，这么多！”
银票上的数额，赫然是——一万两！
静如淡然道：“钱财乃身外之物，作为一个即将成为修士的人，你不该如此震惊。”
顾无忧：“宗门发的？”
想想也对，据说太浩道院的月例最高达五千两，而道院学生还仅仅等于太浩宗外门弟子。那么静如是正儿八经的修士，自然算妙音宗内门弟子。
内门弟子的月例，肯定比外门弟子高呀。
固然妙音宗比不了太浩宗，可人家不是说了嘛，钱财对修士乃身外之物。
不料静如摇头：“宗门不发银子。”
“啊？”
静如：“到底要说几遍你才能记住？修士不在意钱财，也没花钱的需求，发银子毫无意义。宗门的月例是丹药、灵石、炼器材料。”
“懂了。”顾无忧眨眨眼，“让我猜猜，丹药啥的不是银子，却比银子值钱多了，随便拿出一颗就能换一大笔钱！静如师姐这银票，是拿丹药换的，对不对？”
静如大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顾无忧：“我猜错了？”
“废话！”静如终于失去淡定，“我不需要花钱，为何要拿丹药换银子？”
顾无忧：“揣怀里特别有安全感？”
静如：“这一万两银票，是当初我上山拜师时，家族让我带着零花用的。”
这次换成顾无忧瞠目结舌了。
一万两……零花钱？
得，土豪的世界咱不懂。顾无忧悻悻然将银票递还静如：“太多了，小盼拿着不合适，也没法花。”
静如收回银票，摊手道：“我这里没有数额更小的了，剩下的几张都是十万两。”
“十万两，还几张！”顾无忧惊叹。
静如后退一步：“你若喜欢继续如此大惊小怪，请自便，但请离我远点，本修士丢不起人。”
顾无忧摸鼻子讪笑。
用不着问，已经很明显了，静如出身豪门。
想想其实很难能可贵，出身豪门的静如，竟然挺有同情心，至少到现在为止，顾无忧觉得她比赢樱强。
现在的问题是，顾盼的生活资金尚未解决。
原本顾无忧觉得，既然修士不差钱，静如之前又主动开口要给自己银子，跟她借点银两正合适——反正又不是不还。然而他万万没想到，玉清真人随便派个弟子下山，就是个家族出身，零花钱一万两起步的超级土豪。
咦？那喜欢“嘿嘿嘿”的师尊，不会是故意的吧？
按说不能够，但顾无忧可不是纯菜鸟，据说修为境界足够高，甚至拥有类似未卜先知的能力。
顾盼说道：“我看镇上有客栈酒楼，要不我去打杂，帮人端茶送饭吧。”
顾无忧断然否决：“不行。”
“我能干活，不会可以慢慢学。”顾盼顿了顿，“除非，哥觉得我打杂给你丢人。”
“不是丢不丢人的事儿，我连自己的妹妹都照顾不好，还救什么老……呃，做什么修士、修什么炼？”
这时静如说道：“随我来。”
嗯？去哪儿？
静如并没有解释，当先往某个方向走。
兄妹俩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三人来到一家客栈门口，顾无忧心说，难道这位静如师姐觉得小盼的主意不错，真打算让她打杂？
走进客栈，静如径直走到柜台前。
掌柜正埋头算账呢，感觉光线一暗，抬头看了眼，面色猛地巨变，慌忙从柜台后跑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小人孙贵，拜见小姐！”
静如点头：“站起来说话。”
“是。”孙贵站起身，垂首恭立。
静如：“我爹还好吧？”
孙贵：“全仗小姐特意炼制的丹药，家主大人身体硬朗、精神十分矍铄。”
“嗯。”静如淡然道。
顾无忧感觉她似乎就是随口一问，更确切点说，询问父亲的状况只是遵循礼节，她其实并不在意答案。
“给我取……”静如回头看顾无忧，“一千两？”
顾无忧：“别，一百两就成。”
静如：“取一百两银子，嗯，别拿一整块，要碎银子。”
孙贵也没多问，答应一声直接走回柜台，迅速取出百两左右的碎银，用布包好恭敬的递给静如。
静如接过包，转身：“走吧。”
孙贵恭送三人走出客栈，直到确定他们走远，这才长长舒了口气。旁边的伙计们呼啦围上来，七嘴八舌开口。
“掌柜的，刚才那就是咱家小姐？”
“我在店里做了三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小姐哩。”
“果然是修士大人，气场太强大了，不怕诸位笑话，刚才小弟双腿发软，差点尿了裤子。”
“哈哈，你小子能有点出息吗？”
孙贵一瞪眼：“闭嘴，别乱说话！刘三儿你要真……那啥，小姐便是不和你一般见识，我也活活打死你。”
修士不是普通人，走远不代表听不见客栈内的动静。
刘三儿缩了缩脖子：“小人错了。”
孙贵正色道：“做了修士便不再是凡人，小姐平时可没时间下山。家主大人服用的丹药，还是五年前小姐炼制的。小姐看着挺和气，但若你惹恼了她，家主大人都保不了你。”
伙计们纷纷点头称是。
修士令人羡慕，同时修士又很可怕。
……
顾无忧三人往顾盼租住的房子走。
顾无忧问静如：“那客栈你的家族开的？”
“不是我的家族。”静如摇头，“我出生于夷州孙家，但那是入门前的尘缘罢了。”
顾无忧不以为然：“又是世俗亲情如浮云那套？”
静如：“无论你接不接受，这就是事实。五年前我终于能炼丹，便为我父亲炼制固元延寿的丹药，本意其实是了却这份尘缘。至于孙家如何看，就与我无关了。”
“可他是你亲爹呀。”
“那又如何？”静如笑了笑，“我庇护孙家，又为他炼丹，已经尽到了他想要的责任。”
顾无忧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亲情岂能和责任划等号？
本以为静如是修士中的奇葩，结果顾无忧恍然察觉，吕暄那话怎么说来着？图样图森破。
难道说，修炼让人变得淡漠是必然的？
还是那句话，顾无忧并非菜鸟。
神虚派的传承固然丢了，历代口口相传“抢救”下的理念还勉强留下几份。他很清楚，无论现在的修士，还是万年前的道士，都讲究“跳出红尘”。
现在看来，这恐怕不是你想不想跳的事儿。
一百两银子对静如可能毛都不算，对普通百姓来说可是一大笔财富，足够一个家庭过上数年的富裕生活——这里的富裕，指的还是每天喝酒吃肉可劲造那种。
顾盼的生活资金解决，顾无忧终于暂时没有后顾之忧，可以安心拜师修炼了。
就在顾无忧和静如返回山门的同一时刻，吕暄看着一群大大小小的师姐师兄，双眼闪闪发亮：“这么说来，大家都有钱没地方花？真可悲啊……肥皂你们听说过没？”
自从父母双亡，顾盼就借住于上官府。
但绝对谈不上寄人篱下，因为有上官云的特别关照，以及上官怡这个好闺蜜，顾盼被照顾得很好，待遇和上官怡毫无差别。异样的眼光自然难免，但亲手干活绝不可能。
中土女子尤其大户人家的小姐，都要从小练习女红。
在吕暄看来，这是封建时代男女不平等的典型案例：凭啥男人可以闯荡世界，赚钱养家，女人就必须乖乖待在家中练针线活，以后结了婚还要相夫教子？
本冒险家表示不服。
吕暄不明白的是，对中土女子来说，女红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消遣、娱乐。
毕竟，中土是一个严重缺少娱乐活动的世界。
然而顾盼就不会女红。
因为上官怡没耐心一点点刺绣，也受不了看顾盼老实坐在那儿练针线活儿，必然想办法破坏。一来二去的，顾盼终于变成近墨者黑，放弃了。
此刻被顾无忧一句句提问，顾盼才赫然发觉，她居然连养活自己的能力都没有！
顾盼眼圈一红，眼泪差点掉下来。
“别哭别哭！”顾无忧连忙道，“怪哥嘴欠爱开玩笑，这是混江湖养成的毛病。”
倘若不是苦中作乐，师徒俩没事便互相戏谑嘲讽，前十几年的悲惨生涯，顾无忧绝对坚持不下去。这也是为什么，顾无忧动不动就喊孔德“老道”而不是师父，看起来尊卑不分，不像吕暄印象中传统道门师徒的缘故。
顾盼：“我真没用……”
“不怪你，你是被上官怡带坏了。”顾无忧摆手，“再者说咱家好歹曾是三江县首富，如今你还有个做修士的哥，才没必要学手艺养活自己呢。”
顾盼并没有被说服：“但我不能赚钱糊口，哥便无法安心修炼。”
顾无忧：“咱有钱呀。”
顾盼：“你是说，放怡儿那里的银票？”
顾无忧摇头：“远水解不了近渴，再者说你孤身住山下，手中那么多财富万一被人盯上，我岂不更担心？”
顾盼被顾无忧说糊涂了。
“静如师姐。”顾无忧冲静如躬身施礼，“江湖救急，借小弟一笔银子，以后加倍奉还。”
顾盼恍然大悟，原来他在打静如的主意。
静如翻手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张银票，轻轻一甩，银票便准确的落到顾无忧手中：“送你的，不用还。”
“那可不成，有借有还，再借……嘶，这么多！”
银票上的数额，赫然是——一万两！
静如淡然道：“钱财乃身外之物，作为一个即将成为修士的人，你不该如此震惊。”
顾无忧：“宗门发的？”
想想也对，据说太浩道院的月例最高达五千两，而道院学生还仅仅等于太浩宗外门弟子。那么静如是正儿八经的修士，自然算妙音宗内门弟子。
内门弟子的月例，肯定比外门弟子高呀。
固然妙音宗比不了太浩宗，可人家不是说了嘛，钱财对修士乃身外之物。
不料静如摇头：“宗门不发银子。”
“啊？”
静如：“到底要说几遍你才能记住？修士不在意钱财，也没花钱的需求，发银子毫无意义。宗门的月例是丹药、灵石、炼器材料。”
“懂了。”顾无忧眨眨眼，“让我猜猜，丹药啥的不是银子，却比银子值钱多了，随便拿出一颗就能换一大笔钱！静如师姐这银票，是拿丹药换的，对不对？”
静如大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顾无忧：“我猜错了？”
“废话！”静如终于失去淡定，“我不需要花钱，为何要拿丹药换银子？”
顾无忧：“揣怀里特别有安全感？”
静如：“这一万两银票，是当初我上山拜师时，家族让我带着零花用的。”
这次换成顾无忧瞠目结舌了。
一万两……零花钱？
得，土豪的世界咱不懂。顾无忧悻悻然将银票递还静如：“太多了，小盼拿着不合适，也没法花。”
静如收回银票，摊手道：“我这里没有数额更小的了，剩下的几张都是十万两。”
“十万两，还几张！”顾无忧惊叹。
静如后退一步：“你若喜欢继续如此大惊小怪，请自便，但请离我远点，本修士丢不起人。”
顾无忧摸鼻子讪笑。
用不着问，已经很明显了，静如出身豪门。
想想其实很难能可贵，出身豪门的静如，竟然挺有同情心，至少到现在为止，顾无忧觉得她比赢樱强。
现在的问题是，顾盼的生活资金尚未解决。
原本顾无忧觉得，既然修士不差钱，静如之前又主动开口要给自己银子，跟她借点银两正合适——反正又不是不还。然而他万万没想到，玉清真人随便派个弟子下山，就是个家族出身，零花钱一万两起步的超级土豪。
咦？那喜欢“嘿嘿嘿”的师尊，不会是故意的吧？
按说不能够，但顾无忧可不是纯菜鸟，据说修为境界足够高，甚至拥有类似未卜先知的能力。
顾盼说道：“我看镇上有客栈酒楼，要不我去打杂，帮人端茶送饭吧。”
顾无忧断然否决：“不行。”
“我能干活，不会可以慢慢学。”顾盼顿了顿，“除非，哥觉得我打杂给你丢人。”
“不是丢不丢人的事儿，我连自己的妹妹都照顾不好，还救什么老……呃，做什么修士、修什么炼？”
这时静如说道：“随我来。”
嗯？去哪儿？
静如并没有解释，当先往某个方向走。
兄妹俩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三人来到一家客栈门口，顾无忧心说，难道这位静如师姐觉得小盼的主意不错，真打算让她打杂？
走进客栈，静如径直走到柜台前。
掌柜正埋头算账呢，感觉光线一暗，抬头看了眼，面色猛地巨变，慌忙从柜台后跑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小人孙贵，拜见小姐！”
静如点头：“站起来说话。”
“是。”孙贵站起身，垂首恭立。
静如：“我爹还好吧？”
孙贵：“全仗小姐特意炼制的丹药，家主大人身体硬朗、精神十分矍铄。”
“嗯。”静如淡然道。
顾无忧感觉她似乎就是随口一问，更确切点说，询问父亲的状况只是遵循礼节，她其实并不在意答案。
“给我取……”静如回头看顾无忧，“一千两？”
顾无忧：“别，一百两就成。”
静如：“取一百两银子，嗯，别拿一整块，要碎银子。”
孙贵也没多问，答应一声直接走回柜台，迅速取出百两左右的碎银，用布包好恭敬的递给静如。
静如接过包，转身：“走吧。”
孙贵恭送三人走出客栈，直到确定他们走远，这才长长舒了口气。旁边的伙计们呼啦围上来，七嘴八舌开口。
“掌柜的，刚才那就是咱家小姐？”
“我在店里做了三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小姐哩。”
“果然是修士大人，气场太强大了，不怕诸位笑话，刚才小弟双腿发软，差点尿了裤子。”
“哈哈，你小子能有点出息吗？”
孙贵一瞪眼：“闭嘴，别乱说话！刘三儿你要真……那啥，小姐便是不和你一般见识，我也活活打死你。”
修士不是普通人，走远不代表听不见客栈内的动静。
刘三儿缩了缩脖子：“小人错了。”
孙贵正色道：“做了修士便不再是凡人，小姐平时可没时间下山。家主大人服用的丹药，还是五年前小姐炼制的。小姐看着挺和气，但若你惹恼了她，家主大人都保不了你。”
伙计们纷纷点头称是。
修士令人羡慕，同时修士又很可怕。
……
顾无忧三人往顾盼租住的房子走。
顾无忧问静如：“那客栈你的家族开的？”
“不是我的家族。”静如摇头，“我出生于夷州孙家，但那是入门前的尘缘罢了。”
顾无忧不以为然：“又是世俗亲情如浮云那套？”
静如：“无论你接不接受，这就是事实。五年前我终于能炼丹，便为我父亲炼制固元延寿的丹药，本意其实是了却这份尘缘。至于孙家如何看，就与我无关了。”
“可他是你亲爹呀。”
“那又如何？”静如笑了笑，“我庇护孙家，又为他炼丹，已经尽到了他想要的责任。”
顾无忧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亲情岂能和责任划等号？
本以为静如是修士中的奇葩，结果顾无忧恍然察觉，吕暄那话怎么说来着？图样图森破。
难道说，修炼让人变得淡漠是必然的？
还是那句话，顾无忧并非菜鸟。
神虚派的传承固然丢了，历代口口相传“抢救”下的理念还勉强留下几份。他很清楚，无论现在的修士，还是万年前的道士，都讲究“跳出红尘”。
现在看来，这恐怕不是你想不想跳的事儿。
一百两银子对静如可能毛都不算，对普通百姓来说可是一大笔财富，足够一个家庭过上数年的富裕生活——这里的富裕，指的还是每天喝酒吃肉可劲造那种。
顾盼的生活资金解决，顾无忧终于暂时没有后顾之忧，可以安心拜师修炼了。
就在顾无忧和静如返回山门的同一时刻，吕暄看着一群大大小小的师姐师兄，双眼闪闪发亮：“这么说来，大家都有钱没地方花？真可悲啊……肥皂你们听说过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