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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为君故下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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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做出了决定,童真心里的大石头仿佛落下了地,轻松多了。

    有了目标,方向就清晰了。

    接下来首先要准备毕业的事情。

    之前她对于未来充满了迷茫,每天都在患得患失之中度过,心烦意乱下无心准备毕业论文。周围的同学许多都已经完成了二稿,而她连初稿都还没有完成。好在前期已经将材料收集的差不多了,大纲也已经过审,只差最后的整合叙述。

    为了避免延期毕业,童真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规定自己每天必须至少写出2000字。白天总是难以沉下心来,于是她每天晚上凌晨2点开始写作,一般写到凌晨4点多。如果快的话能写到3000多字,慢的时候也要保证写出2000字来。

    料峭春风中,童真每天晚上固守着自己的作息时间和写作计划。最难熬的是乍暖还寒时候那冰冻的双脚和双手。双手还可借助热水袋取暖,双脚则只能靠抖来暖和了。每当这时她都忍不住想,要是有一种能够放在脚底下暖脚的炉子该多好。没想到后来到了湘城,竟然真的看到了这种炉子。每当这时,她又不禁感叹自己和这座城市的奇妙的缘分。

    在这样高强度的不间歇的写作中,两个周后,她的初稿终于写出来了,比毕业要求的3万字还多了5万字,查重率也在2%以下。

    而后就需要导师提出修改意见。想起导师,童真就不觉愧疚万分。

    和许多人的痛苦研究生生涯不同,童真觉得自己的研究生生活很充实幸福。一开始她是带着对知识的渴望去深造的,于是与3个同门每天早起去自习,一起看书到很晚才回公寓楼。有不懂的地方,趁着吃午饭后消食的时间,几个人边散步边讨论,同门中知识最渊博也是唯一男士的小陈总是能给她们几个解答。如果有回答不了的地方,那就正好在每周汇报时向导师提出疑问。他们的导师要求几个学生每个星期到家里进行学习汇报。

    汇报的时候却绝不是你坐我站审问式的问答,而是边包饺子边聊天,在聊天中往往自己的疑问就得到了解答。有时候聊得兴起,一旁的师母还会加入讨论。偶尔,童真他们还能看到导师和师母进行一场小型的学术辩论。在导师家里,不仅能吃到好吃的饺子,吃到导师拿手的好菜,还能聆听导师和师母的教诲,精神物质都满足,别提多开心了。后来童真总结自己研究生三年的所得,发现自己最大的收获竟然是学会了包饺子,以及亲眼见到了一段像导师和师母一样琴瑟和谐的美满婚姻。

    后来,随着看的书越多,越觉得自己无知,童真越不敢去见导师了。又加上与莫澧的恋情,实在还是耽误了不少时间,渐渐的学业跟不上同门了。每次去导师家里,总觉得自己无地自容,就越来越少去了。

    然而现在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必须要去拜访导师了。

    童真约上同门的小陈,鼓着勇气一起到导师家拜访。导师认真地翻看童真的初稿,每翻一页,童真的心里就不禁打一遍鼓。最后,出乎意料的是,想象中的驳回并没有发生,导师也没有给予很多修改意见,只是把最显眼的格式错误和语病点出来,让童真拿回去重新修改。

    后来在谢师宴上,童真曾充满愧疚地对导师说道:“老师,对不起,让您有了第一个这么操心的学生。”

    导师则轻描淡写的答道:“没事,我以为你写不出来,毕不了业来着,幸好最后写出来了。”

    顺利毕业了,大家都轻松,仿佛这期间导师的催促,担忧,童真的无助,挣扎,迷茫都不曾存在过一般。

    另一件事则是继续广投简历找工作。

    早在一月份时,童真便已收到湘城一所著名中学的面试邀请,她也踌躇满志地奔赴湘城进行面试。

    说起这所中学,童真又觉得自己和她存在着某种奇妙的缘分。那是研二上学期末,怀着对未来的憧憬,童真跟着莫澧第一次到湘城游玩。出了火车站,天色还黝黑着,才凌晨四点多。两人跺着脚,哈着气,等待第一趟公交车的运行。准备下榻的地方是莫澧哥哥因公出差到湘城所住的酒店。从公交车上下来,天色还是暗沉,橘黄色的路灯下,马路对面赫然耸立着一座古朴庄严的建筑,牌子上书着“省立第一中学”,白底黑字,字迹苍遒,一股浓厚的历史文化底蕴,扑面而来。

    童真问莫澧,这是什么学校?

    莫澧没有正面回答,只说了一句,你要是能去这里工作,那就厉害了!

    说来也巧,童真的第一份面试正是来自这里。她一路过关斩将,以笔试第一的成绩进入面试环节。然而由于太紧张,归根结底还是口头表达能力不足,遗憾地与之失之交臂。意外的收获是结识了这所中学的资深名师邹老师,他也是这次招聘的主考,第一次接触到除导师之外有如此底蕴的学人,让她很是惊喜赞赏,也更增添了对湘城的好感。

    这一趟她还去参加了许多学校的招聘,无一不是在试教环节铩羽而归。正是受此打击,她之前去湘城的决心才动摇了,才陷入了两难选择之间。

    然而为了不错过莫澧,她决定再闯一次,无论如何都要拼一把,让自己不留遗憾。

    于是她每天在电脑前不断修改简历,不断投放简历,焦灼地等待面试机会。

    最后,是要开始收拾打包自己的东西,并安排往哪里寄。

    在这里求学七年,从最初来报到时的一口皮箱,到现在的满屋子东西,收拾起来绝对是一项巨大工程。最多的是她的书,别的东西都可以断舍离,扔掉或是捐出,这些书她却绝不愿意随便处理。

    于是,在等待面试信息的间隙,童真顺便借着收拾东西打发时间。有一些东西,是不会随身带走的,那就都寄回老家。有一些东西,是一定要随身带走的,却还不知寄到何处。

    前路茫茫,哪里才是她能写收货地址的地方呢?

    在毕业典礼之后的第三天,童真终于把所有东西打包完毕。跟着她去湘城的,有一麻袋东西。以她和莫澧现在的经济能力,能省则省,不必要的东西就先别买了吧。

    寄到何处呢?

    莫澧最终拍板,寄到他大哥莫沅在湘城刚住进的新家里。

    虽然有诸多不便,且有很多不该,却也无可奈何。她也总算有了一个落脚的地方了。

    开往湘城的列车就要开了,童真在自己的朋友圈里写道:“此去经年,惟愿良辰美景,皆不虚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