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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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许夏渏还没睁开眼,脸上却传来痒痒的感觉,伸手往脸上摸,却摸到软软的发丝。

    “唔,我还想睡……”许夏渏刚醒,声音还带着点与平时不同的娇声。

    “昨天是谁说要去逛早市的?再不起就只能去吃中饭了!”何言也带笑的声音传来,在她脸上又落下一吻。

    许夏渏勉强睁开眼,看了眼时间,这才早上六点,马上又闭上了眼,“高考都考完了,不想起那么早。”

    “我为了你五点半就起床了,上学的时候我都没起过这么早。”何言也有些委屈的声音传来。

    “再睡会嘛。”许夏渏眼睛一直都没睁开,哼哼唧唧地撒起娇来,“言也……”

    “好好好,听你的就是了。”何言也摸了摸许夏渏的头,嘴角的笑意收都收不回去。

    ……

    等许夏渏再次睁开眼,已经中午十二点了,再偏头一看,何言也还在睡,睡得很香。

    她显然对早上的事没有任何记忆,推了推何言也,“起床了!”

    “不起,你说的,再睡会。”何言也一把抱住许夏渏,往她颈间蹭了蹭。

    “我什么时候说了?”许夏渏有些迷惑。

    “几个小时以前,我让你起床逛早市,你偏说自己高考完了不想起那么早。”

    何言也的眼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满足地抱紧许夏渏。

    “遭了,忘记了!就是你不叫我起床,我想逛早市!”许夏渏反而埋怨起何言也来了,实在是不讲道理。

    “怎么还怪我啊,我是想叫你起床的,谁让你一撒娇我就顶不住了嘛。”何言也坏笑地模仿许夏渏的语气,“再睡会嘛,言也……”

    遗失的记忆突然又冲进脑子里,许夏渏的脸马上发烫,又羞又气,“不许再学!”

    “不学不学,快起床洗漱,我们去外面吃中饭。”何言也带着笑保证道。

    出了酒店,两人才发现所在的街正是这个小城有名的旅游一条街,餐饮娱乐一应俱全。

    “嗯……我看看,往这边走。”何言也半皱着眉头,看着手机上的地图。

    许夏渏被他紧紧握在手里,看他半天都没找到方向把他手扯下来看地图,声音嫌弃,“你行不行啊,也对,你个理科生会看什么地图啊,还是让我这个学地理的来看。”

    “……”何言也很想反驳,但找不到理由,由着许夏渏牵着他走。

    不过很快事实证明,书本上的只是终究和现实是有一定差距的。

    两人绕了一大圈,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他们想去的地方就在酒店不远处,仅仅十分钟的路程他们硬生生走了五十分钟。

    两个学习成绩顶尖的超级学霸被一张地图耍得团团转,说出去都丢脸。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餐馆吃饭,两人点好了菜就开始商量起接下来的行程。

    两人出来毕业旅行都算是临时起意,只计划好了第一个地方,却没有后面的计划,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许夏渏坐在何言也旁边,一起看着何言也的手机,认真地仿佛他们高中时讨论数学题目的样子。

    “你还想去哪?”何言也问道,刷了刷网上推荐的一些旅游地点,都是烂大街的地方,去了也是看人头,还不如不去。

    “我都行,高考完了就是出来放松放松嘛。”

    “那这里……”何言也话还没说完,一个视频电话的申请就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许夏渏点了绿色的按键,何言卿的脸出现在屏幕上,很快手机摄像头就被转了个方向,出现了一张张他们熟悉的脸。

    “你们俩可别把所有地方都玩完了,等着高考成绩出来我们一起再去玩一次!”陈悦可喊道。

    “还在找下一个地方呢,都怪这家伙出来玩都不做好计划。”许夏渏一贯地把错都推到何言也身上,何言也也习惯性地欣然接受。

    “渏姐,也哥,你们可以去泰山看日出啊,也哥你以前不是说过挺想去的吗?”黎听寒的声音传来。

    “你想去泰山啊,怎么不早说,下一站就去泰山!”许夏渏马上拍了板。

    “泰山看日出得爬多久山啊,我不说还不是想到有人早起都不行,叫她起来还给我撒……”何言也的嘴最突然被许夏渏捂住。

    手机对面的几个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特别是何言卿,特别关心自己亲哥的瓜。

    “你们在同一间房间里睡的?”何言卿猜测道。

    许夏渏和何言也没回答,但两人脸上的红晕已经完全出卖了他们。

    对面立马一阵哀嚎,“你们这一对别撒狗粮了,大学不和你们一起了,不然要吃四年狗粮啊!”

    “好了好了,我们的菜上了,先挂了。”许夏渏立马转移话题,挂了视频电话。

    她狠瞪了何言也一眼,开始吃饭。

    晚上,两人手牵着手沿着城中河散步,江南的夜晚,古朴的建筑上映出点点火光。

    何言也与许夏渏这两个刚刚踏入成年人行列的毕业生,昂首挺胸地进了一家小酒馆。

    酒馆内灯光昏黄,就是一个很传统的酒馆,人也不多,这里没有大多数现代酒吧里迷人眼的霓虹灯,只有一个吧台和几张木质桌子,台上有个驻唱歌手抱着一个吉他唱着歌,其他人三三两两得喝酒聊天。

    两人坐到吧台上,何言也朝调酒师伸出两根手指,“来两杯橙汁,谢谢。”

    虽然成年了,他们还是不敢喝酒。

    许夏渏咬着吸管,听着驻唱歌手唱歌,突然有些感慨,“初中的时候我本来想学吉他的,太忙了没时间学,好想学啊。”

    “你想学吉他?”何言也笑着指了指自己,“我教你啊。”

    “你教我?”许夏渏不相信地看了看他,“你会吗?”

    “当然会了,小时候被我爸按着学的,因为卿卿要学钢琴,我就在隔壁陪她。”何言也半撑着头,带着坏笑,“再叫声言也,我就教你。”

    “哼,不学也罢。”许夏渏脸有些红,语气傲娇。

    “好啦,那你先欣赏欣赏,再决定要不要学。”何言也摸了摸许夏渏的头,去和驻唱歌手说了两句,指了指许夏渏,驻唱歌手笑了,把吉他借给了何言也。

    何言也坐在高高的木凳上,调了下弦,修长的手指放到吉他弦上,浅笑着看着许夏渏,开始唱歌。

    “天空好想下雨,我好想住你隔壁。”

    “傻站在你家楼下,抬起头数乌云。”

    他的声音带笑,又有些他平日里的慵懒,与原唱完全不同的味道,像小城里六月的风一样温和,抚在她的心上。

    大概是注意到唱歌的换了个人,酒馆里的人都看向台上那个正在唱歌的年轻人,越过这些,何言也的眼睛只注视着她,他的许夏渏。

    许夏渏没想到何言也真的回去唱歌,还是只唱给她的歌,喝着橙汁望着何言也。

    有何不可?

    时间停在现在,又有何不可?

    ……

    下一站,两人来了泰山,许夏渏看着手机上晚上10点的时间,又看了看眼前望不到顶的泰山,嘴角抽动,“你认真的?”

    话虽这么说,山还得爬,两人一人买了一个登山杖,慢慢地从山脚开始登泰山。

    虽然是夏天,夜晚也有些冷,不过这次何言也早有准备,背了个包,给许夏渏和他自己装了外套,时不时从包里拿出瓶水递给她,等她喝了自己又接过来喝几口。

    一路上,他们互相聊着天,再加上高考完了个个都是夜猫子,和学霸天团的其他人打电话聊天,也不算无聊。

    时间渐渐过去,山顶也渐渐近了,等他们爬到山顶天空中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可能是像他们这样高考完就马上出来旅游的人少,再加上很多地方都没有开始放暑假,山顶上的人并没有他们想象得那么多。

    何言也在地上铺了层毯子,和许夏渏坐在上面等着日出出来。

    “你为什么想来泰山啊?”许夏渏腿酸得很,捏着自己的大腿。

    “小的时候我妈会给我和卿卿讲她和我爸的爱情故事,有次说到他们结婚以后来泰山爬山,一起看了日出,又到碧霞祠许了愿希望她和我爸能一直在一起,结果没多久就怀了我和卿卿,他们俩到现在也是恩恩爱爱的。所以我当时就觉得,如果我以后有喜欢的人,一定要带她来泰山看日出。”何言也看着天边渐渐浮现的橘红色,回忆道。

    “你这么早熟啊,才多大就想着以后带自己喜欢的人来。”许夏渏忍不住笑道。

    “哪有,再加上小时候那段时间看书的时候看到泰山,印象比较深刻而已。”何言也指了指天空,“看,日出要出来了!”

    许夏渏和他都站起来,向东方看去。

    太阳的轮廓还没出现,天空已经被染成了橘红色,早上五六点的样子,还能看到点点雾气,其中也能看到一道道橘红色的轨迹。

    何言也想起当初刚上高一学丁达尔效应,有人说这是一种很浪漫的现象,当时他还没什么感觉,不过是光的轨迹罢了,能有什么浪漫的地方。

    但此刻许夏渏在他身边,他似乎知道了原因,不只是丁达尔效应,也不只是日出,有她在的每分每秒,对他来说都是浪漫的时间,都是他爱的时刻。

    太阳露了头,天边已经完全变成了红色,许多人拿着手机拍照录像,有人是给自己留念,有人是想要发给自己爱的人,让他们和自己共享这一片美景。

    自然带给人的总是震撼,即使许夏渏学了地理,了解它的成因,也不由得感叹自然的伟大。

    日出的光照在她脸上,让她的脸看起来红红的,何言也紧紧搂住她,他多想时间就在此刻禁止。

    不过,若是能和她有以后,一起共享一场又一场的日出,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许夏渏。”他很久没有叫过她的全名了。

    “嗯?”

    “四年以后,我就满22岁了,到我生日那天,我们就去领证吧,就当是给我的礼物好不好?”

    “你这是在求婚吗?这么随便我可不答应。”许夏渏红着脸轻轻哼了一声。

    何言也笑了,“不是求婚,是承诺,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