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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英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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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寡妇的怨气积攒许久,一顿扫帚用的力气也是十足十,打的她嗷嗷直叫,左右躲闪,走哪里都躲不过,求饶连连,最后干脆就抱头躲闪,可惜那扫帚还是如同雨点一般的四下打来,与骂声一般不绝于耳。

    最后,一切声音的最后,就只剩下了她的尖叫。

    因为她撞到了一个人。

    那寡妇早已经吓得丢下了扫帚,束手站到了一边。也就她还在尖叫连连,好一会才发现那扫帚与骂声都已经停了。

    她诧异抬头,猝不及防的和一双眼睛做了个对视。

    那是一双清澈如少年一般的眼眸,尽管透着无法忽视的凉意与冷漠,依然无法忽视那双眼睛对她的惊艳。她呆立了许久,直到那双眼睛的主人冷漠开口:“你到底要靠着我多久?”

    她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在情急之中把对方当做了一堵墙牢牢的靠着不放,甚至大半的重心都移到了他的身上,她脸色一红,手忙脚乱要站起身,却下意识的把手往对方的胸上一按,结实的手感和温度让她脸更是发红,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得厉害。

    还没等她消化这一出的激动,就见这人旁边忽然出现一个高大的影子,那影子似乎十分不满她靠近对方,直接招呼没有一句,就把她用力推开,猝不及防之下,她一下子还来不及尖叫,就往前扑倒。

    而扑倒的地方不偏不倚,正好就是起初时候她捡起烂泥往那寡妇人家墙壁砸的泥坑!

    等到她好容易爬起来时候,自己身上已经是又是泥巴又是水,风一吹,她更是哆嗦的厉害,这于她来说算是常事,往日时候,被打被骂被追被赶,时不时就会有滚落泥坑或者河沟的事情,有的时候还是自己主动,若是追她的是个体面人,那么只要到时候捡一个烂泥的泥坑就地滚上一圈,哪怕是对方追到,也会嫌恶的不想靠近,那时候再趁机往其方向甩一块泥巴,趁着对方慌忙躲避时候掉头就跑,能够成功的几率几乎有七成,不是没有被追上后打的更加半死,那个时候,没人当她是个姑娘家,也没人看她是个人。

    其实自己也不在乎,甚至更多时候她恨自己是个姑娘,许多的时候,她时常想着,若是自己也是个小子,是个人高马大的,最好再生一脸横肉,那么即便是生在了留乡,也好歹能成个小霸王。甚至不需要自己亲自去偷去抢,只需要调教一棒子小弟,然后躺着吃上供就好。

    可惜是个姑娘,可惜是个女的,可惜是个平日里无人当自己是女的的女的。

    可是今日却不一样,她难得见到一个这样体面的人,生的那样的好看,穿那样板正的华贵的衣服,连发带都在阳光下发着光,那一双眼睛如水一样,透着清澈的冷意,像春日逐渐消融的河水,这是连说书的费劲口舌都描述不出来的英雄少年,对,英雄少年,似乎没有别的词能够形容他,唯独,英雄,唯独少年。

    而她却在英雄面前成这样狼狈的模样,一种后知后觉的巨大的羞耻感让她觉得头颅有千斤重,她为此更是在心中燃起恨意,恨不得当场就把那寡妇娘杀了个千刀万刀。

    也是因为这种的出神,让她漏听了对方的第一句问话,结果等到她回过神的时候,她只听到了那寡妇小声的回应:“奴子与她并无太大恩怨,只是这泼子每次路过奴子门前,都要毁我的房屋,我实在是愤恨不过,今日见她去而复返不算,还欺凌弱小实在是气愤不过,这才.......”

    那寡妇带了哭腔,还指着那还没有刷洗干净的墙壁证明自己没说谎。

    对方哭腔不过为此了一瞬,立刻就下跪真的掉了泪珠子:“箫爷!箫爷请为奴子做主,我一个寡妇家的,孤儿寡母的,在留乡之地本就艰难,有些霸王见了我可怜,都不忍心朝我要贡,结果这样的泼子,却仗着我家里没男人,时不时就要取了个乐呵,我要怎么活?怎么活!呜呜呜呜呜......”

    那寡妇每说一句话,她都要心惊一次,没哭一声,都像有一把迟钝的小刀去刮了一下她的心,若是往常,她一定会哭的比这寡妇更大声,眼泪流地比寡妇还凶,对方哭,她就嚎,对方磕头,她就打滚,总而言之,就要让对方连叫屈都叫不完整,这样她就能赢了大半,即便是治罪,罪过也会少一半,毕竟谁也抵不过她的无赖,气都能气到忘记一半的诉状。

    可是今日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她的脖颈一样,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头颅沉重差不多要千金,她低到了快要磕头下跪的地步。

    原来他是箫家的,箫家的......是箫家的.......怪不得,她此刻已经认出来刚刚蛮横推她的就是那个箫宇,而从箫宇对那年轻人的维护和恭顺态度,都表明对方不是个普通人。

    那另外一个箫家的很有耐心,语气也要比箫宇温和许多,等那寡妇说完,才继续问道:“那你打的也对。不过今日我们不是为了这事,我只问你,你在这里住着,今日有没有看到一个妙龄姑娘路过这里?”

    他比划一番,手到了自己下巴位置:“大概这样高,然后生的很白,穿一袭绿色的衣裳,黄色的裙子,或许还带着一顶帷帽.......一看就不是留乡的人,你可见过?”

    那寡妇停止了抽泣,正在用怀里的手绢醒了醒鼻子,她也是个能看人的,知道这个年轻的生的一张少年脸的华丽少年是个温和的,不会为难她,却也不像会为她真的主持公道,于是也不怕,知道要问话,也想好了到时候胡诌两句。

    结果这个问题让她愣住,沾着眼泪鼻涕的麻布手帕收回去怀里的动作都收回去了一半,这神情自然落到了对方眼中,立刻让箫枣枣笃定,这寡妇是见过许粥粥的。

    箫枣枣立刻道:“在哪里?你在哪里见过她?她还活着?!”

    他语气肯定,不容反驳,而令他没想到的是,这面前寡妇也是十分的利索,直接伸手一指,尖声道:“她!刚刚她欺凌的姑娘,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姑娘!黄色裙子,绿色衫......啊——!”

    那寡妇还没说完,就随着一声尖叫,仰面倒在了地上,她的额头破了一个洞,正在汩汩往外冒血,一颗沾着血的鸡蛋大小的石头咕噜噜滚到一边,做下这一切的真在旁边尖声大叫:“你胡说!你陷害我!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