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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古怪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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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长此话何意?!”娄夫人急道。/p>

    “他应该是被一老者带出了冰宫”,司马子如抬手止住正欲问的娄夫人,眉头紧锁道:“妹子莫急,且听我说。我与子茂在冰宫下寻找出路之时,曾在冰宫地面之上,现了许多细小的黑灰,经查应为织物灰烬,可能是有人曾沿路燃衣为灯所留。当时我们都认为,这可能是乐儿留下的,于是我等二人便循着黑灰前行寻找,竟真让我们找到了一枚乐儿的随身玉佩!我等大喜,沿途追踪,却在‘开门’方位,终于见到了这些灰烬的主人——一具全身赤裸的西域壮汉尸体!”/p>

    “啊!”/p>

    娄夫人惊叫一声,却听司马子如继续道:“此人左臂纹有圣火图案,身旁还有一把弯刀,应该便是昨夜的剌客领古力扎尔了。但奇怪的是,此人死状凄惨,不仅双耳被人割去,胸前还有一个透体而出的窄长血洞,背上满是刀伤”。/p>

    司马子如偷眼打量了一下娄夫人的脸色,才道:“我们仔细查验过,这个血洞应该是被人夺了他的弯刀,从背后插入透胸而出,继而剧烈搅动形成。某等到时,此人尸身早已冷硬,但冰宫之内气温极低,所以某估计他也是死了没多久。/p>

    “而最令人感到费解的,便是现场只有凝固的血迹淌痕,却没有任何挣扎的印迹,两侧墙面上也没有刀砍划痕,现场更是遍寻不见任何兵刃!”/p>

    言罢,司马子如面色凝重如铁,轻捻长髯思忖片刻又道:“某与子茂商量后认为,此人应是在力竭倒地之后,被人于原地从背后插入弯刀,透体而出,又反复搅动,直至血尽而死。而后,杀人者又在其后补插了十余刀,应该是明知其自身实力与此人相差过大,唯恐其中刀未死,为防形势逆转而为之。”/p>

    说到这里,司马子如目视着娄夫人,尽量用平缓的语气对她道:“因此,我与子茂推测,杀死这古力扎尔的极有可能是个女人,或者……是个孩子!”/p>

    “你们……你们认为是乐儿杀了他?!这怎么可能?”娄夫人惊叫道。/p>

    “某也认为此答案委实太过不可思异,乐儿才年方八岁,如何能在这等冰寒阴暗之所,徒手格杀古力扎尔这样的绝顶高手?”说到这里,司马子如郑重看了娄夫人一眼才道:“可根据现场的证痕,这却是最合理的答案”。/p>

    “你方才说,乐儿似被一老者带走?”娄夫人若有所思的问道。/p>

    “正是,此人的出现,恰恰是某等在冰宫之中所遇最诡异之事,但我却敢肯定,杀死古力扎尔的绝不是此人!因为,这老者武功之高绝,简直匪夷所思”,司马子如说到此处,面上竟显出了几分惶恐与难以置信的神情,他喉头颤动了几下道:“此人出现之时,恰是我二人行至‘生门’之际。当时,此人突然于我们前方声,而此前我与子茂二人竟毫无觉察!某等惊惧之下,便挥刀砍杀,可……可不知怎的,只是眼前一花,便觉手腕处传来一阵钻心的酥麻,手中刀竟就这样被其夺去。再看之时,便见我二人的佩刀已被此人生生没入一旁那坚如寒铁的冰墙之内……”/p>

    听他讲到这里,段荣也插话道:“嗯,此人武功之高,真乃当世罕见!怕是只有数十年前曾震烁江湖的那位昆仑公再世,才可与此人一较高下。”/p>

    “可看清那人相貌?”娄夫人急问。/p>

    “这老者并未隐藏身形,身高只及某胸口处,看年岁约有六十上下,雪白眉,一开口便声如虎啸龙吟,震人心肺”,司马子如皱眉道:“这老者出现后,并不回答我们提出的任何问题。只是为我等指出道路,并让我等回转,不得逗留,而后便突然隐于黑暗之中,消失无踪。”/p>

    “噢!对了!他走前抛给了我一块牌子,还说了一句奇怪的话”,司马子如道。/p>

    “什么话?”见司马子如此时才说起那老者还有话留下,娄夫人不禁又埋怨的看了司马子如一眼问道。/p>

    司马子如此时也有些不好意思,他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道:“那老者说‘让树生那孩子来见我’!”/p>

    却未料,此话刚一出口,娄夫人那张原本有些苍白的俏脸,竟突然变得满面涨红,双手一把狠狠攥住司马子如的甲胄,美目圆睁,目光中满是不敢置信的神情,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p>

    “妹子!你……你怎么了?”/p>

    娄夫人如此这般变化,可着实吓了二人一大跳,惊愕之余,司马子如讷讷的又如实重复了一遍:“那老者说:‘让树生那孩子来见我’!”/p>

    “树生……树生……”娄夫人听完,只是怔怔的看着地面,口中喃喃重复着“树生”两个字。/p>

    片刻,娄夫人“霍”的抬起头,急切的对司马子如道:“牌子!那牌子呢?”/p>

    “哦!在……在这!”司马子如从来没见到这位渤海王妃如此失态过,不仅现在没有,哪怕是二十多年前,大家都还同为少年时,也没有过。/p>

    他郑重的抬起右手,手上捏着一块样式古旧的黑色金属牌子,看不出是何材质,似铁又非铁,入手极为沉重,在他手中握了一个多时辰,仍是触之冰寒。/p>

    刚上到地面时,他便粗略看过,这牌子上面有些突起的纹路,似山川鸟兽图案,又似上古时期的先人文字,整块牙牌看起来苍凉古朴、大气磅礴,一看便是大有来历的物件。/p>

    却未料他刚抬起手,竟被娄夫人一把抢了过去。只见她双手颤抖着将这块黑铁牙牌握到面前,仔细打量了片刻,突然尖声喝道:“何伯……快!取……取印浆白纸来!”。/p>

    目送着何伯走远,娄夫人才又看着二人追问:“那老者可有报过姓氏家门?乐儿可是和他在一起?”/p>

    司马子如沉重的摇了摇头,道:“除了刚才讲过的那些外,那老者什么也不说,我猜他定然是知道我们的身份与来意,否则也不会轻易放过某等,还递上此牌。怎么?妹子,莫非你识得此人?”/p>

    娄夫人闻言后,先是默默点了点头,然后却又再度摇了摇头。/p>

    “我说妹子,你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啊?”一旁的段荣见她这样子,不免急道。/p>

    娄夫人并未回答,而是看着他们轻声问道:“二位兄长可知丞相之父的姓名?”/p>

    “高树啊?”段荣和司马子如几乎是异口同声道。说完,二人均是诧异的看向娄夫人,不明白她怎么突然问起这个。/p>

    却见娄夫人淡淡一笑,轻轻摇了摇头道:“世人都只道丞相之父乃怀朔落魄子高树,却几乎无人知晓,他父亲的真名,原叫‘高树生’!”/p>

    “什么?!”这下轮到司马子如和段荣齐声惊呼起来。/p>

    段荣咽了口唾沫,看着娄夫人,声音有些涩的问道:“莫……莫非,那老者最后说的‘树生’,便……便是指的高大叔?!”/p>

    娄夫人想了想,直视着段荣的目光,缓慢而郑重的点了点头道:“应该便是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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