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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上古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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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怪老头儿听了他这话,却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笑了一阵子后,面上却竟又浮现出几许苍凉之色。/p>

    看得高洋刚平复些的心情,禁不住再次有些紧张胆颤起来,只觉面前这老怪物时悲时喜,愈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p>

    “那,今天,老头子就说说这些你不知道的事儿!”良久,怪老头儿才又恢复了正常,这才接着道:“其实,高氏一脉起于轩辕,传承至今,已有数千载。不过,至殷商之前,高氏一脉在世间却无迹可寻。既无族记,亦无碑载,只有一息血脉相承”。/p>

    “为何无名无姓?这世上怎会有无名无姓的族人?”高洋不解的问。/p>

    怪老头淡淡一笑,道:“因为世间无姓可配!”/p>

    怪老头的话,越来越让高洋难以理解了。/p>

    “公公,小子不明白,”高洋疑惑的追问。/p>

    怪老头儿淡淡一笑,苍老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便如时光的涟漪,渐渐便将高洋的思绪带入到了境中:“这个故事啊,咱们还得从上古混沌初分时说起。”/p>

    “相传,上古时期,自盘古开天,混沌阴阳二气始分。轻清者升作九天,重浊者沉为九幽;自此天地方生,凝土化水,万物滋生;这之后,世间才有了生死阴阳,轮回天道;而后再有女娲造人、轩辕一统……所以自上古蛮荒时起,人神鬼兽便皆以‘上清为高,下浊为幽’。自中原有人始,数千年来都只有名而并无姓。后至三皇,人始有姓有名。盖因地生万灵,人以地聚,故当时天下早最的姓氏皆源自地名。不过,量中华之博大,却无一地敢以‘高’字为姓,乃是因为先人尽奉:天下只有一处地方才可配称之为‘高’!”怪老头儿说到这里,微微抬起眼皮看了高洋一眼,有些神秘的一笑,抬起右手轻轻向上一指,道:“那就——天神之所!”。/p>

    怪老头儿的话,高洋一边听着,一边眨巴着小眼睛,当听到最后,不禁好奇的脱口问道:“那我家为何得以姓高?”/p>

    怪老头儿淡淡一笑反问道:“怎么,一听到跟高家相关,你便来了兴趣?那你倒是先说说,如今天下共有多少高氏门族啊?”/p>

    高洋挠了挠头,脸一红道:“这个小子倒不甚清楚,天下难道有很多高姓门族吗?”/p>

    “当然!”怪老头儿眉毛一挑,掰着手指头对高洋道:“你且听仔细了!当今高氏东有渤海高氏、南有广陵高氏、西有昆仑高氏、北有塞外高氏……哦,他们在渤海之北也建了个朝廷,叫高句丽,这你总归是听说过吧”。/p>

    “什么?!高句丽国的皇族也与我家同姓?”高洋闻言诧异道。/p>

    却见怪老头儿神色一凝,一字一句的道:“什么叫也与你家同姓?!这高氏,天下本就只有一脉,都是始自这渤海!”/p>

    “就……就是这里?”高洋吃惊的指了指地面道。/p>

    “然!”怪老头儿揪了揪自己那仅剩的几根稀疏白须,露出了一个有些高深莫测的笑容,身子向高洋方向凑近了几分,绘声绘色的继续说道:“其实,自夏始,天下便已有高姓,但直至商周之前,高氏族人千年从未曾进入过民间,世代隐居渤海。”/p>

    “莫非……您的意思是,这天下所有高姓之人,都起源于同一个祖先?且我家先祖自夏代便已有高姓?”高洋眼下正是好奇心大盛之时,急于向怪老头儿求教,竟浑然未觉自己在话中已不知不觉用上了敬语。/p>

    “正是!”怪老头儿含笑点头道。/p>

    “可您刚才不是还说上古时期,天下人皆不敢以‘高’字为姓吗?”高洋嘟嚷着说。/p>

    怪老头儿闻言,气得腮帮子一鼓,皱眉道:“你这傻小子怎么这会儿又变得不开窍了?!明白‘不敢’与‘不能’之间的区别吗?”/p>

    怪老头儿见高洋若有所思,顿了顿方解释道:“高氏一族的先祖,敢以上清为姓,并不是有哪位先人胆大妄为,敢辱没神灵,而是此姓乃是禹帝奉天所赐。因为,自上古时起,高氏一门的先祖便世代是华夏一族的——‘祀神者’!”怪老头儿眯着眼说道,最后三个字,更是加重了语气。/p>

    “祀神者?”高洋讶然问道:“什……什么是祀神者?他们为什么要世代隐居渤海?”/p>

    “呵呵”,好像早就知道他会有此一问,怪老头儿微微一笑,身子向高洋的方向前倾了几分,压低声音,略带神秘的缓缓道:“祀神者啊,就是——替天下苍生与神灵沟通之人,所以,这世间也只有一个‘高’字可配为这一族的姓氏。至于为什么隐居在渤海嘛……”讲到这里,怪老头儿故意卖了个关子,见高洋一脸的急切神情,才接着慢悠悠的说道:“那是因为从上古时起,他们便有一个世代传承的使命,那就是——守护渤海的秘密!”/p>

    “您说了半天,这渤海城到底有什么秘密啊?!”高洋此时已被这怪老头吊人胃口的讲话方式急得脑门见汗,此时见他又卖起了关子,不禁急问。/p>

    却没料到怪老头儿闻言嘴一瘪,双手一摊道:“这个,我也不清楚!”/p>

    高洋顿时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他愈认定,眼前这个怪老头儿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老疯子,这不是戏弄他玩儿嘛。/p>

    “怎么?你不信我的话?”怪老头儿笑眯眯的看着他,伸出一只瘦骨嶙峋的手指,轻轻在他面前点了点,逗孩子似的看着他道。/p>

    高洋没敢吱声,心里却暗道:信才怪呢!看来这老头儿是把自己当成三四岁的顽童了,这些故事拿来哄哄高道豁这样的小屁孩儿还行,拿来同自己讲,这不是在侮辱他的智商么?/p>

    想到高道豁,高洋不禁又想起生死未卜的高突骑,脸上便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抹焦急与忧伤,心情一时间也不由得剧烈波动起来。一瞬间,对突骑舍身相救的感动、对自己未能救下突骑的懊恼、对那黑衣领的仇恨、对母亲与胞妹和王府诸人的牵挂、对突厥人的愤怒等无数种情绪,不知怎的竟瞬间涌上心头,让他有种血冲颅顶的感觉,一颗心越跳越快,最后便是连耳鼓中都尽是自己心脏传来的“砰砰”之声,手脚感觉也有些冰凉……/p>

    “生死有命,天道伦常!世间多苦,焉知非福?”此时,那怪老头儿如洪钟般的苍老声音突然再次在脑中炸响,震得高洋心头一颤,将他的思绪猛的拉了回来,一颗心这才又缓缓恢复了平静。/p>

    高洋吃惊的望向那怪老头儿,却见他此刻正在对面端坐着,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看着自己,眸子中精光闪动,仿佛将他看了个通透。/p>

    果然,好似知道他此时心中所想一般,怪老头儿淡然一笑道:“该生的事,无论你在或不在,总归还是会生;已生的,无论你想或不想,都已经无法改变。既来之,则安之,世间最善,乃是活在当下……”/p>

    高洋细细品味着怪老头儿的这番话,顿觉一颗心放宽了不少。/p>

    他越来越觉得这怪老头儿的身上处处都充满了神秘,话中总是有意无意的充斥着奥妙玄机。/p>

    不过,接下来,怪老头儿的话便有些不中听了。/p>

    就像是在故意报复他刚才的心不在焉似的,怪老头儿继续用缓慢的语气,一句一顿的说道:“咱们再说说你吧。高氏一脉,传承数千年,男丁皆俊朗非凡,女子皆貌美若仙,此并非造化之功,乃是祀神一族的血脉流传所至。只是老头子怎么也想不通,为何传到如今,竟出了你这么个长相黑瘦的异类。其实,这八年来,老头子我一直怀疑你是那娄氏与人偷情所育,直至现你竟能轻而易举的觉察地气变化与幻阵玄障,这才终于确定你竟是祀神一脉的当世传人,这也是我将你带来此处的原因所在”。/p>

    这番话,先是将高洋气得不轻,而后却又将他惊得目瞪口呆。/p>

    主要是这怪老头儿话里的信息量太大了,高洋听得有点儿懵。/p>

    听他话里的意思,他似乎与自己家很熟似的,而且熟到了可以无礼的地步,竟然敢直呼母亲为娄氏;另外,自己是不是爹妈亲生,关他什么事?这怪老头儿说得好像是看着自己长大一样,可饶是高洋想破了脑袋,也不记得自己小时曾见过此人。/p>

    一转念,他又仔细想了想,好像这怪老头儿说得又似挺有道理:家中可不就只有自己长得又黑又丑?便是连同胞妹妹鸢儿,从小也是如同瓷娃娃般粉雕玉琢;而且,自己自幼便五官感识过人,那日在废园门前,与自己同处一地的春儿,并未感到有何异样,反倒是等到自己独处时,眼前便诡象丛生……/p>

    想到这里,往日一直困扰着高洋的问题,如今在脑海中一个接一个的冒了出来,他渐渐开始对这怪老头儿的话感到好奇了起来。/p>

    想了想,高洋站起身,表情严肃的看向怪老头儿,片刻,竟是双膝一弯,对着这怪老头儿跪了下去,然后深深一伏到地,语气恳切的道:“小子先前无理,冒犯了老人家,还请老人家念在小子年幼,勿怪宽容则个。小子恳请老人家如实相告,您与我高家到底有何渊源?”/p>

    说完,高洋静伏于地,等待着怪老头儿话。/p>

    可等了半天,面前却没有任何声音,高洋心中有些奇怪,便偷偷抬起头向对面看去,却猛然现:对面的蒲团上,已空空如也!那怪老头儿竟不知何时从他面前消失了。/p>

    “公公!”高洋大惊之余,忙起身环顾四周,却现偌大的石室内,除了自己之外,已是空无一人,不禁高声呼喊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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