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仇家遗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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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稹来到黄河边上，河面俨然是一片雪白，根本分不清哪里是水哪里是冰，虚虚实实难以捉摸，急问道：“老伯，这还能过吗？”/p>
“有啥不能的！我知道一条水路，那里应该还没有结冰，路子也很宽。”老汉耸了耸肩膀，摇起舟桨，划向河中并示意云稹、刘娥上船。/p>
船桨越摇越快，河面上的冰碴子纷纷溅起，老汉整个人放佛变了似的，神采飞扬地吆喝起号子，就像这茫茫河面就是自己地盘，一副说不出的自信。/p>
云稹暗想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要是自己划船遇见这种情况八成就会卡到冰缝了，看着老汉熟悉稳练地划桨手艺，不禁赞服。/p>
老汉虽然熟悉水路，毕竟是天寒地冷不敢贸然前行，船越划越慢，将他们送到黄河对岸的时候已是正午，老汉与这位“变戏法”的年轻人虽然认识才一天时间，依依不舍地目送他们离开河岸，才回转身形划向遥遥无影的另一侧。/p>
云稹因不想再生事端，就和刘娥绕过渭城径直来到玉盘山底，但见刘瞻的墓地已是和白雪融为一处，二人简单的拜祭后，刘娥问道：“稹哥哥，那书信上写了什么，竟让你中途改了计划不去成都，直奔长安？”/p>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给你回答，因为......”云稹无奈将素锦掏出，上面只写着很潦草的两个字——长安，没有具体的事情，也没有落款。/p>
刘娥皱眉道：“这算是什么书信，稹哥哥你何必理他？”/p>
冷风吹来了树枝上的雪花，洒在云稹冰冷的脸上，不禁打了个寒颤，道：“这素锦我曾在母亲那里见过，我想写信的人定是与此有关的人。”/p>
这就是原因！/p>
刘娥怔怔地望着眼前的这个男子，心里很清楚他口中的放下那是那么容易放下的，无论如何她都会陪着他，做他想做的事情，也许这就是男女之间的付出吧。/p>
宽大的袍子已被风吹得褶皱，云稹站在山腰望向长安，喃喃地自言自语：那个迷惘又血腥的地方，真是让人想逃都逃不了，不知这次又会生什么事情。/p>
此时，正在青云寺修行的崔昊也接到了一个信笺，拆开一看，上面空荡荡地写着草书“长安”。崔昊坐在窗边，任风雪吹得窗户吱吱作响，面色忧郁地道：“长安？”/p>
“徒儿，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慧空自云稹断崖台一别已有月余，在俗家万紫千红、张灯结彩的时候，也煮了份素食给崔昊端了过来。/p>
崔昊手忙脚乱地将信笺戳在桌下，起身赔笑，心上仍然惊疑不定：“师父，外面这么大的风雪，你怎么来了？”/p>
“每年开岁你都在家里能吃上好东西，这番随为师上山怕苦了你，给你煮了碗吃的！”慧空慈和地笑道，话锋一转又问道：“不过，你刚才慌忙收起的是什么。既然，我是你师父，你有事，做师父的也没有置之不理的道理，你说是吧！”/p>
崔昊第一次感受到来自旁人的关切，虽说慧空也已算不上旁人，就从桌柜里取出信笺，愁闷地道：“师......父！你瞧这个......”/p>
“这是谁给你寄过来的？”慧空惊讶地问道。/p>
崔昊苦叹，摇了摇头。/p>
“哎，前尘夙怨，终究是躲不过轮回因果，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快些吃吧，我也该陪你再去趟长安了。”慧空坐在桌子旁边，神情恍惚地盯着信笺若有所思。/p>
崔昊欲问个明白，见慧空这样犹豫的样子，就将到嘴边的话生生地又憋了回去，闷着脑袋咀嚼着食物，却丝毫尝不出味。/p>
傍晚，天空低压压地乌云遮住了晚霞，刺骨地风依然吹着，从未消减，只不过雪下的更大了些。/p>
崔昊看这天气，犹豫道：“师父，要不等雪停了再走吧！”/p>
“崔昊，你也上山近半年多了，我问你何为修行？”慧空一笑置之，反问道。/p>
崔昊不知慧空所言何意，纳闷地道：“无非是打坐、参禅？”/p>
“哈哈哈，乖徒儿，你这就错了！禅道是定的，参禅的法子却是变化无穷，你只不过说的是出家人修行的一部分，现在为师就叫你修习苦行禅。”慧空让崔昊背起行囊，冒着风雪二人下了青云山。/p>
风雪之下的长安，与开岁喜庆的氛围下格格不入，那红白相间的，还不算黑透的夜晚给人留下了独有的压抑。/p>
“快来人啊！抢劫啊......”/p>
云稹和刘娥循着声音赶了过去，望着雪地上飞奔的影子翻身一脚，黑衣人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眼神里充满惊讶难以置信地望着云稹，又望了望刘娥，雪地上躺着的孩童像是受了惊吓，仍在“呜呜”地哭泣着。/p>
云稹大怒，问道：“你是何人？大晚上的蒙着面作甚！”/p>
“你要是想活着就早点离开长安，这里不适合你们。”黑衣人扬起积雪，脚底一蹬跃过了石墙，没在巷道之中。/p>
云稹听着话音，心里打怵，难道他是......看了看前前，也不敢轻易追击，生怕刘娥再出什么意外，走上前问那孩子：“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p>
“我叫路遗，我父亲是当朝宰相路言。”那孩子斩钉绝铁地回答道。/p>
云稹和刘娥大惊失色，脑袋“嗡嗡” 作响，没想到这孩子竟然是狗贼路言的遗孤，一时间没了主意。/p>
但听他接着说道：“听家里人说他遭人陷害，只有我和母亲逃了出来，母亲每天都告诫我长大后给父亲报仇！刚才那个黑衣人，应该也和父亲的死脱不了干系，大哥哥，你武功那么好，你教我武功好不好。”话语间，稚嫩阴森的恨意里露出一股期盼。/p>
云稹不由打了个怵，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心里苦笑我是会武功，可教了你之后，也许你才会现你口中的仇人正是我，慧空大师说的也不无道理，冤冤相报何时了，现在这么大的孩子都开始想着报仇，作孽啊！/p>
“啊！”长夜中一声尖叫撕破了原有的寂静。/p>
“糟了，是我母亲！”路遗起身像黑夜的一角奔跑了过去。/p>
血，还在雪中散着热气。/p>
人，已没了呼吸。/p>
刘娥和云稹都是亲身经历生离死别的人，见了这种场面也只唏嘘叹气。刘娥问道：“稹哥哥，他是路言的孩子，你想怎么处置他！”/p>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是当年路言的做法.....”云稹默然地叹道。/p>
刘娥心惊，木讷地盯着地上躺的妇人还有在妇人旁边吼叫的路遗，嘴上自言自语地说：“可他就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既然作孽的是上一辈，又何必再牵扯进小辈。”/p>
“他的杀气实在太重了点！要是真若学了武功，倒是个不小的麻烦。”云稹不由地叹气，说道。/p>
刘娥急忙岔开话题，求道：“咱们可以把他带到身边，教他做人处事，明是非黑白的道理。这样，也许他会淡忘仇恨！”/p>
云稹半晌不语，看着地上的路遗，道了声：“也罢！再听你一次。”冲旁边的路遗喊道：“路遗，你可还有亲人？”/p>
路遗也不过去，怔怔地背对着云稹摇了摇头。/p>
云稹无奈道：“那你可愿意跟我走！”/p>
路遗反问：“你会教我武功？”/p>
云稹叹了叹气，道：“小兄弟！那武功，学好就是杀人，学不好就会被人杀。你何必执意学武，也许你父亲更希望你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p>
路遗别过小脸，阴沉地问道：“你见过我父亲？”/p>
“我......没有！”云稹被这目光一视，浑身不自在，这才知道欺骗一个孩子是多么的痛苦，一种善意的欺骗也在受着良心的谴责。/p>
路遗狠狠地说道：“如果你不叫我武功，我就不会跟你走！我长大以后要找云稹报仇雪恨！”/p>
云稹大惊，开口道：“你的仇人是云稹？是谁告诉你这些的？”/p>
“这都是我夏侯叔叔说的，他待我很好！你认识他？”路遗起身找了个车子，艰难地将他母亲放在车上，步履维艰的走向漫长黑夜的尽头。/p>
云稹被路遗问的没了回音，也没了上前帮着打理的心情，只能痴傻地望着雪地中兀自走远的那个倔强的孩子，叹道：“小娥，你曾见有人如此恨我吗？再过去十年，也许他会后悔今夜就这样和我错过，我也可能后悔就这般让他走掉，不过那都将是十年之后的事情，无关紧要。”/p>
“稹哥哥，没事的！他只是个孩子，现在心情不好说着玩一下，以后长大了就明白了！”刘娥宽慰道。/p>
云稹若有所悟地说道：“他已不是个孩子了！父母健在的时候勉强还算，可是他现已和我一样家破人亡，剩下的应该只是仇恨。我这次未能化解这个仇怨，等来日加上夏侯重明的挑唆，想化解更是艰难。罢了！该来的不请自会来，该走的你留也留不住。”/p>
黑夜下得血腥味仍未散去，但人已没了踪迹，只剩下深深的脚印落在皑皑的积雪之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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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稹来到黄河边上，河面俨然是一片雪白，根本分不清哪里是水哪里是冰，虚虚实实难以捉摸，急问道：“老伯，这还能过吗？”/p>
“有啥不能的！我知道一条水路，那里应该还没有结冰，路子也很宽。”老汉耸了耸肩膀，摇起舟桨，划向河中并示意云稹、刘娥上船。/p>
船桨越摇越快，河面上的冰碴子纷纷溅起，老汉整个人放佛变了似的，神采飞扬地吆喝起号子，就像这茫茫河面就是自己地盘，一副说不出的自信。/p>
云稹暗想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要是自己划船遇见这种情况八成就会卡到冰缝了，看着老汉熟悉稳练地划桨手艺，不禁赞服。/p>
老汉虽然熟悉水路，毕竟是天寒地冷不敢贸然前行，船越划越慢，将他们送到黄河对岸的时候已是正午，老汉与这位“变戏法”的年轻人虽然认识才一天时间，依依不舍地目送他们离开河岸，才回转身形划向遥遥无影的另一侧。/p>
云稹因不想再生事端，就和刘娥绕过渭城径直来到玉盘山底，但见刘瞻的墓地已是和白雪融为一处，二人简单的拜祭后，刘娥问道：“稹哥哥，那书信上写了什么，竟让你中途改了计划不去成都，直奔长安？”/p>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给你回答，因为......”云稹无奈将素锦掏出，上面只写着很潦草的两个字——长安，没有具体的事情，也没有落款。/p>
刘娥皱眉道：“这算是什么书信，稹哥哥你何必理他？”/p>
冷风吹来了树枝上的雪花，洒在云稹冰冷的脸上，不禁打了个寒颤，道：“这素锦我曾在母亲那里见过，我想写信的人定是与此有关的人。”/p>
这就是原因！/p>
刘娥怔怔地望着眼前的这个男子，心里很清楚他口中的放下那是那么容易放下的，无论如何她都会陪着他，做他想做的事情，也许这就是男女之间的付出吧。/p>
宽大的袍子已被风吹得褶皱，云稹站在山腰望向长安，喃喃地自言自语：那个迷惘又血腥的地方，真是让人想逃都逃不了，不知这次又会生什么事情。/p>
此时，正在青云寺修行的崔昊也接到了一个信笺，拆开一看，上面空荡荡地写着草书“长安”。崔昊坐在窗边，任风雪吹得窗户吱吱作响，面色忧郁地道：“长安？”/p>
“徒儿，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慧空自云稹断崖台一别已有月余，在俗家万紫千红、张灯结彩的时候，也煮了份素食给崔昊端了过来。/p>
崔昊手忙脚乱地将信笺戳在桌下，起身赔笑，心上仍然惊疑不定：“师父，外面这么大的风雪，你怎么来了？”/p>
“每年开岁你都在家里能吃上好东西，这番随为师上山怕苦了你，给你煮了碗吃的！”慧空慈和地笑道，话锋一转又问道：“不过，你刚才慌忙收起的是什么。既然，我是你师父，你有事，做师父的也没有置之不理的道理，你说是吧！”/p>
崔昊第一次感受到来自旁人的关切，虽说慧空也已算不上旁人，就从桌柜里取出信笺，愁闷地道：“师......父！你瞧这个......”/p>
“这是谁给你寄过来的？”慧空惊讶地问道。/p>
崔昊苦叹，摇了摇头。/p>
“哎，前尘夙怨，终究是躲不过轮回因果，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快些吃吧，我也该陪你再去趟长安了。”慧空坐在桌子旁边，神情恍惚地盯着信笺若有所思。/p>
崔昊欲问个明白，见慧空这样犹豫的样子，就将到嘴边的话生生地又憋了回去，闷着脑袋咀嚼着食物，却丝毫尝不出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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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乖徒儿，你这就错了！禅道是定的，参禅的法子却是变化无穷，你只不过说的是出家人修行的一部分，现在为师就叫你修习苦行禅。”慧空让崔昊背起行囊，冒着风雪二人下了青云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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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稹和刘娥循着声音赶了过去，望着雪地上飞奔的影子翻身一脚，黑衣人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眼神里充满惊讶难以置信地望着云稹，又望了望刘娥，雪地上躺着的孩童像是受了惊吓，仍在“呜呜”地哭泣着。/p>
云稹大怒，问道：“你是何人？大晚上的蒙着面作甚！”/p>
“你要是想活着就早点离开长安，这里不适合你们。”黑衣人扬起积雪，脚底一蹬跃过了石墙，没在巷道之中。/p>
云稹听着话音，心里打怵，难道他是......看了看前前，也不敢轻易追击，生怕刘娥再出什么意外，走上前问那孩子：“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p>
“我叫路遗，我父亲是当朝宰相路言。”那孩子斩钉绝铁地回答道。/p>
云稹和刘娥大惊失色，脑袋“嗡嗡” 作响，没想到这孩子竟然是狗贼路言的遗孤，一时间没了主意。/p>
但听他接着说道：“听家里人说他遭人陷害，只有我和母亲逃了出来，母亲每天都告诫我长大后给父亲报仇！刚才那个黑衣人，应该也和父亲的死脱不了干系，大哥哥，你武功那么好，你教我武功好不好。”话语间，稚嫩阴森的恨意里露出一股期盼。/p>
云稹不由打了个怵，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心里苦笑我是会武功，可教了你之后，也许你才会现你口中的仇人正是我，慧空大师说的也不无道理，冤冤相报何时了，现在这么大的孩子都开始想着报仇，作孽啊！/p>
“啊！”长夜中一声尖叫撕破了原有的寂静。/p>
“糟了，是我母亲！”路遗起身像黑夜的一角奔跑了过去。/p>
血，还在雪中散着热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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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娥和云稹都是亲身经历生离死别的人，见了这种场面也只唏嘘叹气。刘娥问道：“稹哥哥，他是路言的孩子，你想怎么处置他！”/p>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是当年路言的做法.....”云稹默然地叹道。/p>
刘娥心惊，木讷地盯着地上躺的妇人还有在妇人旁边吼叫的路遗，嘴上自言自语地说：“可他就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既然作孽的是上一辈，又何必再牵扯进小辈。”/p>
“他的杀气实在太重了点！要是真若学了武功，倒是个不小的麻烦。”云稹不由地叹气，说道。/p>
刘娥急忙岔开话题，求道：“咱们可以把他带到身边，教他做人处事，明是非黑白的道理。这样，也许他会淡忘仇恨！”/p>
云稹半晌不语，看着地上的路遗，道了声：“也罢！再听你一次。”冲旁边的路遗喊道：“路遗，你可还有亲人？”/p>
路遗也不过去，怔怔地背对着云稹摇了摇头。/p>
云稹无奈道：“那你可愿意跟我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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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稹叹了叹气，道：“小兄弟！那武功，学好就是杀人，学不好就会被人杀。你何必执意学武，也许你父亲更希望你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p>
路遗别过小脸，阴沉地问道：“你见过我父亲？”/p>
“我......没有！”云稹被这目光一视，浑身不自在，这才知道欺骗一个孩子是多么的痛苦，一种善意的欺骗也在受着良心的谴责。/p>
路遗狠狠地说道：“如果你不叫我武功，我就不会跟你走！我长大以后要找云稹报仇雪恨！”/p>
云稹大惊，开口道：“你的仇人是云稹？是谁告诉你这些的？”/p>
“这都是我夏侯叔叔说的，他待我很好！你认识他？”路遗起身找了个车子，艰难地将他母亲放在车上，步履维艰的走向漫长黑夜的尽头。/p>
云稹被路遗问的没了回音，也没了上前帮着打理的心情，只能痴傻地望着雪地中兀自走远的那个倔强的孩子，叹道：“小娥，你曾见有人如此恨我吗？再过去十年，也许他会后悔今夜就这样和我错过，我也可能后悔就这般让他走掉，不过那都将是十年之后的事情，无关紧要。”/p>
“稹哥哥，没事的！他只是个孩子，现在心情不好说着玩一下，以后长大了就明白了！”刘娥宽慰道。/p>
云稹若有所悟地说道：“他已不是个孩子了！父母健在的时候勉强还算，可是他现已和我一样家破人亡，剩下的应该只是仇恨。我这次未能化解这个仇怨，等来日加上夏侯重明的挑唆，想化解更是艰难。罢了！该来的不请自会来，该走的你留也留不住。”/p>
黑夜下得血腥味仍未散去，但人已没了踪迹，只剩下深深的脚印落在皑皑的积雪之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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