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头脑里的记忆丢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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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到那儿了，”柏乐揉着脑门问，“张聘，到谁了？”/p>
“冼婷婷！”张聘说。/p>
“让冼婷婷进来？”小刘没有转头，看着电脑，蜂鸟盯着他的耳环，好像做梦一样，时间又回到他进门的那一刻。 /p>
张聘对着电脑，“等一下，冼婷婷前面还有一位．．．．．．嗯，我看错了。”/p>
“冼婷婷请进！” 小刘转过身来，现有一个男孩在房间里站着。/p>
“你在这里干什么？”小刘问。/p>
“最后一关测试。”蜂鸟一直在等他们清醒过来。/p>
“名字？”小刘问。/p>
“蜂鸟，应该到我了，”蜂鸟希望他们记起来，/p>
“有这个名字吗？张聘准备翻看记录，却现，“我的镜头怎么烧坏了？”/p>
“那是妖精打的。”蜂鸟试图唤起他们的记忆。/p>
屋里三个人非常惊讶地看着蜂鸟。/p>
张聘忽然现蜂鸟手里的插头，“呀，你怎么把打印机的插头拔掉了？”/p>
蜂鸟忙重新插上插头。他摸摸他刚才坐过的凳子，打量房间，还是摆满各种红线绿线的仪器。柏乐还是坐在电脑前面。/p>
“我的各项指标是最合适的。”蜂鸟对柏乐说。/p>
“如果合适，电脑里面已经保存了，回去等通知吧。”柏乐敷衍他。/p>
婷婷进来，三个工作人员上来把各自手中的链接线贴到婷婷的手腕上、头脑上、胸前。蜂鸟看见婷婷手腕上的脉搏在显示器上跳动，高高低低像弹奏的音乐符号。整个房间里静悄悄的，除了机器偶尔的滴滴声。/p>
“小朋友，这里是工作场合，请离开。”张聘请他出去。/p>
“你们好好想想，刚才是我在测试。”蜂鸟不甘心。/p>
柏乐站起来，走到蜂鸟身边蹲下，语重心长,“小朋友，我们理解你的心情，许多被淘汰的优秀孩子都有你这样的心情。也许你真的很优秀，但不一定适合我们。也许入选的是个学渣，但你不要不服气，入选的人并不比你优秀，只是他某一方面适合我们而已。”/p>
/p>
移魂真把蜂鸟和他们共同的经历，一扫而光。他们头脑里面已经没有关于蜂鸟的记忆，就好像蜂鸟不曾出现在他们的生活里。/p>
蜂鸟默默走出检测室，心情难过极了。/p>
他不敢直视黄四礼。如果他按实说出看见妖精移魂，无意是火上浇油。黄四礼最恨蜂鸟说出正常范围内的话。/p>
妖精阻止蜂鸟通过航天员选拔。对于没有一点想象力的黄四礼来说，一定是蜂鸟不正常的头脑里想出来的稀奇古怪的借口。/p>
“怎么？”黄四礼问道，“看这脸色，没有通过？”/p>
“因为没有指纹，”蜂鸟编造了一个借口，“所以没有通过。”/p>
黄四礼哼了一声，大步流星走。蜂鸟刻意和他保持一段距离，小心翼翼跟在后面。他要随时提防着黄四礼走到没人的地方，停下来给他一脚。不出所料，拐过一个偏僻的墙角，黄四礼猛地刹住脚步，蜂鸟连连后退。/p>
“没用的东西，”黄四礼怒火冲天，“最后一关啊！就因为你——”他几乎用手指头戳着蜂鸟的脸，“因为没有——那些该死的指纹。”/p>
黄四礼像头猛兽，眼睛里冒着怒火，“别人都有，为什么你没有？”黄四礼气的太阳穴上青筋暴起，“最起码的指纹都没有，你还能做什么？”他越说越气，扬手就要打。结果被一位保安看到，黄四礼只得放下扬起的手，依然不解气的骂，“残废，连个指纹都没有，不能进入银行工作，不能签合同，更别提当什么航天员，我养了你真是倒霉透顶。”/p>
黄四礼觉得蜂鸟就像扶不上墙的烂泥。黄四礼遇到不开心的事总是这样的唠叨：真不知道当初我是怎样想的，我就怎么把你抱回家了，我供你吃供你穿，你却什么都不能干。/p>
自从蜂鸟开始上小学，他们就把蜂鸟当一只满地打滚的狗来对待。黄太太说，不用花钱让狗去读书，可是他们要给蜂鸟交学费，蜂鸟不能挣来一分钱，在他们眼里 蜂鸟连狗都不如。现在，唯一一个能把蜂鸟送走的机会也没有了，黄四礼能不生气吗？/p>
蜂鸟和黄瓜瓜都给了黄四礼希望，可是两个人都让黄四礼失望了，黄四礼一定会找个借口打他一顿出气。/p>
蜂鸟不想回家挨打，一个人走在街上，他不知道该上哪儿去。大街上人潮汹涌，他却没有一个朋友。/p>
蜂鸟站在现代的大都市——任嚣城的街道上。感觉他在妖精书院读书简直就像一个梦。那个在《西游记》故事中才会出现的书院，也许就是一个美梦吧？蜂鸟的梦醒了，又回到现实。继续他没有希望的黑暗日子。小妖掠走了那些人和他一起的经历。只剩下蜂鸟的记忆在现实的土地上，显的那么不真实，好像一场梦。/p>
不能使用法术。蜂鸟觉得与妖精世界断了联系，生活又陷入了以前那种没有希望的黑暗。蜂鸟简直无法忍受，只要能证实妖精书院是真的，就算遇到他的对手——魇魔妖也在所不惜，只要能证明这一切不是梦。/p>
在妖精世界，如果你提起魇魔妖，她就能控制你的情绪，让你进入痛苦的梦魇中。所以，谁也不敢提起魇魔妖的名字。/p>
但是蜂鸟念起了她，只要有所感应，蜂鸟在所不惜。/p>
上一年，蜂鸟在废弃的塔林里与魇魔妖正面相遇，亲眼看见财神培育出的七个金刚葫芦娃被她吃掉。蜂鸟逃过一劫，但是很险。即使已经过去了几个星期，蜂鸟想起那个场景还是如进入梦魇般痛苦。包着人皮一般的骷髅面孔，枯木一样的手指，散着行将就木的气息。尽管她是活生生的站在那里，你能感觉到她还活着的地方，只有眼睛。镶在全是骨头的眼眶的眼珠散冰凉的寒光，像尖刀一样让人不寒而栗。/p>
太阳快要落山了，马路上，下班的人们像潮水一样，从车上涌下来，奔进属于自己的家。蜂鸟的心是没有家的。以前他被黄瓜瓜追打的时候，还有二舅护着。可是去年，在他昏迷之后，就不知道二舅去了哪里。/p>
蜂鸟心情疲惫，念起了蟹黄和苏灵姬，他们都答应在暑假给他写信。可是一直到今天，没有看见一封来信。/p>
黄四礼有个手机，可是蜂鸟不敢当着黄四礼的面，接妖精的电话。至于其它联系方式，蜂鸟倒是趁着黄瓜瓜不在家的时候，用他的电脑申请过一个QQ号码，这在凡间也算是一个联系方式。/p>
但是不知道妖精世界是否也有QQ。/p>
蜂鸟乱想着，不知不觉来到珠江边上，精疲力竭，饥肠辘辘，盘算着要不要回家。如果回到家里，黄四礼气上心头就会不知道下手轻重的。如果黄四礼把他打死，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一切跟着死亡结束。如果黄四礼把他打的不能动弹，书院会不会派人来找他呢？书院那么多学生，少一个也没有人会注意吧？/p>
蜂鸟孤独地坐着，落日余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p>
蜂鸟忧伤地看着江面上金碧辉煌，灯光闪烁的珠江夜游船。船上的游人，品着美食，欣赏珠江两岸美丽的夜景，有谁能看见黑暗中，蜂鸟小小的身影在这里挨饿呢。/p>
不知道过了多久，蜂鸟整个人爬在石栏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他梦见一个小妖精给他说话，可是没等到他听清说什么，就看见黄四礼追着打他，只好逃命。/p>
结果一下子就跳进江水里，浑身冰凉，蜂鸟一下子清醒过来，睁开眼睛，天上有星星，还有月亮，不是阴天下雨，蜂鸟抹掉脸上的水滴，他现有人隔着石栏望着他——是横行者蟹黄，正撩起江水泼向他。/p>
他梦到了蟹黄！/p>
他想走过,可是，石栏挡住了他的去路。他没有做梦，他就在江边。/p>
蟹黄正在江水里，站在一只巨大的老鼋背上。这只老鼋长的：/p>
方头神物非凡品，九助灵机号水仙。/p>
拽尾能延千纪寿，潜身静隐百川渊。/p>
翻波跳浪冲江岸，像日朝风卧海边。/p>
养气含灵真有道，多年粉盖癞头鼋。/p>
（和唐僧师徒四人的是同一只鼋）/p>
蟹子清和蟹子泓，正骑在老鼋的脖子上对着蜂鸟笑。/p>
小信使泡泡正在珠江里跳跃。摇头摆尾吐出一连串泡泡组成的字：你好吗？/p>
“怎么样？江边吹风很舒服吧？”蟹子清问。/p>
蜂鸟苦笑着摇摇头。/p>
“今天广播说，有人在凡间使用了法术，”蟹子泓问，“不会是你吧？”/p>
“不是我，但是因为我。”蜂鸟说。/p>
“天庭规定妖精不能到凡间来。”蜂鸟说，“今天还有一个妖精来找我。”/p>
“那是犯法的。”蟹黄说。/p>
“犯法，说的轻巧，”蜂鸟说，看着蟹黄漂在江面上。/p>
“我们不算，”蟹黄解释，“我们只是在自己的世界里，要是跃出水里，才算违反规定。”/p>
“你能不能跟书院说一声，如果黄四礼把我关起来，”蜂鸟说，“我不能再使用神笔逃出来。”/p>
因为沙卜粒粒学生手册上面有规定，如果三天两次使用法术，就会被书院开除。/p>
“你可以随便使用法术，”蟹子泓说，“但是需要到我们的世界。”/p>
“你们的世界？”/p>
“到我们家玩几天。”蟹黄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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蜂鸟趁着夜色打开后院的门。黄四礼一家已经睡觉了，屋里没有声音。/p>
蜂鸟轻脚轻手地回到到店里，蹑手蹑脚去了二楼，推开厨房的门，因为蟹黄说，他们可以从水路走到蜂鸟家里的厨房里。/p>
蜂鸟停下来听了听，黄四礼的房间里没有动静。但厨房却出乒乓的声音。好像有人在水槽下面敲水管子。/p>
“不行，出口太小。”蟹黄的声音，从水龙头里面出。蜂鸟低头查看，一个什么东西塞住了水龙头，他扭开水龙头，水就哗哗地流出来。一起出来的还有只红色的小螃蟹，没有等蜂鸟看清楚，它就从水里跳到厨房，蜂鸟转身看到蟹黄从地上站起来。可是他根本来不及惊讶，蟹子清和蟹子泓都以同样的方式从里面出来了。/p>
厨房多出四个人，显得太挤了。/p>
“往外走走吧，”蟹子清说着弹掉身上的水珠，就像拂去身上的灰尘。/p>
“我们不能久停，”蟹子泓说，“你的行李在什么地方呢？”/p>
“阁楼上，”蜂鸟说，“我去收拾东西。”/p>
蟹子清提醒：“不能过十分钟。”/p>
五分钟后，蟹子清和蟹子泓抬着箱子，往楼上走，听起来脚步很响。蜂鸟屏住呼吸，抓起神笔，转身跟上。可是背后响起一阵尖利的鸟叫声。/p>
“我忘了小咕噜。”蜂鸟说。/p>
黄四礼房间的灯亮了，蟹黄快步跑进厨房，蜂鸟直接跳下去，抓起鸟笼子，摊在桌子上的作业本都没有来得及拿，就冲上楼梯。可是，黄四礼正往楼梯处走来。接着就是咆哮声：“深更半夜，还不消停！”他骂道。看见厨房亮着灯光，“我就知道你会偷偷回来找吃的，”黄四礼说着，就顺手操起扫把来追打蜂鸟。那个模样就像看见红布的斗牛一样，朝着蜂鸟扑向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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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冼婷婷！”张聘说。/p>
“让冼婷婷进来？”小刘没有转头，看着电脑，蜂鸟盯着他的耳环，好像做梦一样，时间又回到他进门的那一刻。 /p>
张聘对着电脑，“等一下，冼婷婷前面还有一位．．．．．．嗯，我看错了。”/p>
“冼婷婷请进！” 小刘转过身来，现有一个男孩在房间里站着。/p>
“你在这里干什么？”小刘问。/p>
“最后一关测试。”蜂鸟一直在等他们清醒过来。/p>
“名字？”小刘问。/p>
“蜂鸟，应该到我了，”蜂鸟希望他们记起来，/p>
“有这个名字吗？张聘准备翻看记录，却现，“我的镜头怎么烧坏了？”/p>
“那是妖精打的。”蜂鸟试图唤起他们的记忆。/p>
屋里三个人非常惊讶地看着蜂鸟。/p>
张聘忽然现蜂鸟手里的插头，“呀，你怎么把打印机的插头拔掉了？”/p>
蜂鸟忙重新插上插头。他摸摸他刚才坐过的凳子，打量房间，还是摆满各种红线绿线的仪器。柏乐还是坐在电脑前面。/p>
“我的各项指标是最合适的。”蜂鸟对柏乐说。/p>
“如果合适，电脑里面已经保存了，回去等通知吧。”柏乐敷衍他。/p>
婷婷进来，三个工作人员上来把各自手中的链接线贴到婷婷的手腕上、头脑上、胸前。蜂鸟看见婷婷手腕上的脉搏在显示器上跳动，高高低低像弹奏的音乐符号。整个房间里静悄悄的，除了机器偶尔的滴滴声。/p>
“小朋友，这里是工作场合，请离开。”张聘请他出去。/p>
“你们好好想想，刚才是我在测试。”蜂鸟不甘心。/p>
柏乐站起来，走到蜂鸟身边蹲下，语重心长,“小朋友，我们理解你的心情，许多被淘汰的优秀孩子都有你这样的心情。也许你真的很优秀，但不一定适合我们。也许入选的是个学渣，但你不要不服气，入选的人并不比你优秀，只是他某一方面适合我们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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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魂真把蜂鸟和他们共同的经历，一扫而光。他们头脑里面已经没有关于蜂鸟的记忆，就好像蜂鸟不曾出现在他们的生活里。/p>
蜂鸟默默走出检测室，心情难过极了。/p>
他不敢直视黄四礼。如果他按实说出看见妖精移魂，无意是火上浇油。黄四礼最恨蜂鸟说出正常范围内的话。/p>
妖精阻止蜂鸟通过航天员选拔。对于没有一点想象力的黄四礼来说，一定是蜂鸟不正常的头脑里想出来的稀奇古怪的借口。/p>
“怎么？”黄四礼问道，“看这脸色，没有通过？”/p>
“因为没有指纹，”蜂鸟编造了一个借口，“所以没有通过。”/p>
黄四礼哼了一声，大步流星走。蜂鸟刻意和他保持一段距离，小心翼翼跟在后面。他要随时提防着黄四礼走到没人的地方，停下来给他一脚。不出所料，拐过一个偏僻的墙角，黄四礼猛地刹住脚步，蜂鸟连连后退。/p>
“没用的东西，”黄四礼怒火冲天，“最后一关啊！就因为你——”他几乎用手指头戳着蜂鸟的脸，“因为没有——那些该死的指纹。”/p>
黄四礼像头猛兽，眼睛里冒着怒火，“别人都有，为什么你没有？”黄四礼气的太阳穴上青筋暴起，“最起码的指纹都没有，你还能做什么？”他越说越气，扬手就要打。结果被一位保安看到，黄四礼只得放下扬起的手，依然不解气的骂，“残废，连个指纹都没有，不能进入银行工作，不能签合同，更别提当什么航天员，我养了你真是倒霉透顶。”/p>
黄四礼觉得蜂鸟就像扶不上墙的烂泥。黄四礼遇到不开心的事总是这样的唠叨：真不知道当初我是怎样想的，我就怎么把你抱回家了，我供你吃供你穿，你却什么都不能干。/p>
自从蜂鸟开始上小学，他们就把蜂鸟当一只满地打滚的狗来对待。黄太太说，不用花钱让狗去读书，可是他们要给蜂鸟交学费，蜂鸟不能挣来一分钱，在他们眼里 蜂鸟连狗都不如。现在，唯一一个能把蜂鸟送走的机会也没有了，黄四礼能不生气吗？/p>
蜂鸟和黄瓜瓜都给了黄四礼希望，可是两个人都让黄四礼失望了，黄四礼一定会找个借口打他一顿出气。/p>
蜂鸟不想回家挨打，一个人走在街上，他不知道该上哪儿去。大街上人潮汹涌，他却没有一个朋友。/p>
蜂鸟站在现代的大都市——任嚣城的街道上。感觉他在妖精书院读书简直就像一个梦。那个在《西游记》故事中才会出现的书院，也许就是一个美梦吧？蜂鸟的梦醒了，又回到现实。继续他没有希望的黑暗日子。小妖掠走了那些人和他一起的经历。只剩下蜂鸟的记忆在现实的土地上，显的那么不真实，好像一场梦。/p>
不能使用法术。蜂鸟觉得与妖精世界断了联系，生活又陷入了以前那种没有希望的黑暗。蜂鸟简直无法忍受，只要能证实妖精书院是真的，就算遇到他的对手——魇魔妖也在所不惜，只要能证明这一切不是梦。/p>
在妖精世界，如果你提起魇魔妖，她就能控制你的情绪，让你进入痛苦的梦魇中。所以，谁也不敢提起魇魔妖的名字。/p>
但是蜂鸟念起了她，只要有所感应，蜂鸟在所不惜。/p>
上一年，蜂鸟在废弃的塔林里与魇魔妖正面相遇，亲眼看见财神培育出的七个金刚葫芦娃被她吃掉。蜂鸟逃过一劫，但是很险。即使已经过去了几个星期，蜂鸟想起那个场景还是如进入梦魇般痛苦。包着人皮一般的骷髅面孔，枯木一样的手指，散着行将就木的气息。尽管她是活生生的站在那里，你能感觉到她还活着的地方，只有眼睛。镶在全是骨头的眼眶的眼珠散冰凉的寒光，像尖刀一样让人不寒而栗。/p>
太阳快要落山了，马路上，下班的人们像潮水一样，从车上涌下来，奔进属于自己的家。蜂鸟的心是没有家的。以前他被黄瓜瓜追打的时候，还有二舅护着。可是去年，在他昏迷之后，就不知道二舅去了哪里。/p>
蜂鸟心情疲惫，念起了蟹黄和苏灵姬，他们都答应在暑假给他写信。可是一直到今天，没有看见一封来信。/p>
黄四礼有个手机，可是蜂鸟不敢当着黄四礼的面，接妖精的电话。至于其它联系方式，蜂鸟倒是趁着黄瓜瓜不在家的时候，用他的电脑申请过一个QQ号码，这在凡间也算是一个联系方式。/p>
但是不知道妖精世界是否也有QQ。/p>
蜂鸟乱想着，不知不觉来到珠江边上，精疲力竭，饥肠辘辘，盘算着要不要回家。如果回到家里，黄四礼气上心头就会不知道下手轻重的。如果黄四礼把他打死，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一切跟着死亡结束。如果黄四礼把他打的不能动弹，书院会不会派人来找他呢？书院那么多学生，少一个也没有人会注意吧？/p>
蜂鸟孤独地坐着，落日余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p>
蜂鸟忧伤地看着江面上金碧辉煌，灯光闪烁的珠江夜游船。船上的游人，品着美食，欣赏珠江两岸美丽的夜景，有谁能看见黑暗中，蜂鸟小小的身影在这里挨饿呢。/p>
不知道过了多久，蜂鸟整个人爬在石栏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他梦见一个小妖精给他说话，可是没等到他听清说什么，就看见黄四礼追着打他，只好逃命。/p>
结果一下子就跳进江水里，浑身冰凉，蜂鸟一下子清醒过来，睁开眼睛，天上有星星，还有月亮，不是阴天下雨，蜂鸟抹掉脸上的水滴，他现有人隔着石栏望着他——是横行者蟹黄，正撩起江水泼向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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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走过,可是，石栏挡住了他的去路。他没有做梦，他就在江边。/p>
蟹黄正在江水里，站在一只巨大的老鼋背上。这只老鼋长的：/p>
方头神物非凡品，九助灵机号水仙。/p>
拽尾能延千纪寿，潜身静隐百川渊。/p>
翻波跳浪冲江岸，像日朝风卧海边。/p>
养气含灵真有道，多年粉盖癞头鼋。/p>
（和唐僧师徒四人的是同一只鼋）/p>
蟹子清和蟹子泓，正骑在老鼋的脖子上对着蜂鸟笑。/p>
小信使泡泡正在珠江里跳跃。摇头摆尾吐出一连串泡泡组成的字：你好吗？/p>
“怎么样？江边吹风很舒服吧？”蟹子清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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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广播说，有人在凡间使用了法术，”蟹子泓问，“不会是你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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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庭规定妖精不能到凡间来。”蜂鸟说，“今天还有一个妖精来找我。”/p>
“那是犯法的。”蟹黄说。/p>
“犯法，说的轻巧，”蜂鸟说，看着蟹黄漂在江面上。/p>
“我们不算，”蟹黄解释，“我们只是在自己的世界里，要是跃出水里，才算违反规定。”/p>
“你能不能跟书院说一声，如果黄四礼把我关起来，”蜂鸟说，“我不能再使用神笔逃出来。”/p>
因为沙卜粒粒学生手册上面有规定，如果三天两次使用法术，就会被书院开除。/p>
“你可以随便使用法术，”蟹子泓说，“但是需要到我们的世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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蜂鸟趁着夜色打开后院的门。黄四礼一家已经睡觉了，屋里没有声音。/p>
蜂鸟轻脚轻手地回到到店里，蹑手蹑脚去了二楼，推开厨房的门，因为蟹黄说，他们可以从水路走到蜂鸟家里的厨房里。/p>
蜂鸟停下来听了听，黄四礼的房间里没有动静。但厨房却出乒乓的声音。好像有人在水槽下面敲水管子。/p>
“不行，出口太小。”蟹黄的声音，从水龙头里面出。蜂鸟低头查看，一个什么东西塞住了水龙头，他扭开水龙头，水就哗哗地流出来。一起出来的还有只红色的小螃蟹，没有等蜂鸟看清楚，它就从水里跳到厨房，蜂鸟转身看到蟹黄从地上站起来。可是他根本来不及惊讶，蟹子清和蟹子泓都以同样的方式从里面出来了。/p>
厨房多出四个人，显得太挤了。/p>
“往外走走吧，”蟹子清说着弹掉身上的水珠，就像拂去身上的灰尘。/p>
“我们不能久停，”蟹子泓说，“你的行李在什么地方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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蟹子清提醒：“不能过十分钟。”/p>
五分钟后，蟹子清和蟹子泓抬着箱子，往楼上走，听起来脚步很响。蜂鸟屏住呼吸，抓起神笔，转身跟上。可是背后响起一阵尖利的鸟叫声。/p>
“我忘了小咕噜。”蜂鸟说。/p>
黄四礼房间的灯亮了，蟹黄快步跑进厨房，蜂鸟直接跳下去，抓起鸟笼子，摊在桌子上的作业本都没有来得及拿，就冲上楼梯。可是，黄四礼正往楼梯处走来。接着就是咆哮声：“深更半夜，还不消停！”他骂道。看见厨房亮着灯光，“我就知道你会偷偷回来找吃的，”黄四礼说着，就顺手操起扫把来追打蜂鸟。那个模样就像看见红布的斗牛一样，朝着蜂鸟扑向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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