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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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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启见女子的突然出现,心中虽有疑惑,但很自然地收起了金锋剑。女子那双美丽的眼睛看着自己,心中不免有些不在自,心跳之感油然加促。

    “你到底是谁?为何要阻挠?”天启悬身于空中,此刻心中很是不解。

    女子见天启收起了剑锋,自己也缓缓放下手袖,轻弄了散在额前的几绺黑色秀发,然后盈盈而语。

    “在此间,偌大的水域之中,我们跟鳌蟹们生活了三千年,原以已成为这片黑水之间的主人,誓不愿其他生灵的踏足,可是你一来就杀害了我们那么多同类,我还想问问你想干什么?真的要对我们赶尽杀绝吗?”女子的语气越说越凄然,说到动情处还舞动着双袖,娇容之间泛着无可奈何的哀怨。

    天启被女子一席话触动到心,他思忖间,想想自入世至此的种种经历,对于水、火、土、精四精灵只是天数所归的收服,而并未实现杀戮之说,而女子所说的杀害其同类,的确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但这是战斗,这也是使命,如果不杀之举,或许结局是相反的,死的就是自己。

    天启理了理思绪,觉得自己尚未做过有背天格之理的事情。

    “你这话就不对啦,虽然我们主人前时是伤害过你的同类,但那也是自卫,如果不杀,那死的是我们!”火精灵冲了上来,据理力辩。

    “我说这位美丽的姑娘,你到底是人还是鱼,说话有些不讲理,当初如果不是主人饶了你,你会不会把我们统统收拾了,你的这些什么什么鳌蟹朋友也是一样想置我们于死地!”土精灵也冲了上来力辩。

    女子听俩精灵的话,心中似有所思,低下了头。

    “对呀,我们主人饶了你,你不懂感恩就算了,难不成还想替你同类报仇吗?”水精灵也凑了上来。

    只有金精灵保持着沉默,因为他看着天启也没有说话。

    这时,鳌蟹的两只鼓灵灵地大怪眼闪出了神采,而且还像被呛了水似地从藏在甲壳之下的嘴里发“哐哐”两声,像是在咳嗽,应该是在喘息。

    女子见鳌蟹有了反应,忙俯下身子去探看。

    “你还好吧?”女子声音温柔中充满了关切之情。

    “受了剑气的震荡,不过还死不了!”这鳌蟹竟然也会说话,但声音特别粗犷,还伴着一阵水击锣鼓的回声。

    “鳌蟹,都是我害了你们,要不是我赌气,你们就不会这么惨啦!”女子有些自怨自艾。

    “鲽鳞,不关你的事,我们也是身不由己,保家卫己此乃我们的本份之事!”鳌蟹似乎喘气粗气,话语间显得有些吃力。

    原来这美丽的水中之女叫鲽鳞,人如其名,果然美得出奇。

    天启听到鲽鳞之名,不禁深情地看了女子一眼,在一袭蚕白天衣的束裹之下,其容颜及身姿尽是曼妙无比,不可方物。

    “可是……”鲽鳞嗫嚅一下,竟然说不出话。

    鳌蟹那双怪眼珠打了个转,竟然眼珠翻瞳朝上,看了鲽鳞一眼,然后又转回来,正视着天启,慢慢地道:“天命所系,天意所归,看来该来的时候,他还是来了!”

    鲽鳞此时也正望着天启,看着眼前飘悬着的这个男人,伟岸的身躯,红白相兼的袍裳,脚上的靴子黑得发亮,正与脸上的一双闪着神光的黑眼珠上下辉映,俊朗的脸庞之上透着一身刚毅与风华。

    “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鲽鳞一直凝视着天启,眼神泛起迷离地问出一句。

    天启接住鲽鳞的目光,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是的,天启真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是什么人?他自己都没有想过;他从哪里来?他自己也不知如何描述,难道说他是从某个蛋里蹦出来。

    “鲽鳞,他一定是洞主在等的人,我们不必多问了!”鳌蟹此言一出,天启突然感觉心中一震。

    “你们的洞主?什么洞主?”天启追问道。

    鳌蟹缓缓地道:“在这一片水域里,本是微息不存寸灵不生的,我们鳌蟹一族跟鲽鳞他们鱼灵一族都是由洞主衍化而生的,洞主命我们在此黑水洪涛之守护,待三千年后有生灵来访,必加阻挠,可以不惜这来之不易的元身……”螯蟹语速越来越慢,气息越来越不济,在此刻顿住了。

    鲽鳞见状,关切地说道:“你稍作缓息,我来说吧!”

    鲽鳞看着天启,接着道:“其实我们也不知道洞主的目的是什么,但这是它授予我们的使命,在这茫茫穷涛之间,彼此都很孤独,包括我们洞主在内,每一百年我们方能去朝圣它一次,而每一次只是它输给我们维系元身的生命源和修炼的方法,虽然是朝圣,但我们谁也没能见过洞主的尊容。”

    鲽鳞之言,天启有些不解,在不解的同时,他心里臆想着这洞主绝非等闲之辈,它既然有衍生生灵的力量,必然有着不可想象的可怕实力。

    “我们鱼灵跟鳌蟹在此守游,只是为洞主在等待更高生命体的到来,看来你就是我们主人要等的更高生灵,毕竟我们在阻挠的过程中失败,也自知无法阻挡。当时洞主就嘱咐了我们,如果真是高灵之体到来,若有我们任何一灵尚存,必然要带他去见洞主。”鲽鳞的话开始让天启有些清晰。

    天启思忖着,难道这洞主就是自己要寻找的木精灵?但如果是木精灵,为何他们又称它为洞主呢?

    “你们为何唤它洞主?”天启问道。

    “高灵欲知为何,事后必然知晓!”鳌蟹又开言,“今时,正是我们的一百年一次的朝圣,如果高灵信得过我们,不妨随我们去亲面洞主!”

    “哇,洞主,这称呼听起来真气派!”火精灵憋了这么久,终于抢着开口说话了。

    土精灵也抢话道:“你们洞主是住在洞里吗,这讨厌的无边黑水中哪来的洞呢?”

    “叫洞主就一定住洞里呀,或许他身上长得都是洞呢?”水精灵也凑热闹上来。

    金精灵附到天启身旁,轻轻地问:“主人,这洞主是不是要寻找的目标呀?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天启轻笑一声,道:“事到如今,我们还能怎么样,就算不是我们要寻的目标,我对这位洞主已产生了兴趣,真想去看看是哪方尊神,能衍化生灵,操控元身,还是滋养出如此美丽的女子!”天启说话间眼神不禁沐浴在鲽鳞的身上。

    鲽鳞此时竟然脸色泛起了微红,有些羞涩起来,如此一羞容,更添向份让人迷醉的娇柔之美。

    鲽鳞自己看了一下自己,然后对天启道:“我此身美好拜高灵所赐,并非洞主所化,我自己都未曾想到我会化成人形。”

    “这就是命数,高灵用神器之力为你幻化成人形,这是你的造化,作为生灵,能成如此,实乃天恩福厚啊!”鳌蟹语气中透着无尽的钦羡与感慨。

    “高灵,我们这就带你去见洞主,你到了甲壳上来吧!我载你去!”鳌蟹一对大怪眼盯着天启。

    天启一个纵身,飘落到鳌蟹甲壳之上,而且跟鲽鳞距离如此之近,两人反而各自显得有些局促,难为情的同时,各自又情不自禁地偷瞄对方。

    鳌蟹驮着天启和鲽鳞,开始向洪涛更深处慢慢开进。

    “啧啧啧……太美好了!”火精灵在后面看着前面的天启与鲽鳞,不禁自我陶醉起来。

    “看来我们主人以后不会再孤单啦!”土精灵也是欣喜万分。

    水精灵悠悠地道:“你说主人遇到了这位鱼灵,会不会不要我们精灵了呢?”

    金精灵道:“不可能,主人有天任在身,我们与主人的使命是一个整体,所以他也离不开我们,再说了,不知道这鳌蟹的话还不知是真是假,我们跟紧点,以防发生什么意外让主人受到伤害。”

    精灵们都紧跟而上。

    不知在水中行进了多久,沉默的气氛融进这黑水之中,让人感觉更加喘不气。

    天启主动说话,以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你唤作鲽鳞呀?”天启这话问得有些可笑,但不知道说什么。

    鲽鳞看了天启一眼,又迅速把头调过一边,轻声应道:“是的!”

    “这名字是谁给你的?”天启这话看似又是废话一句。

    “是我们鱼灵一族自己叫出来的,本来还有其它鱼灵,都有自己的名字……”鲽鳞说到此沉默了,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伤感。

    天启很明白,是自己一手杀害了其同伴,听到此话心中顿觉愧疚难当,越发不是滋味。

    “对不起,是我伤害了你的同伴!”天启不知道说什么,很自然地流露出自己的愧意。

    “没事,这都是我们的命,天命所归,无可抗拒,我心里自是很明白,我还得多谢高灵为了幻化成人形!”鲽鳞竟然没有了前时的怨,眼神中流露的是感激与温暖。

    “不必谢我,我也是无意识的自然促成,或许如你所说这正是天命所在,不过你不要叫我高灵,我并非什么高等生灵,我叫天启,这是天数给的名字,你就叫我天启吧!”天启此时有些释怀了,说起话来自然许多。

    “天启,乍一听这名便知是天之使者!”鲽鳞也轻松了些,刚才的紧张局促感已明显少了好些。

    “鲽鳞,你的名字很美,就像你的人形一样美!”天启一说出话,自己有些后悔,但这都是由衷的自然脱口。

    鲽鳞此时脸色绯红,面若桃花,竟然不知道如此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