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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我们都像唐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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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p>

    “我们都像唐朝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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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中一看,吓了一大跳,立刻对土生埋怨道:“怎么搞的?你爹摔得这么重,弄得这么晚才背来!”/p>

    “已经太晚了吗?他…他是……”土生想告诉郎中这个人不是自己的爹,到现在自己还不知道他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呢?怕影响郎中治病,话到嘴边又缩回去了。那位大叔疼得脸都变了形,没有力气说话这时也不知说什么好。/p>

    “还什么是不是的?摔得这么重的人应该尽快救治才好得快也不懂吗,哪里可以拖这么久呢,一个孩子对自己的爹怎么能这样不负责任?你知道吗:你爹的的伤口这么多、这么大,左手骨头脱了臼,右腿的骨头已经折断了!”郎中边埋怨边擦洗伤口,上夹板,接骨,疼得大叔不省人事昏了过去。/p>

    “啊,这么严重?那…那可怎么好呢!”土生捂着嘴巴叫起来。/p>

    “叫什么叫?你以为你爹摔得轻吗!你这年轻人,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能这样,让父亲受这么多苦!”郎中边疗伤边数落着。/p>

    大叔醒来后,很吃力地说:“郎中先生,请你别怪这孩子,我不是他的爹!”/p>

    “他不是你的儿子?”郎中惊讶地瞪大眼睛:“不是你儿子,他……”/p>

    “他是汉人,可我是瑶人,怎么会是我的儿子呢?可这孩子良心好呀!我在荒野上摔下坡,他不顾自己有多危险硬把我接住,弄得他也跟着受了伤!可他不管自己受的伤,只顾着帮我止血,还硬把我背到你这里来!若不是他急救,我怕是都见不到郎中先生你了!”/p>

    “啊,是这样!这么说你们原来谁也不认识谁?”郎中大吃一惊。/p>

    “是呀,我们是第一次见面。”/p>

    “啊,第一次见面就对人这么好,真是难得呀!”郎中转过脸来对土生说:“小伙子,你可真像是唐朝来的大好人呀!来来来,我来给你擦点药!”/p>

    “谢谢郎中先生,我没有关系的,我不用擦药!”/p>

    “小伙子,不要动,你受伤也很重,当然要擦药!刚才我不该埋怨你,你不怪我吧!”/p>

    “郎中叔叔,哪能呢?你医好了这位大叔我也要感谢你呀!”/p>

    “听听,这孩子不光心肠好,又长得光鲜,小嘴也甜呢?小伙子,你今天到镇上来干什么呀?”/p>

    “我挑柴到镇上来卖!”/p>

    “唉!”郎中叹息说:“这么俊气的小伙子挑柴卖,太可惜了!要是生在有钱人家里,穿着体面的衣服上学堂念书,多少人会羡慕呢!即使是当戏子唱戏或打渔鼓唱道情,不开口也会把戏场上的看客迷倒一大片呢!”/p>

    郎中这样说,大叔的眉毛不由得一扬。/p>

    “小伙子,你天天来卖柴吗?”郎中又问。/p>

    “是!”/p>

    “小伙子,我认了你这个小好人、小唐朝人啦!以后柴卖不掉的时候就挑到我这里来,好好坏坏、干干湿湿我都收,好不好?”/p>

    “多谢郎中叔叔!”这时土生才想起了自己的那担柴,还有上面的镰刀和衣服;可看到大叔痛苦的样子,哪里还能顾及到自己那点点细微东西呢!/p>

    “这位先生,”郎中转而对病人说:“我配一些药你带回去,有的是口服的,有的是外擦的,七天后来拆夹板。”/p>

    “好,谢谢郎中先生!”/p>

    “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回去呢?”/p>

    “是啊,我怎么回去呢?”病人一筹莫展。/p>

    “不要怕,大叔,还是我背你回去!”土生马上说。/p>

    “那可不行!”郎中说:“这位大叔现在上了夹板,手不能弯,脚也不能弯;小伙子,你背他是不行的。不要说背他,有轿子抬他也不行的,他不能站,也不能坐呀!”/p>

    “那怎么办呢?”土生着急地说。/p>

    “请问这位先生,你家住在什么地方?”郎中问。/p>

    “郎中先生,我姓黄,住在黄家坡。”/p>

    “你是‘百鸟朝凤’黄家坡的人,你们村离八仙铺可有八里路远啊!黄树达先生是你们村里人吗?”/p>

    “郎中先生,小人就是黄树达。”/p>

    “啊,你就是黄树达先生,早听说过你的大名啦,真是有眼不识泰山!难怪这么英雄,要是换成别人像你这样伤得厉害,疼叫声全八仙铺都会听到的,可你像关公刮骨疗毒一样哼都没哼过一声,真乃神人大丈夫也!”/p>

    “郎中先生你过奖了,我是有幸碰上了你这个再世的神医华佗呀,真是太感谢了!”黄树达在当地小有名气,年纪稍大一点的人都知道他的名字。他年轻时念过私塾,还到永州府、长沙的学堂里读过书,成年后自己开了一间私塾学堂教学生。人聪明,又有文化,这几年家业越做越大,家里已经有十多亩田土,还开了一间榨油作坊榨菜籽油、茶籽油、桐油。本来他想一心管理家业停开私塾,可是由于他教书教得好,很多人、特别是三水乡一些有头有脸的人都将孩子交给他培养;不敢得罪人啊,所以他的私塾一直开着。/p>

    土生不能全听懂树达和郎中的对话,好奇地站在一旁;郎中转过脸来对土生说:“黄先生,今天我碰到了你这个大好人,还碰到了这个小好人,轮到我也做一回唐朝人吧!我去轿行里帮你找张竹椅抬你回去,好吧!刚才我已说过,你的手脚都上了夹板不能弯,不能坐轿,只好委屈黄先生你坐竹椅啦!”郎中说完就往外走。/p>

    “谢谢啦,谢谢啦,郎中先生!”黄树达连声道谢。/p>

    “不用谢,我们都像唐朝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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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中回来后对树达说:“黄先生,今天的竹椅都出去了,只剩下一把旧的,而且还只有一个伙计在家,看来你今天是走不成了!”/p>

    “黄大叔今天不能回家?那怎么行!郎中先生,你是说还差一个抬椅子的伙计,是吗?我来抬就是!”土生说。/p>

    “那不行,你还是个嫩孩子呢?”郎中仔细端详着土生说。/p>

    “郎中先生,我已经是大人啦!刚才不是我一个人都把黄先生背来了吗?!”/p>

    “可是,你还受了这么重的伤!”/p>

    “郎中先生,我这点伤算什么呀;天天在山上砍柴,天天都会被树枝划破皮的!”/p>

    “可是,抬轿子要有专门的本事呀,听说抬竹椅比抬轿子更难些!”/p>

    “本事要学才会的呀,不学哪里会呢!黄先生现在一身都不能动,一个人在外面怎么过夜呢?郎中先生,我来试试行不?”/p>

    “黄先生,这个孩子一定要试试,你看呢?”/p>

    “那不行,不能再劳烦小土生,已经太麻烦他了!”树逹肯定地说。/p>

    “那晚上你在哪里过夜呢?”土生天真地问。/p>

    “土生,你别担心,我找间伙铺(旧时代湘南人对旅店的说法)住一夜就是!”/p>

    “那谁送你去伙铺呢?你吃饭、喝水怎么办?还有,你上茅坑(即厕所)怎么办呢?”土生放心不下。/p>

    几句话把树逹说得眼圈都红了,自己还没有来得及这么细致考虑的问题,可这个毛孩子却想到啦,世上真有这样心肠好的孩子!有这样的儿子,他的父母多有福气啊!/p>

    “也是呀,黄先生,这个孩子想得可真周到!既然他一个人都连背带拖地把你弄到这里来了,是不是让他抬一次椅子试试!”郎中征求意见说。/p>

    “不行,郎中先生,孩子太小啦,哪还能再委屈他!”树达已经眼泪汪汪于心不忍地说。/p>

    “那怎么办呢?”郎中觉得无计可施了。/p>

    “郎中先生,黄大叔,不就是抬个椅子吗?我能学会,我有力气!”/p>

    树达目不转睛地看着土生,他想起了自己的孩子们,一个好神奇的想法突然涌入心头:刚来时郎中先生不是说自己和土生是两父子吗?和这么良心好的孩子相识,是上天赐给自己的良机啊,不能错过!既然他一个人都能将自己弄到这里来,再加上一个大人和他一起抬应该是问题不大。沉思了一会,他对郎中说:“郎中先生,就让土生试试吧!刚才你不是说他是我的儿子吗,他要真是我儿子,他能不把我抬回去吗?”/p>

    “那也是,只可惜……”郎中看看黄树达,又看看土生。/p>

    “那当然,黄大叔要是我爹,我爬着也要驮他回家呀;可现在他儿子不在这里,我会像他儿子一样把他送回去!”/p>

    “那好,我这就去轿行叫椅子啦!”郎中高兴地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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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的轿行伙计膀大腰圆却十分俊朗,棱角分明的四方脸像青铜雕像似的,一头又粗又黑的短像毛刷一样直立着;他背着带杠子的竹躺椅来到门前,郎中说:“师傅,麻烦你将这位病人送到黄家坡!”  /p>

    “好嘞,郎中先生,你给我找的搭档呢?”抬轿伙计说。/p>

    “在这儿!”郎中指着土生说。/p>

    “你说的是谁呀?”/p>

    “他呀!”/p>

    伙计从头到脚上上下下地端详着土生,惊讶地说:“郎中先生,你是开大玩笑吧,你什么时候看见过这么细细嫩嫩的毛孩子抬轿的?而且还是抬椅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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