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萧风 > 第五百八十章 太祖托梦

第五百八十章 太祖托梦

作者:大明测字天师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牧龙师临渊行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徽王眼睛一亮:“对,就是这个主意。你去准备鸽子,本王带着贴身侍卫,微服出城。

    本王的王府从来没人敢滋扰,若是真有人来拜,你就说本王病了,无法见客!反正五六天我也回来了。”

    一尘子忧虑道:“王爷无旨私离封地,万一被人发现,会不会有麻烦呢?”

    这时又一只鸽子落下,徽王摘下来看了一眼,脸色铁青。

    “京城新的线报,萧风偶有醒转,病情似有减轻。妈的,老子非弄死他不可!

    道长放心,私离封地虽然有罪,实际上就是说说而已。

    因此而获罪的王爷,还没有听说过呢。本王事事小心,自无问题!”

    初一天蒙蒙亮时,城门打开,徽王扮做商人,两个高手侍卫扮做伙计,混出城门。

    三个人,六匹马,轮流换着骑,快马加鞭,一路狂奔。到了凤阳之时,已是初三晚上了。

    趁着夜色,徽王来到明皇陵。很多人只知道南京的明皇陵和北京的明皇陵,其实凤阳的明皇陵更加古老。

    那是朱元璋给他的父母和兄弟建的陵寝,这里也是朱元璋当年生活战斗过的地方,故称龙兴之地。

    凤阳的皇陵也是有守陵人的,不过比起南北京城的皇陵来,这里的守卫自然要少很多。

    徽王又不进大殿,就在外面拿点土,被发现的可能性很小。

    徽王挖了土,拿出鸽子笼子,将土包分别绑在鸽子腿上,就在此时,传来一声呼喝。

    “什么人,胆敢私入皇陵!给我站住!”

    徽王手一抖,匆忙将鸽子放飞,然后跟两个侍卫上马就跑,拼命狂奔。后面的守陵人追赶不及,只得作罢。

    徽王不知道,此时在徽王府里已经又收到了京城眼线的一封信。

    “萧风已苏醒,万岁亲自上门探望!”

    管家看着信,更加心焦地期盼着鸽子赶紧飞回来。看这样子真如一尘子所说,再拖下去,另外三样法物失效了,人皇土到了也没用了。

    一尘子也有些沉不住气了,他让管家想办法再取点雄虎血,他则去药铺再找更多的文龙骨。争取等人皇土到时,加大法物剂量,一击致命。

    上次取雄虎血死了两个高手,剩下两个都被徽王带走了,府内高手紧缺。管家只得命人加大蒙汗药的剂量,制作了注水羊,喂给老虎吃。

    而此时京城中,萧府内外都被锦衣卫站满了,禁军则在外面又围了一圈。如此阵仗,是因为嘉靖御驾亲临萧府,探望萧风。

    这次探病可不是嘉靖主动的,而是萧风醒过来后让人去请的。这倒不是说嘉靖不关心萧风,而是这里有个规矩在。

    臣子生病,皇帝是不能上门探望的,只能是派御医去看。如果真要去探望,也一定是悄咪咪的,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因为皇帝上门探病,探的一定都是御医已经宣布要死的人,相当于是给死人的哀荣。

    如果这个臣子奇迹般的康复了,不好意思,你还得死,否则就是大不敬。

    这个蛋疼的规矩在历史上确实真实存在过,但到了后来,规矩其实没那么严了,大臣真的发生了医学奇迹,也不用死了。

    但皇帝探病,对病人不吉利这个观念却被流传下来了。所以虽然嘉靖很关心萧风,却也不敢上门,怕反而带来不幸。

    但萧风一醒过来,就让人去请嘉靖,说有要事禀报。

    事儿很急,我动不了,你来一趟。这嘉靖就没了顾忌,颠颠地跑来了。

    看着躺在床上的萧风,一副身体虚弱,两眼茫然的样子,嘉靖十分难过,凑上去一屁股坐在了床边上。

    然后……

    “师弟你这床好弹啊,比朕的床舒服多了,怎么做到的?”

    “……师兄,这个问题随后再说,我有急事要告诉你。我除夕之夜忽然晕倒,其实是有原因的。”

    嘉靖的注意力从屁股转移到了脑袋:“什么原因,可是有人害你吗?”

    萧风摇摇头:“没人害我,是太祖找到了我师父,把我召去的。”

    嘉靖瞪大了眼睛:“太祖?太祖……找你干什么?”

    “我师父说,太祖龙兴之地的凤阳皇陵遭到袭扰,有人企图借人皇之气,让我通知万岁,严加戒备!”

    嘉靖吃惊的看着萧风:“可……太祖既有圣命,为何不直接告诉朕呢?”

    萧风叹道:“梦入仙界,是有代价的。我是死去活来的人,本身就半阴半阳,所以能入仙界。

    师兄你国运未到,修行未果,暂时还进不去,太祖就是想通知你,也没办法。”

    嘉靖想想,言之有理,毕竟还没第二个人能死而复生的。他皱起眉头,提出第二个问题。

    “到龙兴之地借人皇之气,有何用处,为何会有人甘冒此险?”

    萧风道:“太祖也未对我师父名言,他只说非直系子孙为王者不能为之,而且还有一句话,让我带给师兄。

    若真是太祖子孙所为,还望万岁网开一面,不可斩尽杀绝,当念血脉之情。”

    嘉靖沉重地点点头:“陆炳!用最快的速度,通知凤阳皇陵守卫,这几天严加巡查,保护陵寝。

    另外,发出诏令,命各封地的锦衣卫,会同地方官员,以朕新年赐福为名,去拜望当地的亲王郡王。

    有敢避而不见者,可闯府宣旨。若有不在封地者,当即捉拿!”

    这一天,京城广场就像放和平鸽一样,哗啦啦地飞出去了上百只鸽子,把偷偷放鸽子的徽王府眼线都吓傻了。

    什么情况啊,我只是放一只鸽子而已,这是有人在举行信鸽大赛吗?

    当然很快各地的鸽子也开始往京城飞,纷纷落在北镇抚司的院子里,随即立刻被送到嘉靖面前。

    “锦衣卫回报:凤阳陵寝有人袭扰,未能进殿,追之不及,已逃!”

    “锦衣卫回报:凤阳沿途已派人巡查,未能抓获,但有人看到可疑之人的逃窜方向!”

    “锦衣卫回报:一路打探,多人目击嫌疑人一行三人,已入河南境内!”

    “锦衣卫回报:周王未离封地!”

    “锦衣卫回报:赵王未离封地!”

    “锦衣卫回报:德王未离封地!”

    “锦衣卫回报:鲁王未离封地!”

    ……

    “锦衣卫回报:徽王不在府中!管家先称有病,闯府后又称在封地内活动,已着地方官四处寻找!”

    “锦衣卫回报:徽王踪迹已现,其自南直隶凤阳府方向入河南境,即将进入封地!

    “锦衣卫回报:徽王已回王府,按旨意已将徽王府封锁,徽王及家人、管家已软禁!”

    嘉靖一拍书案,一堆小纸条被拍得乱飞,陆炳赶紧捡起来,重新放在书案上。

    嘉靖脸色铁青,喝了两口茶才缓缓开口,声音阴冷无比。

    “派宗人府去审徽王,问他无旨出封地,意欲何为?问他到大明皇陵,意欲何为!”

    意欲何为?徽王此时也在问自己这个问题。他脑子里原本有着清晰的答案,但现在忽然就不那么清晰了。

    法坛还在,但没人关心。因为在嘉靖朝里,王爷们为了讨好嘉靖,都是崇道的,谁府里有个法坛也不出奇。

    鸽子带回来的泥土还在,被管家搜集在一包里,放在法坛上。但同样没人注意,哪怕这土是神奇的人皇土。

    虎笼里有两具残尸,是老虎吃剩下的高手尸体,因为老虎连续中了两次大剂量蒙汗药,食欲不振,剩饭了。

    一尘子早就不见了踪影,在他号称出府去寻找新的文龙骨后,锦衣卫和地方官冲府之前,就人间蒸发了。

    均州城内外那么多道士,他又其貌不扬,就算还在均州也很难找到。何况谁知道他还是不是道士的打扮,是不是早就远走高飞了呢?

    徽王开始还觉得一尘子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所以赶紧逃跑了,但随着他被软禁的时间越来越长,他忽然就觉得不对劲了。

    大过年的,自己微服出行,为什么会被发现?若是不被发现,嘉靖登基这些年,从未在过年时来这么一出啊!

    等到宗人府的人来审问时,徽王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只是还不敢肯定。

    管家还想隐瞒,东拉西扯,不肯承认徽王去过凤阳,徽王却已经想明白了,他惨笑道。

    “不必隐瞒了,我确实是去了凤阳。就是因为被万岁责骂了,心中惭愧,想去拜拜老祖宗,请老祖宗保佑我。”

    宗人府官员叹了口气:“王爷,你糊涂啊!单单是私离封地,已是有罪,但宗人府还可替王爷转圜。

    可你万万不该去凤阳啊。凤阳是什么地方?龙兴之地啊,你以王爷的身份偷偷去龙兴之地,其心不可问啊!”

    徽王常年在宗人府花钱如流水,此时正是要回报的时候,他咬着牙问道。

    “万岁可有说,要如何处置我吗?”

    宗人府官员左右看看,见锦衣卫不在身边,才压低声音说道。

    “宫里传来的消息,万岁震怒,但还可能不会杀你。只是这徽王的国号,以后就没有啦。”

    徽王全身一晃:“我,我宁愿一死,自尽也行,赐死也行,请宗人府代为转圜,让我儿子继承王位!”

    宗人府官员摇摇头:“不可能的,你这是有谋逆嫌疑啊,万岁没杀你全家,已是恩典了。你全家当个庶人百姓,好过全家没命啊。”

    徽王绝望地闭上眼睛,许久后才深吸一口气,冷冷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鱼死网破吧。请代本王上奏,本王是中了萧风的毒计,本王虽有罪,但萧风也有罪,欺君之罪!”

    宗人府官员大惊:“王爷慎言!你真想让全家陪葬吗?你私离封地,潜入皇陵已成定局,反咬一口于事无补!

    何况你不知道萧风是什么人吗?万岁的师弟,大明天师,当朝次辅,你要攀咬他,你这是疯了吗?”

    徽王疯狂地喊道:“我不是攀咬他!从头到尾,都是他在害我!

    他在西苑布洗心阵,害我含真饼失效!他派来一个贼道士,骗我能设斩魂阵杀了萧风!

    我上了大当,那道士一定是跟他约好的!那道士除夕登坛,他就除夕装病!骗本王相信他的阵法有效!

    然后故意借本王京中眼线得知萧风病而不死,逼本王冒险去凤阳皇陵取人皇土,再向万岁告密,坑害本王!”

    宗人府官员连连摆手:“这些话匪夷所思,谁会相信呢?本官劝王爷还是不要发疯了吧,留得青山在……”

    “青你娘的山!你敢不上告,我就把你历年收钱的账目交出去,你也好不了!”

    宗人府官员一哆嗦:“王爷,不是本官不帮忙,可是,你说这些,总得有点证据吧,这虚无缥缈的,不是找死吗?”

    徽王眼睛一亮:“有!有证据!陶仲文就是证据!那道士骗本王,设斩魂阵需要萧风的头发,还需要在萧风家里布下阵眼!

    我在京城有心腹眼线,平时替我通报一些京城的消息,这不算什么罪过,只管承认。

    他亲自给陶仲文送的信,请陶仲文帮忙的。萧风的头发是陶仲文帮本王弄来的!

    萧风家里的阵眼也是陶仲文亲自的布下的!告诉陶仲文不用怕萧风!

    这次他帮本王坐实萧风的欺君之罪,萧风就完蛋了!本王就算被贬为庶人,只要证明含真饼有效,早晚还能翻身!

    陶仲文是聪明人,他该知道当此决胜时刻,是必须站在本王这边的!”

    徽王并没有说出他送给陶仲文一大笔银票的事儿,他要让陶仲文帮他作证,合力搬倒萧风,就不能干这种蠢事。

    嘉靖看完宗人府的上告,气得把桌子都掀翻了。眼看萧风的身体已经康复,他立刻把萧风和陶仲文都叫到精舍里。

    两人一进精舍,嘉靖就把锦衣卫的报告,以及徽王上告的内容,全部扔给了他们。

    “你们看看,他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他现在把你们两个都咬进去了,你们又有何话说?”

    萧风看了一遍,苦笑着看着陶仲文:“陶真人,难道你真的揪了我的头发,还给我家下了什么符纸灰当阵眼?

    我自问这几年来和你关系不错啊,至少也没什么仇怨吧,怎么徽王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吗?”

    陶仲文恼怒之极:“丧心病狂,丧心病狂啊!万岁,他不是说他在京城的心腹亲自来找的我吗,你把他带来,贫道与他当面对质!”

    嘉靖看着陶仲文,微微点头,陆炳会意,直接让人把徽王的心腹带进了精舍。

    陶仲文心里一跳,萧风挑了挑眉。这人已经准备好了,嘉靖却没提前说,看来就算嘉靖有九十九个不信,终究还是有一丝怀疑啊。

    那心腹连连磕头,说法和徽王上告的一样。说徽王让自己去找陶仲文,请他弄萧风的头发和下阵眼,为斩魂阵之用。

    陶仲文气得捶胸顿足:“万岁明鉴啊!徽王只说是因含真饼一事儿冤枉了我,他自己亲自炼制的也无效,故此知道并非是贫道做的手脚。

    所以他让人送来银票赔礼。银票贫道是收了的,毕竟老徽王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不想让他难堪。

    至于其他的要求,什么要头发,什么在阵眼上下纸灰,这些事儿,贫道都闻所未闻啊!

    想不到这竟然是他设下的圈套,为将来东窗事发做准备,要拉着贫道一起陪葬啊!”

    那心腹目瞪口呆:“陶真人,头发是你亲手交给我的啊,我也是亲眼看着你拿着符纸灰进的萧风家啊!”

    陶仲文大怒:“谁看见我给你头发了?谁看见我拿着什么符纸灰去萧风家了?那是萧风请我去治鼠蚁的!”

    萧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简直是颠倒黑白啊!是我主动请陶真人到我家下药治鼠蚁的。

    为此还送了陶真人两个果匣呢!你真不愧是徽王心腹,这一点事都能帮徽王编出花儿来!”

    徽王心腹目瞪口呆,深深地感觉到了被智商和口才双重碾压的痛苦,气得嘶吼起来,被陆炳一脚踢翻在地。

    “大胆!竟敢御前失礼!”

    嘉靖冷冷道:“陶真人收徽王赔罪的银票一事,朕是知道的。至于你说的其他事,可有证据吗?”

    心腹飞快地思索着,最后绝望地哭喊起来:“没有,没有证据,可这都是事实啊!

    萧风在西苑周围摆的洗心阵总是真的啊!那么多锦衣卫,难道记不住那几天入世观义诊摊儿的位置吗?”

    嘉靖看向陆炳,陆炳淡淡地说:“不用记,入世观义诊的摊子位置从来就没有变过,那都是经过五城兵马司批准的。”

    说完,陆炳走上前,拿起笔来,在纸上简单地画了一幅图,画明义诊摊在西苑附近的距离和位置。

    嘉靖这些年修道不是白修的,虽然没什么道法,但也是道门王语嫣,各种知识极其丰富。

    他看来看去,看了半天,也看不出这有什么阵法的样子,便将目光看向陶仲文和萧风。

    陶仲文也看了半天,摇头道:“从没见过这种阵法,甚至贫道也从没听说过有什么洗心阵这一说!”

    萧风连看都没看:“万岁,请陆大人将这纸多画几张,发给天下所有道观。

    若有一个道观站出来,说这是个阵法,有什么作用,臣甘愿认罪!

    另外,这几处义诊的地点,并非是入世观要求的,是之前五城兵马司的总指挥,让人勘察周围地形,选了这几个不影响车马之地。

    万岁若不信,请召五城兵马司总指挥来问,问他是怎么选的这几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