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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默清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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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他们不会有事吧。)

    默清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但跟之前一样,都是无人接听。

    默清默默地盯着手机画面,远处传来的响声打断了她的牵挂。

    她小心翼翼的起身,尽量不吵醒弟弟。

    来到走廊,循着声音方向走去。

    防火门被咚咚咚地敲着。员工大叔站在门前大声说道。

    “冷静一点!到底发生什么了?别乱来!你要想进来说话啊!”

    门口的回答却只有拍打防火门而发出的声音。

    “那个……请……请问。”

    发现默清后,大叔回过头来。

    “哦……这个吗,昨晚开始持续到现在。因为不回答,所以没让他们进来。”

    “请千万别放他们进来!他们肯定不是正常人。”

    “嗯…”

    大叔环抱着胳膊叹了口气。

    “小孩子们都醒了吗?这里有储备些粮食的,要是没东西吃的话请和我说。”

    “谢谢您,我们带了一些食物,要是吃完了再麻烦您了。”

    “嗯,这种事一般很快就会过去,等到警察过来就好了。”

    ……

    ……

    然而三天过去了,救援依旧没有来。

    敲打防火门的声音虽然没之前那么多了,但还是隐约能感到外面某些东西对里面蠢蠢欲动。

    员工大叔尝试过联络各地,但都是联络不上或者就是信号错误。

    办公室一角的小型电视也一直重复播放着紧急新闻。都是关于暴动的。

    (新型暴怒症?……)

    据说这才是导致人们狂暴化的罪魁祸首。电视中的直升机高空拍摄记录了大街上充斥着暴怒化的集团景象。此外没什么新情报。

    (这种事真的会发生吗?)

    心里很乱,完全没有现实感。办公室里也飘着闭塞的气氛,大家也都一言不发地盯着电视。

    情侣靠在一起坐在角落,大婶独自坐在电视机前,瘦削男人则是默默站在远处。

    这三天,困在这里的人都没怎么说话,都是自己过自己的。

    员工大叔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有当统率的意思,只是在别人要求的时候提供食物。

    在新闻播放了“临时政府成立”“特种部队开始行动救援”的消息后,大叔这么说道:

    “我打算到外面去寻求救援。”

    没人回应这句话。大家都是无言的看着他。

    “写着sos的布已经悬挂在屋顶上了,我会把这里的事情告诉警察,请大家放心。”

    大叔说完便向外走去,其他人还是没有出声。

    “那个……”

    听到默清的声音,大叔回过头来。

    “不会有事吗……?外面应该很危险的……”

    大叔脸上露出了困扰的表情。

    “……我一直没能联系到家人……我很担心他们。”

    听到这句话,默清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大叔出去后,便再没回来。也没任何救援的消息。

    ……

    ……

    目前已经是第五天了,电视也放不出任何画面了。

    此前众人都是为了看电视而聚集在办公室的,在之后也不待在一起了。

    手机电池用完,却没有充电器。从家里带出的食物已吃掉了一半,也不敢继续吃下去了。

    默清打开了办公区储存食物的柜子,算上一些小零食之类的,也只剩下了三分之一左右。

    她拿出两人份的,打算和弟弟们一起吃。

    然后来到茶水间打算拿喝的,发现已经有人在那里了。是那对情侣中的女性。

    “啊……我能不能拿个杯子?”

    “……”

    女人没有回答。只是无言地用水壶倒着热水。

    “请问……”

    “自己拿不就可以了,又不是我的。”女子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默清呆站了一会儿,呼出了一口气,便弯腰去拿杯子。

    时间的感觉逐渐模糊,只有食物的减少,才让人感受到一天的流逝。

    ……

    半夜,默清被要尿尿的芹吵醒,然后陪着他去男厕所。

    灯一直开着,所以走廊上很明亮。

    默清在厕所入口等待的时候,微微听到了什么声音。

    她好奇的留心去听。

    再靠里是更衣室。声音似乎是从里面传来的。

    走进几步,她才听出是女人的娇喘,还有什么碰撞的声音。

    (……!)

    默清屏住呼吸退后了一步。

    那对情侣在里面,毕竟更衣室可以上锁。

    默清捂着绯红的双颊,回到了厕所前。

    正好里面有人走了出来,她安心地呼唤道:

    “芹……?”

    然而走出来的并不是弟弟芹,而是那个瘦削的男人,那深深陷下去的眼睛,正在盯着默清。

    “啊……对不起……”

    “……”

    男人用无礼的视线上下打量着默清的身体。默清不禁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

    男人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默清还是握紧了自己的手臂,她内心的危机感在不断涌出。

    ……

    ……

    她开始意识到,救援多半不会来了。

    办公室的食物也完全耗尽。三人一点点吃着当初带来的面包。在这里毕竟还可以烧水,所以能冲牛奶和砂糖来缓解空腹,但这也是迟早要耗尽的。

    除了食物,还有更危险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因为感觉到奇怪的气息,默清醒了过来。

    她迷迷糊糊地坐起身,就在这时听到了傍边发出的脚步声。

    她连忙扭头看去,看到了快步离开的男人的背影。那男人离开了房间。

    (…………诶。)

    当默清理解这光景意味着什么的时候,战栗爬满了整个身体。

    男人就在熟睡的默清傍边,看到自己醒来便离开了。

    他打算对自己做什么?要是没醒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留在这里太危险了,可是她又没有勇气自己带着两个弟弟到外面。

    即使是现在,只要一走近防火门,外面就有东西撞过来。

    默清不想深入思考那是什么东西。

    电视还是什么都放不出来。事务所的电话也用了,但哪里都打不通。

    再乐观的思考,也不会认为外头是安全的。

    (……其他人出去的时候,就拜托对方把我们带上吧。)

    她带着这种决心睡下,再醒来的时候。周围丝毫很空旷的样子。

    办公室只剩下了瘦削男人一个,其他人都不见了。

    默清硬着头皮向那男人询问道:

    “请问……其他人呢……”

    “……哦,出去了。”

    “诶……”

    “今天早上,三人一起乘电梯走的。”

    默清张口结舌,自己毕竟带着两个弟弟,说不定被当成累赘了。

    但此刻比这种打击更大的感觉则是。

    (为什么这个人留下来了……!)

    恶寒笼罩了默清。

    男人坐在椅子上,脚搭在桌面,正用无神的目光盯着自己。

    ……

    那一天,她感受到了那男人好几次下流的视线。转头过去看的时候,对方马上就把目光移开了。

    默清内心早已敲响了警钟。

    (好害怕,好害怕。)

    好想到外面去,好想回家。但没有勇气。

    外面有“那个”,出去的人一个也没回来。

    那一天,默清一直和弟弟待在一起。

    晚上则是到更衣室去,锁上门,三人便一起睡下了。

    咔嚓的声音把默清吵醒了。

    意识渐渐变清晰的时候,她看到了门把一遍遍地转动。

    “……!”

    恐惧让默清僵住了,她努力挤出声音说道:

    “什么事……?”

    “……”

    片刻的沉默后,门外的男人开口了。

    “……我找到了食物,分给你们。”

    (这可是半夜啊?)

    默清没把这个想法说出来。

    “谢……谢谢您。我们明天再吃”

    “………………”

    门把再次咔嚓咔嚓地转动。

    默清没有尖叫,而是默默地抱住自己的身体。

    弟弟们也醒了过来,盯着门扉。他们没出声,只是抱紧着姐姐。

    持续几分钟后,门把总算是停了。

    然后传来“砰”的一声踹门声。男人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呼,呼,呼。”

    默清总算是能够继续呼吸了,她擦了擦溢出的眼泪。

    两个弟弟都很担心地抬头看着姐姐。

    “抱……抱歉,姐姐我没事……”

    她抱住了两个弟弟,仿佛他们的体温能冲散恐惧一样。

    (父亲……王梦……救救我们……)

    到了早上,他们也没敢走出去。

    半天过后,总算忍不住尿意和口渴,战战兢兢地开门看了看。

    没有声音,也没有人的气息。

    三人一起到各个房间看了一遍,都没发现人影。

    这层楼只剩下他们三人了。

    ……

    把桌里的糖果、茶水间的砂糖、牛奶都吃完之后,默清和弟弟们则待在了这层最靠里的房间。

    最后的食物也都分给了两个弟弟,默清自己则是饿得几乎动不了了。

    意识朦胧之中,她听到了呼唤声。小小的手在摇动着她。

    “……姐,姐姐……”

    虽然被弟弟摇了很久,但默清还是没有起来。她迷迷糊糊地看着芹。

    目光随着芹所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那个“男人”。

    “……!”

    她条件反射地想尖叫,不过男人抢先举起手,开口了。

    “我不是坏人。”

    听到这话默清捂住了口,定眼一看,发现是自己没见过的面孔。不是他。

    黑发,眼睛有点锐利。

    他看着自己,就像在仔细观察般,表情有点不可思议。

    男子把肩上背包放在地板上,从里面拿出了一些食物。

    然后情况发生了巨大变化。

    不用担心食物,自己也无事可做。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