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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沙河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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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宵怀疑自己的第二个能力可能比想象中的更强。

    自然不可能真的能够随意改变历史,但一定有一个触发条件,所以锦罗美院肯定有特别之处还未被发现。

    思索片刻,只想到那条消失又出现的道路,那个偷偷朝自己扔石头的人。

    然暂且把此事放到一边,柳宵又在消除记忆名单中搜寻,将两百多人的名单全部看完后,一个认识的都没有找到。

    那几个室友呢?

    如果我真的改变了历史,那这几个人应该是真实的才对吧?

    但是当时班会之后似乎就没再见过他们了,也没有告别,还有林晚,也没有在名单中看到。

    “林晚……”

    柳宵脑海中又浮现那张洁白无瑕的脸,然后使劲摇了摇头,想把她从自己脑海中甩出去。

    谜团一个接一个。

    柳宵在心里叹了口气,把档案收拾好回到了前台,不能每次都麻烦月菲。

    不过月菲没有离开,而是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腾了个地。

    ……

    执法局

    分管第七区的局长办公室

    分管局长从额头往后捋了下稀疏的头发,吸了口烟,惬意地吐个烟圈,才开口跟面前站了半天的年轻人说话:

    “你也遇到过好几次特殊案件了,跟督查组也有点接触,考没考虑过加入特别行动小队?”

    警员聂涛听到这话颇感意外,又惊又喜。

    特别行动小队专门处理特殊案件,福利待遇都比普通警察更好,就是加入难度有些大,没想到现在自己竟然有机会。

    “有考虑过,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现在有这个机会。”

    分管局长把烟夹在指根位置,从抽屉里翻出两个代表特别行动小队的徽章,在桌面上排开。

    “特别行动小队的任务都比较危险,如果你愿意的话,就拿一个走,去参加考核。”

    聂涛没有犹豫,拿过一个徽章握在手中打量了一眼。

    徽章金色,沉甸甸的应该是金属制品,入手有些凉意。

    他想起那个叫柳宵的年轻人,当警察的这几年也经历了几次特殊案件,也有点明白那个年轻人身上是有点特殊的。

    自己多年期望进入的位置,现在终于有了点苗头,而柳宵竟然直接进入到了督查组。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

    7月29日,周三。

    叮铃铃铃——

    复古的电话铃声响起,苏顾放下笔示意柳宵不要动,自己过去接起了电话。

    柳宵注意到,铃声响起时,距离比较近的叶曲前辈都没有任何动作,寒清逸与月菲出任务去了,汇恒则在楼下前台。

    “你好,这里是锦罗市第七督查组。”

    苏顾甜美的声音响起。

    “啊?”

    接着她发出一个疑惑的声音,拿起电话旁边的纸笔,刷刷地记录了一行字。

    “好的,我们现在就过去。”

    挂了电话,她说道:“钟右死了。”

    钟右?

    柳宵想了一下才回忆起来,是那个自己刚来就接触到的超凡事件,那个突然获得隐身能力犯下多起案件,然后又失去能力变成普通人的中年人,甚至差一点杀了月菲。

    后续就是他作为普通人被指控多起入室偷盗,且金额巨大,以及杀人未遂,非法持有枪械等多项罪名,被关入了普通人的监狱这辈子估计不太容易出来了。

    监狱位于第三组辖区内,这个电话也是第三组打来的电话。

    第三组辖区的执法局被要求一直关注钟右的情况,今天早上发现其死在监狱中之后,就向第三组做了报告。

    而第三组打电话过来则是因为他们认为钟右的死有点蹊跷,所以希望档案所在组,也就是第七组进行接手。

    叶曲沉思了一下,这让苏顾露出极度恐慌的神情,甚至还有些哀求。

    叶曲道:“苏顾,你去跟组长汇报一下我们的去向,柳宵你跟我去一趟吧,你的新能力非常适合这个时候用。”

    “好。”苏顾开心地答应,然后转向柳宵:“拜托你们了。”

    “好。”

    柳宵也没有拒绝,只有更多的接触超凡,才能有更多机会,而且寒清逸和月菲出去了,而苏顾的能力并不适合。

    距离监狱位置有点距离,柳宵开车不熟练,会浪费更多时间,所以是叶曲开车,即使如此也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位置。

    沙河监狱

    位于锦罗市城市边缘,因为其靠近一片干涸的河床而得名。

    下车后柳宵看到前方一座坚固的建筑,没有窗户的四五米高墙,上方除了塔楼里有持枪站岗的警卫,还有两三层电网。

    四周建筑稀少,只有一些农田和国家公共设施,还有就是输电塔。

    叶曲出示证件后,监狱中警铃响起,大门打开,走出来几个警卫和一个面白无须的四五十年纪的中年人。

    警卫是监狱的警卫,中年人柳宵认识,第三组组长,九命君。

    柳宵不好形容自己对九命君的感觉,从第一眼看到起,感觉他是个平和中正的一个人,知道他是医师之后,就感觉他有一种救死扶伤的气质在。

    和月菲不一样,月菲是清冷且面无表情,就好像时刻都在注意自己医师的身份,避免和伤者过多接触和交流。

    而九命君则总带着似有似无的笑容,平和中正,为人正派。

    不过现在第二次见面,虽然九命君没有任何变化,但是柳宵却觉得他有些阴冷的情绪在。

    就好像小说中一个治病救人、医者仁心的医生,突然有了阴暗面,开始算计他人。

    柳宵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反正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九命君的笑容带着些虚假的意味。

    “九命君组长,晚辈第七组叶曲。”

    叶曲认真对着九命君抱拳行礼打招呼。

    柳宵也跟着行礼:“晚辈柳宵,见过九命君组长。”

    叶曲微笑道:“没想到九命君组长亲自前来。”

    九命君道:“也只有你们第七组组长什么事都不管。”

    一开始柳宵也觉得九命君身为组长,竟然一个人亲自来这里处理事情,听了他的话才回过味来,自己是因为组长不常出现,所以忘记了督查组大事小事向来都是组长负责。

    叶曲脸上微笑没有任何变化,说道:“我们组长也是为了锻炼晚辈,以后好接任组长的位置。”

    九命君点头:“那这里就交给你了,监狱长不在,狱警我已经交代过了,这里还有几个特别行动小队的人在,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不等叶曲回应,直接抬脚离去,没有任何犹豫。

    柳宵小声道:“他走了任务怎么交接?他的调查报告也没给我们。”

    叶曲笑了笑,似乎习以为常,脸上依旧平和。

    “不是所有组长都像我们组长那样平易近人,都是经历生死的人,没有一个好脾气的,身份越高年纪越大越是如此,走吧。”

    这是一座两层的建筑,上下连通,中间是楼梯,四周是一个个紧挨着的囚室。

    一进入这里,柳宵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不像是臭味,因为这里地面墙壁很明显经常洗刷,还能看到未干的水渍。

    他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只是不太习惯,于是吸了吸鼻子,用手揉了揉。

    “这是劣质消毒水的味道。”

    叶曲的声音传来。

    柳宵点了点头。

    四周传来一些咒骂声,还有些难以启齿的污言秽语,也有些吼叫着问有没有女警察的,然后再带上那些污言秽语。

    听得柳宵连连皱眉。

    四周传来狱警用金属棍敲打牢门的声音,还有制止声,当然用词比囚犯干净了那么一点点。

    从早上发现钟右死亡开始,所有囚犯都被要求留在囚室内,所有日程安排全部取消等候调查结束,所以现在许多囚犯都充满怨恨。

    叶曲贴心地提醒柳宵离牢房门远一点,不要贴着走,免得被误伤。

    不过旁边还是有一个囚犯看到了柳宵的长相,直接脱掉了裤子,把他当成女人并且把那些言语全部放在了他身上。

    叶曲解释,这里有不少重刑犯,这辈子都出去无望,所以不好管教。

    想起苏顾皱眉的模样,柳宵也算是明白她为什么不想来了——自己都无法接受这种当面的直白的言语侮辱,更何况异性。

    柳宵表情没有变化稳步向前,他的脚底一颗细小的沙尘飞了起来,落到了墙角,落在了一个小拇指尖大小的石子上。

    那颗石子突然动了起来,顺着墙角翻滚,一直翻滚到那个囚犯的囚室里。

    “啊——”

    一声高亢的叫声响起,引来一片嘲笑。

    “你**行不行啊,一分钟都坚持不住?”

    “哈哈哈,臭老鬼你老婆就是因为这个才出轨的吧?”

    “这就满足了吗?哈哈哈哈!”

    那个囚犯叫声并没有停住,而且越加凄厉,有狱警察觉不对,前去查看情况。

    其他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纷纷笑声停住,好奇地挤到牢门边查看怎么回事,但都是一副看戏的表情,没有人是真的关心。

    感受到叶曲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柳宵停下,囚犯痛苦的喊叫开始慢慢减弱。

    旁边狱警没有任何察觉,简单介绍了一下经过。

    今天早上六点半查囚室,狱警发现钟右还未起床,并且怎么叫都不回应,于是打开了牢门查看,发现钟右身体已经僵硬。

    “你们看到囚犯不起床就直接打开牢门?”柳宵疑惑地问道。

    “值班狱警都是三人一队,并且都有武器,而且以往都是这样处理的。”

    柳宵点点头,觉得自己多嘴,对方肯定比自己更知道该怎么做。

    深处,一间牢门大开的囚室,床上蜷缩着一个尸体。

    在这个白天还要开灯的室内,一具尸体足够让人心中发毛。

    柳宵在囚室门口停下了脚步,吸了吸鼻子,除了劣质消毒水他还闻到了其他味道。

    这是夏天,尸体该赶紧处理了。

    “害怕吗?”叶曲问。

    “不知道,第一次。”

    “凡事都有第一次,月菲来过,苏顾也来过。”

    “希望从此以后不再需要她们来这里。”

    叶曲笑的很开心:“我越来越看好你了。”

    柳宵深呼吸一下,当先迈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