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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海岛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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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北京飞往海口的第一架航班准时降落了。

    林秀月走出飞机廊桥,沿着机场指示牌来到旅客休息室。换上随身带的夏装,在镜子前稍稍整理一下头发和化妆,戴上时尚的太阳镜,整个人顿时觉得精神倍增、容光焕发起来。

    拖着小旅行箱来到出口,这里到达旅客与接机人群熙熙攘攘,看来得花点时间才能找到接机的人。林秀月抬起左手,右手食指轻点手腕上的移动助理,在屏幕显示的功能模块中点击“附近的朋友”,杨天剑的名字跳了出来,一闪一闪的,再点击地图,屏幕上显示出代表杨天剑和自己的位置原点。顺着指示的方向,林秀月很快发现了杨天剑那熟悉的身影,看着他一脸焦急地张望着出口处,心想他昨天收到自己的航班短信,肯定早早就赶来接机了,心里不禁得意地偷偷乐了起来,然后迈步朝杨天剑走去。

    杨天剑月初就从空间站返回了航天发射中心,收到林秀月要来基地考察的短信,今天一大早就赶到了机场。这时,他注意到一位漂亮女士朝自己方向走来,她身着一袭淡绿色连衣裙,系着一条热带花环造型的宽腰带,飘逸的长发、婷婷的身姿,只是宽大太阳镜几乎遮住了半张俏丽的面孔,好像有些面熟。

    快到杨天剑面前时,太阳镜下美女露出了可以迷倒众生的微笑,“怎么,不认得啦?”美女俏皮地问道。

    杨天剑这才恍然大悟,听到林秀月那有些调侃但声音悦耳的问候,故作委屈状说道:“你象个仙女似的飘过来,人家凡眼哪来得及相认呢。”

    美女笑得更甜了。

    这下就不需要礼貌性寒暄了,两人感觉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就像相识许久的老朋友。杨天剑赶紧接过行李,引领着林秀月走向停车场。

    五月的海南天气已经很热,透过椰树的阳光也有些晃眼。坐在太阳能电动敞篷车里,沿着海边大道疾驰,吹着海风,感觉十分快意。杨天剑与林秀月一路不停地聊着,林秀月把自己这次来航天基地,筹备栏目拍摄工作的计划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杨天剑不时提几句去哪儿看看的建议,不知不觉,车就到了文昌航天发射中心。

    第二天上午,杨天剑陪着林秀月继续昨天的参观,每到一处林秀月都随时用移动助理口述录下将来要拍摄的重点,和栏目可以采用的话题或故事。杨天剑发现,工作时这位美女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行动迅速、神情专注、富有主见,对每一个细节都十分关注,一副永不知疲倦的样子。

    临近中午,在发射中心的参观基本就结束了。

    午后,由于没有具体计划安排,杨天剑建议去航天员潜水训练基地参观一下。

    ————————

    杨天剑驾驶着高速电动摩托艇,朝着一百多海里外航天员水上培训基地疾驰。

    大海波澜不兴,有些午后懒洋洋的,艇身起伏不大,对于不常乘船的林秀月来说真是太幸运了。开阔的海面上看不到什么船只,只有不远处有一群海豚不时跃出水面。迎面吹来的海风灌进衣衫里,可还是感觉太阳照在后背上,皮肤热辣辣的,不停出汗。林秀月有点担心皮肤会不会晒黑了,回台里很容易让人看出来,不能上节目。可一会儿又转念一想,既然和杨天剑出海了,索性玩个痛快,好久没有这么自由轻松的感觉了。

    近一个钟头的高速航行后,前面海平面上终于出现了几座小岛的影子。

    小岛覆盖着茂密的椰树林,绿色椰林与蓝色海水的交界是白色蜿蜒的沙滩,远远看去,几座小岛就像一串放在蓝色天鹅绒上的绿宝石项链。中间较大的那座岛上,有些白色建筑掩隐在树林里,一座长长的木栈桥延伸出来,跨过沙滩,跨过海浪,直到海水深处的简易码头。

    杨天剑关闭摩托艇发动机,靠惯性缓缓地靠上码头。系好缆绳后,两人沿栈桥走向小岛。

    林秀月觉得岛的面积比想象的要小许多,满眼都是绿色热带植物,安静清凉,暑气顿消。岛上都是一两层的白色建筑,整洁划一。

    杨天剑告诉她,这里每年台风很多,建筑不宜过高。基地主要为航天员提供潜水训练和恢复理疗所需的服务设施,由于航天员需要长期在太空失重环境下工作,与地面重力对航天员骨骼肌肉的影响差别非常大,潜水训练可以帮助航天员体会太空失重的感觉,也可以减轻航天员返回地面后身体对重力的不适应。他以前常来基地,对这里十分熟悉,认为比室内的潜水训练水池要棒许多。

    杨天剑一边介绍,一边在工作人员帮助下收集了一些物品,装满一塑料箱后,往右肩上一放,说声“出发”,大步向海边走去。

    两人又回到艇上,杨天剑放好塑料箱后,启动摩托艇向岛的另一边驶去。

    在离岛两三百米的海面上,杨天剑停泊好摩托艇,向四周观察了一会儿水流的情况,欣喜地说道:“今天真幸运,海况非常好,很适合下潜”。于是转身从塑料箱中取出两个头盔,仔细检查了一下头盔功能,对一边好奇的美女说道:“这是最新型潜水头盔,可以从海水里分离出氧气,在浅海处潜水就不需要背氧气瓶啦。”

    杨天剑又打开手腕上的移动助理,选好潜水模式,设定好下潜深度20米。林秀月看到后,惊讶自己从来没有注意到移动助理还有潜水功能,赶紧打开自己的移动助理,设定好深度。

    杨天剑简单交代了潜水头盔水下使用注意事项,林秀月先在脑后盘好长发,杨天剑为她戴好潜水头盔,自己则戴好另一只,通过头盔中对讲器问道:“感觉如何?”

    “报告船长,感觉良好。”美女调皮地回答道。

    杨天剑脱掉花色短袖衬衫,露出了上半身结实的肌肉,然后走到船尾,放下一个下水用台阶,又取出潜水脚蹼,坐在台阶上为林秀月示范如何穿好脚蹼,然后侧着身体让脚蹼整个踏在台阶上,交替移动下到海水里。

    “水手,注意我的动作,迅速下水。”杨天剑发出指令。

    林秀月脱掉连衣裙,里面穿着来前就换好的三点式粉色泳装,白皙苗条的身体在阳光下越发迷人性感。林秀月学着杨天剑的动作慢慢下到海里,抓住杨天剑伸过来的手,在他的引领下缓缓沉入凉爽清澈的海水。水面下非常透彻明亮,带着潜水头盔感觉不到呼吸有什么困难,视野也很开阔。

    “水手,四肢伸展,身体放松。”

    “是,船长。”美女模仿着身边杨天剑的姿势,双手向前伸,两腿在后面上下摆动,身体在水中自然地漂浮了起来。杨天剑拉着美女的手,并肩向海底游去。

    这里的海底是从小岛沙滩延伸过来的,还不是很深,光线充足,嶙峋的珊瑚礁间分布着一小块一小块的沙地,阳光透过海水洒落在沙地上,光影流动变换,周围的景物似梦似幻。长长的海草随波舞动,一群群色彩鲜艳美丽的热带鱼在周围穿梭游动,热闹得象云南大理三月街的集市盛会。礁石上,珊瑚枝丫丛生,海葵尽情开放,各种叫不出名字的海洋动物藏匿其间,看到人靠近,眨眼间就躲得无影无踪。

    两人绕着礁石穿行其间,美女忘我地陶醉在海底的美景里,感受海水象丝绸一般滑过身体,带走了长期紧**作积累在体内的负能量,整个人感觉空灵起来,与海水融为一体了。

    看着美女游动的姿势越发柔美了,于是杨天剑有意落后一点,从后面欣赏着“美人鱼”迷人的身姿,禁不住抬起手腕上移动助理,捕捉起一个个精彩的画面。

    “美人鱼”有点累了,扶着一块礁石停下来休息,回头寻找船长,才发现船长跟在后面,用手上的移动助理拍摄自己。

    “啊,船长,你在偷拍女生呀?”

    “我刚才发现了一条美人鱼,一直追踪过来的。”

    “哪有什么美人鱼,我怎没看到呢?”

    “我一直在后面拍着呢,我拍到的就是美人鱼,我向龙王发誓没有骗你!”

    “真的有美人鱼?我才不信呢。”美女的口气却没有那么坚定了。

    “不信,你看看我拍的影像,是不是在唬人?”

    两人游近了,杨天剑把刚才拍摄的影像播放给美女看。

    “你骗人,你真坏!”美女发现自己上当了,生气地举起拳头要捶打杨天剑,由于在水里没有控制好身体平衡,上身却倒向杨天剑的怀里。

    杨天剑趁势一把搂住美女,用力踢一下水,身体就翻滚到美女的上面。两人象两条鱼紧紧缠在一起,不停在水中翻滚,追逐嬉闹,搅动周围的海水升腾起一团团气泡,海底沙地上也腾起一片薄薄的沙雾。

    两人嬉闹了好一会儿,终于有点累了,杨天剑扶住美女的腰肢,缓缓落到沙地上。

    “怎么样,小美人鱼,是不是累啦?”杨天剑听到美女还在不停地娇喘,关心地问道。

    “你欺负人,不高兴理你。”美女故意用温怒的口气回答道。

    “哪我要怎样哄你才高兴呢?”杨天剑装出诚惶诚恐地样子乞求道。

    “谁要你哄呀?”

    “我给你变个魔术吧?”

    “在这里变魔术?”美女有点心动;不过刚刚上了一次当,这次可不能轻易相信了。

    杨天剑按动手腕上的移动助理,一会儿移动助理发出了奇妙的口哨声,音调先上升再下降,循环反复。

    两人静静地矗立在水下沙地上,屏气聆听这有规律的哨声,刚才四周还有很多的热带鱼,一下子都躲得没有了踪影,周围笼罩上一层神秘与不安。

    一串更响亮清晰的哨声,夹杂着咔嗒声,从远处珊瑚礁传来,礁石上出现了几个灰色的影子,正向这边移动过来。美女不由自主地抓紧了杨天剑的手臂,把他拉近,靠紧自己。

    “别紧张,先闭上眼睛,猜猜是什么?”船长搂住美女的肩膀,小声安抚她说。

    哨声夹杂着咔嗒声更近了,现在好像就在头顶上,而且不止一个,前面、后面、左边、右边,还不停围着自己转,周围的海水也搅动起来,身体晃动得越发厉害,如果不是船长紧紧搂着自己,美女感觉已无法保持住平衡。

    “啊-,啊-,是什么呀?”美女手抓的更紧了,眼睛闭得更紧,害怕这发声的海怪把自己拖入深渊。

    “别怕,相信我,你会喜欢的。”

    美女还是忍不住好奇,勇敢地睁开了眼睛:面前一个灰白色大脑袋,两只小眼睛正好奇地盯着自己,长长的吻部几乎碰到头盔面罩了,“大脑袋”发现美女睁开眼睛和自己对视了,高兴地直晃脑袋,咧开大嘴吐出大团气泡。

    “是海豚呀,真是海豚呀!”美女兴奋地直摇船长的肩膀,害怕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在这片小块沙地中央,七八只白海豚围绕着他俩,象在马戏团里表演一样的上下游动,一边游动一边发出清亮的哨声。忽然有只海豚直立着在原地转起圈子,炫耀它的水中芭蕾舞姿,其它海豚则故意擦着他俩的身体游过,显出亲昵的样子。船长伸出一只手抚摸“大脑袋”海豚,“大脑袋”发出一串兴奋的哨声。

    “它们是我的老朋友啦,我们潜水训练时经常唤它们来,它们非常聪明的。”船长示意美女伸手摸摸“大脑袋”。

    大脑袋开始兴奋地围着他俩转圈子,“它邀请我们一起去游泳,”船长抓住海豚的背鳍,让它停了下来。船长告诉美女:“你右手紧紧勾住它的背鳍,左手握住左鳍,身体尽量贴着海豚,不要松手,让它驮着你游,”船长帮助美女“乘”上大脑袋,自己“乘”上另一只海豚,海豚轻摇尾鳍,领头游了上去,大脑袋和其它海豚紧随其后。

    海面上起了微微的波浪,西斜的阳光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美不胜收。两只海豚驮着船长和美女,穿梭在起伏的海浪间,时隐时现,其它海豚则一直伴随在他们左右,不时还交替腾跃出海面,在空中表演优美的翻腾动作。

    两个年轻人兴奋地大声呼喊,“大海,我爱你!”

    “船长,我爱你!”

    “美人鱼,我也爱你!”

    ————————

    太阳从椰树林后面落下去了,余晖将天空中云彩映照的彤红,海水的颜色开始变暗了。

    杨天剑在周围沙地上,捡拾了许多枯枝烂木,很快在沙滩上生起了一堆篝火,然后从塑料箱里取出一只平底锅,往锅里装满刚捕捞的海鲜,有两只大龙虾和许多海贝,然后放在火堆上,又倒入一整瓶啤酒,开始准备两人的海岛晚餐。

    林秀月穿着杨天剑的花色衬衫,露出修长光滑的双腿,依偎坐在他身旁,看他认真地翻动着锅里海鲜,熊熊火光照亮了两张年轻快乐的面孔。

    疯狂地玩了一下午,两人真的饿急了,一锅海鲜大餐一会儿就风卷残云地被消灭光了。

    吃饱喝足,两人惬意地并排躺在松软的沙滩上,看着天空中星星一颗颗亮起来。

    天空完全变黑了,浩瀚灿烂的星河高悬在头顶,海浪有节奏地冲刷着海滩,四周一片宁静安详。

    杨天剑指着星空,告诉身边林秀月那是什么星座,那颗星叫什么名字。

    在城市里生活久了,很久没有看过这么迷人的夜空,杨天剑说出的每个星星的名字,在林秀月听来都是那么美妙神奇。

    “我从小就生活在戈壁大漠里,父亲在卫星发射基地工作,经常带我在野外观察星空,告诉我古往今来人类的飞天梦想,”杨天剑望着头顶的星空,不由自主地回忆起童年,“看到它们就像看到久违的小伙伴,曾经陪伴我长大的童年梦想。”

    “航天基地在内蒙戈壁大漠里,北方寒冷的冬季很漫长,夏季虽然很短暂,却是我们一年内最快乐的季节。小伙伴们经常一起骑上山地车,结伴来到东风航天城外,沿着戈壁滩中绵延的额济纳河,一路穿行在高大的胡杨林中。额济纳是蒙古语“弱水河”的意思,额济纳河水据说是几千里外祁连山冰雪融化的。河道冲刷的很宽,但河水却很窄很浅,我们经常赤脚在河里捉小鱼。”

    “额济纳河不仅浇灌了两岸的胡杨林,基地驻军的战士们还在附近开辟了菜地瓜田。戈壁滩里那一大片绿色十分诱人,经常引来大群的骆驼在菜地边转悠,时不时想偷偷尝一口鲜嫩的菜叶。那些骆驼是附近蒙古族牧民放养的。我和伙伴们骑着山地车,在后面大声驱赶大胆闯入菜地的骆驼,直到把它们赶到远远的沙漠里。我们通常可以得到新摘的黄瓜番茄作为奖赏。西瓜成熟的时候,我们晚上就来河边乘凉,从看瓜人那儿买几个新摘的大西瓜,大伙坐在岸边,一边啃着西瓜,一边海阔天空的神侃,看着明亮的圆月慢慢地西斜。”

    林秀月侧身仔细端详那张英俊的面孔,心想两人在一起还没有两天,已经亲近到可以分享童年的故事,看着杨天剑脸上真诚的表情,林秀月心里有点感动,忽然发现自已已经爱上了这个大男孩。

    林秀月轻轻地将头枕在杨天剑的胸口,有力的心跳声,让她感受到一种热烈的青春活力充溢全身,她仿佛是自言自语,轻声地说道:“我出生的那一天,也是一个明月之夜,爸爸说那晚的月亮又大又漂亮,于是给我起了‘秀月’这个名字。父母非常痛爱我,在我身上倾注了他们全部美好的期望。送我上最好的学校,请最好的老师教授才艺,资助我去英国大学攻读传媒专业,然后回国进入电视台工作。可以说,在父母的精心安排下,我圆满地实现了一个女孩子最美的梦想。”

    林秀月稍微顿了顿,然后又接着说道:“你知道我工作的圈子,每天生活在聚光灯下,从早到晚忙忙碌碌,走到哪里都有人谈论关注,风光、令人羡慕,有时真会让人陶醉其中。不过,不过有时深夜独自回到家里,带着浑身的疲惫,却总也无法入睡,心里空落落的,就想找个亲近的人倾诉一下。”

    “今天是我很久以来感到最轻松、最自由的一天,可以不用想着工作,可以疯狂地大喊大笑。我真的很感激你,给了我这么美妙难忘的一天,像生活在童话世界里一样。今天,我感到自己不是一部播音机器,而是有人陪伴、幸福快乐的小女孩。”林秀月的语气有点激动起来。

    杨天剑充满疼爱地抚摸着林秀月光滑的臂膀,心跳更加热烈了,林秀月感受到了杨天剑的反应,抬起头轻轻吻了下杨天剑的面颊,“谢谢你,我亲爱的船长!”

    杨天剑翻转身体,双目注视着身下林秀月的明眸,认真地说道:“我爱你,小美人鱼,我会让你永远幸福的。”

    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渴望的嘴唇热烈地吻在了一起。船长的激情就像那海浪,一波强过一波地淹没了美人鱼。林秀月感到身体内涌起的潮水,一阵高过一阵地把自己推上了天空。

    一颗颗流星如雨丝般划落夜空,椰树林在海风吹拂下发出阵阵沙沙声,海浪一阵紧一阵地冲击着沙滩,海水已经涨上来了,两个年轻人的身体完全浸泡在沸腾的浪潮里。

    对于坠入爱河的情侣们来说,现在即使是狂风暴雨、地震海啸、海枯石烂,也无法将他们分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