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首辅沈栗 > 第二百七十章 偏要作死

第二百七十章 偏要作死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求书,找书,请发站内短信给管理员,手机阅读更精彩,手机直接访问 m.bqg8.cc

    于枕惊问:“怎么可能?”

    龄州是大港,往来客商众多,沈栗一行人并不显眼,怎会被人发现?

    沈栗道:“大人,昨日一早咱们派出去跟着那女娘的缁衣卫小校没有及时赶上来,才千户后来又着人去寻了,只是踪影皆无,连约定好的标记也不得见。”

    于枕怔了怔,不可置信道:“这人……失踪了?”

    “怕是凶多吉。那人带着腰牌,一般人是不敢下手的。何况缁衣卫有自己的标记,如今一丝痕迹也寻不着,应是被人特意消除了。”沈栗压低声音:“对方定是熟悉缁衣卫的手段,并且不畏惧得官府。敢这么做的,说明来头不小……”

    “海寇?或是官商勾结?”于枕警惕道:“更甚者……官匪勾结?”

    一般宵小即使敢悍然动手,也不可能将缁衣卫沿途留下的标记都找出来清理掉。

    沈栗苦笑道:“如今还看不出,但咱们一路行来固然低调,却未特意遮掩,很容易被人发现行迹。如今敌在暗,我等在明,只恐对方索性找上来下手,咱们反倒陷于被动。”

    于枕赞同道:“你说的是,遇事不可心存侥幸,先向坏处考虑是应该的。如今还需尽早赶往运转司。”

    虽则厌恶缁衣卫,但于枕心中也清楚,那就是个马蜂窝。敢向他们的人动手的,或是穷凶极恶,或是背景不凡。如今行迹已露,再隐藏下去弊多利少,不如早些亮明身份。

    于舒忘见沈栗出来,忙赶上前深施一礼,期期艾艾道:“沈大人,学生听说昨日那缁衣卫……没能回来?”

    沈栗叹息道:“确实。”

    于舒忘失魂落魄道:“这么说,昨日那女子果真不是善类?我……因学生一时执着竟害了那人,我竟害死了人!”

    沈栗默然,半晌方道:“也是我等疏忽,只看着那女子可疑,便贸然派人探询,竟未料到此人危险。”

    于舒忘抖了抖嘴唇:“学生没想害人的,我……那人可有家眷?我当为之尽一份心力。”

    沈栗道:“贤弟有这份心是好的,何不直接去问才千户?”

    “学生不敢,”于舒忘嗫嚅道:“只恐那些缁衣卫记恨学生。”

    沈栗愣了愣,摇头道:“这几个缁衣卫也与咱们同行一路了,贤弟可曾见他们无事生非?何苦视之为洪水猛兽。当时派人出去,也不是只为贤弟一人,才千户不会随意迁怒的。缁衣卫的抚恤并不多,贤弟肯伸手,想来他们也会念着你的好。”

    于舒忘迟疑半晌方道:“且容学生再想想。”

    还未开始做事,就失了一个手下,才茂收敛了轻佻之色,一路上脸色发黑,倒唬得于舒忘越发不敢近前。偏他又觉着自己害人无法释怀,犹犹豫豫,两眼直勾勾盯着这几人。

    眼见着要到龄州运转司衙门,于舒忘哆哆嗦嗦递给才茂一个信封,低头走掉。才茂打开一看,竟是二百两票一张,才茂莫名道:“这书生打的什么哑谜?”

    沈栗解释道:“大约是要给那位失踪兄弟的家眷。”

    才茂恍然,笑道:“他倒有些良心。”向前望了望于枕背影:“比他父亲厚道些。那位仍旧对我等视而不见……清高什么!”

    运转司衙门如今门可罗雀,原运转使廖乐言快步迎出来,笑道:“可是于大人、沈大人到了?杂家这厢有理了。”

    沈栗忙回礼道:“久闻公公大名,下官沈栗。”

    廖乐言满脸堆笑,还欲寒暄,不妨于枕指着门梁沉声问道:“廖公公,官衙的牌匾呢?怎么不见?”

    廖乐言一愣,不意于枕连见礼也不曾便急着问事,心下有些不悦。面上仍旧和蔼,解释道:“因见了公文邸报,杂家早知咱们运转司要改设为市舶提举司。杂家想着,也不差这几日,不妨就将原来的牌匾落下。新的已在制备,这一两日便得。”

    这倒算是一种善意。新官到任,新人新貌,表示出作为原运转使的廖乐言对新任上司于枕的支持。现下于枕与沈栗是外来客,廖乐言才是本地的老经历。有他释放的善意,对组建新官署总是有好处的。

    沈栗微笑道:“廖公公思虑周祥。”

    廖乐言笑呵呵谦虚道:“不敢当,沈大人谬赞了。”

    于枕微微点头道:“也好。不过,我等一日未到,运转司便还是运转司,廖大人不必如此费心。”

    这番话说的……倒似在嫌弃廖乐言多此一举。廖乐言心中大怒:杂家本是想着将来同衙为官,捧你一捧,日后好相处罢了。叫这杀才一讲,竟像杂家要拍他的马屁,还给拍到了马腿上,不识抬举!

    沈栗也暗自皱眉,如今方抵官衙,什么事都没弄清楚,何必与将来同僚闹得不好看?

    于枕却有自己的考虑。

    一则,运转司原是为宫廷采买舶来品才设置的,至于管理海商的职司则是后来扩展的,故此各地运转使都是宫中指派出来的太监——没错,廖乐言是个内监。一般“正途出身”的文官与内监都互相看不过眼,于枕亦如是。

    二则,廖乐言身为原龄州运转使,原是这衙门里的首领。如今虽是平级迁任,却要给于枕这个提督做副手。于枕自然担心这地头蛇不服管,要先震慑一番,叫他知道自己严厉。

    ……有没有震慑住还在两说,不满是一定有的。

    和善相见人家不领情,廖乐言意兴阑珊,正色道:“几位大人里边请。”

    此时衙门里显着有些空,廖乐言道:“不知大人今日将来,底下人都派出去办事了,只剩下几个文书在衙。大人是先见见他们,还是明日一同见?”

    于枕道:“不急,还请廖公公将运转司的情形介绍一二。”

    “杂家前岁曾向朝廷递过一份谏海商避税事折子,大人既领了市舶司差事,想必也曾翻阅过。”廖乐言道。

    于枕捋须道:“本官见过。”

    “如今龄州海商的情形与那时差不多,”廖乐言淡然道:“哦,肯缴税的又少了几家,说是商船不幸倾覆,折了本,以后再不往海上去了。”

    于枕不意廖乐言竟提起前岁的折子,只觉这太监是有意搪塞自己,看来果然是为了官职心有不甘。不由板起脸。

    “公公后又关注过这几家吗?”沈栗问:“他们可做了其他营生?”

    廖乐言对沈栗倒是好声好气:“沈大人问着了。杂家到没听说他们有何新买卖,日子过的倒是不错,还有张罗建新园子的!啧啧,银子如流水般花用,好不快活。”

    “这分明是有问题。”于枕沉声道:“公公身为运转使,为何不使人调查?这样放任下去,只怕模仿者越来越多。”

    “杂家只是个太监。”廖乐言幽幽道:“有那么多想着参我们这些内官一本的大人们看着,杂家怎么好‘轻举妄动’?若是被人说成欺压百姓就不好了。”

    沈栗扭过头,不去看于枕发青的脸色。心中暗自发愁:一路上交谈了解,这于枕的确才智出众,只是未免太“清正”了些。缁衣卫他看不上,太监也不能好生相处,眼看要成孤家寡人,可指着谁给他办事呢?

    “后衙已经空出来,”廖乐言曼声道:“大人可安置家眷进去。旅途疲乏,大人不妨好生歇息。”

    沈栗望向廖乐言。此人原是运转司主官,这后衙本来归他使用,这人倒是痛快,先给于枕倒出来。

    “廖公公费心了。”于枕心烦意乱点头,看向沈栗:“谦礼也在府衙安置吧,你那里人口少,单辟个院子尽够了。”

    沈栗又要叹息。于枕单问他一个,对廖乐言与才茂如何安置竟是只字未提。

    “多谢大人惦念,只是下官那里多是男仆,倒不好在此打扰。”沈栗恭敬道:“正巧下官有个姑母嫁在当地,原该去问候,在那里寄居一段时间便是。”

    从正堂里出来,见廖乐言满眼不悦之色像要溢出来,才茂也闷声不语,沈栗越发头痛。意想中的强敌还未露面,自己人先要掐起来。

    于大人才能过人,奈何偏见在心,竟是闷头向作死的路上狂奔。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