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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正需你英雄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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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硕含笑看了眼沈怡舒,笑道:“已买下一座小院暂且住着,预备过几年人口多了再添置宅子。”

    沈淳心中一动,微微露出满意的神色。这是他亲自挑选出来的女婿,自然对其家中情形一清二楚。

    易硕是乡绅子弟,他那个家庭,在当地倒也称得上大户,但若拿到国都景阳来,却又只算一般。他家里还有兄弟,哪怕是高中榜眼,家里也拿不出多少钱财给他。要在这寸土寸金的景阳城中置办下一个小院,大约也要倾其所有——这是没有动用沈怡舒的嫁妆了?

    唔,有志气!自己的眼光果然不错。

    沈栗微笑道:“杰立来的凑巧,我这几日正得了个巧宗儿,思量着与人搭伙。杰立手下若是有富裕的人手,不妨凑一份子?”

    易硕机灵,顿时听出沈栗的意思,眼睛微微发亮,想要询问,又微觉难为情。

    郡主拍手笑道:“可不要放过了你内兄。这是个钱耙子,寻宝鼠,专会寻金觅银。无论是什么,先应下再说!”

    “怎么,咱们家谦礼还有这个诨号?他还鼓捣着什么营生?老身怎么没听说过?”田氏听了稀奇道。

    她身边大丫鬟吉吉笑道:“老夫人是没注意到,不说别的,您日日用的香皂,就是七少爷铺子上送来的。”

    田氏恍然道:“哎吆,老身还稀奇那东西做的精巧,像朵花似的,不知是哪里的铺子售卖,竟是谦礼拿来的?”

    “正是呢。母亲不知,谦礼那铺子的东西根本不在市面上卖,除了少数供应自家亲戚和送礼只用,都拿去卖给番商了。”郡主笑道:“故此轻易都见不着。”

    田氏听见番商,越发惊奇:“怎么和番商做起买卖来?”

    “因为与番商做生意反而简单些。”沈栗解释道。

    穿越而来,沈栗也不是长着数码脑袋的科研猿,他能做出来的东西其实并不多。但他毕竟是经过现代工业文明洗礼的,时光的差距还是会让他得到一些天然的优势。至少在别人用小作坊的模式生产产品时,他却在尝试用手工工场的方式制造产品,因此他铺子里出来的东西,新奇、精巧、质量好,当然,产量也出奇的高。

    这些产品如果直接投放在景阳市场中,无疑会对景阳原本已经稳定的商业圈产生冲击,而这种冲击,其实未必是好的。

    一则,大量的、质量更好的产品出现在景阳,会使很多小作坊无以为继,甚至陷入破产的境地。沈栗不是商人,他已经出仕,这些铺子是其实是如其他官宦家庭一样,挂在仆人名下,作为家族产业的。沈栗可不想为此背上一个“与民争利”的名声。

    其二,则是因为景阳的很多商家都是有这雄厚背景的,不是这个御史门下,就是这个阁老家里。沈栗想在这个商业圈中立足尚且不易,若是忽然倾销商品,触犯了别人的利益,说不定还要在朝堂上多两个敌人。

    售卖嫌麻烦,不卖,那么多产品总要有个去处,沈栗就想到了番商。

    正好,卖给他们,至于他们运回国内是不是搞倾销,不是自己的国家,沈栗才不关心。

    沈栗自然不会说出自己来历蹊跷,笑道:“孙儿想着,与其冒着得罪人的风险开铺子,不如索性直接出手给番商。”

    沈淳点头道:“此事做的好,不要只为银钱影响了前程。”

    “与番商做生意赚钱吗?”沈怡舒奇道。这女孩出嫁后深切感受到婆家与娘家在财富上的差距,自然开始关心钱财。

    郡主笑道:“谦礼铺子上的东西比外面不知好上多少,那些番商自然喜欢。”

    田氏叹道:“也不知这些番人是怎么想的,千里迢迢跑来咱们盛国,只为了买些货物。这山高路远的,多么辛苦。”田氏年轻时曾与老侯爷失去联系,带着儿女千辛万苦去寻丈夫,这一段旅程对她来说刻骨铭心。因此一想到番商所要面临的漫长征程,老夫人便忍不住感叹。

    “财帛动人心。”沈栗道:“他们走一趟往往会得到百倍千倍的暴利,因此有人愿意以此为业。”

    沈怡舒咋舌道:“这么多?”

    “他们走一趟十分辛苦,稍有不慎,说不定还要丢了性命。便是赚些也算该得。”沈栗笑道。

    易硕为难道:“兄长可是说的这个巧宗儿,只是我这里没有会说番邦话的的下人,便是会经营的人也少。再者,家中也拿不出大宗的钱来。”

    沈栗摇头道:“那些铺子原是有份子的,我倒不好再引人进去。我说的是近来要在景阳城中开的脂粉铺。”

    李雁璇笑道:“还是在大姑父府上时,各家夫人见了妾身用的钗环脂粉,都觉着新奇,也不知怎么,都撺掇着妾身开上一家胭脂铺子,要些海外来的香水等稀奇物件。”

    这几天,关于李雁璇的“清水出芙蓉”的故事已经传遍各家贵妇人的耳朵,她那清淡的妆容也成为景阳如今最流行的打扮,田氏等人自是知道的。

    “这铺子不大,原也没多少利。妹夫不嫌弃,就派个人管着,就咱们两家,只当得些水酒钱。”沈栗笑道。

    易硕大喜,沈栗说是小生意,却正和他意。他原也拿不出太多本钱,又喜这铺子里只两家份子,关系简单,只派个仆人挂名,收入对他来说也不算少:“多谢兄长成全。”

    沈栗点头道:“就这样说定了。”

    沈淳与郡主都觉着好,只颜氏心里不舒服。待得了空闲,私下里拉着女儿埋怨沈栗:“女婿家清贫些,你这个做哥哥的帮衬这些便罢。弄这样一个铺子,还要他自己出份子,倒是什么时候能见着余钱!”

    回头埋怨女儿:“因你低嫁,家里给的陪嫁着实不少,你守着那些钱财做什么?女婿一时不趁手,为何不填补一些,买个宽松些的好宅?”

    “女儿拿过,是相公不肯要。”沈怡舒委屈道。

    沈栗笑道:“姨娘误了。你那女婿终究是一家之主,便是高娶,也未必肯直接用娘家的钱财。叫他出份子,他也算出了力,总不是白拿钱财,叫他心里舒服些,在外人面前也好说话。”

    又嘱咐沈怡舒道:“咱们府门第高些,有个强势的娘家,有好处,也有不好的,唯恐女婿因畏生厌。我看妹夫的脸皮薄些,你平时与他相处注意些,不要伤了他的面子。”

    沈怡舒眨着眼看向颜氏道:“女儿觉着七哥说的有理。”

    颜氏也回过味来,只放不下面子,半恼道:“我不管了,一个两个人精儿似的,且用不着我来担心。”

    颜氏放不下面子,沈栗兄妹却没有顾忌,缠着颜氏说笑一番,自哄得亲娘喜欢。

    隔了天,易硕回到翰林院点卯,开始了官场生活。做了沈家的女婿还是有些好处的,沈栗会做人,如今已经在翰林院搏出好人缘,沈栗的岳父李臻更是在翰林院经营多年,有沈栗时时照拂,易硕那点初入官场的忐忑很快就消失无踪了。

    易硕在景阳比较交好的朋友,唯有那个军户出身的内府穷供奉冯修贤。如今他祭祖回来,自然要拉上他喝酒,沈栗下了值也被扯上。在沈栗看来,冯修贤虽然有些油滑,但关键时刻也曾悍然出言,想要从他手里拦下易硕,倒也值得结交。

    换过官服,因天气较好,三个年轻人也不骑马坐轿,只沿着大路缓缓而行,轻声谈笑,议论哪家的酒好,谁家请来了新掌勺,哪位大人今日闹出了笑话,谁家的姑娘女扮男装出来逛了一圈。

    这本是景阳城中常见的一幕,年轻的公子们在前头走,谈性正浓,小厮长随们牵着马,捧着衣衫、荷包,扇子、水壶不远不近地跟着,既不影响主人家的兴致,又能时刻注意到主人家召唤。

    沿街叫卖的小贩眼前一亮,这都是好主顾。殷勤些,若是运气好,说不定就碰上个大买家,晚饭就可加餐肉。

    此时,谁也没想到会出事。

    路过一个小巷时,冯修贤耳尖,听到巷子里似乎有人在呼救,诧异地看向沈栗二人:“你们听到什么没有?”

    正说着,那呼救声更大了些,听起来是个年轻的女子,正喊着什么救命。

    易硕探头一看,恍惚见一个身量高挑的红妆女子正被人纠缠。青年书生立时热血沸腾,袖子一甩,拔脚就冲了过去。

    沈栗一声:“等……”没拦住!

    这巷子还挺深,那女子正被人向内拖去,易硕几步就追过去了。要说冯修贤对易硕果然够意思,只愣了愣,便也一头冲了过去。

    沈栗虽则一瞬间觉出有些蹊跷,但两个人已经进了小巷,沈栗怕他们碰上仙人跳,到时候纠缠不清,也是个麻烦。回头向竹衣等人高喊一声,也跟着进去了。

    照沈栗设想,竹衣等人离着不远,便是真有什么不对,随从们也很快就会跟上来。

    没成想,真的出了事,竹衣等人却迟迟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