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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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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亚来到自己的房间门前,左右看了看,隔壁的房门依旧紧紧的闭着,如同几日里的每一天那样。男孩不知道这个住在他旁边的同事是谁,似乎打他搬来这里起,除了偶尔能听见一段段若有若无的歌声外,便再没有什么能证明在他隔壁还住着个人了。

    刘亚从口袋里掏出根荧光棒一样的小玩意,在自己房门的密码锁上晃了一下,跟着将一组46位的密码输入进去,推门而入。

    “阿呆,我回来了。”刘亚呼唤着,同时把手里装了坚果的袋子晃得哗哗的响。

    “这家伙,又藏哪去了。”不见回应,男孩将身子伏低,大概是想看看床下有没有松鼠的影子。

    就在这个当口,一条人影突然从棚顶处直扑了下来,动作敏捷而凌厉,目标直指弯下腰去的刘亚。

    “嘭!”

    两人一触即分,却不是刘亚遭了暗算,而是那个偷袭者被突然翻身的男孩重重一脚蹬在了胸口上,人也斜飞了出去。

    “果然是你,你把阿呆怎么了?”刘亚麻利得站起,边对着那个被自己击退的人说话,边把一截绷带从脖子上扯下来。本来那是吊在他脖子上,固定右臂用的,不过经他刚才一挣,已经断了开来。

    弥乐在空中扭身,然后用手在墙上按了一下,便完好无损的落到了地上。他弹去胸口的鞋印,不答反问道:“你怎么发现我的?”

    “把阿呆还我,我就告诉你。”刘亚小心的后退几步,抵到了房间与弥乐对称的另一角。

    “弥勒·枷锁!”弥乐跨前一步,突然发动了能力。一瞬间,金色的锁链就将他的脚与地面连在了一起。“自己说,或者是等我把你的脚砍断后,我逼你说。”

    看着对方手里两团金色的光芒逐渐凝聚成了一把夸张的长柄镰刀,刘亚皱了皱眉,“你真的这么想杀我?再者,你有把握轻易就切断我的脚么?”他并没有从弥乐身上感觉到过多敌意,这让刘亚有些迷惑。

    “哈哈,你很冷静啊,可惜冷静并不能帮你缩短我们之间的差距。”弥乐一步步逼近着。

    “你脚上套着那个,这应该是你能力的限制吧,所以你会选择在房间里袭击我,不管这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的行为,潜在的,你认为这种封闭的环境对你有利。听我姐说,你的能力是用手上的光团凝聚成各式各样的东西,可是你却选择了长武器,虽然我可以把这个理解成你想增大自己的威胁范围,但我想,更主要的原因是谨慎,因为你对我的能力几乎是一无所知,长武器能让你和我保持一个你认为安全的距离。”男孩笑了,是那么的轻松。

    “然后呢?”弥勒已经将镰刀挥了起来。

    “我要是你,我一定不会随便就攻击的,因为这个房间本身不是你的,就算你潜进来后检查了一翻,但你对这个环境的了解,绝对没有在这里生活了几天的我熟悉。”

    “你以为你装得轻松一些,就能唬得住我了?”说到末了,弥乐的声音已经变成了嘶吼,同时,金色的镰刀也化成了狭小空间内一道刺目的闪电。

    “啪!”

    刘亚踏前一大步,左手抵住右臂,利用石膏准确的架在了镰刀刃与柄的衔接处,身体则堪堪躲开了挥舞而下的巨镰。

    镰刃就在刘亚背后,只要弥勒用力回拉,完全可以将男孩一举切成两段。可是没等他做出反应,刘亚已经借着接触的机会,反手将巨镰的持柄握牢了,同时脚步浮动,似乎随时可以随着弥乐抽挥武器的动作,栖近他一般。

    “看来你从杨韵那还真学了不少东西。”弥乐咧嘴一笑,左手立刻离开了镰柄,一团耀眼的金色也跟着一同从镰刀上抽离。男孩能感觉到来自左侧的压力轻了不少,可还没等他想明白对手的意图,与他手臂相接的武器突然就便成了柔软的鞭子,并且还和他纠缠在了一起。

    “给我躺下。”

    在弥乐的猛然拉扯之下,刘亚立刻便失去了平衡,同时胸口位置也空门大露,只能眼看着弥乐的左拳在一团金光的包裹下,重重轰了过来。

    “嘭!”沉闷的接触中还伴随着细微而清脆的骨裂声,男孩顿时飞回了墙角,委顿不起。

    “你似乎知道我不想杀你,所以你敢做那么危险的动作,可你还是低估了我,在运用能力的熟练程度上,陈吉并不能作为参考。”弥乐一脸轻松,“刚才这一下叫‘钧’,我没用全力,不然你已经死了。”说完,他双手中的光团又化成了那柄长而锋利的武器。

    “你猜得并不全对,之所以用镰刀,还有一原因,那就是我觉得它非常顺手,而且我自己有时候对别人的死充满了期待。”弥乐炫耀似的挥了挥手中的武器。

    “咳!”刘亚咳了一声,用手背擦去嘴角溢出的鲜血。“你来这不是为了告诉我你的兴趣吧?”

    “我只是喜欢看你受伤!”弥乐又将镰刀挥了起来,“下面,我来兑现我的承诺。是先切左脚好呢,还是右脚?”

    “你真的确定你能切断我的脚?”刘亚撑起身子,紧贴着墙壁,勉强站了起来,同时还不忘又向后收了收脚,甚至把脚跟都贴在了墙上,仿佛要藏起这双弥乐的攻击目标一样。

    “我这就让你知道!”弥乐轻轻呼呵一声,全力将武器挥下,巨大的镰刀轻易就在墙上划出一道深痕,能看得出,他并不是真的要将刘亚的脚斩断,而是想切断男孩的脚筋。

    刘亚脸上闪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突然,房间内用做照明的白炽灯一下全都灭了,四周陷入了墨一样的黑暗,只一瞬间,促不急防的弥乐先是错愕得一僵,跟着还没来得急摆出防御姿势,就感觉自己双眼的眼皮被人轻轻给按了一下,然后便听到一阵浓重的喘息在胸口的位置响起。

    “输赢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么?”刘亚哑着嗓子,勉力用手撑着弥乐的胸口,刚刚爆发出的力量,已经是他最后的积蓄,现在男孩摇摇欲坠了。

    “你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弥乐缓缓撤消了能力,就那么任刘亚撑着。

    “你,只看到这个房间表面的,咳……”话还没说完,男孩又剧烈的咳了起来。

    直到这时,应急灯才慢悠悠的亮了起来,房间再次恢复了光明,宁静的,把战斗后的凌乱全部呈现。

    “这次,算我输了,等你养好了伤,我们再打一场。”弥乐抱起男孩把他平放到床上,“你的松鼠,还给你。”

    看着弥乐丢到自己手边的布包,刘亚想笑,可胸口的疼痛却让他的表情变成了扯动嘴角的**。“麻烦帮我叫下医生。”

    “你不问我为什么袭击你么?”

    “我们的关系,大概永远也成不了朋友吧?所以袭击的理由就有很多,知道了也没办法改变什么,不如一直保持这样来的轻松。”平躺下来,让刘亚感觉好了一些,至少说话的时候不那么难过了。

    “那你告诉我,你怎么发现我潜进来的?”

    “下次进我房间的时候,记得先看看密码锁上有没有油迹。”

    “……,杨韵教给你的?”弥乐转身拉开房门。

    “我姐只告诉我,能力者也只有一条命。”刘亚对着缓缓合上的门板说。

    他与弥乐之间,存在着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刘亚知道弥乐讨厌自己,可他对于弥乐,却是怎么也生不出仇恨来,也许是因为在男孩心中,从来就没有过恨这样的字眼的吧?他和弥乐不同,可以为了某些微不足道的不满就衍生出各种毁灭的欲望,与自我感觉被无限放大了的所有能力者们都不同,刘亚的生活没有必须怎么样的目的,更多的,男孩只是像个局外人那样观望着,紧张着,恐惧着,却惟独没有憎恨,即便有也是对自己的不满。

    “什么时候开始,我总是容易受伤了呢?”想着想着,刘亚的思维又开始凌乱了。

    “怎么弄成这样了?”闻讯赶来的罗平,在问过值勤医生刘亚的伤势后,表达了自己的奇怪。

    “没什么,我和弥乐切磋了一下,不小心就受伤了。”刘亚的伤不算太重,经过医生简单的处理,他已经可以正常的说话了,只是必须要躺着。

    “在房间里?”能力者间的较量,受伤是常事,所以刘亚的借口让罗平没办法继续追究下去。

    “恩,训练中心太远,懒得动了。”

    “呵,我看你是钱多得没处花了吧?这个房间的维护费用虽然平时都是由组织支付的,可如果被你们特意弄坏了什么东西,那笔可是要从你的帐户里扣了。”

    “我知道。”男孩一脸疲惫。

    “罗平,没什么事情的话,就让他先休息吧。”张医生又给刘亚检查了一下右臂,确定没有大碍后,建议道。

    “明天你自己和你姐解释吧。真乱来,正是组织缺人的时候。”罗平浅浅的斥责了一句,“阿呆我要带走了,谁知道它会不会趁你受伤时攻击你。”“下次记住,组织的利益要放在最前面。这节骨眼上,你要是真出点状况,我们的计划怎么办?”

    刘亚看了看和自己在一起还没超过10小时的阿呆,点了点头。按照北关的规定,这只松鼠算是刘亚的战利品,所以他有权支配,虽然松鼠身上值得研究的地方还很多,可是只要刘亚不同意,别人就没办法把阿呆怎么样,不然便意味着挑战他的权利,男孩是可以借题发挥,大闹一场,或者向组织索要赔偿的。

    所以,早上他好说歹说,并且保证了不让松鼠威胁到自己的生命,这才算是把阿呆给骗了回来。这过程中,阿呆的异常配合也是一个原因。不然,罗平是说什么也不会轻易就应允他的。

    像上面规定还有很多,刘亚觉得很有趣,不知道当初制定这些的时候是在怎样一个民主的情形之下,总之是很难想象的。按说,像北关这样被称做组织的团体,多数是要专政一些的,可条条款款的约束是不少,但奇怪的是,所有条款都非常的人性化,那感觉就像一个等级森严的动物群落引进了人类的赏罚制度一样,有点别扭,可你又说不出这里面不合理的地方。男孩得知这个事实的时候,还以为是罗平在和他开玩笑呢。

    第二天一早,闹钟还没响过,刘亚便被人给看醒了,对,就是看醒的,那种有如芒刺在背的不舒服,令得他烦躁非常,所以刘亚气恼得睁开了眼睛。

    “刚刚起来就这么大火气,对身体不好哦。”张小妹用手撑着下颚,半个身字都趴在了刘亚的床上,正对着男孩的脸吐气如兰。

    “我真怀疑,我是不是睡在了组织的会客室里,怎么每个人都知道我房间的密码?”刘亚苦笑一声。

    “给我100块,我卖给你啊,呵呵。在北关,很少有钱办不到的事情。”小妹心情不错的样子。

    “你又是来做什么的呢?”没办法睡了,男孩只得稍稍挪了挪身子,和小妹拉开些许距离,骨子里,刘亚依旧不习惯与别人显得太过亲昵。

    “听说昨天晚上弥乐来找过你?”

    “没错,还打了一架。”

    “那你们谁赢了?”小妹急切的问。

    “看我的伤势也该知道结果了吧?”刘亚打算敷衍了事,头天晚上在通道里小妹表现出的那种奔放还是吓到他了,在不知对方抱着什么目的的情况下,刘亚可不想惹出不必要的事端来。

    “切,骗鬼,如果弥乐赢了,你绝对不会只受这点伤的。”小妹撇着嘴说,“是不是不愿意告诉我啊?”她把右手探向被子下刘亚的腰肋处。

    “如果我说我赢了,你大概也不会相信吧?你来看我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确定谁更厉害一些,而是想从我这里套点关于弥乐的情报。”刘亚连忙又向外挪了挪身子,以躲避小妹的魔爪,同时点破了女孩的小把戏。

    “呵呵,那愿不愿意告诉我呢?”

    “告诉你什么?他可没什么好说的。”他莫名其妙的有开始气恼。

    对于男孩的冷淡,小妹充耳不闻,自顾自的说:“墙上的裂痕应该是弥乐用镰刀切出来的吧?似乎里面的电线也给切断了。恩,当时这屋子里一定很黑,你说弥勒赢了,他要是有优势的话,干嘛还弄出这么个能让你浑水摸鱼的环境呢?”小妹笑得灿烂。

    “你今天还要出任务的吧?”刘亚觉得好笑,既然都猜到当时的情形了,为什么还非要求证一下呢,难道这点信心都没有?

    “又要岔开话题,看来是被我猜中了,早上在训练室我也没见到他人,你不是把弥乐给弄残废了吧?”小妹坐了起来,背对着刘亚。

    “机会到是有,不过我下不了那么重的手。”

    “呵呵,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袭击你么?”

    “昨天他要说来着,可我不想知道,所以也就没问。”男孩依旧应付着。

    “恩,你们果然是同一类人,对于一些不必要的问题都漠不关心呢。”女孩评价道,声音有些异样,像是在回忆。“他大概是把你当成对手了,所以想打伤你,让你没办法离开总部,那样你也就没机会死在外面了,呵呵。”

    “……”这样的答案还真出乎刘亚的预料。不过他的思绪并没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而是很自然的拐到了另外一边,“凭什么就说我或许会死在这次行动中呢?”刘亚有点不服气,可转念再想想弥乐的实力,以及之前其他人谨慎的表现,似乎都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次任务并不简单。

    其实,刘亚也有想过这次任务会很危险,所以他才会把阿呆要了回来。他认为,以阿呆的聪明,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只要稍微训练一下,在以后有冲突可能的行动中,应该会起到保护自己的作用,可现在看来,似乎他还是低估了从天劫手中抢夺目标人物的危险性。男孩的脑中不由得再次浮现出了在牛排店里杨韵那种担忧的眼神。

    “怎么,觉得他的做法太极端了?”小妹看出了刘亚的意外。

    “有点。”

    “大概你们天才都有些古怪的毛病吧,他就是这样,所有吸引他注意力的东西,他都要设法控制在一个能触手可及的范围。”

    直到这时,刘亚才发现,今天小妹用了很多个“他”。书上说,这个代词如果在一个女孩嘴中出现的频率太高的话,那便说明被替代的人,对于说话者来说,具有特别的意义。

    “你们认识多久了?”刘亚并不是要打探什么内幕,只是想确定一下自己的猜测而已。

    “3个月不到,如果从注意到他的存在开始算的话。”小妹不假思索的说。

    “不是说一个月前弥乐才到北关的么?”

    “是啊,他正式成为北关的一员确实是在一个月前。”

    “……,昨天晚上的事情和你猜的差不多,细节我就不说了,他没受伤。至于为什么没晨练,我想大概是头儿事先通知过弥乐任务的安排了,所以才他一早就出去,给他和文叔安排的任务很棘手。”

    “怎么突然这么好心全都告诉我了,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吗?”小妹的眼睛大而亮,忽闪忽闪的。

    “这几天你可能和我姐一块行动,本来是要我们四个人的。你知道的,她和许胖子关系很差,所以我想你能克制一下他们。”

    “哦,还真要我帮忙啊?行,拿钱出来。”

    “你要多少?”刘亚已经习惯了这帮同事们的物质。

    “那要看情况了,我想,最少也要够我吃一次牛排吧。”女孩坐地起价。

    “行,我给你5000,你负责保护我姐到我痊愈归队为止。”

    “恩……我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了,如果有大的事故发生,只要你是在我姐身边,不管是不是因为你而令她没受伤,我都再给你1万块。”

    “这么大方?你是不是又预测到什么危险了?那我可真得好好考虑考虑了,我的命虽然不值钱,但我可不想随便就丢了她。”小妹从床上跳开,直接弹到了椅子那里,接着摆开一副沉思的架势。

    “如果我知道有什么危险一定发生的话,我就不让我姐姐去了,这点儿问题你都想不通?算了,我还是建议头儿给你们另外安排些简单的任务吧。”

    “别!干嘛啊?不就是没立刻答应你么。”作为一名主要靠赏金吃饭的能力者,小妹当然知道在集体行动中,出力的多少会直接影响到报酬的分配。再者,刘亚可是直接参与了任务的人员调配,罗平的公证性倒是不用担心,但某些经常坏心眼坑害他人的家伙就另说了,虽然不敢保证他给杨韵的任务一定是个肥缺,但也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想通了这些,小妹马上表态,“就这么说定了,只要我每天都把杨韵给你安安全全的带回来,你就付我1万5钱块,期限是一个星期,对你的恢复能力来说,这么长时间应该够了吧?”

    “是5千,要发生重大事故才有多余的1万。”男孩纠正道。

    “你这人怎么说变又变啊?那要是连续两天都发生意外,你是不是要每次都多付给我1万块啊?”

    “算了,就按你理解的。”刘亚懒得再去纠正了,现在他的任务是快速恢复行动力,那样就不必假他人之手来保护姐姐了。

    “OK,那么现在你就是我的顾主了,请问我可爱的顾主先生,你要不要一些特殊服务啊?”说这,小妹轻盈的扑回了床上,腻向男孩。

    “你要是能马上离开,我会很感谢你的。”

    “切,小鬼,姐姐我还不稀罕呢。”说完,小妹便蹦跳着,开心的离开了刘亚的房间。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对着风一样卷出去的小妹,刘亚最后提醒道。

    “她答应你什么了?”门还没完全关上,便被一个靓丽的身影再次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