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爱的反面不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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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明那天在新公司里意外地见到汤一品，挣扎了好久，终于鼓足勇气约她单独见面，汤一品先是愣了一下，继而马上就点头答应了。
方明就已经在心里设想过无数次单独跟她见面时的情景。
想过她的疏远。想过她的冷漠。甚至想过她对自己的冷嘲热讽。
但唯独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真的就像对一个多年不见的老同学一样，谈笑晏晏，跟他温和地聊天。
这让方明觉得既开心，又难过。
开心的是，汤一品并没有记恨他。
而难过的是，他已经从汤一品平淡如水的目光中，看出了她早已将过往放下，不像自己这般始终萦萦于过往而无法忘怀。
原来爱的反面，真的不是恨，是遗忘。
她放下，她释怀，所以她才能对着他笑得那么美，那么真实，如同面对任何一个老同学一样。
在那一刹那，他甚至开始有几分恼怒起她的笑来，他倒宁愿她冷言冷语，让自己像以前一样，动辄被她的话刺得如坐针毡，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她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里，心却如雪洞般冰冷。
又闲聊了几句之后，方明终于有些艰难地问出了心底里最想问的问题，“你，结婚了吗？”
汤一品微微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再抬起眼的时候，已经是满脸笑意，“结什么婚，我还连男朋友都没有呢。”
“怎么会？”方明脱口而出。
“怎么不会。现在的职场女性，大多都嫁给了工作，还要再腾出一只手来，抓住一个合适的男朋友，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你，那么好……”方明嗫嚅着。
“大概也是缘分没到吧。”汤一品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问方明：“你呢？还不赶紧汇报一下你的个人情况呀。”
“我，结婚了。”
“是跟……”汤一品问道。
“刘玫。”方明用尽最后的力气，把这两个字吐了出来。
“呵。是她。”汤一品仍然在笑，不过细心的方明敏锐地看出来了她脸上有一丝细微的变化。
不过，她又马上笑得更热情，道：“真好，刘玫喜欢你很多年了，终于修成正果。”
方明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只默默地点头。
汤一品见他也不说话，眼看着就要尴尬地冷场了，也就没话找话说：“你什么时候结的婚啊？我平时有时候在律师事务所还碰到过刘玫，都没有听她说起。”
“已经结婚一年多了。”
汤一品本来想开个玩笑说：“结婚那么大的喜事，怎么也不通知一下老同学，是怕我红包封地不够厚吗？”
她嘴巴动了动，但到底也没能自如的把这句玩笑话说出来。
毕竟是方明啊，那个真真正正爱过自己的人，在那段最艰难的岁月，切切实实地给予过自己无数的安慰和温暖，也是自己在青春岁月里认真喜欢过的一个纯良的男生。
他到底是不同的。
汤一品收起开玩笑的神色，认真说道，“有人说，能跟初恋结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我知道，你是刘玫的初恋，她一直很执着地喜欢着你。既然结婚了，就好好的，让她一辈子幸福下去。”
可是，我的初恋却是你。但我却没有能幸福一辈子的机会了。
这句话，方明只敢放在心里，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说出口。
“毕业之前的那件事……”方明说。
汤一品却阻止他旧事重提，“好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我觉得，我还欠你一个解释。”
“如果解释意味着要再一次掀开过往的旧伤疤，也许对彼此都是一次新的伤害。”汤一品笑容平静，“我只想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可是我心里始终有一条刺，不吐不快。”方明追问道，“我只再问一句，当年，你那么轻易地就跟我提出分手，你到底有没有真的喜欢过我？”
可是当他一问出口，看到汤一品的笑容蓦地凝住，他就后悔了。他知道，自己的愚蠢，又再一次伤害了这个自己最不想伤害的人。
汤一品的笑容淡淡隐没，但还是看着他的眼睛，回答了他的问题：“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方明像被人猛地抓住心脏，紧缩，疼痛，却又是曾经幸福活过的凭证。
汤一品用她一贯的口气，清清淡淡的两个“孰能”，映射出了自己一如既往的卑怯。
他知道，已经无法再往前走一步了，他们的关系，最终只能定格在这里。
他惨淡地笑了笑，却依旧不死心，问道：“还是好朋友？”
汤一品看着他不复意气风发的脸色，沉吟了一下，却也只能许他，“永远的老同学。”
“是！永远的老同学。我不应该太贪心了。”方明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朝汤一品伸出手。
汤一品也笑着，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也就放开了彼此心中的死结。
也许这个，就叫做成长。
他知道，这是最后一次离她这么近了。这是最后一次单独跟她在一起了。从此之后，大家将各自退到老同学的位置，尤其是自己，更该要谨守老同学的本分，勿生妄念。
她知道，两人轻轻握手放开后，互望对方了然的微笑，将会成为她心中关于大学时代的最后一帧美好的定格。
然而，他们两人却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个相机镜头，也清晰地记录下了他们的相视一笑，冲洗放大，放在了方明妻子的面前。
刘玫看着面前的照片，显然是出自专业人士之手，照片中的人物纤毫毕现，神情自然，都笑得好开心。
照片左边的汤一品笑得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露出两排整齐雪白的牙齿。有什么事能这么好笑，露那么多牙齿出来，你当自己是在拍牙膏广告呀？
而右边的方明就更气人，他的身体明显的朝着汤一品的方向前倾，望着她，笑得一脸的情意绵绵。
越仔细看照片，刘玫就越是怒火中烧，睚眦欲裂。
他是自己的老公，自己掏心掏肺对待的人，可是她却从来没有在方明的眼中看到如此深情的眼神。
即使是在结婚那天，他也不过是淡淡的微笑着，不像是新郎，反而像是来参观婚礼的一个无关紧要的来宾。
他甚至坚决不同意大摆酒席，不让她享受一个女人最应该享受的浪漫、赞美与荣光。
她知道，如果摆酒席的话，肯定会请大学的好友们参加，他是怕那个女人因此知道了自己结婚的消息。这样的藏着掖着，难道他对她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刘玫拿出打火机，将照片烧得干干净净。拨通一个电话说道，“你放心，你让我看到的东西我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了。”
电话那头传来略带笑意的声音：“这样的老公，你确定你还想要吗？如果你的主意有变的话，知会我一声，我随时把方明从独立董事的位置上拉下来。
你也知道，当时竞争这个职位的三个候选者中，方明是实力最弱的，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帮了他一把，自然也可以让他打回原形。”
“不用了。”刘玫急急地拒绝道，“老公是我自己找的，当然是准备跟他过一辈子的。该被惩罚的，难道不应该不是狐狸精吗？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你放心，我就算拼着自己这张脸不要，也不会让汤一品好过的。这也算我完成了对你的承诺，你帮我老公，我帮你收拾汤一品。”
“很好，我就喜欢跟干脆的人聊天，合作愉快。”
放下电话，刘玫久久地盯着被烧成灰的照片发呆。
她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回头的余地，楚峥雄刚才在电话里其实已经是在明明白白地提醒自己，如果不按他说的做，方明独立董事的位置随时不保。
这个职位是她好不容易求楚峥雄帮忙搞到的，绝不能放手。为了老公，大不了，就不要自己刘大律师的脸面了。
何况汤一品本就可恶，不值得同情。
而放下刘玫电话的楚峥雄，立刻又接到了周颖打来的电话。皱着眉听完周颖的电话后，他吩咐道：“你不用太着急，我有办法，你今天晚上到我别墅来一趟就可以了。”
晚上九点楚峥雄回到别墅，管家告诉他周颖已经在书房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楚峥雄笑着让她吃点水果，“都跟你说我会晚点回来了，你这么早来干等着做什么呢。”
一些日子没见了，周颖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从她脸上的灰败，不用说就知道事情查的不顺利。
周颖没有心情吃什么水果，说道，“沈过和汤一品之间分明有点什么事，而且我的直觉告诉我绝对不是好事。可是，不管我用尽一切办法，沈过就是不说。
我还试过把想把他灌醉了，好套出点什么话来。但他的酒量太好，我喝一杯，他喝三杯，最后醉的还是我。
我不想跟沈过把关系闹得太僵，他不肯说，我也实在没有什么办法了。”
楚峥雄笑着听她把话说完，从书房的暗格里拿出一个盒子，取出一颗药丸似的东西递到周颖的手中：“有什么好上火的呢？有了它，保证你可以问到你想问的任何事情。”
“这是什么？”周颖疑惑地看着掌心里的白色小药丸。
“TTT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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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过她的疏远。想过她的冷漠。甚至想过她对自己的冷嘲热讽。
但唯独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真的就像对一个多年不见的老同学一样，谈笑晏晏，跟他温和地聊天。
这让方明觉得既开心，又难过。
开心的是，汤一品并没有记恨他。
而难过的是，他已经从汤一品平淡如水的目光中，看出了她早已将过往放下，不像自己这般始终萦萦于过往而无法忘怀。
原来爱的反面，真的不是恨，是遗忘。
她放下，她释怀，所以她才能对着他笑得那么美，那么真实，如同面对任何一个老同学一样。
在那一刹那，他甚至开始有几分恼怒起她的笑来，他倒宁愿她冷言冷语，让自己像以前一样，动辄被她的话刺得如坐针毡，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她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里，心却如雪洞般冰冷。
又闲聊了几句之后，方明终于有些艰难地问出了心底里最想问的问题，“你，结婚了吗？”
汤一品微微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再抬起眼的时候，已经是满脸笑意，“结什么婚，我还连男朋友都没有呢。”
“怎么会？”方明脱口而出。
“怎么不会。现在的职场女性，大多都嫁给了工作，还要再腾出一只手来，抓住一个合适的男朋友，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你，那么好……”方明嗫嚅着。
“大概也是缘分没到吧。”汤一品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问方明：“你呢？还不赶紧汇报一下你的个人情况呀。”
“我，结婚了。”
“是跟……”汤一品问道。
“刘玫。”方明用尽最后的力气，把这两个字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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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又马上笑得更热情，道：“真好，刘玫喜欢你很多年了，终于修成正果。”
方明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只默默地点头。
汤一品见他也不说话，眼看着就要尴尬地冷场了，也就没话找话说：“你什么时候结的婚啊？我平时有时候在律师事务所还碰到过刘玫，都没有听她说起。”
“已经结婚一年多了。”
汤一品本来想开个玩笑说：“结婚那么大的喜事，怎么也不通知一下老同学，是怕我红包封地不够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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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一品收起开玩笑的神色，认真说道，“有人说，能跟初恋结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我知道，你是刘玫的初恋，她一直很执着地喜欢着你。既然结婚了，就好好的，让她一辈子幸福下去。”
可是，我的初恋却是你。但我却没有能幸福一辈子的机会了。
这句话，方明只敢放在心里，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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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一品却阻止他旧事重提，“好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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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心里始终有一条刺，不吐不快。”方明追问道，“我只再问一句，当年，你那么轻易地就跟我提出分手，你到底有没有真的喜欢过我？”
可是当他一问出口，看到汤一品的笑容蓦地凝住，他就后悔了。他知道，自己的愚蠢，又再一次伤害了这个自己最不想伤害的人。
汤一品的笑容淡淡隐没，但还是看着他的眼睛，回答了他的问题：“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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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一品用她一贯的口气，清清淡淡的两个“孰能”，映射出了自己一如既往的卑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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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惨淡地笑了笑，却依旧不死心，问道：“还是好朋友？”
汤一品看着他不复意气风发的脸色，沉吟了一下，却也只能许他，“永远的老同学。”
“是！永远的老同学。我不应该太贪心了。”方明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朝汤一品伸出手。
汤一品也笑着，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也就放开了彼此心中的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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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回头的余地，楚峥雄刚才在电话里其实已经是在明明白白地提醒自己，如果不按他说的做，方明独立董事的位置随时不保。
这个职位是她好不容易求楚峥雄帮忙搞到的，绝不能放手。为了老公，大不了，就不要自己刘大律师的脸面了。
何况汤一品本就可恶，不值得同情。
而放下刘玫电话的楚峥雄，立刻又接到了周颖打来的电话。皱着眉听完周颖的电话后，他吩咐道：“你不用太着急，我有办法，你今天晚上到我别墅来一趟就可以了。”
晚上九点楚峥雄回到别墅，管家告诉他周颖已经在书房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楚峥雄笑着让她吃点水果，“都跟你说我会晚点回来了，你这么早来干等着做什么呢。”
一些日子没见了，周颖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从她脸上的灰败，不用说就知道事情查的不顺利。
周颖没有心情吃什么水果，说道，“沈过和汤一品之间分明有点什么事，而且我的直觉告诉我绝对不是好事。可是，不管我用尽一切办法，沈过就是不说。
我还试过把想把他灌醉了，好套出点什么话来。但他的酒量太好，我喝一杯，他喝三杯，最后醉的还是我。
我不想跟沈过把关系闹得太僵，他不肯说，我也实在没有什么办法了。”
楚峥雄笑着听她把话说完，从书房的暗格里拿出一个盒子，取出一颗药丸似的东西递到周颖的手中：“有什么好上火的呢？有了它，保证你可以问到你想问的任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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