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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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靖霄,你误会了!"金小瑜焦急地拉住荣靖霄的衣袖,"嘉恒是有些话要跟我谈,我们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谈到要在酒店门口搂搂抱抱,你侬我侬?你叫我到这里来等你,就是为了看刚刚这一幕?"荣靖霄回身看着金小瑜,眼里正炽的怒火无情地灼伤她。

    "不是的,我..."她事先根本不知道南华堇是跟林嘉恒一起在酒店等她,又怎么可能会让他来见证这一幕。

    "不关她的事!今天是我约她到这儿来的,和我一个设计师朋友谈公事,该说的话我也跟她说清楚了!"林嘉恒看出金小瑜的在意和难过,她果然还是在乎这个男人,不愿意被他误解,也彻底地把自己划出她的世界。

    荣靖霄冷笑,"谈公事谈到酒店里来,你还真是标新立异!原来你让她为你工作还有这样的便利!"

    金小瑜胸口绞痛,"你在胡说什么!我们从来没有把工作和感情混作一谈!"

    "那要怎么解释今天这种状况?还是说你们以前在交往的时候就是这样?他说有公事要谈,你就不管是办公室还是酒店房间都可以去,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现在是拥抱亲吻,难保不会有情不自禁!你真的把自己当成礼物吗,往谁的床上都可以送?"

    荣靖霄真是被金小瑜和林嘉恒相拥的场面刺激得理智全无,两人又站在一条战线上跟他嚷嚷,气极了,就有些口不择言。

    可他说完就后悔了,因为金小瑜惊愕的表情和眸色中迅速聚集起来的泪雾戳痛了他的心,他知道她只有在极度伤心的时候才会是这个样子,整个人都像被人施了定身的法术,只剩下眼泪和呼吸。

    "小瑜..."

    他慌了,和林嘉恒同时伸手想拉住她,她却像触电般避开他俩的触碰,咬紧了下唇硬是把眼泪给咽了回去,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地说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们都不要管我!"

    她好想哭,却不愿意在这两个男人面前落泪,只想逃得远远的。

    原来平安夜的旖旎,只是被荣靖霄看作一份礼物,她试着放下过去,重新面对自己的内心,只不过是他节日里的一份消遣,是他跟另一个男人竞争胜利后拿来炫耀和独占的奖品!

    她跟林嘉恒在一起的时候,之前的婚姻是她的过去,如今跟荣靖霄在一起,林嘉恒又成了她的过去!男人有他们所谓的尊严和骄傲,尽管她跟林嘉恒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在荣靖霄看来她却是个公私不分,跟上司暧昧厮混的女人,他不相信她,在他眼里,她只是个可以把自己当礼物送出去的女人。

    可是她得到了什么呢?就算她把自己送给他或者他,又得到了些什么回报?

    冬日凛冽的寒风很冷,迎面吹得她脸上一阵刺骨的寒冷,她伸手一抹,才发现眼泪还是流下来了,所幸她已经逃离了那两个男人,逃离了自己的难堪。

    "小瑜!"荣靖霄看着她的背影立马被暮色吞噬,焦急地想要追上去,却被林嘉恒一把拽住衣襟。

    "放开!"荣靖霄怒目瞠他。

    林嘉恒不仅不放,手的力道还重了几分,轻蔑地笑道:"这就是你把她抢回去后疼爱她的方式?我可真是高估你了,荣靖霄!今天我跟她是为了方便我那位设计师朋友才会选在这里见面,事先她甚至不知道我也会在场!我明白她选择了你,所以我跟她把话都说清楚了,我要回美国一段日子,但也会等她回心转意的奇迹,现在看来这个奇迹好像不用等太久!"

    "你要回美国去就干脆点儿,还对她又抱又亲的算什么意思?"荣靖霄也愤懑不已,如果只是两人单纯地见面,哪怕是在酒店,他又怎么会失控至此?

    他放开荣靖霄,笑意化作眸中的寒光,继续道:"那只是goodbyeKiss,不过在不信任的人眼里总是有龌龊的意味。你只懂得占有和索取,从来不问她想要什么,不明白她的工作和理想对她意味着什么,连信任都少得可怜,难怪她会那么伤心!"

    荣靖霄说不出话,胸口一阵阵快速起伏着,内里翻江倒海地难受。

    他不愿承认,林嘉恒说的都对,金小瑜很坚强,可是也很脆弱,她的内心比其他人更敏感更容易受伤,而且她有很多渴望的事都习惯性地放在心底一层一层地包裹起来不让人看见,只有最亲近信任的人才能发掘,他该是那个发掘的人,一点点去软化她内心保护自己的核,而不是简单粗暴的去凿开,害她伤了痛了,根本不是他的本意。

    她亲口说她信任他的,可是现在他却没有用相同的信任回馈给她。

    荣靖霄急于要去追上负气离去的金小瑜,她现在一定很伤心,他们好不容易重新建立起的一点美好,全让他给毁了!

    "站住!"林嘉恒又叫住他,换来他一记冷眼,"不要再提她跟我交往时候的事来刺激她,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过,她不是随便的女人,你要是再这样伤她,曾经你对我说的那句话就原话奉还——我一定会把她抢回来!"

    荣靖霄一怔,随即心头却是忍不住的欣喜,他和金小瑜交往这么些日子,竟然没有发生肌肤之亲!他总以为情到浓时自然而然就发生了,他甚至不敢问她,林嘉恒跟她是不是也曾这样亲密无间!可是现在他却得知,金小瑜身上仍然只有他的烙印,她的美好滋味,只有他品尝过。

    可是相应的,他刚刚所说的一切也就伤她伤得更深了。

    他必须得跟她解释,换取她的原谅。

    荣靖霄真的很不喜欢冬天,特别是夜晚,来得太早,又太过漫长,在一片寒气里,到处都雾蒙蒙的,连找一个熟悉的身影都那么难。

    金小瑜不会走太远,可是有了夜幕的掩护,在这条不算宽阔的马路上,荣靖霄没有找到她,于是又开着车慢慢地靠着路边行驶,眼睛巡梭着外头的人影,终于在一个蛋糕店门口看到了她。

    他赶紧把车子停稳朝她跑过去,才发现她是在买蛋挞。是了,这么晚了,她还没有吃饭,该是饿了,所以才来买东西吃。

    玻璃柜里黄澄澄一片的蛋挞刚刚出炉,煞是诱人,金小瑜每样买了两个,六个蛋挞装在黄色的长方形纸盒里,摸着还有些烫手,她要了个袋子装起来,才打开钱包去拿钱。

    "我帮她付,一共多少钱?"熟悉的男人声音在旁边响起,粉红色的百元大钞也递了过去。

    金小瑜回过头,就看到荣靖霄朝她一笑,还没事儿一样地问她:"你爱吃这个?哪种最好吃啊?"

    金小瑜不理会她,对柜台后头卖蛋挞的小姑娘说了句,"我不要了!"转头就走。

    荣靖霄冲石化了的小姑娘摆摆手,收下她找回的零钱,拎起蛋挞跟上金小瑜的脚步,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饿了,还没吃饭吧?我们去吃饭啊,前面有一家小火锅,很好吃的..."

    "我不饿!"金小瑜声音很轻,却很冷硬,像冰雹子儿一样砸向他。

    "那先吃点这个,刚出炉的还是热的呢,应该比较好吃!"荣靖霄谄媚地把手里的袋子在她跟前晃了晃,可她根本不看他,站在马路沿子上想要拦出租车,目光只在来往的车流中穿梭。可惜现在是高峰时间,天气又冷,空车很少,她有些焦急又无助地站在寒风里,祈祷随便谁都好,把她从这个男人身边带走吧!

    荣靖霄见她这样,轻咳一声,看了看旁边的车子道:"别等了,这个时间很难打车的。你要回家吗?我有车,送你回去吧!"

    金小瑜好像是微微地笑了一下,荣靖霄只从她的侧脸看到她唇角弯了弯,但绝不是开心的弧度,而是含着辛酸和讽刺。

    "不用了,我不想再当送上门的礼物!而且我现在也不想回家!"

    她这句话像给荣靖霄灌了瓶硫酸下去,直直地从食道一直烧到心里去的疼。他顾不得许多了,一把拽住她的臂膀将她扭过来面向自己,在路灯下看着她刚刚才哭过的眼睛道:"对不起,我知道你在生气,刚刚我不该这么说的!我只是看到你跟他在一起不痛快,况且他还抱着你、亲你的额头...他毕竟打动过你的心,我担心你会一时心软,又回到他的身边!"

    金小瑜定定地看了他几秒,然后重重甩开他的手,"所以在你眼里我还是一个朝秦暮楚的女人,平安夜发生的一切都是我的一时冲动或者你的一时兴起对吧?既然如此,你就继续这么认为吧,一夜情,对你这样的人来说也是稀松平常的事,很快就会忘了!我们以后还是各走各的路,不要再联系了!"

    "你在胡说什么?"这下荣靖霄是真的慌了,什么一夜情,什么一时冲动,他们之间才刚刚要重新起步而已,他怎么可能忘得了她!"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礼物,只是觉得...觉得那晚对我来说很珍贵,很值得纪念,哎,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急得要抓狂,法庭上的条理分明、针锋相对,到了她面前,根本使不上劲,说什么都是错,出来的意思全拧了,还把她给弄哭了!

    "你别哭了,是我的错!"

    他掏出手帕手忙脚乱地去为她擦眼泪,却被她格开,恰好来了一辆出租车在他们面前停住,金小瑜拉开车门就坐了上去。

    荣靖霄无奈,只好跑到自己的车子跟前,启动车子跟上那辆出租车。

    她说她不想回家,那她会去哪里?他怕她一个人会出事,又担心她这么伤心恍惚地会不会做傻事,只得跟上去看看。

    出租车绕过几个街区之后停在一个挺新的公寓楼面前,金小瑜下了车,摁响大楼的可视门铃后开门上了楼。

    荣靖霄不知她到这里来干什么,这儿环境不错,离市中心商圈很近,不过他之前从没听她提过这里,他自己也没有来过。他不好贸然跟上去,只好坐在车上等她,心里的酸泡泡又开始一个劲地往外冒,她说她不愿意回家,不想见他也不想见林嘉恒,饭也没吃就跑到这陌生公寓里来,有什么很重要的人住在这里吗?

    不过至少她没一个人在外面流连,不会有什么不安全隐患。

    荣靖霄稍稍冷静了一些,金小瑜刚才买的蛋挞还放在一旁,香甜的味道随着车子的暖气跑得整个车厢都是,直诱/惑着他的味蕾。

    他打开盒子,外观略有差异的六个蛋挞像圆古隆咚的眼睛似的跟他大眼瞪小眼。

    这小女人居然爱吃这个?看起来就甜得腻死人!

    可坐在这儿不知还要等多久,饥寒交迫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随手拿了一个来吃。

    外皮酥脆,层次分明,黄白的馅料好像不是鸡蛋而是芝士,不是很甜,还有点微微的咸,味道不错!

    他很快解决掉一个,又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居然有红豆,这个就有点甜了,他勉强把最后一口塞进去,就看到金小瑜和一个男人一同从公寓楼里走出来,还边走边说笑,顿时一口气没理顺,被酥皮给卡得猛咳起来。

    他真是低估了金小瑜的本事,她以前跟男人说话都会害羞脸红,现在怎么左一个右一个蓝颜知己?

    刚才还觉得甜的过分,这会儿已经酸得他一阵阵晕眩。

    可等他理顺了气儿抬头再看的时候,两个人却变成了三个人,金小瑜身边那个短发的女孩分明就是辛月!一男两女离他的车子距离太远,他看不太清那个男人的模样,只看得出是个高瘦的年轻男人,似乎戴了眼镜,走在两个女孩身边,往小区北边的另外一个门走去。

    荣靖霄有点搞不清这是什么状况了,难道这是辛月住的地方?那么那个年轻男人是谁?他是认得金小瑜还是认得辛月,是什么关系呢?

    辛月跟沈驭风办了离婚之后,从沈园搬了出来,之前一直没找到固定的住处,都是住在市中心的酒店里,这也是沈驭风的安排。这几天好像找到了公寓,反而没了联络,他知道沈驭风找不到她很恼火,但也帮不上他,这种心情他也有过,如今有点同情好友,总觉得曾经淡然潇洒的人如今是在步他的后尘。

    没想到金小瑜这么快就知道辛月的住处,现在来找她,大概也是心情不好,来找好朋友聊天排解。

    荣靖霄松了口气,看来事情应该不是他想得那么复杂,那三个人应该是一同出去吃晚餐了,他这个时候跑过去也于事无补,说不定反而让金小瑜更加生气。

    他掏出电话,拨通了沈驭风的号码,苦笑着跟他约到常去的酒吧喝酒,看来他们应该好好聊聊各自的女人了。

    人声鼎沸的酒吧里,一向很少喝烈酒的沈驭风,很快要了第二杯伏特加,冰块在杯子里晃荡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他仰头喝了一口,就啪地一声把杯子往台子上重重一放,荣靖霄抬眼望他,调侃了一句:"怎么没有一点要当新郎倌儿和新爸爸的高兴样儿?"

    沈驭风横了他一眼,不理会这问题,只问:"你真的看见她了?那地方好吗?她一个人住?"

    荣靖霄想到那个没看清模样的年轻男人,其实也搞不清是个什么状况,只得含糊回答道:"唔!"

    沈驭风摇头,清冷一笑,"她什么都不要,现金、房子、股票,只要是我给的,她一样都没拿!这算什么,净身出户,让我内疚好报复我吗?"

    要真是这样,她还真是成功了,他现在每天从睁眼到闭眼都在想她,想着怎么让她拿上属于自己该得的那份财产,想着这几天过节了,喜欢热闹的她一个人都在做些什么,想着她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落在沈园了,他好给她送过去,顺便知道下她住在哪儿...

    说来说去,他也只是想再多见见她,现在突然听好友说看见她了,一下全明白了,还等什么呢,拎起外套就往外走。

    荣靖霄一杯酒还没喝完,就见沈驭风起身走了,顿时郁闷得要死。他倒好,得了信,喝完酒冲动也有了,转身就走,他这儿的问题还没解决呢!

    他又从小金鱼身上掰鳞片了,疼得她直哭,该怎么让她原谅自己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