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徒步十天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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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掏出手机搜附近的宠物医院，距离由近至远一家家打电话问，结果无一例外全放年假不营业。
“狗子，天要亡你呀！”我感叹一句。
老徐看我如此挣扎，松了口，“不如我们先带它回去，看它明天情况。”
“可宾馆不让带宠物。”小慧顾虑到。
“偷偷带进去，我先进大院探情况，如果没人，小慧掩护，老徐抱着小狗赶紧上二楼。如果有人，我们就在外面等待时机。”军师木容上线。
“嗯，可以。”
“好，就这么办！”
三人达成一致，我用塑料袋包着小狗，捧在手里带它回“家”，一路上留意着宠物医院和药店，万一有营业的呢，没医院有药店也行，说不定药店能买到救它的药。
走了约摸两公里，眼前出现一家药店亮着灯开着门，我兴奋地捧着狗子跑进去，店员看见我手里的小狗吓得整个人贴在立柜上。
“你干嘛？”
“额——这只小狗不知道怎么了？”我把捧着狗子的手伸了过去，想让她看清楚一些。
她被吓得躲得更远，“我——我卖药的，不会看病，更不会看动物。”
看她害怕的样子，让她救狗子是不可能了，我的心里拔凉拔凉的，眼泪几乎要流了出来。
“不好意思，谢谢你！”
说完丧家犬似的捧着狗子走出药店。
“怎么样？”两人问。
“她救不了。”我没看他们，快步走在两人身前。
捧着热乎乎的狗子，鼻子一酸，眼泪怎么也忍不回去。说不清为什么，或是无力，或是心痛。只能庆幸这条路没有路灯，他们看不见我在哭。
狗子，你要活下去，你要坚持住！
趁两人不注意，我用袖子擦干眼泪，慢下来等他们。
“不如我们给它起个名字吧，叫什么呢？”我不想狗子死后连个名字都没有，“叫香肠吧，我们遇见它的时候，它嘴边放着香肠。”
两人笑笑，没有说话。
老徐怕我抱不动跟我换手，我让老徐掰开香肠的嘴，给它倒点水，看它能不能进食。
水流进香肠黑黑的嘴皮，米粒大的尖牙下小舌头一伸一缩，随着喉咙的起伏，矿泉水被它一口一口吞下，三人见它能吃东西心里生出一丝希望。
又抱着它走了一段路，到一片灯光下，老徐突然转身，“快看！活过来了！”说着将香肠捧到我和小慧面前。
小家伙正瞪着黑眼珠来回观察我们，我和小慧终于松了口气，小慧凑上去摸了摸它，“香肠，你可要坚持住呀！”
寂静的马路伸向一片漆黑，若无三人清澈明亮的说笑声，便只剩渗人的寒意。
回宾馆格外顺利，院子里灯光微弱，没有他人，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再合适不过。但我们也不敢大意，遵照计划队形安全抵达二楼房间将门反锁后才敢放松警惕。
我烧水，小慧找葡萄糖粉，老徐将香肠放到靠窗的地上。
“我去小卖部买明天喝的矿泉水，顺便给香肠买个小纸箱。”老徐主动请缨。
“好，去吧。”我心里感激队友，此刻我们都是守护香肠的英雄。
……………………………………………………………
恍惚夜
睡前给香肠喂入半粒肠炎宁，余下的交给天意。
夜里香肠像女生姨妈痛般哼哼唧唧。
我想它一定十分痛苦。换做是我，是愿撑一撑？还是安乐死？
不一会儿房间陷入安静。
香肠睡着了吗？还是死了？
我不敢起来看，就这样吧，权当它睡着了。
我闭上眼，不再想它，疲惫、困意席卷而来。
香肠的纸箱内传来“嘶——咚——嘶——咚——”的声音，我拿起枕边的手机一看01:23。
香肠还活着，真好！
我打开床灯，轻声走到纸箱旁，小家伙乖巧地坐在纸箱内抬着小脑袋看我，圆溜溜水汪汪的黑眼珠转来转去，它看上去那么健康，未曾病过一般。
夜，静悄悄的，微光下，一人一狗默默注视着对方。
“你是不是饿了？”怕吵醒小慧，我与香肠说悄悄话，“你等一下，我这就给你泡糖水。”
昨晚我向朋友圈求救，一个热心姐姐帮我联系到宠物医生，医生说香肠可能得了细小，不能进食，所以只能喂它葡萄糖水，保存体力。
之前喂香肠糖水都是掰开嘴往里一点点倒，这会儿我把剪得只剩底儿的酸奶瓶（里面盛有糖水）放到它嘴边，它竟自个儿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我把纸箱抬到卫生间，将香肠抱出来，给它整理用塑料袋、卫生纸垫成的小窝，没想到小家伙竟能走路，一步一步走到我的脚边，低头轻轻舔我的大脚趾。
我温柔地摸了摸它的毛发：香肠，好好的，跟我们一起去徒步，我带你去看外面的世界。
……………………………………………………………
2019年2月7日记
正式启程
三人计划八点出发，看香肠浑身黄泥，临时决定给它洗个澡，倘若真的命不久矣，至少能走得干干净净。
于是我和小慧相互协助给香肠沐浴涂香，附赠热风马萨基。
小家伙适应速度惊人，从抗拒到享受不过几分钟时间。
当我们坐在早点铺吃小笼包时已是08:49，带着香肠，今天注定走不快。
我们每到一个公交车站休息五分钟，一是给香肠晒太阳，二是让我的膝盖休息休息。
早点铺旁的老中医说我的膝盖不能长时间行走，可我已然出发决不后退，唯一的办法是放慢节奏，别再加重病情。
所幸队友理解，三人此行目的一致，边走边玩，慢慢感受，都不愿刻意赶路，可谓志同道合。
从狂风肆虐到烈日当空，从车水马龙到僻静山道，从精神饱满到神虚体乏，我们交换着抱香肠，再累也未想过抛弃，因它是生命不是物件儿。
一路上我们充分发挥捡破烂智慧，路边的破行李箱用石头凿断不必要部件，拆分得只留带轮部分装重物（当小推车使），里层的布料撕下来给香肠当被褥。
捡到的尼龙绳用来固定重物，沙路里长长的梅花起子暂时不知道用来干嘛姑且收入囊中备用，火坑里烧得乌黑的金属弯钩捡来晚上架锅烧饭……
我掏出手机搜附近的宠物医院，距离由近至远一家家打电话问，结果无一例外全放年假不营业。
“狗子，天要亡你呀！”我感叹一句。
老徐看我如此挣扎，松了口，“不如我们先带它回去，看它明天情况。”
“可宾馆不让带宠物。”小慧顾虑到。
“偷偷带进去，我先进大院探情况，如果没人，小慧掩护，老徐抱着小狗赶紧上二楼。如果有人，我们就在外面等待时机。”军师木容上线。
“嗯，可以。”
“好，就这么办！”
三人达成一致，我用塑料袋包着小狗，捧在手里带它回“家”，一路上留意着宠物医院和药店，万一有营业的呢，没医院有药店也行，说不定药店能买到救它的药。
走了约摸两公里，眼前出现一家药店亮着灯开着门，我兴奋地捧着狗子跑进去，店员看见我手里的小狗吓得整个人贴在立柜上。
“你干嘛？”
“额——这只小狗不知道怎么了？”我把捧着狗子的手伸了过去，想让她看清楚一些。
她被吓得躲得更远，“我——我卖药的，不会看病，更不会看动物。”
看她害怕的样子，让她救狗子是不可能了，我的心里拔凉拔凉的，眼泪几乎要流了出来。
“不好意思，谢谢你！”
说完丧家犬似的捧着狗子走出药店。
“怎么样？”两人问。
“她救不了。”我没看他们，快步走在两人身前。
捧着热乎乎的狗子，鼻子一酸，眼泪怎么也忍不回去。说不清为什么，或是无力，或是心痛。只能庆幸这条路没有路灯，他们看不见我在哭。
狗子，你要活下去，你要坚持住！
趁两人不注意，我用袖子擦干眼泪，慢下来等他们。
“不如我们给它起个名字吧，叫什么呢？”我不想狗子死后连个名字都没有，“叫香肠吧，我们遇见它的时候，它嘴边放着香肠。”
两人笑笑，没有说话。
老徐怕我抱不动跟我换手，我让老徐掰开香肠的嘴，给它倒点水，看它能不能进食。
水流进香肠黑黑的嘴皮，米粒大的尖牙下小舌头一伸一缩，随着喉咙的起伏，矿泉水被它一口一口吞下，三人见它能吃东西心里生出一丝希望。
又抱着它走了一段路，到一片灯光下，老徐突然转身，“快看！活过来了！”说着将香肠捧到我和小慧面前。
小家伙正瞪着黑眼珠来回观察我们，我和小慧终于松了口气，小慧凑上去摸了摸它，“香肠，你可要坚持住呀！”
寂静的马路伸向一片漆黑，若无三人清澈明亮的说笑声，便只剩渗人的寒意。
回宾馆格外顺利，院子里灯光微弱，没有他人，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再合适不过。但我们也不敢大意，遵照计划队形安全抵达二楼房间将门反锁后才敢放松警惕。
我烧水，小慧找葡萄糖粉，老徐将香肠放到靠窗的地上。
“我去小卖部买明天喝的矿泉水，顺便给香肠买个小纸箱。”老徐主动请缨。
“好，去吧。”我心里感激队友，此刻我们都是守护香肠的英雄。
……………………………………………………………
恍惚夜
睡前给香肠喂入半粒肠炎宁，余下的交给天意。
夜里香肠像女生姨妈痛般哼哼唧唧。
我想它一定十分痛苦。换做是我，是愿撑一撑？还是安乐死？
不一会儿房间陷入安静。
香肠睡着了吗？还是死了？
我不敢起来看，就这样吧，权当它睡着了。
我闭上眼，不再想它，疲惫、困意席卷而来。
香肠的纸箱内传来“嘶——咚——嘶——咚——”的声音，我拿起枕边的手机一看01:23。
香肠还活着，真好！
我打开床灯，轻声走到纸箱旁，小家伙乖巧地坐在纸箱内抬着小脑袋看我，圆溜溜水汪汪的黑眼珠转来转去，它看上去那么健康，未曾病过一般。
夜，静悄悄的，微光下，一人一狗默默注视着对方。
“你是不是饿了？”怕吵醒小慧，我与香肠说悄悄话，“你等一下，我这就给你泡糖水。”
昨晚我向朋友圈求救，一个热心姐姐帮我联系到宠物医生，医生说香肠可能得了细小，不能进食，所以只能喂它葡萄糖水，保存体力。
之前喂香肠糖水都是掰开嘴往里一点点倒，这会儿我把剪得只剩底儿的酸奶瓶（里面盛有糖水）放到它嘴边，它竟自个儿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我把纸箱抬到卫生间，将香肠抱出来，给它整理用塑料袋、卫生纸垫成的小窝，没想到小家伙竟能走路，一步一步走到我的脚边，低头轻轻舔我的大脚趾。
我温柔地摸了摸它的毛发：香肠，好好的，跟我们一起去徒步，我带你去看外面的世界。
……………………………………………………………
2019年2月7日记
正式启程
三人计划八点出发，看香肠浑身黄泥，临时决定给它洗个澡，倘若真的命不久矣，至少能走得干干净净。
于是我和小慧相互协助给香肠沐浴涂香，附赠热风马萨基。
小家伙适应速度惊人，从抗拒到享受不过几分钟时间。
当我们坐在早点铺吃小笼包时已是08:49，带着香肠，今天注定走不快。
我们每到一个公交车站休息五分钟，一是给香肠晒太阳，二是让我的膝盖休息休息。
早点铺旁的老中医说我的膝盖不能长时间行走，可我已然出发决不后退，唯一的办法是放慢节奏，别再加重病情。
所幸队友理解，三人此行目的一致，边走边玩，慢慢感受，都不愿刻意赶路，可谓志同道合。
从狂风肆虐到烈日当空，从车水马龙到僻静山道，从精神饱满到神虚体乏，我们交换着抱香肠，再累也未想过抛弃，因它是生命不是物件儿。
一路上我们充分发挥捡破烂智慧，路边的破行李箱用石头凿断不必要部件，拆分得只留带轮部分装重物（当小推车使），里层的布料撕下来给香肠当被褥。
捡到的尼龙绳用来固定重物，沙路里长长的梅花起子暂时不知道用来干嘛姑且收入囊中备用，火坑里烧得乌黑的金属弯钩捡来晚上架锅烧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