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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娇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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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浓的话刚刚止歇,房之中陡然传出一丝动静,显然是有人惊坐而起。

    又静了一会儿,房之中便缓缓有个沙哑刺耳的老人声音传了出来:“你,怎么回来了?娇奴呢?”声音清晰,但其间隐隐有些颤抖。

    “娇奴?”易翔在旁静静的听着,心下都是疑惑,“这娇奴又是谁?真是越来越混乱了……”边想边看向了身侧的苏浓,听他怎么回答。

    只见苏浓面容惨淡,不无感伤的道:“她,她生病了……”

    “什么?!”房内老人惊叫一声,之后便又听哗啦一声门响,一阵疾风掠过,院之中,易翔和苏浓的面前就已然多出来了一个老人家的身影。

    在淡淡的月光之下,老人的身形和苏浓差不多,但是满头的白发却比苏浓醒目很多,一张满布皱纹的脸,此时满是焦急之色,看到苏浓之后,微微愣了一下,不由得奇道:“你,你怎么,也老成了这样……你精通驻颜之法,保留一百年的青春也并非难事,怎么……”

    苏浓定定的看着身前老朽的郢宕,眼神很是复杂,道:“师哥,你不也是——”

    “不要叫我师哥!”郢宕怒喝道:“二十年前,你我便恩断义绝!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再乱叫!”

    易翔一听,又是一个二十年前,心中感叹,怎么事情都是发生在二十年前呢?二十年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呢?

    苏浓见郢宕喝止,面色惨然,道:“师哥,在我心里,你一辈子都是我的好师哥。”

    “别在这假惺惺了!”郢宕的脾气好像一直都很火爆,追问道:“你刚才娇奴病了,她生了什么病?难道连你也治不好?”

    苏浓轻叹一声,道:“她身中剧毒,我发现的晚了一些,现在已经没有办法施救了……”

    易翔一听,陡然一愣,暗道:“苏老的不就是姑姑的毒吗!姑姑怎么突然之间成了他们口中的娇奴?真是奇怪啊!奇怪!”

    郢宕一听“娇奴”中了难以医治的毒,脸上又焦又急又气又怒,骂道:“你个王八蛋!你怎么不好好照顾她!她要是有什么好歹,我扒了你的这层……老皮!”

    苏浓不予回口,低头道:“所以,我这才来找师哥你,你是现今天下首屈一指的医毒高手,现在也只有你能救她。”

    郢宕闻言,气急不已,道:“她现在在哪——”着,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顿住身子,转动尖如钢锥的苍老双目直直的盯视着苏浓,不无赌气的道:“她,她现在可是你的妻子,不是我什么人,我,我凭什么去救她?!”

    “妻子?”一旁的易翔如坠五里雾中一般,脑袋里全是问号。

    苏浓见郢宕如此,神色微动,淡淡的摇了摇头,道:“我早过,来求你也是没用,可她偏偏让我来……哎,罢了!生死由命,一切看老天安排吧……”着便转身欲走。

    郢宕却登时叫住苏浓,道:“你,你刚才,是她让你来找我的?真的吗?她还没有忘了我?”

    苏浓没有转过身子,背对着他,叹息道:“没有,她心里一直都记着你的……”

    “哈哈……”郢宕突然高兴无比的大笑起来,顿时由一个老人变成孩一样,雀跃道:“她还记得我!哈哈,还记得我!太好了!太好了!”着,便急匆匆的往院外走。

    苏浓一见,连忙叫住,道:“师哥,你到哪去?”

    郢宕没好气的道:“你不是娇奴中毒快不行了吗!当然是去救她了!”

    苏浓面色瞬时一松,问道:“那化毒宝蛤有没有带?”

    郢宕道:“几十年来,从未离身!”

    “好!”苏浓了头,便对一旁的易翔道:“德华,赶快带我们去!”

    易翔当即应了一声,上前两步,便先后将苏浓和郢宕提了起来,腾上半空,找准方位,就迅捷的向荆府后院飞去。

    没眨几下眼,易翔就将苏浓和郢宕带到了炼器室的院中,此时,海麻姑已然躺在了一张躺椅之上,脸上仍旧盖着那两片细布,苏浓一落地,见此,心中稍定。

    荆山云、维博、朵兰、蒂蕾丝、素素一众人等还在那里等候,刚刚的几个守卫已然不再了,想来是荆山云叫退下了。

    众人中,蒂蕾丝和朵兰明显变的亲近了很多,因为此时朵兰还扮着男装,而有过此类经验的蒂蕾丝一眼就看了出来,两人就彼此的经历越谈越投机,渐渐的就手挽着手,时不时的还附到彼此耳边几句女儿家的悄悄话,俨然一副好姐妹的样子。

    静等的众人,见易翔他们终于回来了,还带来了传中既下流又无耻的郢宕,都是满面的吃惊,几双眼不由得同时落在了郢宕的身上。

    而郢宕一落地,对众人的异常关注,丝毫不予理睬,对着躺在躺椅上的海麻姑张口便大喊:“娇奴!娇奴!”边喊边急速的跑了过去。

    众人对郢宕这莫名其妙的一阵“娇奴”呼喊都吃惊不已,正欲开口相问,却见后面的苏浓急急的朝他们打了个噤声的手势,众人见此便知苏浓另有计划,便都闭口不语了,静看苏浓怎么应付。

    郢宕扑到脸盖细布的海麻姑面前,又喜又急,起话来都有些语无伦次:“你好吗?你这是怎么了?你瘦了……你受苦了……都是我不好,你骂我吧,你打我,我再也不躲了……”

    一旁的众人刚刚一见郢宕,还都鄙以视之,可现在突然听到这个声音沙哑的发白老头居然深情款款的对昏迷中的海麻姑出这些平淡但却诚挚的话语,一时间都有些不敢相信,面面相觑之后,都是一脸的疑惑震惊。

    郢宕在海麻姑身边断断续续了好一会儿,见“娇奴”一句话都没有回应,心中大急,道:“娇奴,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啊!”着便欲伸手去掀开盖在海麻姑脸上的细布。

    苏浓见此,赶忙在后疾声喝住,道:“师哥!不要看!”

    众人一听苏浓叫郢宕为师哥,瞬时又被震的目瞪口呆,素素更是不敢相信的直直盯着苏浓,心里不由得抱怨道:“爷爷怎么什么都不跟我啊!哼!好!以后我要是有什么事,也不跟他了!”

    郢宕停住伸到半路的手,没好气的道:“怎么?难道做了你的妻子之后,我连看都不能看一眼了!”

    众人瞬时又是一阵狐疑,纷纷转目看向了苏浓,看他怎么回答。

    苏浓虽惊,但却不慌乱,道:“她现在身中剧毒,脸色变的十分难看,你也知道她一向都是爱美的,她醒来之后,要是知道你看了她现在的脸,她一定会生气,不再见你了!”

    郢宕恍然,很是害怕似的骤然收回了手,道:“是啊!她就是这个脾气,我不能让她生我的气,不能,不能……”

    “师哥,你赶快救她吧,不然就来不及了!”苏浓在一旁焦急不已的跺脚道。

    郢宕这才从痴痴傻傻、不知所措的迷乱中回过神来,道:“是啊!是啊!看我这脑子!娇奴,你不要怕,我这就来救你。”边边从身侧拿出一个圆盒,五指长宽。

    “娇奴,你还记得吗?这化毒宝蛤还是你帮忙帮我抓到的。”郢宕着便打开了圆盒,只见盒内正安安稳稳的伏着一只通体紫红的胖蛤蟆,之后,郢宕就将这只胖蛤蟆放到了海麻姑受伤的腹部。

    那只很是可爱的紫红胖蛤嗜毒成性,一跳到海麻姑的腹部,就立马嗅到了毒味,这毒味对它来好似令人胃口大开的可口美食,咕咕的叫了一下,就一头扎到满是黑血的伤口处,滋滋的吸了起来。

    胖蛤吸了没一会儿,众人便惊喜不已的发现海麻姑的呼吸明显恢复了一些,这化毒宝蛤的确有神效!

    就在众人脸现喜色的时候,苏浓却有些黯然的道:“师哥,这宝蛤怎么变成紫红色的了?以前不是晶莹如玉吗。”

    郢宕没有正眼看苏浓,只是轻叹一声道:“化毒宝蛤,化毒宝蛤,它虽然能将人身上中的各种毒给吸出,但吸出之后,它并没有吐出来,而是全都吞进了自己的肚子里,时间一长,吸的多了之后,它的体内就满是毒素,总有一天,它也会抵不住这些毒素的,现在它的身体表皮已经呈紫红色了,再吸几次毒,它的身体就会变成凝黑,焦炭一样,到时它的寿命也就终了了。”

    易翔他们见这只化毒宝蛤居然具有舍己为人的高尚品质,不由得对其肃然起敬。

    而一旁的素素却转过头问苏浓,道:“爷爷,你不是只要中毒不深,就可以通过放毒血的方法来医治嘛!既然这化毒宝蛤还没有中那么深的毒,为什么不给它放毒血出来?不然,就这么看着它被自己毒死,多可怜啊!”

    苏浓摇头道:“化毒宝蛤和人体不同,这毒虽然会最终害死它,但如果它身上没有毒的话,它也活不长,因为毒对它来,就是一种食物。这化毒宝蛤,天生就是这样的一个命运,我们要是强加干预的话,只会弄巧成拙,反而会使它的体内毒素失去平衡,从而也会减少它的寿命,促其早死。”

    “哦,这样啊!”素素明了的了头,便又看向了仍在海麻姑身上吸毒的化毒宝蛤,眼神中满是不忍和可怜。

    而这时郢宕却双眼直直的盯着素素,许久之后才带着有些不太习惯的笑容,放缓语气,道:“你刚才叫他爷爷?你是他孙女?”

    素素见郢宕脸色古怪,再加上之前对他的那种负面印象,便冷着脸,道:“是啊!怎么了?”

    “哈哈,真的啊!”郢宕欢喜的脸上的皱纹都跟着抖了起来,道:“你真的是娇奴的孙女?!哈哈,难怪长的这么好看!果然是有其奶奶,必有其孙女!”可到这,脸色不由得瞬时一顿,自语道:“不对呀!娇奴才跟了他二十年,女儿这么大倒还的过去,孙女居然都这么大了,实在是不通啊!不通!不通!”这般着便转向素素道:“你这个丫头在撒谎!你根本就不是娇奴的孙女!”

    素素嘴一嘟,道:“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娇奴的孙女,是你一直在好不好!还反过来怪人家!真是不害臊!”

    “你……”郢宕一阵高兴失落,却又不好对一个丫头发脾气,只好猛地一甩衣袖,忍了下来,道:“既然不是,就不要胡乱认!”

    素素回道:“我没有胡乱认啊!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叫娇奴的人,我怎么可能会是她的孙女呢!”素素嘴巴快,一旁的苏浓刚想制止,却已然晚了。

    郢宕一听素素的话,心中顿生疑惑,道:“你叫苏浓爷爷,但你却不认识娇奴,不对,不对!那你叫她什么?”着,便指向了正被宝蛤吸毒的海麻姑。

    素素不顾一旁苏浓和其他人对她挤眉弄眼,抬着头道:“我叫她姑姑啊!”

    郢宕疑惑大增,低语道:“爷爷?姑姑?孙女?不对!不对!”着,一双锐利的双目陡然射向苏浓,手指着躺椅上的海麻姑,问道:“躺着的到底是谁?快!是不是娇奴?是不是?”

    苏浓长叹一声,摇了摇头道:“她,不是娇奴。”

    “那娇奴呢?她在哪?!”郢宕一声怒吼,好似静夜当空劈下的一道炸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