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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繁华与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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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过得还算丰富,蓝羡婴看起来兴致依旧,师青玄倒失了先前兴致勃勃的神色。

    “累了吗?小五,倒是我疏忽了。”

    “诶,不会啊”师青玄虽然好奇心强,到底是觉得气派森严的皇宫中,少了许多她喜欢的人情味,不过面上装装,对东道主的礼貌还是懂的:“羡哥哥的家,真够气派的,看得人眼花缭乱的。”

    “……”

    有那么一点儿稍纵即逝的落寞神色从蓝羡婴的那双明朗的眼中划过,师青玄抬了抬眼眸,显然是发现了。

    “我就知道小五的性格,无拘无束的,估计很不喜欢这里吧。”

    “我那个去,难搞了,”师青玄暗道,她又不傻,总归是察觉到这话是种不好的开头,感觉没回答好,气氛会是大大的尴尬。不过诸如违心的说:“很喜欢”总感觉是过了分的。

    师青玄道:“不是啦,这里很好,只是我来的时候阿爹阿娘就没少叮嘱我不要犯错,”她抬起眸子很可怜兮兮的看着蓝羡婴:“你说我还这么一小只,总归是要乖一些的。”

    蓝羡婴望着她,语调温柔:“有时候我还挺羡慕寻常人家的,兄友弟恭,父慈子孝,一家人平常却和睦温馨。”

    师青玄想起他刚刚被自己捕捉到的那一抹落寞,开解道:“其实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的,只是对外的时候,都是要粉饰得好好的,背地里的纷争辛酸,其中滋味都是自己尝。”师青玄说这些倒是真心十足,一来是想起一些现实生活里不愉快的记忆,比如爸妈离婚那阶段,天天吵架,每次有客人什么的,还是要妆模作样,比如后来分明都各自组建家庭了,分明都不关心自己了,还是会在外人面前做足了样子的。她自己也是,对着同学,还不是都说家里挺好,那些个撒谎撒出来的美满,哎……

    她目光澄明望着蓝羡婴继续道:“羡哥哥将来一定是个很了不起的帝王,格局大,胸怀广,羡慕寻常人家做什么。”

    两人此时站在城楼上,这里很高,往外眺望,是皇城街道,车如流水马如龙,万家灯火。蓝羡婴笑道:“也是。”

    “嗯,那个,时间也不早啦,我回去啦。”师青玄此刻倒故意不怎么去理会蓝羡婴的神色,她隐隐感觉,自己不太受得住那种带着某些她不想做回应的情感的眼神。

    蓝羡婴一向很纵容她,不过还是想在自己的主场更久的留住这个小人儿:“刚逛了这么久,再吃点东西再走吧,这次我从西疆回来,带回了那里厨子,听说做糕点糖水,是一绝。”

    这话,很奏效,师青玄原本归心似箭,这会儿小眼睛都亮了,整个人也不说话,要走的身形也顿了顿,小眼中满是莫名的期待,道:“好啊!”

    蓝羡婴就那么坐得端正,看着面前的小人儿吃得津津有味,暗笑:“真有那么好吃吗?”

    师青玄忽然有点不好意思道:“羡哥哥,你怎么不吃?”

    蓝羡婴拿起桌上的碗,也吃了一口,“是挺好吃的”,他以前是不喜欢甜食的,此刻心里想的是“原来她喜欢这个味道。”

    不过在享受完舌尖上的甜点后,师青玄还是很快的把话题引到了“回家”上。蓝羡婴倒是真挺不舍的,送她上了马车,叮嘱着回去小心。师青玄却很不乖巧的探出头,微微吐舌,顽皮道:“我现在功夫可增进很多呢,是别人得小心我。”

    蓝羡婴一直把她当需要被保护的人,不过以他的功力造诣,倒也不是没有发现,师青玄的长进,虽然功夫如何还未得见,但是单看她那双澄明的眸子,她的灵核所达的境界,至少年轻一辈里,绝对是出类拔萃的。四年时光真是快,快到蓝羡婴陡然发现那个女孩子身上除了那些原有的天真和骄纵,其实还有很多他所没发现的闪闪发光的秘密,“哈哈哈……”他爽朗道:“还真是,“临别了,还是不忘补充道:”但是,也得小心。”

    马车的车帘放下,师青玄一个人放松了下来,暗想“蓝羡婴对师青玄还真的是挺好的”

    随即她伸了伸懒腰,放松闲散还带着点慵懒的躺在马车里,她回想着皇宫里看到的宫人还有娘娘,每个人都很有规矩,蓝羡婴却是是俊逸不凡仙风道骨,但是怎么说呢,师青玄躺在马车里,看着自己这个坐不坐贵不贵躺不躺的造型,她天生好自由,自然是不喜欢让人拘束的地方了。

    在马车里恢复了下精神力气,师青玄再次掀开车帘看了看外头,已经是后半夜了,皇城里的有些商贩开始收拾店铺,夜里,明亮宽敞的大街上,她却听到了哭声,四下望了望,她的目力很快寻得了声音出处,得益于刻苦的修炼,她的感觉灵敏度上了很高的台阶。

    她叫停了马车,身后护送的侍卫上前询问,她只道下车去走走,侍卫自然是不放心,也在身后跟着,她看到了几个乞讨的小孩子,瘦骨嶙峋的,这画面看得她心里多了不少阴霾。

    她自己也尚且是个12岁的身板,站长明亮繁华的主路中,而那小巷子的阴影处,是几个,好几个,看起来比她或大或小的,破烂、肮脏、瘦小、病弱的乞讨者。

    一明一暗,仿佛两个世界,讽刺至极。他的灵核修炼的已经很强悍,因而,即便是黑暗中,想看清楚什么,好像也不过是自然催动灵气就能办到的。

    她忘了忘天空,倒不至于因此就情绪化的去悲悯起什么来,只是静静的又走回了马车边,她吩咐侍卫给那些人分点钱财,还有就是买点被席……

    回去的路上,早些淡淡的飘雪已经让来时的路盖上了一层洁净的白,不过她脑海里始终是小巷里的黑和脏。其实这座繁华富丽堂皇的皇城,很多的好,背后还有很多的不好,一向如此。

    就像今日是自己的生辰,而有些可能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孩子,过得是濒临死亡、饥肠辘辘、不一定有明天的日子。

    夜很静,她知道前方的家里,父亲、母亲一定在等着这一天从皇城里回来的自己。但是有些心里话,终归是不适合对他们言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