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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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良只觉后背一股凉风袭来，他硬着脖子说道：“兄弟几个就关心你一下，你这么激动作甚！”
霍封居出奇的不曾与之斗嘴，而是看向了萧复，轻声道：“她身世可怜，整个村都被马贼杀光了，我赶到的时候她正躲在草垛里瑟瑟发抖，与我小时候那次如出一辙，我便想着尽力救一救。但军营中实在不便，就把她安置在离大营最近的一个村寨离，找了一户人家收养，因此认了义妹。”
强良大惊，无奈道：“就没想法？”
霍封居白了一眼，掷地有声：“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萧复闻言赶紧连连摆手：“倒也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
消停了几天，府衙来报，说是蜚兽有消息了。
霍封居将众人召集至大堂，沉声道：“蜚兽又出现了。”
萧复道：“这些天各派也算识趣，跟着朝廷往返两郡，灾民的病大多也用真气平复了。这才刚平静些，这畜生又出来了？”
霍封居道：“这次咱们恐怕还帮不上忙。”
萧复奇道：“这是何意？难道做事不管么？”
霍封居看了他一眼：“出现的地方有些不方便。”
萧复一愣，随即道：“北戎？”
霍封居点了点头：“北戎暗探来报，境内的鸠城发现蜚兽行踪。”
萧复想了想，快步向堂外走出。
霍封居莫名其妙：“还未说完，你去作甚？”
萧复头也不回：“最后倒霉的都是百姓，不管如何我得先给血徒写封信。”
霍封居本欲阻止，但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萧复有句话不错，受灾的都是百姓。
“血徒是谁呀？”易倾梦挨着赵凝，小声问道。
赵凝看向霍封居，见其并未阻止，便道：“是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人，但是成分不太好......是魔宗人士。”
“啊？”易倾梦捂住小嘴，显然大为出乎意料。
风吹雪截道：“他与那人一直联系，朝廷那边真的没问题么。”
霍封居无奈道：“还能如何？就当没看见吧，陛下宽仁倒是还好，儒家那关定是过不去的。”
风吹雪继续问道：“那我们怎么办？毕竟是蜚兽。”
霍封居想了想：“已经发展到境外，我不敢擅作主张，最终还是要听陛下的，我已经上了加急的折子。”
说完，看向众人，神情有些严肃：“萧复那边我去与他说，在未得到授令之前，不许跟着他胡来。”
不动心想：那完了，以那愣头青的性格，若是牵扯大了他必定胡来。
易倾梦在旁边听得有些奇怪，偷偷跟赵凝耳语：“萧公子之前经常胡来么？”
赵凝噗嗤一笑，仔细想了想从金陵到长安再到幽州的所见所闻，坚定异常：“确实如此，他就是个胡来的人。”
.......
入夜， 霍封居敲响了萧复房间的门。
萧复见到是霍封居，直截了当：“找我作甚？”
霍封居奇道：“准备什么时候走？”
萧复顿时心虚：“走去哪里？”
霍封居直接点破：“北戎啊，你不是就喜欢勾结魔教妖人？”
萧复眼睛一瞪：“那蜚兽祸乱，咱们也有责任嘛！要不是江湖各派当时退缩，早被扼杀在了摇篮里，哪还能去北戎胡闹？”
霍封居劝道：“话是如此，但你可想过后果？”
萧复道：“什么后果？陛下可是说过，天下百姓皆是他的子民，到了戎族便不一样了？”
霍封居喝道：“这不是北戎唐国的问题，而是立场问题！边境不稳，再如何也是敌对态势，陛下或许能够睁只眼闭只眼，但儒家可不会坐视不管，你身为四品中郎将，孤身前去协助戎族，说出去像什么样子？再说你一养元境又能帮多大的忙？”
萧复畏畏缩缩道：“........不还有你们么？”
霍封居眼睛一眯：“我早就知道你会这么想，此事我已提前跟其他人打好了招呼，不许胡来。我是此行指挥，我说了算。”
萧复气道：“你这人，好生冷血！你们不去，我便自己去！我从小读圣贤书，当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道理！”
霍封居驳道：“这与冷血无关，若此事发生在唐国，无需你说，我都不会请旨，定然拍马赶至。你现在可不是江湖人，浪迹天涯无所牵挂，你是陛下钦点的钦差大臣，做事能不能有点考虑！”
萧复沉默良久，点了点头：“你说得都对，但此事因我们而起，蜚兽作乱也是幽冥鬼城的一步棋，二者皆是唐国之因，可如今北戎却受了牵连，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实在做不到冷眼旁观。”
霍封居刚要说话，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一脚踏出，阵法瞬间蔓延，门外果然听到响声。
霍封居大感头疼：“都进来吧，一个个的要造反不成？”
萧复看向门外，只见强良、不动、风吹雪、赵凝甚至易倾梦都一个个排队走了进来，神情尴尬。
萧复笑道：“大晚上你们也忒是无聊。”
强良赶紧使了个眼色，道：“这不怕你们吵起来嘛，过来劝架来了。”
霍封居叹气低眉：“既然来了，说说你们的看法。”
强良坐下喝了杯水，无所谓道：“我一向没什么看法，哪边人多，我跟哪边走。”
不动道：“此事因我们而起，也因唐国而起，小僧是西漠人士，觉得萧复所言还是有些道理，但冠军侯不便出面，此事可由咱们探探路。”
霍封居大怒：“你也是辩经魁首，在职官员！”
不动理所当然道：“小僧不在乎这些，只知佛祖有言，众生平等。”
霍封居立马反驳：“那密宗门内为何有高低之分？”
不动道：“南若寺没有，师父他老人家从不命令我们做任何事，寺里的师兄师叔行事都是自发而为。”
霍封居顿时火起，又想不到反驳的办法，于是看向风吹雪：“你呢？”
风吹雪想了想：“道门与魔宗向来交恶，掌教若是在此，想必也不会让我去的。但是......”顿了顿，她想到萧复功法的邪异，自己也有些责任，若是真的暴露引的天下共诛才是真正的大麻烦，“但是萧复一个人去，未免有些危险。”
萧复拿起桌上的瓜子，递给风吹雪，讨好道：“风姑娘，吃瓜子，咱俩是一拨的。”风吹雪觉得这厮嘴脸实在可恶，狠狠白了他一眼。
众人皆是看向赵凝。
赵凝顿感压力山大，踌躇道：“其实，也不用这么快做决定.......陛下旨意未到，血徒也不曾回信，要不咱们再等等？陛下旨意一到，咱们自然不用纠结这么多，谁也不想抗旨。若是血徒出手，咱们就更不用去了，我觉得他一人就能解决那凶兽。”
霍封居叹了口气：“赵姑娘，萧复他就是想先陛下一步，怕旨意一到，他便去不了了。”
赵凝闻言大惊，看向萧复：“你这也太铤而走险，万一深究起来，你虽不是抗旨，也是个未得授权擅动之罪，你是钦差哎！”
萧复弱弱的道：“现在辞官陛下会怪我么？”
赵凝骂道：“陛下降不降罪不知，但爹一定会被你气死。”
易倾梦察觉到气氛不对，也朝霍封居劝了劝：“哥，要不然再等两天？”
霍封居也不想众人真的为这事吵起来，便按下火气，对萧复说道：“等两天吧，如何？”
萧复嘿嘿一笑：“被发现了我也溜不走不是？你也是为我好，咱不吵了，再等等便是。实在不行，我就硬让血徒出手嘛，他不答应我就把他枪折了。”
霍封居更是无奈：“我劝你还是与他少联系些，虽说帮了咱们些忙，但立场有别，被抓住把柄你有理也说不清。”
萧复头点的飞快：“知道了知道了。”
.......
没几天时间，朝廷的旨意便先到了，果然如霍封居所料，陛下的意思是已经差人前往北戎沟通，毕竟是凶兽出世，北戎若是有求，唐国可以摈弃前嫌相助。至于霍封居一行，此刻需要暗中动身前往益州，先行打探消息。
而随后血徒的回信也接踵而至。
信中先是照例大骂了萧复一通，让他不要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来信，也不知避嫌，实在愚蠢。最后，血徒给了承诺，他所在本就是北戎宗门，若是皇族解决不掉，他自然会出手，并勒令萧复不准踏入戎族领土，否则无需他人动手，血徒会亲自斩杀萧复此獠。
霍封居当着萧复面就把信给烧了，神情得意：“你看，去不了了吧，乖乖跟我去益州咯。”
萧复大怒：“我如此好心，这厮居然视而不见，老子这就去折了他的枪！”
众人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
萧复见众人不说话，尴尬道：“诸位怎么不劝？”
风吹雪斥道：“你有那胆子么？”
萧复：“........”
霍封居拉回正轨：“好了，说正事，咱们两天后启程，前往益州，你们有什么看法？”
易倾梦急道：“我也要去！”
霍封居又是头疼，他突然觉得与这帮人在一起，头疼的次数明显增多：“你可知有多危险？那一州领土皆归阎罗之手，一不小心便有性命之忧，不许胡闹！”
易倾梦可怜兮兮的流下泪来：“那你不是也很危险？我肯定不添麻烦，就跟你们走一段路，不进鬼城，就在外面等你们消息还不行？我怕你走了，我睡都睡不好，整日惶惶，担心的紧！”
霍封居还是满脸拒绝。
赵凝想了想，劝道：“易姑娘这也是担心你，跟一路也没什么的，真要进入险地，她别去就好。”
强良再次找到了萧复的眼神，会心一笑。
见萧复怂恿之色甚浓，强良便也劝道：“就跟着嘛，到外围能有什么事，咱们这队不说别的，四境以下真别来沾边，这天下能有多少个四境啊。”
毕竟众人都有赌约在身，如今未见分晓，自然都不服气。
如此你一言我一语，最终霍封居无奈妥协：“好吧，那就麻烦大家了，多留意她些，安全要紧。”
萧复看向赵凝，眼中的意思很明白：这一路就靠你们了。
赵凝心中暗笑。
霍封居再次回归正题：“益州如今全面沦陷，我等如何潜入？”
萧复鬼主意甚多，脑子一转，便道：“我觉得咱们要不两条线走路？”
霍封居追问：“何为两条线？”
萧复自信一笑：“自然是一条明，一条暗。我带一人，化作商客，悄悄潜进城中，抓几个舌头先打探一番，此为暗线。至于明线嘛，冠军侯天下皆知，藏也是藏不住的，不如就以巡查边关为由，大摇大摆进城，想来如今这阎罗也不想跟朝廷直接撕破脸，你就去找什么刺史一类的官员问话便是。”
霍封居没有回话。
不动补充道：“小僧以为，可以三条线。”
霍封居手指轻点，道：“继续说。”
不动道：“小僧可以直接前去拜会地藏，师兄曾告诉过我，他只是叛寺，但情分犹在，想来不会对小僧直接出手。”
萧复赶紧阻拦：“不行！太危险了！”
不动盯着萧复，神情坚定：“我就想知道，南若寺这么好，他为什么要走。师父的眼光向来不会差，若真是狼心狗肺之徒，决计进不了南若寺的门。”他目光飘向远方，像是看到了那尊伟岸的身影，“况且，师父还在人世，算起来小僧也是他师弟，他不敢出手。”
萧复提醒道：“若是阎罗要杀你呢？”
不动声音平淡，但说出来的话却猖狂至极：“天底下没人愿意惹怒师父。”
萧复一愣，随即羡慕道：“确实是好硬的后台。”
众人于是不再有意见。
霍封居道：“如此也好，官员拢共也没几个便罢了，至少我们要知道，这幽冥鬼城，到底是凭什么能得一州百姓之民心。”他看向不动，“你何时出发？”
不动想了想：“事不宜迟，先行一步，今夜便走，小僧要先回一下寺里，有些事情还未问清楚。”
萧复道：“这么快？”
不动点了点头：“我快一些，没准你们便不用打探了。”
众人这才知道小和尚此举也是不想大家犯险。
霍封居也不再客气，点头答应了不动。他再次看向萧复：“行了，三条线吧，你点将。”
萧复嘿嘿一笑：“未免孤单寂寞，自然要挑一位美女同行......”
强良只觉后背一股凉风袭来，他硬着脖子说道：“兄弟几个就关心你一下，你这么激动作甚！”
霍封居出奇的不曾与之斗嘴，而是看向了萧复，轻声道：“她身世可怜，整个村都被马贼杀光了，我赶到的时候她正躲在草垛里瑟瑟发抖，与我小时候那次如出一辙，我便想着尽力救一救。但军营中实在不便，就把她安置在离大营最近的一个村寨离，找了一户人家收养，因此认了义妹。”
强良大惊，无奈道：“就没想法？”
霍封居白了一眼，掷地有声：“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萧复闻言赶紧连连摆手：“倒也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
消停了几天，府衙来报，说是蜚兽有消息了。
霍封居将众人召集至大堂，沉声道：“蜚兽又出现了。”
萧复道：“这些天各派也算识趣，跟着朝廷往返两郡，灾民的病大多也用真气平复了。这才刚平静些，这畜生又出来了？”
霍封居道：“这次咱们恐怕还帮不上忙。”
萧复奇道：“这是何意？难道做事不管么？”
霍封居看了他一眼：“出现的地方有些不方便。”
萧复一愣，随即道：“北戎？”
霍封居点了点头：“北戎暗探来报，境内的鸠城发现蜚兽行踪。”
萧复想了想，快步向堂外走出。
霍封居莫名其妙：“还未说完，你去作甚？”
萧复头也不回：“最后倒霉的都是百姓，不管如何我得先给血徒写封信。”
霍封居本欲阻止，但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萧复有句话不错，受灾的都是百姓。
“血徒是谁呀？”易倾梦挨着赵凝，小声问道。
赵凝看向霍封居，见其并未阻止，便道：“是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人，但是成分不太好......是魔宗人士。”
“啊？”易倾梦捂住小嘴，显然大为出乎意料。
风吹雪截道：“他与那人一直联系，朝廷那边真的没问题么。”
霍封居无奈道：“还能如何？就当没看见吧，陛下宽仁倒是还好，儒家那关定是过不去的。”
风吹雪继续问道：“那我们怎么办？毕竟是蜚兽。”
霍封居想了想：“已经发展到境外，我不敢擅作主张，最终还是要听陛下的，我已经上了加急的折子。”
说完，看向众人，神情有些严肃：“萧复那边我去与他说，在未得到授令之前，不许跟着他胡来。”
不动心想：那完了，以那愣头青的性格，若是牵扯大了他必定胡来。
易倾梦在旁边听得有些奇怪，偷偷跟赵凝耳语：“萧公子之前经常胡来么？”
赵凝噗嗤一笑，仔细想了想从金陵到长安再到幽州的所见所闻，坚定异常：“确实如此，他就是个胡来的人。”
.......
入夜， 霍封居敲响了萧复房间的门。
萧复见到是霍封居，直截了当：“找我作甚？”
霍封居奇道：“准备什么时候走？”
萧复顿时心虚：“走去哪里？”
霍封居直接点破：“北戎啊，你不是就喜欢勾结魔教妖人？”
萧复眼睛一瞪：“那蜚兽祸乱，咱们也有责任嘛！要不是江湖各派当时退缩，早被扼杀在了摇篮里，哪还能去北戎胡闹？”
霍封居劝道：“话是如此，但你可想过后果？”
萧复道：“什么后果？陛下可是说过，天下百姓皆是他的子民，到了戎族便不一样了？”
霍封居喝道：“这不是北戎唐国的问题，而是立场问题！边境不稳，再如何也是敌对态势，陛下或许能够睁只眼闭只眼，但儒家可不会坐视不管，你身为四品中郎将，孤身前去协助戎族，说出去像什么样子？再说你一养元境又能帮多大的忙？”
萧复畏畏缩缩道：“........不还有你们么？”
霍封居眼睛一眯：“我早就知道你会这么想，此事我已提前跟其他人打好了招呼，不许胡来。我是此行指挥，我说了算。”
萧复气道：“你这人，好生冷血！你们不去，我便自己去！我从小读圣贤书，当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道理！”
霍封居驳道：“这与冷血无关，若此事发生在唐国，无需你说，我都不会请旨，定然拍马赶至。你现在可不是江湖人，浪迹天涯无所牵挂，你是陛下钦点的钦差大臣，做事能不能有点考虑！”
萧复沉默良久，点了点头：“你说得都对，但此事因我们而起，蜚兽作乱也是幽冥鬼城的一步棋，二者皆是唐国之因，可如今北戎却受了牵连，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实在做不到冷眼旁观。”
霍封居刚要说话，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一脚踏出，阵法瞬间蔓延，门外果然听到响声。
霍封居大感头疼：“都进来吧，一个个的要造反不成？”
萧复看向门外，只见强良、不动、风吹雪、赵凝甚至易倾梦都一个个排队走了进来，神情尴尬。
萧复笑道：“大晚上你们也忒是无聊。”
强良赶紧使了个眼色，道：“这不怕你们吵起来嘛，过来劝架来了。”
霍封居叹气低眉：“既然来了，说说你们的看法。”
强良坐下喝了杯水，无所谓道：“我一向没什么看法，哪边人多，我跟哪边走。”
不动道：“此事因我们而起，也因唐国而起，小僧是西漠人士，觉得萧复所言还是有些道理，但冠军侯不便出面，此事可由咱们探探路。”
霍封居大怒：“你也是辩经魁首，在职官员！”
不动理所当然道：“小僧不在乎这些，只知佛祖有言，众生平等。”
霍封居立马反驳：“那密宗门内为何有高低之分？”
不动道：“南若寺没有，师父他老人家从不命令我们做任何事，寺里的师兄师叔行事都是自发而为。”
霍封居顿时火起，又想不到反驳的办法，于是看向风吹雪：“你呢？”
风吹雪想了想：“道门与魔宗向来交恶，掌教若是在此，想必也不会让我去的。但是......”顿了顿，她想到萧复功法的邪异，自己也有些责任，若是真的暴露引的天下共诛才是真正的大麻烦，“但是萧复一个人去，未免有些危险。”
萧复拿起桌上的瓜子，递给风吹雪，讨好道：“风姑娘，吃瓜子，咱俩是一拨的。”风吹雪觉得这厮嘴脸实在可恶，狠狠白了他一眼。
众人皆是看向赵凝。
赵凝顿感压力山大，踌躇道：“其实，也不用这么快做决定.......陛下旨意未到，血徒也不曾回信，要不咱们再等等？陛下旨意一到，咱们自然不用纠结这么多，谁也不想抗旨。若是血徒出手，咱们就更不用去了，我觉得他一人就能解决那凶兽。”
霍封居叹了口气：“赵姑娘，萧复他就是想先陛下一步，怕旨意一到，他便去不了了。”
赵凝闻言大惊，看向萧复：“你这也太铤而走险，万一深究起来，你虽不是抗旨，也是个未得授权擅动之罪，你是钦差哎！”
萧复弱弱的道：“现在辞官陛下会怪我么？”
赵凝骂道：“陛下降不降罪不知，但爹一定会被你气死。”
易倾梦察觉到气氛不对，也朝霍封居劝了劝：“哥，要不然再等两天？”
霍封居也不想众人真的为这事吵起来，便按下火气，对萧复说道：“等两天吧，如何？”
萧复嘿嘿一笑：“被发现了我也溜不走不是？你也是为我好，咱不吵了，再等等便是。实在不行，我就硬让血徒出手嘛，他不答应我就把他枪折了。”
霍封居更是无奈：“我劝你还是与他少联系些，虽说帮了咱们些忙，但立场有别，被抓住把柄你有理也说不清。”
萧复头点的飞快：“知道了知道了。”
.......
没几天时间，朝廷的旨意便先到了，果然如霍封居所料，陛下的意思是已经差人前往北戎沟通，毕竟是凶兽出世，北戎若是有求，唐国可以摈弃前嫌相助。至于霍封居一行，此刻需要暗中动身前往益州，先行打探消息。
而随后血徒的回信也接踵而至。
信中先是照例大骂了萧复一通，让他不要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来信，也不知避嫌，实在愚蠢。最后，血徒给了承诺，他所在本就是北戎宗门，若是皇族解决不掉，他自然会出手，并勒令萧复不准踏入戎族领土，否则无需他人动手，血徒会亲自斩杀萧复此獠。
霍封居当着萧复面就把信给烧了，神情得意：“你看，去不了了吧，乖乖跟我去益州咯。”
萧复大怒：“我如此好心，这厮居然视而不见，老子这就去折了他的枪！”
众人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
萧复见众人不说话，尴尬道：“诸位怎么不劝？”
风吹雪斥道：“你有那胆子么？”
萧复：“........”
霍封居拉回正轨：“好了，说正事，咱们两天后启程，前往益州，你们有什么看法？”
易倾梦急道：“我也要去！”
霍封居又是头疼，他突然觉得与这帮人在一起，头疼的次数明显增多：“你可知有多危险？那一州领土皆归阎罗之手，一不小心便有性命之忧，不许胡闹！”
易倾梦可怜兮兮的流下泪来：“那你不是也很危险？我肯定不添麻烦，就跟你们走一段路，不进鬼城，就在外面等你们消息还不行？我怕你走了，我睡都睡不好，整日惶惶，担心的紧！”
霍封居还是满脸拒绝。
赵凝想了想，劝道：“易姑娘这也是担心你，跟一路也没什么的，真要进入险地，她别去就好。”
强良再次找到了萧复的眼神，会心一笑。
见萧复怂恿之色甚浓，强良便也劝道：“就跟着嘛，到外围能有什么事，咱们这队不说别的，四境以下真别来沾边，这天下能有多少个四境啊。”
毕竟众人都有赌约在身，如今未见分晓，自然都不服气。
如此你一言我一语，最终霍封居无奈妥协：“好吧，那就麻烦大家了，多留意她些，安全要紧。”
萧复看向赵凝，眼中的意思很明白：这一路就靠你们了。
赵凝心中暗笑。
霍封居再次回归正题：“益州如今全面沦陷，我等如何潜入？”
萧复鬼主意甚多，脑子一转，便道：“我觉得咱们要不两条线走路？”
霍封居追问：“何为两条线？”
萧复自信一笑：“自然是一条明，一条暗。我带一人，化作商客，悄悄潜进城中，抓几个舌头先打探一番，此为暗线。至于明线嘛，冠军侯天下皆知，藏也是藏不住的，不如就以巡查边关为由，大摇大摆进城，想来如今这阎罗也不想跟朝廷直接撕破脸，你就去找什么刺史一类的官员问话便是。”
霍封居没有回话。
不动补充道：“小僧以为，可以三条线。”
霍封居手指轻点，道：“继续说。”
不动道：“小僧可以直接前去拜会地藏，师兄曾告诉过我，他只是叛寺，但情分犹在，想来不会对小僧直接出手。”
萧复赶紧阻拦：“不行！太危险了！”
不动盯着萧复，神情坚定：“我就想知道，南若寺这么好，他为什么要走。师父的眼光向来不会差，若真是狼心狗肺之徒，决计进不了南若寺的门。”他目光飘向远方，像是看到了那尊伟岸的身影，“况且，师父还在人世，算起来小僧也是他师弟，他不敢出手。”
萧复提醒道：“若是阎罗要杀你呢？”
不动声音平淡，但说出来的话却猖狂至极：“天底下没人愿意惹怒师父。”
萧复一愣，随即羡慕道：“确实是好硬的后台。”
众人于是不再有意见。
霍封居道：“如此也好，官员拢共也没几个便罢了，至少我们要知道，这幽冥鬼城，到底是凭什么能得一州百姓之民心。”他看向不动，“你何时出发？”
不动想了想：“事不宜迟，先行一步，今夜便走，小僧要先回一下寺里，有些事情还未问清楚。”
萧复道：“这么快？”
不动点了点头：“我快一些，没准你们便不用打探了。”
众人这才知道小和尚此举也是不想大家犯险。
霍封居也不再客气，点头答应了不动。他再次看向萧复：“行了，三条线吧，你点将。”
萧复嘿嘿一笑：“未免孤单寂寞，自然要挑一位美女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