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幽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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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喊杀震天的湖泊旁，在不动到来、风吹雪强良挟住王祭酒后，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只能听到不动那久违的声音，温暖的沁人心脾。
他的开口，虽然很平静，但说出来的话却是惊雷炸响：“那蜚兽的卍字，不是密宗手印。”
王祭酒虽被擒住，却哈哈大笑，原以为这小和尚有什么惊天言论，不曾想还是老一套，于是道：“先前那么多人看着，那卍字真言不是佛家的还能是哪门哪派？这天底下有人敢冒充么？再者说，那么多高手在场，就你识得不成？”
不动涵养极好，平静答道：“小僧从不曾说过卍字真言与佛家无关，只是说了与密宗无关，所有场间佛门弟子都是无辜之人。至于那卍字真诀......”不动表情奇怪的看着王祭酒，“小僧身为南若寺门人，自然是识得的，因为那正是南若寺不传之秘，白首太玄经里的一招。”
王祭酒一愣，没想到这小和尚居然主动承认这凶兽与佛门有关，这岂不是天降横财？当即看向萧复方向，大喝道：“听到没有！还不赶紧将老夫放了赔罪！”
松慧禅师连声叹气，没想到到最后，竟是这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的南若寺。此刻密宗已然嫌疑不再，但这小和尚也不知是什么心思，竟把本门搭了进去。
萧复无奈道：“听他说完行不行，聒噪的很。”
不动果然继续说道：“只不过，那卍字真诀，并非蜚兽本意，而是另有他人指使。于是小僧这几日回了一趟南若寺，请教了寺里的几位师兄，还真是找到了一些线索。”
只听不动顿了顿，语气坚定的说道：“白首太玄经，的确是丢过的。”
“很多年前，那时小僧还未出生，寺里只有两位师兄以及师父师叔，他们救了一将死之人，名为地仓。地仓受南若寺恩惠，便留了下来。后来，师父觉得他天资不错，便有心将其收归门下，他也爽快答应，这一待便是十年。在这十年之中，他也自然而然的习得了南若寺的白首太玄经。”
“可是，不知为何，他后来竟叛出了南若寺，其中原因恐怕只有师父一人知晓，小僧问过师兄，他们也是不知，只说师父当年听到消息，把自己关了整整个把月。”
“出寺后，他与一鬼道中人歃血为盟，结为兄弟，创立了一个门派。”
“门派便是如今名震益州的幽冥鬼城，那结义之人便是如今的城主——十殿阎罗秦画骨。”
“而他也在江湖上得了名号，益州人称幽冥地藏。”
“如今这个门派虽然依旧低调行事，但内里的实力已经极强。阎罗麾下皆是精兵强将，且不问出处，不留传承，只为义字当先。鬼城内更是收留了许多别派门人，有被逐出门墙者，有反叛者，也有朝廷辞官辞军之人。如此大的气魄，想来所图不小。”
“鬼城势大，整个益州已悄然被其掌控，就是朝廷，也渗透不进分毫。”
“而阎罗帐下，除了副手地藏，更有判官陆之道、孟婆孟轻依、牛头冯阿傍、马面罗如煞等等一众高手。”
......
萧复果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顿时截道：“谁？冯什么？大声点让大家都听见。”
不动乖乖道：“冯阿傍。”
萧复看了眼王祭酒：“王祭酒，这恐怕不是巧合吧。”
王祭酒听到这个名字，便已经明白了大概，此刻已是面如死灰，
松慧禅师疑道：“既然是鬼城的手段，这凶兽又是如何学会南若寺经文的？”
不动道：“小僧不太清楚，不过根据小僧推断，这冯阿傍在入鬼城之前，极有可能是灵门之人。”
松慧禅师一惊，随即点了点头：“如此，确实能解释的通。”
终于，王祭酒还是慢慢的吐出了两个字：“证据。”
不动道：“小僧自然有证据。”
随即从怀中掏出一物，乃是一封信。
不动接着道：“早在五年之前，蜚兽便已经现世。这便是五年前灵门门主写给家师天谛禅师的一封信，其上讲了关于蜚兽的一些事情，计划便是从那时开始。信中有言，蜚兽于五年前于益州出没，但灵门门主奉朝廷之命前往之时，竟然已经消失无踪，整整五年来各地皆未曾出现，如今恰好带着卍字真言跋山涉水赶到幽州，岂不荒唐？”
“除了这封信，朝廷卷宗也定然记载了五年前的益州蜚兽之乱，只需稍加查阅便知。”
不动此刻已经讲完，也是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判断：“所以，定是鬼城之内本就有灵门叛徒，两年前便将蜚兽驯化，地藏附之以佛法，谋划如今的局面，为的便是挑动天下大乱，让各派甚至朝廷都死伤惨重，如此阎罗也好从中搅动风云。”
说完了话，不动也不想回答任何问题，直直的倒了下去，蒙头便睡。
萧复无奈一笑：“他好久没合眼了，加之几天时间往返南若寺和此地，还要查证，真的有些累了，诸位莫要见怪。”
随后，萧复看向王祭酒：“本钦差决定将你押往长安，此间细节皆会如实禀报圣上，你老人家可有意见？”
王祭酒惨然一笑，面色苍白，事已至此，已无任何回旋余地，这小和尚当真是了不起。
萧复见他不说话，又看向场间众人：“各位想必也没什么意见了？”
一片附和之声。
萧复面容瞬间狠厉：“除了影宗与佛宗，其余所有人等，全部押至军营候审！”
风吹雪面有不忍之色，刚要说话，便被萧复狠狠瞪了一眼：“包括道门！”
众人皆是哗然，此间高手众多，他到底是哪来的自信？！
萧复见无人动，一把抢过霍封居的天子剑，大声道：“诸位当然可以抵抗，只要现在有一丝反抗，或者逃跑之举，本官定然如你们所愿，绝无阻拦！”他神情微动，逐渐阴沉，“但本官依旧会将所有的情况禀告陛下圣裁！包括抵抗与逃跑之举！左右，全都拿了！若是蜚兽再次出现祸害百姓，本官需要担责之人！”
朝廷军士早就憋不住气，此刻萧复的命令一出，只觉得浑身畅快，当即便乌泱泱的朝人群走去！
“慢！”玉泽真人及时喝道。
萧复心中暗笑，面上淡淡道：“道长有事？”
玉泽真人大呼：“贫道愿率三大玄门弟子，戴罪立功，绝不后退！”
萧复明知故问道：“不知戴何罪立何功？”
玉泽真人心中怒骂，但面上笑道：“自然是戴临阵退缩之罪，立擒凶兽破鬼城之功！朝廷若此两件事有任何需要，三大玄门，定然随叫随到，勇赴于前！”
萧复要的便是这个承诺，心道这玉泽真人果然是人精，他看向其余众人：“你们呢？可以跑哦，本官不勉强。”
儒家众人以及在场各派，哪还不知见台阶便下的道理，皆是轰然应是。
萧复这才满意，看向影宗宗主，抱拳道：“周宗主，还要麻烦你统计一下，江湖上你比较熟，我会向圣上言明此前影宗号召之功！”
周子成顿时觉得没有信错人，当即道：“萧公子客气了！”
萧复这才将死狗一样的霍封居与不动二人，慢慢驮走。
........
益州，地处唐国边陲，下设三郡十六县。其西边乃是雪山高原，人不能行，飞鸟不过。所以自古以来，皆是平静丰饶之地，少有战乱，唐国自然也无重兵囤住。
幽冥鬼城大概在十年前开始在益州扩张，其主阎罗更是有谋略、有雄心。只用了几年功夫，便将益州刺史、郡丞等等一应朝廷官员全数吸纳。手段或是威逼利诱，或是直接封口等等不一而足。
总的来说，此时益州境内，表面一片祥和，唐国收到的报告也是沃土良耕。但其内里，早已被阎罗控制，一手遮天。
更可怕的是，因为在职官员尽数投效阎罗，朝廷多年竟是毫无察觉。
幽冥鬼城设在在益州中部，防守甚严。以及想真正进入阎罗殿，必须依次经过鬼门关、黄泉路、望乡台、三畜岭、迷魂殿以及奈何桥，最终才能抵达阎罗殿，见到鬼主阎罗。
这一路危险重重，不仅有阎罗麾下精英把守，更有鬼道无数鬼兵鬼将、冤魂怨灵。所以整个幽冥鬼城，在阎罗多年经营下，已然是铁桶一块。
霍封居醒来后已将此事禀告圣上，毕竟是整整一州之地出了问题，加之蜚兽逃脱，这几日也并无瘟疫扩散的消息传来，所以几人也是不知如何是好，便暂留上谷郡，等待回音。
......
“陛下知道后怕是要大怒。”霍封居扶额垂首，正在唉声叹气。
萧复无奈道：“那也是朝廷的问题，这么多年了愣是没发现。”
霍封居想了想，给了解释：“益州偏远，鞭长莫及，只能靠每月的文书奏表，若是集体作假，当然难查。”
“可是为什么呢？那些官员都不要命的么？”萧复奇道。
强良白了他一眼：“可能正是因为要眼下之命。”
不动突然道：“可是，据小僧所知，益州这些年，百姓倒是过的不错。”
几人看着不动，没有说话，这倒是出乎意料。
萧复尴尬一笑：“一州之地，已然军政农商皆被阎罗一人掌控，如此与皇帝也没什么区别。要是百姓怨声载道，恐怕也撑不了这么久，总会有消息传出的。若是真的在所辖之地滥杀无辜，屠戮生灵，岂不是自断臂膀？”
霍封居微微抬眉：“你什么意思？”
萧复连连摆手：“我这不是讨论吗，你那么上纲上线作甚，要论统御之术，当然是咱们的皇帝陛下厉害，我只是觉得，这幽冥鬼城，与史书上那些乱党，有些不一样。”
霍封居大怒：“叛党就是叛党！窃国者诛！”说完又咳嗽了起来，想来也是伤未痊愈。
萧复赶紧快步走到霍封居身后，拍背顺气。
霍封居叹了一声：“此话，不要再说了。你们并非官场中人，须知在朝堂，有时候一句话，便能定人生死。”
强良道：“那陛下会怎么做？”
霍封居理所当然的道：“自然是将失去的拿回来。”
强良继续道：“会让咱们去么？”
霍封居看了他一眼：“此事儒家已经不方便出面了，并且萧复又拿到了各派的保证，届时朝廷也可少损伤些人马，所以从道理上讲，还是咱们的活儿。”
强良大惊：“我可打不过那阎罗！”
霍封居白了他一眼：“朝廷也不是傻子，自然会有四境高手同行，估计咱们都不用怎么动。”
萧复哈哈大笑：“你可真瞧得起自己，我看你连底下的什么牛头马面都打不过。”
强良出奇的没有生气，笑眯眯道：“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被困在六道轮回阵中，差点就死了。”
一道剑吟，强良脚下地面瞬间出现一道裂缝，他瞧见风吹雪杀人的眼神，赶紧住了嘴。
萧复也不再调笑，而是看向赵凝：“你今天伤势如何了？”
赵凝苦着脸：“天道损伤，哪有那么快，但在百花台被星辰之力灌体之后，确实好了许多，正在慢慢恢复。”
萧复低声道：“以后还是别算了。”
赵凝弱弱的道：“说起来还是我道行不够，怪不得功法，都怨自己小时候有些惫懒，如今才吃了亏。”
萧复安慰道：“这不是赶上来了么，别灰心。”
赵凝刚要说话 ，一道传音随之而来，正是萧复的声音：“你我可是跟小和尚练了一样的功夫，厉害的紧，追上也只是时间问题。”
却见萧复笑嘻嘻的朝她眨了眨眼。
赵凝也是抿嘴一笑，显然大为受用。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
萧复离得最近，便随手开了门。
只见一妙龄女子站在门外，一把便上来抱住了霍封居。
众人大惊，更夸张的是这霍封居丝毫没有拒绝的意思。
萧复的目光准确且快速的找到了强良，果然强良也在找他，俩人对视了一眼，皆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猥琐之意。
“哥，我可终于找到你了。”那女子抬头说道。
原本喊杀震天的湖泊旁，在不动到来、风吹雪强良挟住王祭酒后，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只能听到不动那久违的声音，温暖的沁人心脾。
他的开口，虽然很平静，但说出来的话却是惊雷炸响：“那蜚兽的卍字，不是密宗手印。”
王祭酒虽被擒住，却哈哈大笑，原以为这小和尚有什么惊天言论，不曾想还是老一套，于是道：“先前那么多人看着，那卍字真言不是佛家的还能是哪门哪派？这天底下有人敢冒充么？再者说，那么多高手在场，就你识得不成？”
不动涵养极好，平静答道：“小僧从不曾说过卍字真言与佛家无关，只是说了与密宗无关，所有场间佛门弟子都是无辜之人。至于那卍字真诀......”不动表情奇怪的看着王祭酒，“小僧身为南若寺门人，自然是识得的，因为那正是南若寺不传之秘，白首太玄经里的一招。”
王祭酒一愣，没想到这小和尚居然主动承认这凶兽与佛门有关，这岂不是天降横财？当即看向萧复方向，大喝道：“听到没有！还不赶紧将老夫放了赔罪！”
松慧禅师连声叹气，没想到到最后，竟是这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的南若寺。此刻密宗已然嫌疑不再，但这小和尚也不知是什么心思，竟把本门搭了进去。
萧复无奈道：“听他说完行不行，聒噪的很。”
不动果然继续说道：“只不过，那卍字真诀，并非蜚兽本意，而是另有他人指使。于是小僧这几日回了一趟南若寺，请教了寺里的几位师兄，还真是找到了一些线索。”
只听不动顿了顿，语气坚定的说道：“白首太玄经，的确是丢过的。”
“很多年前，那时小僧还未出生，寺里只有两位师兄以及师父师叔，他们救了一将死之人，名为地仓。地仓受南若寺恩惠，便留了下来。后来，师父觉得他天资不错，便有心将其收归门下，他也爽快答应，这一待便是十年。在这十年之中，他也自然而然的习得了南若寺的白首太玄经。”
“可是，不知为何，他后来竟叛出了南若寺，其中原因恐怕只有师父一人知晓，小僧问过师兄，他们也是不知，只说师父当年听到消息，把自己关了整整个把月。”
“出寺后，他与一鬼道中人歃血为盟，结为兄弟，创立了一个门派。”
“门派便是如今名震益州的幽冥鬼城，那结义之人便是如今的城主——十殿阎罗秦画骨。”
“而他也在江湖上得了名号，益州人称幽冥地藏。”
“如今这个门派虽然依旧低调行事，但内里的实力已经极强。阎罗麾下皆是精兵强将，且不问出处，不留传承，只为义字当先。鬼城内更是收留了许多别派门人，有被逐出门墙者，有反叛者，也有朝廷辞官辞军之人。如此大的气魄，想来所图不小。”
“鬼城势大，整个益州已悄然被其掌控，就是朝廷，也渗透不进分毫。”
“而阎罗帐下，除了副手地藏，更有判官陆之道、孟婆孟轻依、牛头冯阿傍、马面罗如煞等等一众高手。”
......
萧复果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顿时截道：“谁？冯什么？大声点让大家都听见。”
不动乖乖道：“冯阿傍。”
萧复看了眼王祭酒：“王祭酒，这恐怕不是巧合吧。”
王祭酒听到这个名字，便已经明白了大概，此刻已是面如死灰，
松慧禅师疑道：“既然是鬼城的手段，这凶兽又是如何学会南若寺经文的？”
不动道：“小僧不太清楚，不过根据小僧推断，这冯阿傍在入鬼城之前，极有可能是灵门之人。”
松慧禅师一惊，随即点了点头：“如此，确实能解释的通。”
终于，王祭酒还是慢慢的吐出了两个字：“证据。”
不动道：“小僧自然有证据。”
随即从怀中掏出一物，乃是一封信。
不动接着道：“早在五年之前，蜚兽便已经现世。这便是五年前灵门门主写给家师天谛禅师的一封信，其上讲了关于蜚兽的一些事情，计划便是从那时开始。信中有言，蜚兽于五年前于益州出没，但灵门门主奉朝廷之命前往之时，竟然已经消失无踪，整整五年来各地皆未曾出现，如今恰好带着卍字真言跋山涉水赶到幽州，岂不荒唐？”
“除了这封信，朝廷卷宗也定然记载了五年前的益州蜚兽之乱，只需稍加查阅便知。”
不动此刻已经讲完，也是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判断：“所以，定是鬼城之内本就有灵门叛徒，两年前便将蜚兽驯化，地藏附之以佛法，谋划如今的局面，为的便是挑动天下大乱，让各派甚至朝廷都死伤惨重，如此阎罗也好从中搅动风云。”
说完了话，不动也不想回答任何问题，直直的倒了下去，蒙头便睡。
萧复无奈一笑：“他好久没合眼了，加之几天时间往返南若寺和此地，还要查证，真的有些累了，诸位莫要见怪。”
随后，萧复看向王祭酒：“本钦差决定将你押往长安，此间细节皆会如实禀报圣上，你老人家可有意见？”
王祭酒惨然一笑，面色苍白，事已至此，已无任何回旋余地，这小和尚当真是了不起。
萧复见他不说话，又看向场间众人：“各位想必也没什么意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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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复面容瞬间狠厉：“除了影宗与佛宗，其余所有人等，全部押至军营候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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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皆是哗然，此间高手众多，他到底是哪来的自信？！
萧复见无人动，一把抢过霍封居的天子剑，大声道：“诸位当然可以抵抗，只要现在有一丝反抗，或者逃跑之举，本官定然如你们所愿，绝无阻拦！”他神情微动，逐渐阴沉，“但本官依旧会将所有的情况禀告陛下圣裁！包括抵抗与逃跑之举！左右，全都拿了！若是蜚兽再次出现祸害百姓，本官需要担责之人！”
朝廷军士早就憋不住气，此刻萧复的命令一出，只觉得浑身畅快，当即便乌泱泱的朝人群走去！
“慢！”玉泽真人及时喝道。
萧复心中暗笑，面上淡淡道：“道长有事？”
玉泽真人大呼：“贫道愿率三大玄门弟子，戴罪立功，绝不后退！”
萧复明知故问道：“不知戴何罪立何功？”
玉泽真人心中怒骂，但面上笑道：“自然是戴临阵退缩之罪，立擒凶兽破鬼城之功！朝廷若此两件事有任何需要，三大玄门，定然随叫随到，勇赴于前！”
萧复要的便是这个承诺，心道这玉泽真人果然是人精，他看向其余众人：“你们呢？可以跑哦，本官不勉强。”
儒家众人以及在场各派，哪还不知见台阶便下的道理，皆是轰然应是。
萧复这才满意，看向影宗宗主，抱拳道：“周宗主，还要麻烦你统计一下，江湖上你比较熟，我会向圣上言明此前影宗号召之功！”
周子成顿时觉得没有信错人，当即道：“萧公子客气了！”
萧复这才将死狗一样的霍封居与不动二人，慢慢驮走。
........
益州，地处唐国边陲，下设三郡十六县。其西边乃是雪山高原，人不能行，飞鸟不过。所以自古以来，皆是平静丰饶之地，少有战乱，唐国自然也无重兵囤住。
幽冥鬼城大概在十年前开始在益州扩张，其主阎罗更是有谋略、有雄心。只用了几年功夫，便将益州刺史、郡丞等等一应朝廷官员全数吸纳。手段或是威逼利诱，或是直接封口等等不一而足。
总的来说，此时益州境内，表面一片祥和，唐国收到的报告也是沃土良耕。但其内里，早已被阎罗控制，一手遮天。
更可怕的是，因为在职官员尽数投效阎罗，朝廷多年竟是毫无察觉。
幽冥鬼城设在在益州中部，防守甚严。以及想真正进入阎罗殿，必须依次经过鬼门关、黄泉路、望乡台、三畜岭、迷魂殿以及奈何桥，最终才能抵达阎罗殿，见到鬼主阎罗。
这一路危险重重，不仅有阎罗麾下精英把守，更有鬼道无数鬼兵鬼将、冤魂怨灵。所以整个幽冥鬼城，在阎罗多年经营下，已然是铁桶一块。
霍封居醒来后已将此事禀告圣上，毕竟是整整一州之地出了问题，加之蜚兽逃脱，这几日也并无瘟疫扩散的消息传来，所以几人也是不知如何是好，便暂留上谷郡，等待回音。
......
“陛下知道后怕是要大怒。”霍封居扶额垂首，正在唉声叹气。
萧复无奈道：“那也是朝廷的问题，这么多年了愣是没发现。”
霍封居想了想，给了解释：“益州偏远，鞭长莫及，只能靠每月的文书奏表，若是集体作假，当然难查。”
“可是为什么呢？那些官员都不要命的么？”萧复奇道。
强良白了他一眼：“可能正是因为要眼下之命。”
不动突然道：“可是，据小僧所知，益州这些年，百姓倒是过的不错。”
几人看着不动，没有说话，这倒是出乎意料。
萧复尴尬一笑：“一州之地，已然军政农商皆被阎罗一人掌控，如此与皇帝也没什么区别。要是百姓怨声载道，恐怕也撑不了这么久，总会有消息传出的。若是真的在所辖之地滥杀无辜，屠戮生灵，岂不是自断臂膀？”
霍封居微微抬眉：“你什么意思？”
萧复连连摆手：“我这不是讨论吗，你那么上纲上线作甚，要论统御之术，当然是咱们的皇帝陛下厉害，我只是觉得，这幽冥鬼城，与史书上那些乱党，有些不一样。”
霍封居大怒：“叛党就是叛党！窃国者诛！”说完又咳嗽了起来，想来也是伤未痊愈。
萧复赶紧快步走到霍封居身后，拍背顺气。
霍封居叹了一声：“此话，不要再说了。你们并非官场中人，须知在朝堂，有时候一句话，便能定人生死。”
强良道：“那陛下会怎么做？”
霍封居理所当然的道：“自然是将失去的拿回来。”
强良继续道：“会让咱们去么？”
霍封居看了他一眼：“此事儒家已经不方便出面了，并且萧复又拿到了各派的保证，届时朝廷也可少损伤些人马，所以从道理上讲，还是咱们的活儿。”
强良大惊：“我可打不过那阎罗！”
霍封居白了他一眼：“朝廷也不是傻子，自然会有四境高手同行，估计咱们都不用怎么动。”
萧复哈哈大笑：“你可真瞧得起自己，我看你连底下的什么牛头马面都打不过。”
强良出奇的没有生气，笑眯眯道：“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被困在六道轮回阵中，差点就死了。”
一道剑吟，强良脚下地面瞬间出现一道裂缝，他瞧见风吹雪杀人的眼神，赶紧住了嘴。
萧复也不再调笑，而是看向赵凝：“你今天伤势如何了？”
赵凝苦着脸：“天道损伤，哪有那么快，但在百花台被星辰之力灌体之后，确实好了许多，正在慢慢恢复。”
萧复低声道：“以后还是别算了。”
赵凝弱弱的道：“说起来还是我道行不够，怪不得功法，都怨自己小时候有些惫懒，如今才吃了亏。”
萧复安慰道：“这不是赶上来了么，别灰心。”
赵凝刚要说话 ，一道传音随之而来，正是萧复的声音：“你我可是跟小和尚练了一样的功夫，厉害的紧，追上也只是时间问题。”
却见萧复笑嘻嘻的朝她眨了眨眼。
赵凝也是抿嘴一笑，显然大为受用。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
萧复离得最近，便随手开了门。
只见一妙龄女子站在门外，一把便上来抱住了霍封居。
众人大惊，更夸张的是这霍封居丝毫没有拒绝的意思。
萧复的目光准确且快速的找到了强良，果然强良也在找他，俩人对视了一眼，皆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猥琐之意。
“哥，我可终于找到你了。”那女子抬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