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出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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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复悠悠醒来，他摸了摸身子，只觉得有些没力气，其余什么都感觉不到。他看着旁边收功的不动，顿时惊喜道：“哎？不动啊，你发现没，我现在很抗揍啊，四境高手的一击，我居然啥事儿都没有！”
不动盯着他，慢慢道：“你不是没事，而是快死了，适才我以佛道两家真气强行令你撑起一口气，本来你还可以活个二三月，现在只有几天好活了。”
萧复一愣：“什么？怎么可能？”
霍封居见状也是摇了摇头，心道这厮果然愣头青：“小师傅所言不假，让你醒来是有事与你商量。”
萧复大哭，眼泪真真儿的流了下来：“还商量个什么，都是要死的人了，没想到我初出茅庐，还没体会过.......”
霍封居实在受不了这小子叽叽歪歪，断然截道：“打住打住，你也可以不用死的。”
说着便将众人适才商量之事告知萧复。
萧复果然如不动所言，连一瞬的犹豫都没有，大声道：“那还愣着作甚？功法呢？我现在就练！”
不动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霍封居与风吹雪相视一眼，皆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担忧。
萧复此子行事放荡，毫无顾忌，若真的堕入邪道，只怕江湖上又是一片腥风血雨。
霍封居犹豫道：“你不再想想么，你可知修炼此功法若是被他人知晓，将是什么后果？”
萧复浑不在意，瞪大眼睛道：“你们不说谁知道啊！”
霍封居长叹一口气，问道：“我且问你，若你修了那邪功，可能守住本心，不去强抢他人真气？”
萧复此刻脑子里只有活命这二字，顿时点头如捣蒜，赌咒发誓道：“这有什么，能活我为何还要练这邪功，我萧复在此发誓，若日后做出伤天害理、有悖人伦之事，定遭天打雷劈，永不堕轮回！”
三人一惊，没想到萧复竟如此轻易便立下誓言，皆有些松了一口气的意思。
霍封居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再相劝，希望你日后能做到今日之誓。”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本陈旧的薄书，递给了萧复，闷声道，“这便是那炼天壶神功了，我适才从陈若水身上寻到的，她此刻被我阵法控制，醒不过来的，等你看完我再送回去，省的被发现了。”
萧复一把接过，翻看起来。
三人皆是偏过头去，这等邪法他们自然是看都不愿看的。
风吹雪背对着萧复，轻声道：“你修修看，我们在旁边为你护法，决计不会打扰到你，希望这古籍真能救治你的伤。”
说罢，三人便都默默的离得远了些。
.........
远处，萧复正在默记，并未着急修炼。
而霍封居三人却是席地坐在了一起，风吹雪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于是岔开道：“那陈若水怎么处置？”
霍封居答道：“交给白门主吧。”
风吹雪道：“若是白门主狠不下心，放任自流怎么办，毕竟当年白门主能逃出生天，有陈若水的功劳在。”
霍封居强硬道：“那我便上奏朝廷，将这个祸端趁早铲除便是。”
风吹雪一怔，心想，若是萧复日后沉沦，恐怕朝廷也是不会留手的吧.......
......
萧复此刻翻看这本古籍，却是越看越不对劲。
篇中多次提到的化气之法，便是这炼天壶神功的根基，所谓强纳他人真气血肉为己用，其实是将本不同源的真气以功法之效化为同源，如此一来方能吸收。
萧复理所当然的想到了无相经。
但篇中所言却不是无相经的运行法门，只是行走经络有些相似。
一个恐怖离奇的念头在萧复脑中油然而生。
这炼天壶神功，与无相经本就是同一篇经文，只是前半段和后半段的差异而已！
这个想法一旦产生，便再也挥之不去。
萧复猛的想起定国侯当初的话：“当年我年轻时，与你师父一道，在一隐世山谷中，找到了这本无相经，便一同修炼，相互印证......”
山谷！
恐怕他二人当初便是误打误撞从别的入口进了这魔音谷，方才不曾触发大阵，须知定国侯当年所在的幽州大营离此地也不过几百里！
无相经能勘破各派修行壁障，本就匪夷所思，从古至今道家正统皆无此相关史料记载，不是邪术又是什么？
萧复此刻更加坚定了自己想法。
他本想叫不动一起来看看，但转念一想，还是选择了隐瞒。
若是风吹雪与霍封居二人知道他们本就练的邪功，又当如何是好？
而不动更是身系佛门未来，清誉断不容有失。此无相经本就是由他年少时赠与，如此一来岂不是相当于害了不动？此外还有赵凝，好巧不巧的从定国侯处也习得了此功，他们无一例外，皆是不知，这无相经乃是纯正的邪功！
萧复已是大汗淋漓，他强压下心中念头，暗道此事万不可被他人知晓，自己倒还好，本就是捡回一条命。但不动现今前途光明，由天谛禅师从小教养，如今又有圣上护持，大不同以往。还有定国侯一家身在朝堂，本就如履薄冰，可万不能出什么岔子。
“便让这全天下的风雨，都吹淋在我身上吧。”
远处三人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萧复此时的心中所想，只远远的看见，萧复已经开始认真运功。在他们眼中，萧复已然头也不回的奔向未知的深渊......
渐渐的，一道磅礴的真气自萧复体内浑然外放，周遭尘土石屑，如陈若水先前一般，朝着萧复所在的漩涡中心飞去。
三人立马起身，惊骇的看向萧复，他们皆是发现，就连自身体内的真气，都有些异动，意图离体而去！
霍封居的脸色此刻已是凝重非常，养元境便有如此大的阵势，日后佛魔皆在萧复一念之间，只怕自己此番的选择终究还是错了！
萧复明显感觉到从四面八方随之而来的真气余波，其实先前打斗这些真气并未消失，只是无相无形的飘散在天地之间，而无相经可以不分根源将其强纳入体，这便是其强横所在！
并且，他相信此刻他体内运转的，方才是真正完整的无相经！
他与不动先前得到的仅仅是讲解如何化气的一段，而陈若水得到的便是这吞纳的一段！
这也能够解释为何陈若水身为四境高手如此容易就被众人设计击败，不论其他，单是那大鹗她便是远远不及。盖因其功法不全，体内真气无法做到真正同源，导致修行至今体内真气还会偏向她小师妹的纯阴之寒！
所有的事情，在这一瞬间，全都变得有迹可循。
做完这一切，萧复检查了一下自身，果然如不动所言，此功真的可以救他！如今他体内不仅暗伤皆愈，就连受了天道损伤的小人也安稳回归，可谓是意外之喜！
三人见萧复无恙，赶紧跑来询问情况。
萧复一笑，道：“伤是差不多好了，只是如今体内真气驳杂，还需要一段时间将之同化。”
三人却都没有笑。
萧复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将古籍还给霍封居，郑重道：“你们别担心了，我心里有数的，不会做那伤天害理的事。”
霍封居接过古籍道：“如此便好，这样咱们便能出去了，古籍的事我会将之如实禀告白门主，我会略过你修行此法的事，你日后自己当心。”
萧复闻言重重点头。
......
谷外，白芷芸终于等到了这一行人。
她看向众人身后一道倩影，有些不敢相信的道：“师妹，真是你吗？”
陈若水没有说话，她在阵中无时无刻不想出去，如今出来了，还见到了当初与自己从小相伴的师姐，却是默然呆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白芷芸眼眶湿润，带着一丝期待轻声问道：“若水，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么？师父和小师妹呢？”
陈若水听到师父与师妹几个字，顿时眼神怨毒起来，声音凄厉：“死了，都死了！都是我杀的！你要报仇便杀了我罢！”
白芷芸一惊，愣在原地，一代掌门竟有些手足无措之意，她求助的看向霍封居，只道是师妹关在里面久了，有些精神失常了。
霍封居长叹了一声，将大阵中发生的事和盘托出。
期间白芷芸已忘记了哭泣，只是眼睛血红的盯着霍封居。
待到霍封居终于讲完，她竟是大声喝道：“不可能！”白芷芸似是疯了，跑到陈若水身边，紧紧的抓着她的肩膀，颤声道，“他们定是居心不良，陷害师妹，是也不是！”
陈若水将白芷芸的手一把撒开，恨声道：“这个小辈所言，句句属实！当初若出去的是我，你在阵中也会如此做的！”
白芷芸听到陈若水此刻竟亲口承认，如遭雷击，已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一棵黑夜中的朽木。
萧复等人已是不忍再看，都是偏过头去，如此血腥无稽之事，他们这些外人都觉得不可置信，何况白门主这局中之人？
陈若水看到白芷芸此状，心中莫名一痛，但这抹情绪很快便烟消云散，她怪笑道：“师姐，你当年被我们三人合力送出，师父说了一句话，一个人活着好过所有人都死了。如今，我也是这么效仿的，我一个人活着，也好过三个人都死在里面。况且我在里头已经得到了秦祖师传下来的无上功法，若是你我二人一同修炼，幽花楼大兴乃是板上钉钉之事，很可能超过以往任何一代，统一江湖都是大有可为，何苦执着前事，自寻烦恼？”
霍封居听闻此言眼中明显掠过一丝精芒。
白芷芸的眼神中，从懊悔，到无奈，再到惋惜，等等几十种情绪充斥着她的大脑，她怔怔的看着这个似从不曾认识过的师妹，神情终于还是冷静了下来。
只听其淡淡的道：“师妹，你说的可是冠军侯适才所言炼天壶神功？”
陈若水以为师姐已被说通，更是状若癫狂：“正是如此！祖师留下此物，定是让后人靠此功重振幽花楼门威！师姐只需杀了这几个小辈，毁尸灭迹，将此间事迹盖过，我俩联手，何愁大事不成！”
众人一惊，萧复已是暗自运起真气。
白芷芸却没有动手的意思，叹道：“好一个何愁大事不成，好一个毁尸灭迹........”顿了顿，白芷芸突然怒目圆睁，声音神色皆是瞬间狠厉，“多年前你便也是冲着这毁尸灭迹方才杀了师父与小师妹么？！”
说罢一掌拍出，正中陈若水胸腹！
陈若水大惊失色，没想到自己这师姐竟毫不留情！此刻她毫无还手能力，一掌便倒地不起！
风吹雪惊呼出声，她分明感觉到，白芷芸这一掌竟生生的废了陈若水的修为！
白芷芸顺手一招，那本古籍从陈若水怀中飞来，安然落在了她的手上。
霍封居正要开口，规劝此邪功之利害，哪知还未来得及，便看见白芷芸手中真气升腾，用力一捏，竟将那古籍瞬间震碎！
白芷芸看向霍封居，问道：“冠军侯有何指教？”
霍封居闻言立马弯腰拱手，行了一礼，大声道：“白门主高风亮节，是在下小人之心了，还望门主莫怪！”
白芷芸闻言道：“无妨，只是不知朝廷对于幽花楼如何处置本尊这可怜的师妹，还有什么高见？”
霍封居慌忙道：“不敢，本就是幽花楼家事，朝廷不便插手。此番在下将其带出大阵，本意也是交由白门主亲自处置，不敢有任何妄言！”
白芷芸点了点头，轻声道：“如此便好。本尊与师姐从小一起长大，当年她与师父师妹合力将本尊送出，幽花楼上下也算承她恩情多年。如今出了此等欺师灭祖之事，本尊能做的，便是给她一个清净之处静修，希望她能安然度过晚年，如此也算对师父有所交代了。”
霍封居又是行了一礼：“白门主恩怨分明，行事公允，在下佩服万分！”
白芷芸摆了摆手道：“此番你们也是辛苦了，那位巫族俊杰也是因为此事而重伤垂危，若是不弃，便来百花台吧，本尊将他与赵凝一同救治便是。”
霍封居面露感激神色，重重点头。
萧复悠悠醒来，他摸了摸身子，只觉得有些没力气，其余什么都感觉不到。他看着旁边收功的不动，顿时惊喜道：“哎？不动啊，你发现没，我现在很抗揍啊，四境高手的一击，我居然啥事儿都没有！”
不动盯着他，慢慢道：“你不是没事，而是快死了，适才我以佛道两家真气强行令你撑起一口气，本来你还可以活个二三月，现在只有几天好活了。”
萧复一愣：“什么？怎么可能？”
霍封居见状也是摇了摇头，心道这厮果然愣头青：“小师傅所言不假，让你醒来是有事与你商量。”
萧复大哭，眼泪真真儿的流了下来：“还商量个什么，都是要死的人了，没想到我初出茅庐，还没体会过.......”
霍封居实在受不了这小子叽叽歪歪，断然截道：“打住打住，你也可以不用死的。”
说着便将众人适才商量之事告知萧复。
萧复果然如不动所言，连一瞬的犹豫都没有，大声道：“那还愣着作甚？功法呢？我现在就练！”
不动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霍封居与风吹雪相视一眼，皆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担忧。
萧复此子行事放荡，毫无顾忌，若真的堕入邪道，只怕江湖上又是一片腥风血雨。
霍封居犹豫道：“你不再想想么，你可知修炼此功法若是被他人知晓，将是什么后果？”
萧复浑不在意，瞪大眼睛道：“你们不说谁知道啊！”
霍封居长叹一口气，问道：“我且问你，若你修了那邪功，可能守住本心，不去强抢他人真气？”
萧复此刻脑子里只有活命这二字，顿时点头如捣蒜，赌咒发誓道：“这有什么，能活我为何还要练这邪功，我萧复在此发誓，若日后做出伤天害理、有悖人伦之事，定遭天打雷劈，永不堕轮回！”
三人一惊，没想到萧复竟如此轻易便立下誓言，皆有些松了一口气的意思。
霍封居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再相劝，希望你日后能做到今日之誓。”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本陈旧的薄书，递给了萧复，闷声道，“这便是那炼天壶神功了，我适才从陈若水身上寻到的，她此刻被我阵法控制，醒不过来的，等你看完我再送回去，省的被发现了。”
萧复一把接过，翻看起来。
三人皆是偏过头去，这等邪法他们自然是看都不愿看的。
风吹雪背对着萧复，轻声道：“你修修看，我们在旁边为你护法，决计不会打扰到你，希望这古籍真能救治你的伤。”
说罢，三人便都默默的离得远了些。
.........
远处，萧复正在默记，并未着急修炼。
而霍封居三人却是席地坐在了一起，风吹雪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于是岔开道：“那陈若水怎么处置？”
霍封居答道：“交给白门主吧。”
风吹雪道：“若是白门主狠不下心，放任自流怎么办，毕竟当年白门主能逃出生天，有陈若水的功劳在。”
霍封居强硬道：“那我便上奏朝廷，将这个祸端趁早铲除便是。”
风吹雪一怔，心想，若是萧复日后沉沦，恐怕朝廷也是不会留手的吧.......
......
萧复此刻翻看这本古籍，却是越看越不对劲。
篇中多次提到的化气之法，便是这炼天壶神功的根基，所谓强纳他人真气血肉为己用，其实是将本不同源的真气以功法之效化为同源，如此一来方能吸收。
萧复理所当然的想到了无相经。
但篇中所言却不是无相经的运行法门，只是行走经络有些相似。
一个恐怖离奇的念头在萧复脑中油然而生。
这炼天壶神功，与无相经本就是同一篇经文，只是前半段和后半段的差异而已！
这个想法一旦产生，便再也挥之不去。
萧复猛的想起定国侯当初的话：“当年我年轻时，与你师父一道，在一隐世山谷中，找到了这本无相经，便一同修炼，相互印证......”
山谷！
恐怕他二人当初便是误打误撞从别的入口进了这魔音谷，方才不曾触发大阵，须知定国侯当年所在的幽州大营离此地也不过几百里！
无相经能勘破各派修行壁障，本就匪夷所思，从古至今道家正统皆无此相关史料记载，不是邪术又是什么？
萧复此刻更加坚定了自己想法。
他本想叫不动一起来看看，但转念一想，还是选择了隐瞒。
若是风吹雪与霍封居二人知道他们本就练的邪功，又当如何是好？
而不动更是身系佛门未来，清誉断不容有失。此无相经本就是由他年少时赠与，如此一来岂不是相当于害了不动？此外还有赵凝，好巧不巧的从定国侯处也习得了此功，他们无一例外，皆是不知，这无相经乃是纯正的邪功！
萧复已是大汗淋漓，他强压下心中念头，暗道此事万不可被他人知晓，自己倒还好，本就是捡回一条命。但不动现今前途光明，由天谛禅师从小教养，如今又有圣上护持，大不同以往。还有定国侯一家身在朝堂，本就如履薄冰，可万不能出什么岔子。
“便让这全天下的风雨，都吹淋在我身上吧。”
远处三人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萧复此时的心中所想，只远远的看见，萧复已经开始认真运功。在他们眼中，萧复已然头也不回的奔向未知的深渊......
渐渐的，一道磅礴的真气自萧复体内浑然外放，周遭尘土石屑，如陈若水先前一般，朝着萧复所在的漩涡中心飞去。
三人立马起身，惊骇的看向萧复，他们皆是发现，就连自身体内的真气，都有些异动，意图离体而去！
霍封居的脸色此刻已是凝重非常，养元境便有如此大的阵势，日后佛魔皆在萧复一念之间，只怕自己此番的选择终究还是错了！
萧复明显感觉到从四面八方随之而来的真气余波，其实先前打斗这些真气并未消失，只是无相无形的飘散在天地之间，而无相经可以不分根源将其强纳入体，这便是其强横所在！
并且，他相信此刻他体内运转的，方才是真正完整的无相经！
他与不动先前得到的仅仅是讲解如何化气的一段，而陈若水得到的便是这吞纳的一段！
这也能够解释为何陈若水身为四境高手如此容易就被众人设计击败，不论其他，单是那大鹗她便是远远不及。盖因其功法不全，体内真气无法做到真正同源，导致修行至今体内真气还会偏向她小师妹的纯阴之寒！
所有的事情，在这一瞬间，全都变得有迹可循。
做完这一切，萧复检查了一下自身，果然如不动所言，此功真的可以救他！如今他体内不仅暗伤皆愈，就连受了天道损伤的小人也安稳回归，可谓是意外之喜！
三人见萧复无恙，赶紧跑来询问情况。
萧复一笑，道：“伤是差不多好了，只是如今体内真气驳杂，还需要一段时间将之同化。”
三人却都没有笑。
萧复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将古籍还给霍封居，郑重道：“你们别担心了，我心里有数的，不会做那伤天害理的事。”
霍封居接过古籍道：“如此便好，这样咱们便能出去了，古籍的事我会将之如实禀告白门主，我会略过你修行此法的事，你日后自己当心。”
萧复闻言重重点头。
......
谷外，白芷芸终于等到了这一行人。
她看向众人身后一道倩影，有些不敢相信的道：“师妹，真是你吗？”
陈若水没有说话，她在阵中无时无刻不想出去，如今出来了，还见到了当初与自己从小相伴的师姐，却是默然呆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白芷芸眼眶湿润，带着一丝期待轻声问道：“若水，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么？师父和小师妹呢？”
陈若水听到师父与师妹几个字，顿时眼神怨毒起来，声音凄厉：“死了，都死了！都是我杀的！你要报仇便杀了我罢！”
白芷芸一惊，愣在原地，一代掌门竟有些手足无措之意，她求助的看向霍封居，只道是师妹关在里面久了，有些精神失常了。
霍封居长叹了一声，将大阵中发生的事和盘托出。
期间白芷芸已忘记了哭泣，只是眼睛血红的盯着霍封居。
待到霍封居终于讲完，她竟是大声喝道：“不可能！”白芷芸似是疯了，跑到陈若水身边，紧紧的抓着她的肩膀，颤声道，“他们定是居心不良，陷害师妹，是也不是！”
陈若水将白芷芸的手一把撒开，恨声道：“这个小辈所言，句句属实！当初若出去的是我，你在阵中也会如此做的！”
白芷芸听到陈若水此刻竟亲口承认，如遭雷击，已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一棵黑夜中的朽木。
萧复等人已是不忍再看，都是偏过头去，如此血腥无稽之事，他们这些外人都觉得不可置信，何况白门主这局中之人？
陈若水看到白芷芸此状，心中莫名一痛，但这抹情绪很快便烟消云散，她怪笑道：“师姐，你当年被我们三人合力送出，师父说了一句话，一个人活着好过所有人都死了。如今，我也是这么效仿的，我一个人活着，也好过三个人都死在里面。况且我在里头已经得到了秦祖师传下来的无上功法，若是你我二人一同修炼，幽花楼大兴乃是板上钉钉之事，很可能超过以往任何一代，统一江湖都是大有可为，何苦执着前事，自寻烦恼？”
霍封居听闻此言眼中明显掠过一丝精芒。
白芷芸的眼神中，从懊悔，到无奈，再到惋惜，等等几十种情绪充斥着她的大脑，她怔怔的看着这个似从不曾认识过的师妹，神情终于还是冷静了下来。
只听其淡淡的道：“师妹，你说的可是冠军侯适才所言炼天壶神功？”
陈若水以为师姐已被说通，更是状若癫狂：“正是如此！祖师留下此物，定是让后人靠此功重振幽花楼门威！师姐只需杀了这几个小辈，毁尸灭迹，将此间事迹盖过，我俩联手，何愁大事不成！”
众人一惊，萧复已是暗自运起真气。
白芷芸却没有动手的意思，叹道：“好一个何愁大事不成，好一个毁尸灭迹........”顿了顿，白芷芸突然怒目圆睁，声音神色皆是瞬间狠厉，“多年前你便也是冲着这毁尸灭迹方才杀了师父与小师妹么？！”
说罢一掌拍出，正中陈若水胸腹！
陈若水大惊失色，没想到自己这师姐竟毫不留情！此刻她毫无还手能力，一掌便倒地不起！
风吹雪惊呼出声，她分明感觉到，白芷芸这一掌竟生生的废了陈若水的修为！
白芷芸顺手一招，那本古籍从陈若水怀中飞来，安然落在了她的手上。
霍封居正要开口，规劝此邪功之利害，哪知还未来得及，便看见白芷芸手中真气升腾，用力一捏，竟将那古籍瞬间震碎！
白芷芸看向霍封居，问道：“冠军侯有何指教？”
霍封居闻言立马弯腰拱手，行了一礼，大声道：“白门主高风亮节，是在下小人之心了，还望门主莫怪！”
白芷芸闻言道：“无妨，只是不知朝廷对于幽花楼如何处置本尊这可怜的师妹，还有什么高见？”
霍封居慌忙道：“不敢，本就是幽花楼家事，朝廷不便插手。此番在下将其带出大阵，本意也是交由白门主亲自处置，不敢有任何妄言！”
白芷芸点了点头，轻声道：“如此便好。本尊与师姐从小一起长大，当年她与师父师妹合力将本尊送出，幽花楼上下也算承她恩情多年。如今出了此等欺师灭祖之事，本尊能做的，便是给她一个清净之处静修，希望她能安然度过晚年，如此也算对师父有所交代了。”
霍封居又是行了一礼：“白门主恩怨分明，行事公允，在下佩服万分！”
白芷芸摆了摆手道：“此番你们也是辛苦了，那位巫族俊杰也是因为此事而重伤垂危，若是不弃，便来百花台吧，本尊将他与赵凝一同救治便是。”
霍封居面露感激神色，重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