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命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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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谷，绵延三百里，可把萧复和赵凝二人跑断了腿。这些天白天赶路晚上修炼，萧复不仅身体恢复如初，修为也有些精进。他似乎找到了佛道两家真法的共通点，两种真气阴阳调和，竟隐隐有融为一体的趋势，只是无论佛道两家进展都有些慢，想来是身兼两门的弊端。
出了山谷，总算看到一些人烟，像突然走出了桃花源，萧复从未如此想念这平凡的人间烟火气。赵凝见已经出了谷，从怀中掏出地图看了看，提议道：“要不我们去市集看看，买些衣服干粮，再弄匹马，总不能咱俩靠四条腿走到长安吧。”
萧复拿过地图，仔细研究了一会儿，道：“马的话倒是不用，我们先往黎州城走，我刚仔细看过了，长风谷栈道的尽头便是黎州城，当时情况危急，我眼见着闪电跑的可比谁都快，那帮黑袍人也没去管那厮。”
“闪电？”赵凝听的云里雾里。
“就是我那匹从小带大的白马，这畜生果然灵气十足，丝毫不管我这主人的死活。”萧复气的大骂。
赵凝听的有些好笑，道：“那就依你，去黎州城。”
定了方向，两人便赶紧上路。
......
黎州城，虽不及金陵宏伟，但四通八达，自古乃兵家必争之地，是以热闹非凡，城内贩夫走卒来往商旅络绎不绝。
两人在街上逛了一会儿，换了两件干净的麻衣，赵凝毕竟少女爱美，想买丝绸，被萧复以“穿个纱衣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大小姐”为由及时喝止。
此刻看赵凝，虽无华贵着身，但依旧光彩照人，少了分将门虎女的英气，多了分普通人家的贤素，就连卖衣的老板也直夸不已。
两人沿着街道有一搭没一搭的走着，看着街边熙熙攘攘的人群，前些日子被追杀的紧张感也消失了许多。突然，萧复停住了脚步，用手指向了前方一个卦摊。
赵凝看去，但见卦摊旁的一棵树上，拴着一匹白马，看身形极似萧复的那匹，刚要惊呼，却看到萧复摇了摇头。
萧复附耳上前，赵凝感受着耳边传来的喘气声，不自觉有些害羞。
只听萧复轻声道：“莫要打草惊蛇，先找个客栈住下。”
.......
酒楼里，萧复点了些吃食，两人已经好多天未吃到正经饭菜，也不说话，都在狼吞虎咽，引的行人纷纷侧目。
酒足饭饱，赵凝轻声问道：“是它吗？”
萧复点了点头：“我不会认错。”
“那为何....?”
“我怕是那帮黑袍人请君入瓮。”
“那怎么办？不管啦？”
萧复思索片刻，果断答道：“如果真是鱼饵，那也没有办法，我们只能自己走自己的。”
“那若不是呢？”
“我们在此地休息两天，我在暗处观察观察，再问问街坊邻居，看那个卦摊到底算不算命。”
赵凝觉得此计稳妥，便答应下来。
.......
两日已过，萧复终于放了心。他躲在暗处看了两天，那老头确实是个算卦的，还是个死要钱的。并且询问了周边百姓，这个卦摊已在黎州城摆了两年了，定然不是黑袍一伙。
打听到了确切的消息，萧复与赵凝二人终于在第三日走向了卦摊。
“两位测字吗？”老者睡眼惺忪的问道。
赵凝刚要说话，只听萧复截道：“如何测法？”
这老者也是直接：“十两纹银，任写一字，测生死福祸。”
“那便试试吧。”
“想测什么？”
萧复信口胡说道：“我们是出远门的兄妹，测此行吉凶。”
老者深深看了萧复一眼，道：“赐字吧。”
萧复抬手拿笔，略加思索，写下了一个“安”字，自然是长安的安。
老者拿过字，细细端详，不愧是十两纹银的生意，看的倒是极为仔细。
足足看了半柱香的时间，老者才将字放下，呼出一口浊气，道：“公子好字啊。”
萧复听的几欲昏倒，心想这用你说，不满道：“就看出了这？我可不会给钱。”
老者听到钱脸上的皱纹都慌了，笑嘻嘻道：“公子莫急，老夫还未说完呐。此字确实极好，笔走龙蛇，有苍龙出海之势，由此可见公子志向远大非燕雀之流，此行自然是实现大抱负的。安字即为长治久安之意，公子此字笔锋向左上倾斜，左上乃西北方位，公子此去恐怕是长安吧。”
萧复心道不妙，这老人家还真有点东西。嘴上说道：“说你的，别打听。”
老者也不生气嘿嘿笑道：“老夫自不会窥测他人隐私，若是说的大差不离，公子钱也给的舒坦。再看这字，底下女字偏右有些漏墨，但大体上还是顺滑齐整。由此可见公子此行吉星高照，虽有小难也可化解。公子起笔犹豫，故墨痕前浅后深，前浮后稳，加上老夫观二位风尘仆仆，此来又测吉凶，若所料不差二位怕是刚逢大难。”说完便目光灼灼的看向两人。
萧复神色不变，心中却是怒海翻腾，这老者所言竟分毫不差！当即态度谦卑了些，直言道：“小子有眼不识泰山，适才言语冲撞高人，还望莫要见怪，请老丈指点迷津。”
老者摆了摆手洒然一笑：“本是生意，谈不到这些。公子既然看得起老夫，老夫便多言几句。适才说公子的字如苍龙出海，既是说字也是说人，公子天生烛龙命格，前二十年注定一无所成，如潜龙在渊，可一旦走上应走之路，找回本相，后二十年便腾飞寰宇，从此天上地下任你遨游。公子以墨书龙，却求一个安字，可见心性纯正。此安字取各家所长沉稳老练，公子必是从小练字所学驳杂，古往今来书法大家之风皆蕴于此字之内，想必其他方面更是如此。烛龙本就难辨善恶心如海阔，集万相于一身，须知正邪乃一念之间，老夫奉劝公子日后定要坚守本心，莫要因一念之差行差踏错。”老者说到最后四字时，竟是一字一顿，颇有警醒之意。
萧复听的入迷，听到一念之差行差踏错时已是冷汗涔涔，这老者当真是世间一流，所言字字洞穿人心。他转头看向赵凝，赵凝也是一脸惊恐。萧复立马回过神来，拉了拉赵凝的衣服，断然道：“给他二十两，你也算一算！”
赵凝刚掏出钱抬起头，却是愣在了原地。萧复忙道：“愣着干嘛，赶紧的，机不容失。”
赵凝看向卦摊，喃喃道：“......没.....没人了。”
萧复赶忙回头，只见卦摊犹在，可哪还有那老者半个人影？
只听一声传音从空中飘然而来，正是刚才那老者的声音：“老夫游历尘世三百卦，两年前窥得天机，特来此地等候小友，今日功成已满，却是不能为赵姑娘再窥天数，为表歉意，此马灵气十足，便送与两位小友吧。切记今日之事莫要提起，十年后，若是小友与老夫有缘，还会再遇......”
萧复看了看四周，确认这传音只有他与赵凝二人方能听见，对那老者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他转头看向赵凝，喃喃道：“这高人早知道这匹马是咱们的.......可惜，早知道他这么厉害就让你算了。”
赵凝噗嗤一声，感叹萧复此人脑回路真是与常人大不相同。安慰道：“好啦，咱俩一起去长安，谁测还不一样，再说了我是侯府大小姐，家世显赫，不用算也知道肯定平步青云啦。”随后目光一转，有些狡黠的看着萧复：“倒是你，那位大高人可是说你苍龙出海，此去长安志向远大，文渊阁殿前试定然大大有戏，本小姐这就提前祝贺你这位文渊阁学士啦。”
萧复听闻此言，表面毫无波澜，不屑的笑了两声，内心却是狂喜：“定然有戏！定然有戏！”
赵凝机敏善察，哪能不知萧复此刻所想，当即戳破道：“萧公子此刻心里乐开花了吧。”
萧复没有反应过来，刚要点头，却见赵凝扬起的嘴角，直接哭丧着脸败下阵来。
两人玩笑了一会儿，萧复大手一挥，满腔热血：“启程！咱们现在马也有了，吉凶也测了，早日去长安面见圣上，查出元凶！”
赵凝重重的点了点头，她这些日子早就急不可耐，毕竟北援卫的血可不能白流......
长风谷，绵延三百里，可把萧复和赵凝二人跑断了腿。这些天白天赶路晚上修炼，萧复不仅身体恢复如初，修为也有些精进。他似乎找到了佛道两家真法的共通点，两种真气阴阳调和，竟隐隐有融为一体的趋势，只是无论佛道两家进展都有些慢，想来是身兼两门的弊端。
出了山谷，总算看到一些人烟，像突然走出了桃花源，萧复从未如此想念这平凡的人间烟火气。赵凝见已经出了谷，从怀中掏出地图看了看，提议道：“要不我们去市集看看，买些衣服干粮，再弄匹马，总不能咱俩靠四条腿走到长安吧。”
萧复拿过地图，仔细研究了一会儿，道：“马的话倒是不用，我们先往黎州城走，我刚仔细看过了，长风谷栈道的尽头便是黎州城，当时情况危急，我眼见着闪电跑的可比谁都快，那帮黑袍人也没去管那厮。”
“闪电？”赵凝听的云里雾里。
“就是我那匹从小带大的白马，这畜生果然灵气十足，丝毫不管我这主人的死活。”萧复气的大骂。
赵凝听的有些好笑，道：“那就依你，去黎州城。”
定了方向，两人便赶紧上路。
......
黎州城，虽不及金陵宏伟，但四通八达，自古乃兵家必争之地，是以热闹非凡，城内贩夫走卒来往商旅络绎不绝。
两人在街上逛了一会儿，换了两件干净的麻衣，赵凝毕竟少女爱美，想买丝绸，被萧复以“穿个纱衣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大小姐”为由及时喝止。
此刻看赵凝，虽无华贵着身，但依旧光彩照人，少了分将门虎女的英气，多了分普通人家的贤素，就连卖衣的老板也直夸不已。
两人沿着街道有一搭没一搭的走着，看着街边熙熙攘攘的人群，前些日子被追杀的紧张感也消失了许多。突然，萧复停住了脚步，用手指向了前方一个卦摊。
赵凝看去，但见卦摊旁的一棵树上，拴着一匹白马，看身形极似萧复的那匹，刚要惊呼，却看到萧复摇了摇头。
萧复附耳上前，赵凝感受着耳边传来的喘气声，不自觉有些害羞。
只听萧复轻声道：“莫要打草惊蛇，先找个客栈住下。”
.......
酒楼里，萧复点了些吃食，两人已经好多天未吃到正经饭菜，也不说话，都在狼吞虎咽，引的行人纷纷侧目。
酒足饭饱，赵凝轻声问道：“是它吗？”
萧复点了点头：“我不会认错。”
“那为何....?”
“我怕是那帮黑袍人请君入瓮。”
“那怎么办？不管啦？”
萧复思索片刻，果断答道：“如果真是鱼饵，那也没有办法，我们只能自己走自己的。”
“那若不是呢？”
“我们在此地休息两天，我在暗处观察观察，再问问街坊邻居，看那个卦摊到底算不算命。”
赵凝觉得此计稳妥，便答应下来。
.......
两日已过，萧复终于放了心。他躲在暗处看了两天，那老头确实是个算卦的，还是个死要钱的。并且询问了周边百姓，这个卦摊已在黎州城摆了两年了，定然不是黑袍一伙。
打听到了确切的消息，萧复与赵凝二人终于在第三日走向了卦摊。
“两位测字吗？”老者睡眼惺忪的问道。
赵凝刚要说话，只听萧复截道：“如何测法？”
这老者也是直接：“十两纹银，任写一字，测生死福祸。”
“那便试试吧。”
“想测什么？”
萧复信口胡说道：“我们是出远门的兄妹，测此行吉凶。”
老者深深看了萧复一眼，道：“赐字吧。”
萧复抬手拿笔，略加思索，写下了一个“安”字，自然是长安的安。
老者拿过字，细细端详，不愧是十两纹银的生意，看的倒是极为仔细。
足足看了半柱香的时间，老者才将字放下，呼出一口浊气，道：“公子好字啊。”
萧复听的几欲昏倒，心想这用你说，不满道：“就看出了这？我可不会给钱。”
老者听到钱脸上的皱纹都慌了，笑嘻嘻道：“公子莫急，老夫还未说完呐。此字确实极好，笔走龙蛇，有苍龙出海之势，由此可见公子志向远大非燕雀之流，此行自然是实现大抱负的。安字即为长治久安之意，公子此字笔锋向左上倾斜，左上乃西北方位，公子此去恐怕是长安吧。”
萧复心道不妙，这老人家还真有点东西。嘴上说道：“说你的，别打听。”
老者也不生气嘿嘿笑道：“老夫自不会窥测他人隐私，若是说的大差不离，公子钱也给的舒坦。再看这字，底下女字偏右有些漏墨，但大体上还是顺滑齐整。由此可见公子此行吉星高照，虽有小难也可化解。公子起笔犹豫，故墨痕前浅后深，前浮后稳，加上老夫观二位风尘仆仆，此来又测吉凶，若所料不差二位怕是刚逢大难。”说完便目光灼灼的看向两人。
萧复神色不变，心中却是怒海翻腾，这老者所言竟分毫不差！当即态度谦卑了些，直言道：“小子有眼不识泰山，适才言语冲撞高人，还望莫要见怪，请老丈指点迷津。”
老者摆了摆手洒然一笑：“本是生意，谈不到这些。公子既然看得起老夫，老夫便多言几句。适才说公子的字如苍龙出海，既是说字也是说人，公子天生烛龙命格，前二十年注定一无所成，如潜龙在渊，可一旦走上应走之路，找回本相，后二十年便腾飞寰宇，从此天上地下任你遨游。公子以墨书龙，却求一个安字，可见心性纯正。此安字取各家所长沉稳老练，公子必是从小练字所学驳杂，古往今来书法大家之风皆蕴于此字之内，想必其他方面更是如此。烛龙本就难辨善恶心如海阔，集万相于一身，须知正邪乃一念之间，老夫奉劝公子日后定要坚守本心，莫要因一念之差行差踏错。”老者说到最后四字时，竟是一字一顿，颇有警醒之意。
萧复听的入迷，听到一念之差行差踏错时已是冷汗涔涔，这老者当真是世间一流，所言字字洞穿人心。他转头看向赵凝，赵凝也是一脸惊恐。萧复立马回过神来，拉了拉赵凝的衣服，断然道：“给他二十两，你也算一算！”
赵凝刚掏出钱抬起头，却是愣在了原地。萧复忙道：“愣着干嘛，赶紧的，机不容失。”
赵凝看向卦摊，喃喃道：“......没.....没人了。”
萧复赶忙回头，只见卦摊犹在，可哪还有那老者半个人影？
只听一声传音从空中飘然而来，正是刚才那老者的声音：“老夫游历尘世三百卦，两年前窥得天机，特来此地等候小友，今日功成已满，却是不能为赵姑娘再窥天数，为表歉意，此马灵气十足，便送与两位小友吧。切记今日之事莫要提起，十年后，若是小友与老夫有缘，还会再遇......”
萧复看了看四周，确认这传音只有他与赵凝二人方能听见，对那老者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他转头看向赵凝，喃喃道：“这高人早知道这匹马是咱们的.......可惜，早知道他这么厉害就让你算了。”
赵凝噗嗤一声，感叹萧复此人脑回路真是与常人大不相同。安慰道：“好啦，咱俩一起去长安，谁测还不一样，再说了我是侯府大小姐，家世显赫，不用算也知道肯定平步青云啦。”随后目光一转，有些狡黠的看着萧复：“倒是你，那位大高人可是说你苍龙出海，此去长安志向远大，文渊阁殿前试定然大大有戏，本小姐这就提前祝贺你这位文渊阁学士啦。”
萧复听闻此言，表面毫无波澜，不屑的笑了两声，内心却是狂喜：“定然有戏！定然有戏！”
赵凝机敏善察，哪能不知萧复此刻所想，当即戳破道：“萧公子此刻心里乐开花了吧。”
萧复没有反应过来，刚要点头，却见赵凝扬起的嘴角，直接哭丧着脸败下阵来。
两人玩笑了一会儿，萧复大手一挥，满腔热血：“启程！咱们现在马也有了，吉凶也测了，早日去长安面见圣上，查出元凶！”
赵凝重重的点了点头，她这些日子早就急不可耐，毕竟北援卫的血可不能白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