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龙困浅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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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两人，其一中年男子相貌平平，长手长脚身材高大，一身贩夫走卒的打扮，起身对少年道：“公子，我等这边还有生意要做，不便久留，也先行告辞！”
少年还未开口，一个极悦耳的声音道：“不知阁下做的是何生意，能收的如此高手甘为鞍前马后。”却是席上另一个青年公子，这青年不仅声音好听，生得更是肤若凝脂、凤眼丹唇，一看便是女子做了男装。
少年笑道：“阿璃姐姐所问也是商臣心中所想，不知兄台高姓大名？来自何处？做何营生？兄台两位属下在斗场的表现着实让人侧目。”
那中年男子对二人微微一笑道：“在下姬重，自翟国而来，实不相瞒，此次使因生意亏本，欠了一屁股债，实在无法，我等这才勉力进的斗场，属实是奔着公子的高额赏金去的，这二位，实则乃是鄙人之益友，而非侍从。”说着尴尬的摸摸鼻子。
商臣哈哈大笑：“原来如此，不知做何生意亏了本？”
老犨大声道：“俺几人都是翟国的牛贩子，俺是杀牛的，俺们翟国人好吃牛羊肉，在你楚国边鄙屯买了一批肉牛准备回去赚一笔，谁成想你们楚人奸诈，竟拿病牛唬俺们便宜买下，还未出楚，牛都病死了，俺们寻遍宛城也没找到那骗子，听见你斗场赏金丰厚，这才拼了命去搏一把，不然回去，非得被俺婆娘骂死。”
熊商臣又是好一阵笑，“这位大爷甚是爽直有趣，不想本公子这场角斗还解了诸位燃眉之急，说起这贩牛，本公子倒是有一个好人推荐。”
姬重面露喜色：“果真如此，我等愿闻其详。”
熊商臣微微一笑：“宛城往南二百里南阳郡，有一奇人，精于牧牛，号称放牛大王。此人所养之牛体形健美，肌理匀称，肉质肥瘦相间鲜美多汁，是独一无二的上品，专供我楚国王室享用，几位买牛，当可去寻此人。”
姬重大喜：“姬重谢公子指点，事不宜迟，吾等即刻动身，就先行告辞！”
熊商臣目不转睛望着姬重：“那姬公子一路走好，商臣恕不远送！”
姬重一行也做辞去了。
那男装少女阿璃望着几人背影：“商臣你这就信了？”
熊商臣无所谓一耸肩膀：“反正今天筵席上这几人，没一个说的是真话，我早叫人盯着几人行踪，且看他是否果真去找那放牛大王便知真假。”
阿璃叹口气：“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放过他几人，年纪不大，鬼道的很。”又摊开手掌递出一颗鸽子蛋大小闪着蓝色幽光的珠子道：“这辟邪珠还你，谢啦！”
身后随侍的高堂敬也躬身道：“多谢太子赐珠！”
熊商臣笑笑道：“阿姊总说我顽劣，你不一样非要让人去试试我的彪夫人深浅，还死乞白赖骗了我防身的辟邪珠去，你就不怕你这得力的侍卫葬身虎口？”
阿璃咯咯笑道：“你太小看他了，没有这辟邪珠，那彪夫人也奈何不了他，我不过是以防万一罢了，对了，你的彪夫人如何了？”
商臣招招手上来一个一身劲装，带着熊脸面具的侍从，低声道：“禀告太子，彪夫人被那芈洛化去，只剩一张虎皮了。”
熊商臣目光一敛：“如此本事，好生优待她母子，无论她做何要求都满足她，把人留住了，待我从绛都回来再做计较。”
沉吟半晌又道：“把那噬魂虎皮给我做成上好的袄子，那晋国小皇帝应该会喜欢。”
熊面侍从领命去了。
阿璃道：“你要把那噬魂虎皮送给晋国新王？那虎皮刀枪不入，可是无价的宝物。”
熊商臣面露得色对阿璃道：“这次恭贺大晋新王登基，我的礼物有了，阿姊呢？你奉齐王之命往晋国绛都贺喜，却先跑到我这里来玩耍，不怕回去挨训？”
阿璃道：“顺路而已，况且我们一路前去，路上有个照应，父王怎会不允？”
二人又说笑一番散了。
阿轸、老犨一行从熊商臣府邸出来，径直就入了南市骡马巷子，这巷子里有一处简易的驿馆专供这些牛马贩子歇脚。三人进了其中一个院落，刚一进门就见一山羊胡吊梢眉的老者并一斯文书生迎了出来。
中年男子对老者行礼道：“舅舅久候了！”
老者赶忙拦住道：“尚在逃难中，殿下无需多礼！”
老犨道：“知道是在逃难，老夫子还皇子殿下的不离口......”
阿轸又是一记白眼：“本来没事，你这大嗓门一吼，是怕别人听不见么？”
原来这一行人，正是三年前在蒲邑被献公下令追杀逃出的重耳、狐偃、贾佗、先轸、魏犨一行人。
狐偃捋捋胡须面露喜色：“我今个儿可是听到好消息，那赏金可到手了？”
老犨解下背上沉甸甸的一个包裹递过去道：“那是自然，俺和阿轸一人五百，这可是千两黄金，你老人家可仔细着收好了，这可是俺们拿命换来的。”
重耳此时已经洗净了脸上装扮，过来笑道：“放心，少不得请二位好生醉一场。”
狐偃捋胡子的手顿时停住，板着脸道：“不可，前途艰难，我等还应该一切从简......”
重耳叹气：“自三年前从蒲邑仓惶出逃，刺客、杀手不断，害诸位陪我颠沛流离、风餐露宿已是惭愧，如今为了这区区路费盘缠，竟让你们入那斗兽场以性命相搏，重耳简直无地自容！”
一时几人尽皆沉默，想起当日在绛都，在场几个谁不是王孙公子挥金如土，粪土当年万户侯，如今却沦落得连饭都要吃不起，为了区区千两黄金与奴隶野兽相争，再看几人得性，灰头土脸衣裳破旧，住在这骡马棚中......
老犨率先哈哈敞声大笑起来：“尿泡的，这有啥，明个就是要咱弟兄几个街头耍把式卖艺，就凭俺这身段嗓门，也饿不死......”几人相对苦笑。
阿轸道：“那熊商臣给我们指了南阳郡放牛大王之事，分明就是试探我等虚实，这南阳，公子去也不去？”
重耳反问：“去，为何不去？反正也无处可去，倒不如顺水推舟去南阳瞧瞧。”
那书生贾佗温文一笑：“公子这番会过这楚太子熊商臣，如何？”
重耳点头笑道：“不简单，此子虽年幼，但一如传闻中诡谲老辣，浑然不似十二三少年人之模样，让人望而生畏......”
贾佗沉吟道：“我等在翟国被勃鞮追杀入楚，能否在楚地寻得立足之境，不看楚王，还得看这熊商臣，公子可千万要提防这小儿，切莫轻心。”
重耳一拍大腿：“那就更应该去南阳，”招呼魏犨道：“老犨，等到了南阳，定让你痛快吃喝几日。”
余下两人，其一中年男子相貌平平，长手长脚身材高大，一身贩夫走卒的打扮，起身对少年道：“公子，我等这边还有生意要做，不便久留，也先行告辞！”
少年还未开口，一个极悦耳的声音道：“不知阁下做的是何生意，能收的如此高手甘为鞍前马后。”却是席上另一个青年公子，这青年不仅声音好听，生得更是肤若凝脂、凤眼丹唇，一看便是女子做了男装。
少年笑道：“阿璃姐姐所问也是商臣心中所想，不知兄台高姓大名？来自何处？做何营生？兄台两位属下在斗场的表现着实让人侧目。”
那中年男子对二人微微一笑道：“在下姬重，自翟国而来，实不相瞒，此次使因生意亏本，欠了一屁股债，实在无法，我等这才勉力进的斗场，属实是奔着公子的高额赏金去的，这二位，实则乃是鄙人之益友，而非侍从。”说着尴尬的摸摸鼻子。
商臣哈哈大笑：“原来如此，不知做何生意亏了本？”
老犨大声道：“俺几人都是翟国的牛贩子，俺是杀牛的，俺们翟国人好吃牛羊肉，在你楚国边鄙屯买了一批肉牛准备回去赚一笔，谁成想你们楚人奸诈，竟拿病牛唬俺们便宜买下，还未出楚，牛都病死了，俺们寻遍宛城也没找到那骗子，听见你斗场赏金丰厚，这才拼了命去搏一把，不然回去，非得被俺婆娘骂死。”
熊商臣又是好一阵笑，“这位大爷甚是爽直有趣，不想本公子这场角斗还解了诸位燃眉之急，说起这贩牛，本公子倒是有一个好人推荐。”
姬重面露喜色：“果真如此，我等愿闻其详。”
熊商臣微微一笑：“宛城往南二百里南阳郡，有一奇人，精于牧牛，号称放牛大王。此人所养之牛体形健美，肌理匀称，肉质肥瘦相间鲜美多汁，是独一无二的上品，专供我楚国王室享用，几位买牛，当可去寻此人。”
姬重大喜：“姬重谢公子指点，事不宜迟，吾等即刻动身，就先行告辞！”
熊商臣目不转睛望着姬重：“那姬公子一路走好，商臣恕不远送！”
姬重一行也做辞去了。
那男装少女阿璃望着几人背影：“商臣你这就信了？”
熊商臣无所谓一耸肩膀：“反正今天筵席上这几人，没一个说的是真话，我早叫人盯着几人行踪，且看他是否果真去找那放牛大王便知真假。”
阿璃叹口气：“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放过他几人，年纪不大，鬼道的很。”又摊开手掌递出一颗鸽子蛋大小闪着蓝色幽光的珠子道：“这辟邪珠还你，谢啦！”
身后随侍的高堂敬也躬身道：“多谢太子赐珠！”
熊商臣笑笑道：“阿姊总说我顽劣，你不一样非要让人去试试我的彪夫人深浅，还死乞白赖骗了我防身的辟邪珠去，你就不怕你这得力的侍卫葬身虎口？”
阿璃咯咯笑道：“你太小看他了，没有这辟邪珠，那彪夫人也奈何不了他，我不过是以防万一罢了，对了，你的彪夫人如何了？”
商臣招招手上来一个一身劲装，带着熊脸面具的侍从，低声道：“禀告太子，彪夫人被那芈洛化去，只剩一张虎皮了。”
熊商臣目光一敛：“如此本事，好生优待她母子，无论她做何要求都满足她，把人留住了，待我从绛都回来再做计较。”
沉吟半晌又道：“把那噬魂虎皮给我做成上好的袄子，那晋国小皇帝应该会喜欢。”
熊面侍从领命去了。
阿璃道：“你要把那噬魂虎皮送给晋国新王？那虎皮刀枪不入，可是无价的宝物。”
熊商臣面露得色对阿璃道：“这次恭贺大晋新王登基，我的礼物有了，阿姊呢？你奉齐王之命往晋国绛都贺喜，却先跑到我这里来玩耍，不怕回去挨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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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轸、老犨一行从熊商臣府邸出来，径直就入了南市骡马巷子，这巷子里有一处简易的驿馆专供这些牛马贩子歇脚。三人进了其中一个院落，刚一进门就见一山羊胡吊梢眉的老者并一斯文书生迎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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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犨道：“知道是在逃难，老夫子还皇子殿下的不离口......”
阿轸又是一记白眼：“本来没事，你这大嗓门一吼，是怕别人听不见么？”
原来这一行人，正是三年前在蒲邑被献公下令追杀逃出的重耳、狐偃、贾佗、先轸、魏犨一行人。
狐偃捋捋胡须面露喜色：“我今个儿可是听到好消息，那赏金可到手了？”
老犨解下背上沉甸甸的一个包裹递过去道：“那是自然，俺和阿轸一人五百，这可是千两黄金，你老人家可仔细着收好了，这可是俺们拿命换来的。”
重耳此时已经洗净了脸上装扮，过来笑道：“放心，少不得请二位好生醉一场。”
狐偃捋胡子的手顿时停住，板着脸道：“不可，前途艰难，我等还应该一切从简......”
重耳叹气：“自三年前从蒲邑仓惶出逃，刺客、杀手不断，害诸位陪我颠沛流离、风餐露宿已是惭愧，如今为了这区区路费盘缠，竟让你们入那斗兽场以性命相搏，重耳简直无地自容！”
一时几人尽皆沉默，想起当日在绛都，在场几个谁不是王孙公子挥金如土，粪土当年万户侯，如今却沦落得连饭都要吃不起，为了区区千两黄金与奴隶野兽相争，再看几人得性，灰头土脸衣裳破旧，住在这骡马棚中......
老犨率先哈哈敞声大笑起来：“尿泡的，这有啥，明个就是要咱弟兄几个街头耍把式卖艺，就凭俺这身段嗓门，也饿不死......”几人相对苦笑。
阿轸道：“那熊商臣给我们指了南阳郡放牛大王之事，分明就是试探我等虚实，这南阳，公子去也不去？”
重耳反问：“去，为何不去？反正也无处可去，倒不如顺水推舟去南阳瞧瞧。”
那书生贾佗温文一笑：“公子这番会过这楚太子熊商臣，如何？”
重耳点头笑道：“不简单，此子虽年幼，但一如传闻中诡谲老辣，浑然不似十二三少年人之模样，让人望而生畏......”
贾佗沉吟道：“我等在翟国被勃鞮追杀入楚，能否在楚地寻得立足之境，不看楚王，还得看这熊商臣，公子可千万要提防这小儿，切莫轻心。”
重耳一拍大腿：“那就更应该去南阳，”招呼魏犨道：“老犨，等到了南阳，定让你痛快吃喝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