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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随身老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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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施忆、柳燕和杨岩带着伏羲离开清虚道门的同时,李玄以更快的速度抵达了他之前就准备好的“居住地”。

    此处与清虚道门相隔数十座万里大山,在外人看来,伏羲的兄长这一年都隐居在此,默默等候着仙门内的伏羲长大成人。

    李玄在这座山的山顶之上搭建了一间木屋,木屋内的一切都伪装成有人居住的迹象,往日也都是化身在此做样子。

    清虚道门也信守承诺,李玄不惹是生非,他们便庇护李玄,每月都会有巡山弟子来此走上一圈。

    李玄盘坐在屋外松树之下,静静等候着施忆等人的到来。

    “就是这里了。”

    “你兄长倒是闲情逸致,竟然选了这么高的一处山峰。”

    “怕是为了能眺望到咱们仙门,听信阳子师兄说,他虽然没规矩,但还是很重情义的。”

    几人闲聊着落在了屋外。

    李玄睁开眼,佯装惊喜的模样,“昊儿!”

    他一把抱住伏羲,在他头上薅了两爪。

    伏羲躲闪不了,只得无奈叫道:“兄长。”

    施忆满是羡慕的看着“兄弟”俩久别重逢的温馨场景,心想:我要是能像他一样揉揉小师弟的头就好了。

    伏羲好不容易从李玄手中挣脱,就被李玄推向了一旁。

    李玄站起身,做道揖正色道:“多谢诸位对舍弟的照顾。”

    几人回礼道:“应该的。”

    李玄笑了笑,从宝囊中取出一张木桌和几个木凳,挥手又取出一套茶具和些许仙茶叶,“贫道这里没什么好招待诸位的,略备清茶还请莫要嫌弃。”

    “哪里哪里。”

    几人对视了一眼,师弟这位兄长似乎并非没规矩之人。

    李玄摄来一股清流,眨眼间清流便化作了沸水落入了茶具之中。

    他喝茶没有洗茶的习惯,待茶泡开之后直接就斟上了。

    “诸位道友,不知舍弟这一年在仙门之内如何?”

    杨岩和柳燕看向施忆,外门之事,他们也了解不多。

    施忆柔声道:“师弟他表现很好,一年时间便已接近了化身门槛,不仅如此,门中炼丹师也对他颇为赞誉,称他为清虚道门千年内最有炼丹天赋之人。”

    “哦?”

    李玄‘诧异’道:“他就没有什么没做好的地方?”

    伏羲悄悄白了李玄一眼。

    施忆见状,微笑着摇了摇头,“师弟很努力,外门中无人能做到如他这样,只是……他还小,我担心太过努力会适得其反,有损他修道根基,他的表现根本不像个六七岁的孩子。”

    李玄沉吟道,“这,或许是父母被害刺激到他了吧。”

    “这……”

    众人沉默下来。

    伏羲的‘身世’他们也知道,伏羲的表现也在情理之中。

    “道友你放心,”施忆保证道:“我一定会照顾好师弟的。”

    伏羲:……

    李玄笑着喝了口茶,“多谢,你们若是有事情不方便外出的,也可对贫道直言,贫道在此也无所事事,可以为你们代劳。”

    杨岩打量着四周皑皑白云,好奇道:“道友,洞府一向都是在半山之中开辟,你为何会选在这山巅之上?”

    李玄想了想,道:“贫道生于微末,又经历那般祸事,便想着离天越近,是否就能躲过凡尘俗事的叨扰。”

    杨岩感同身受的点了点头,“不想道友还有此明悟。”

    “是啊,”柳燕附和道:“越高,就越不会被杂乱之事所影响,看到的也不是洪荒的乱,尽收眼底的全是风景。”

    施忆诧异的看了李玄一眼,“我等修道何尝不是如此,去假存真方能不断前行。”

    李玄:我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你们怎么还都感悟上了。

    “呵呵,对对对。”

    伏羲左看看又看看,突然语出惊人,“兄长,是不是站得越高,受到的打扰就会越少?”

    李玄点了点头,“仅个人而言,的确是这样。”

    伏羲若有所思,瞥了眼施忆,“明白了,我一定会加倍努力的,早日如兄长这般站在山巅之上。”

    众人被他的豪言壮语逗得哈哈大笑,施忆三人都当这是一个孩子在崇拜自己的兄长所说的童言,只有李玄知道,他是认真的。

    “比起站在山巅,我更希望你能承载起整座山。”

    “道友,你对他的要求也太高了。”

    施忆道:“他还是个孩子,能往山巅努力就很不错了。”

    李玄默默摇头,却对伏羲传音道:‘他人只是在为了自己的未来拼搏,可以远离俗世,一心求道,能站在山巅便已是成功;但你不一样,你必须去融入俗世,这样才能看清这个世界的真像。’

    伏羲沉默了半晌,微微点头。

    李玄没再管他,而是笑着对施忆道:“道友,不知清虚道门外门弟子可有外出历练之时?”

    施忆道:“等弟子进入返虚境界,仙门便会安排他们外出历练,磨练他们的意志以备成仙大劫。”

    李玄点点头,“你还未成仙吧?可外出历练过?”

    施忆讪笑道:“我十年之前已历练过一次,可十年了还未踏入人仙之境……”

    “贫道观你气息浑厚,想来成仙之劫应当是快了,只需一个契机便可引来雷劫,道友可准备好了?”

    施忆叹息道:“作为仙门弟子,成仙之劫往往比散修更容易度过,但世间哪有一定的事情,我已准备好了,能否度过此劫,全看天意吧……”

    “那便祝你早日成功。”

    李玄没有提出帮她渡劫。

    渡劫乃个人之事,他人帮不了,有助于渡劫的东西,李玄也没理由直接给她,不过,她喝的这一杯茶,却是她无法想象的好东西,只是她现在还感觉不出罢了。

    “等昊儿历练之时,贫道可否跟随。”

    李玄怕他们不答应,又补充道:“放心,不到生死关头,贫道不会随意插手的。”

    施忆松了口气,“可以,不过你只能暗中跟随,仙门中有不少弟子都是人族方国首领的子弟,他们也会暗中派人保护;只要不插手门中的安排,这也是默许的,还能减轻我门内执事的负担。”

    李玄点点头,“那就好,昊儿历练之时,还请诸位知会贫道一声。”

    “善。”

    众人又寒暄了片刻,杨岩便提出了离开。

    李玄也并未挽留,任凭他们将伏羲带回了仙门。

    入夜……

    李玄又悄悄来了清虚道门。

    “师兄,咱们要等到我外出历练才能离开这里吗?”

    伏羲与李玄一同坐在石阶之上,偶有来往的弟子,都无法注意到他们。

    “没错,你虽然聪慧,但毕竟还小,实力更是差劲,我们须得等到你渡过成仙劫了之后再上路去下一个地方。”

    “成仙劫难吗?”

    李玄摇了摇头。

    “不难?”

    “不知道,我又没渡过成仙劫,当年是你那未见面的老师将我塞进玄黄塔内,待我踏入地仙之境的时候才放我出来。”

    伏羲:……

    李玄道:“以你的天赋,应该用不了几年,所以你这几年可要好好享受啊。”

    “啊?”伏羲不明所以。

    李玄轻声笑道:“未来你会发现,儿时的这几年才是一生中最无忧无虑的日子……”

    伏羲却不置可否,他心中对未来的期待更大一些。

    炼气化神,炼神返虚,炼虚合道……

    伏羲在仙门长辈的眼中犹如开了挂一般一骑绝尘,狠狠的将同龄孩子甩在了身后。

    短短五年时间,伏羲便入了返虚之境。

    这年他十二岁。

    “师弟,你天赋太高了,我真怀疑当初信阳子师兄是不是将你的天赋检测错了。”

    的确是检测错了,但主要还是李玄的锅。

    伏羲的脸上已经没了当初的婴儿肥,变成了少年模样。

    但面对施忆的时候,他总是无可奈何,“师姐,您能不能少说几句,我这炉丹药可是很重要的。”

    “阿勒,”施忆满不在乎道:“我还能不知道你,你对丹炉的控制此时怕是比门内长老还要精准,若非灵力尚未转化为仙力,早就有能力炼制仙丹了。”

    “可一心二用总是不好的。”

    “那又如何,大不了炸炉呗,你别忘了,当初练丹所用之药,可都是你师姐我为你准备的,现在仙门给了你特殊照料用不上我了,就要赶我走了?”

    伏羲:……

    很快,一炉灵药成功出炉。

    他小心翼翼的将灵药装入一个玉盒之中,递给了施忆。

    施忆一怔,“给我干嘛?”

    “这炉丹药本就是为你炼制的。”

    伏羲解释道:“你渡劫在即,我也帮不了你什么,这丹药可瞬息之间恢复你的灵力,到时候应该会用得着。”

    施忆:……

    她僵在了原地。

    她承认她感动了,但性格使然又让她不好意思接受这个玉盒。

    “呵呵,你师姐我是什么人,外门首席弟子,渡个天劫而已,哪里还需要这些东西;你也是,仙门中又不是没有此类丹药,何必费力重新炼制。”

    伏羲摇摇头,不由分说的将玉盒塞给了施忆,“仙门内药效好的丹药你不能吃,能吃的药效都不如这几粒丹药好,就收着吧。”

    说完,他清理了一番残局,大步离开了丹房。

    “师姐,今日是历练小队集结之日,我快迟到了,你好生闭关,希望我历练归来之时能看到你渡劫成功。”

    施忆握着玉盒呆在原地,她本以为这丹药是伏羲为他自己炼制的。

    却没想到……

    “这小家伙,已经长这么大了……就是不怎么听话。”

    仙门广场之中,李玄跟在伏羲身后,“你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

    伏羲独自站在哪里,周围十丈之内无人接近他。

    或许,整个清虚道门除了仙门长辈和施忆、柳燕等人,都与伏羲不熟。

    这是天才的特殊之处,也是天才的悲伤之处。

    “故事就说来话长了。”

    “那就别说了。”

    李玄一滞,却并未就此打住,“那是一个天才变成废材、遭受未婚妻退婚、获得随身老爷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故事。”

    伏羲:……

    李玄接着道:“你看现在的我像不像你的随身老爷爷,助你成长,教你做人……可惜啊,你这家伙竟然用我教你的炼丹之法去讨好女人。”

    “师兄。”

    “我在。”

    “师姐还未成仙也就罢了,您可是玄都大法师,能不能做个人?”

    李玄笑了笑,“你这家伙,好的不学,说话倒越来越像我了。”

    “你教的嘛……”

    “这次历练,你便选择离北冥最近的乱瘴林。”

    伏羲一愣,他本意并非是乱瘴林,而是七蛟海。

    “怎么?”李玄看出了他的迟疑,“你想去别处?”

    伏羲老实道:“我想去七蛟海。”

    七蛟海名为海,实则只是一片咸水湖,面积很广,整片湖由七条蛟龙掌控,他们也很懂事,允许各大仙门弟子前去历练,但前提是弟子们不得深入七蛟海。

    “为什么去那里?”

    伏羲沉默了片刻,“七蛟海中有蛟珠。”

    “蛟珠?”

    李玄想了半晌才想起这东西有什么用,简单来说就是碾磨成粉,男人服了生龙活虎,女人服了青春永驻。

    “你要那东西干……”

    话说到一半,李玄瞬间明白过来,“蛟珠是打算给施忆用的?”

    伏羲点了点头,“师姐渡劫时间来得有些晚了。”

    施忆看似对此毫不在意,但伏羲却看出了她的焦虑,女人一旦焦虑,看上去就会显老一些,他都隐隐看到师姐眼角有细纹了。

    “你还想着回来?”

    李玄正色道:“这次历练,我打算等你在乱瘴林渡过成仙劫之后直接带你去北冥看看妖族……”

    向来听话的伏羲这次却未答应,“能不能再等一段时间。”

    李玄叹了口气,“可是蛟珠在蛟龙手中,连你们仙门的掌门也不是那几条蛟龙的对手,你凭什么从他们手中夺取蛟珠。”

    伏羲嘀咕道:“不是有你吗?”

    李玄差点闪着舌头,“我凭什么要帮你做不必要的事情。”

    “师兄~”

    李玄沉下心,查探起伏羲的姻缘泥人来。

    随后,他便说道:“人小鬼大,我可以帮你讨要一颗蛟珠,但这次历练之后你必须跟我离开。”

    伏羲笑了起来,“多谢师兄。”

    “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