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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琥珀里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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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人骨折也就住院观察几天, 小简一住就是一个月。四个人从a11出来直接往医院去,路上还在合计要给小简买点什么东西庆祝一下。

    “小简出院安康群”早就闹翻天, 大家这会儿都在医院门口排排站, 紧张部署中。

    罗翰:“彩带和喷花我们都买了!”

    温晨:“香槟和气球在我和宋许这里。你们在哪个门啊, 我们怎么没找着你们?”

    许杉月:“我和霏霏买了一大捧花,在住院部这边,小简等会就从这出来。”

    温晨:“行,那我们过去会和。游戏比赛那一小撮人呢?”

    宋义:“来了!两分钟!需要我们带什么?”

    沈霏:“带你自己吧,我估计小简的轮椅马上就要出来了, 请你们务必及时把自己带过来。”

    “司机爸爸!”宋义嗷一嗓子, “快点!我哥们要生了!”

    司机被吓得手一哆嗦, 从后视镜看了宋义一眼, “你哥们?要生了?”

    “快点!”宋义叫道:“十万火急!羊水都破了!”

    “你烦不烦。”叶斯怼了他一拳, “好好说话!”

    “麻烦您快点, 我们朋友出院。”吴兴笑着说,“要赶在他轮椅出来前就位,一大帮人就差我们几个了。”

    “这样啊。”司机闻言加了一脚油, 啧啧感慨:“年轻人感情真好啊。”

    一车人闹哄哄, 何修赢了奖金加上小简出院,双喜临门, 吴兴跟宋义扯淡的嗓门都比平时大了,跟唱山歌似的,一方歌唱一方吆喝。

    何修笑着看大家闹,偷偷用胳膊肘碰了碰叶斯, 压低声说,“接完小简,晚上跟大家吃顿饭吧,你请。”

    叶斯:“?”

    何修笑着哎了声,“我拿了奖金,理应请客吃顿饭。”

    “是啊。”叶斯瞪着他,“怎么就变成我请了呢?”

    “我钱得留着,有用。”何修一本正经,在他腿上拍了下,“你来。”

    “操。”叶斯笑得不行,抬胳膊架住何修的肩膀,“服了你。”

    车窗降下一条小缝,叶斯搂着何修的脖子迎着小风舒服地眯起眼,头顶的几根毛飘来飘去。

    “晚上来我家住。”他把下巴枕在何修肩膀上,用蚊子声哼哼说,“我爸刚发消息说上飞机了,晚上一起看宝可梦呗。”

    何修听了眼睛一亮,手在他手上碾了碾,“好啊。我甚至觉得可以通宵,不过看你状态吧。”

    “你行我就行。”叶斯得意地挑起眉,一下一下地捏着何修肩膀,“叶神无所畏惧。”

    “哎对了。”宋义突然抬头,迷茫地看过来,“小简出院后肯定得回家静养是吧,你俩之后几天假期干什么?”

    “……”

    叶斯一秒收敛笑容,麻木地张口,“我,闭门学习。”

    宋义点点头,又看向何修,“那学神呢?我室友全不在,吴兴现在我屋睡,你也来呗,咱仨晚上睡衣趴斗地主!”

    “斗你妹啊。”叶斯一巴掌把他呼开,“放过我同桌。”

    宋义瞪眼吼,“学神还没说不呢!”

    “不。”何修平静地看着他,“抱歉,我明天早上又回家,本来也只是找借口临时回来一天。”

    “啊……”宋义叹口气,砸砸嘴嘟囔道:“家里管的真严。”

    何修说自己穷,下车时叶斯就抢着把钱交了,然后扯着何修往住院部门口疯跑。

    耳边的风呼呼而过,跑了两步之后何修突然超过了他,坠着手腕往后的那股劲变成拉着他向前,叶斯看着何修扬起微笑的侧脸,闷头吼了一声,快蹬两步反超,又跑到前头。

    “你说他俩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吴兴在后头皱眉道:“我怎么觉得叶斯何修这段时间特别不对劲啊。”

    “我也觉得。”宋义皱皱眉,“兴爷,要不你也拽着我的手跑一次,我感受一下那是啥感觉。”

    吴兴点点头,“行。”

    叶斯跟何修一路跑到住院部门口,另外五个人已经列队两侧站好了,手里都拿着家伙。温晨把气球什么的给他俩分了点,叶斯正要说话,一回头,就见吴兴宋义俩二逼扯着手嗷嗷大喊着冲了过来。

    “有什么感觉吗!”吴兴问。

    “有!你手上茧子摸疼我了!”宋义龇牙咧嘴地吼。

    “滚!”吴兴一挥手,把宋义抡了出去。

    平心而论,叶斯有那么一瞬间认真在考虑还要不要继续和这两个傻子做朋友。

    “小简来了。”宋许突然压低声说,食指竖在嘴唇边上,“嘘——be quiet,要给他一个惊喜。”

    在场九人瞬间消声,分成两队,各自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喘。

    先是轮椅的轮子咯咯楞楞滚过地面的声音由远而近,而后门里头响起一个温柔的中年女声,“刘护别送了,我们这就带孩子回去了,后续保持联系吧。”

    另一个带着些甜美的声音说,“好,保持联系。一定要看着小简遵医嘱起居、用药,慢节奏复健,不要操之过急。”

    “我知道了。”简明泽沉稳又软乎乎的声音响起,“我自己心里有数的,谢谢您这一个月来为我操心。”

    可真他妈是个乖宝宝啊。叶斯心里感慨,这小动静,就会讨女护士欢心。

    虽然吐槽着,但他却压不住心里那股蹭蹭往起窜的兴奋劲。小简情况稳定后学校就禁止大家来看他,虽然能够理解学校的用心,但每个人心里都一直挂念着。

    叶斯手摁着何修的肩膀踮脚往门里看,结果不知道是何修正溜号脚下没站稳,还是他用了个寸劲,何修肩膀猛地往下塌了一下,他手一空,整个人在空中玩了一出大鹏展翅,就那么趔趔趄趄地出现在住院部大门口正前方。

    跟轮椅上的小简撞了个对眼。

    大半月不见,小简好像反而比之前胖了一丢丢,脸蛋有点圆了。叶斯想象里这家伙得变成个苍白虚弱的林妹妹,结果真人反而满面红润,还白胖白胖的。

    头发依旧清爽,病号服脱了,穿着一身自己的衣服,坐在轮椅上英姿飒爽,一表人才。

    叶斯跟他互相瞪了五秒钟后,突然灵感大发,在两侧八个人的瞪视下一边潇洒地大步往门里走一边吆喝道:“小简!恭喜出院啦!我代表大家来接你!”

    “真来接啊。”简明泽笑着说,“你们之前在群里就提了一句,我还以为是说着玩的呢。叶神好久不见,比以前更帅了啊。”

    “算你会说话。”叶斯跟小简父母打了声招呼,走到后头去主动推上他的轮椅,嘀咕道:“你过的挺滋润呗,长几斤?”

    “真胖了,胖三斤。”简明泽笑着叹口气,被他推着缓缓往门口移动,“还不是那种三斤水分,是实打实的膘,我妈甚至说目测不止三斤肉呢。”

    “是胖不少。”简明泽妈妈笑道:“也不运动,就在床上躺着,能不胖吗?”

    “真幸福啊。”叶斯感慨。

    “叶神,只有你来吗?”小简有些按捺不住似地在椅子上动了动,“那个……他们呢?”

    “他们都忙。”叶斯大大咧咧地说,眼看着已经把轮椅推到门口了,仍然笑呵呵地扯淡,“所以他们委派我来,一人代表九人。”

    “这样啊……”小简轻轻叹了口气,正要自我安慰说点什么,突然就听砰砰两声,心吓一哆嗦,还没来得及张嘴,就被左右夹击了。

    左边是一股黏糊糊凉丝丝的絮状物,正以火山爆发之势劈头盖脸向他喷来,而右边显然是香槟,带着酒精味和甜香的液体呲了一脸,就算双眼紧闭仍然感觉眼睛和耳朵里全都是。

    “出院快乐!!”温晨宋许一起喊道。

    “啊朋友出院!啊朋友出院!”宋花旦立即开嗓,唱出一首专属于自己的旋律,“啊朋友出院啦出院啦出!院!啦!”

    吴兴跟上,“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让我们牵手把——歌——唱——”

    两个女生被从天而降的美声二人组震了一把,半天都没说出话来,直到简明泽在爸妈的帮助下一边狂笑一边把糊在脸上的一半泡沫一半酒擦干净,朝她俩看过来。

    许杉月突然跳了一下,飞快说:“我们期待你出院好久了!大病得愈!还有……啊完了我想好的词全都忘了,反正!反正往后都顺顺利利安安康康的!”

    “同桌。”罗翰感慨地拉着一串气球,“我真想死你了,没有你的高三太孤独。”

    简明泽笑着点点头,“嗯。谢谢大家,我也……很想你们。”

    他说着下意识看向沈霏,沈霏一个人抱着巨大一捧向日葵,在众人之间站得格外安静。

    她一直都没出声,就顾着使劲盯着简明泽看。

    叶斯这会才注意到沈霏今天跟平时很不一样。没有特色的校服脱了,换上一条白色连衣裙,腰收得无比纤细,下摆撑开像一把优雅的小伞。

    依然是平日里那根干净利索的马尾,但今天她的头发在阳光下像是发着光,能给洗发水做代言,顺滑的无懈可击。

    可以啊学委,看不出来啊。

    叶斯在心里一口气啧了十八声,懒洋洋地拄着轮椅——为悦己者容啊。

    沈霏终于动了一下,抱着那捧向日葵一步一步走上前,走到简明泽面前。

    简明泽眼眶渐渐地红了,他笑着抹了抹眼角,沈霏眼睛也开始发红,着急忙慌地把花往他怀里一塞,声音有些发哑,“出院大吉,往后的日子健健康康。”

    “健健康康。”简明泽捧着花重重点头。

    叶斯站在后面,也低声跟着轻念了一句,“健健康康。往后一生,都健健康康。”

    一阵风过,他动了动鼻子,感觉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

    原来向日葵也是有香味的,虽然很淡很淡,但却特别清新,带着一丝暖烘烘的抚慰。

    叶斯本能地回头在人群中找何修,何修正盯着他,见他看过来,在众人默默抬起右手。

    食指和拇指交叠,沉默地向他比了一个心。

    叶斯冲到鼻腔深处的那股酸劲一下子没了,差点没绷住笑得把小简连人带车给推出去。

    “哎,孩子们这么大老远来接明泽出院。”简明泽爸爸感动得差点哭出来,挥挥手说,“来来来,咱们拍个合照,照完相之后来叔叔阿姨家吃饭。”

    “合照!”宋义兴奋地喊,“我就知道我今天穿这么帅肯定是有用的!”

    “放屁,老子最帅。”罗翰立刻反驳。

    宋义瞪着眼睛,“我帅!我……”

    “你滚,小简最帅好吗?”许杉月一眼白过来,“到底是谁出院?”

    宋义立刻蔫了,小鸡啄米似地点头:“对对对,您说的都对,小简第一我第二,行了吧。”

    何修笑着走过来,等大家都站好后,自然而然地站到叶斯旁边。

    小简的轮椅在最中间,左手边是和他一起抱着向日葵的沈霏,右手边是弯着膝盖的罗翰,后面一排是温晨宋许两口子,还有挨着的吴兴宋义许杉月三人。

    两个高个子校草,叶斯跟何修,站在最后,而且贴得很近,近到胳膊都挤一起了。

    小简的爸爸在台阶下蹲着,“来,我喊到三,大家一起说茄子。”

    叶斯迅速正了正表情,用口型练习两遍,胳膊又往何修身上挤了挤。

    “一,二,三——”

    “茄子!!!”

    “茄子!!!”

    男生女生们一起喊,简明泽这个病号的声音竟然没被盖住,反而是最响亮的一个。

    声音最小的是叶斯跟何修,俩人的声音都几乎只有彼此能听见,叶斯老老实实喊了茄子,但他听的很清楚,何修喊的是“叶斯”。

    喊出口的一瞬间,他俩很默契地同时在底下试图抓对方的手,结果一下子就合在一块,变成了给破天际的十指相扣。

    以至于叶斯一脸震惊地扭头看过来时耳根刚好是红的。

    “干什么?!”他压低声瞪着眼问,“让喊茄子,你喊我干什么?”

    一边质问,一边使劲用手指箍着何修,自己手上也生疼生疼的。

    何修笑着也收了收手指,低声道:“我也不知道,就突然特别想喊你一声……”他顿了顿,又笑,“可能因为今天是美好的一天。”

    温晨和宋许两口子带了扫帚和撮子,照完相立刻把满地的碎泡沫和踩破的气球收拾干净。简明泽爸爸打电话说要多叫一辆车来带大家回家吃饭,但沈霏作主婉拒了这个邀请,就说大家还要学习。

    “我想吃饭。”宋义小声嘟囔,“我不学习啊,我挺想去小简家吃饭的。”

    “就你馋。”许杉月瞪了他一眼,“不会跟我们私下吃啊?小简刚出院,人家不忙?”

    “那好吧。”宋义嘀咕道:“反正只要能跟你……们,私下吃,就行。”

    许杉月又狠狠剜他一眼,头偏过去没一会却又轻轻勾起唇角,脸上泛起一片浅浅的红。

    “月月。”宋义小声问,“你什么时候也能穿一次沈霏那种裙子啊?”

    许杉月没吭声,沉默半天扭头又瞪他一眼,转身走了。

    大家一起把小简送上车,又傻站着眼看那辆车开走。

    车子快要开出视野时,车窗突然降下来,小简飞快探头出来跟大家挥手,喊道:“开学见!”

    几个人原本都好好的,人堆里却突然响起一声啜泣,叶斯回头一看,沈霏捂住了脸。

    “别哭啊。”许杉月有些无措地搂着她,“多好的日子,哭什么。”

    “嗯。”沈霏哽咽道:“过了这一关,还有下一关。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和我们一样平平稳稳地参加高考的。”

    “一定。”叶斯点头,顿了片刻后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我们都会平平稳稳地参加高考。明年这个时候,大家说不定都还在一个城市。”

    “就是,大家都考到一个地方去,明年的今天还能坐在一起吃火锅呢。”罗翰立刻说,“不如今天就先体验下吧,我把店名发群里。”

    众人都笑开了。九个人分了三辆车,叶斯他们四个又理所当然地坐上同一辆。

    车开出去有一会,他突然觉好像有哪不对劲,仔细咂摸半天,才意识到宋义自打上车就没再说过话。

    “你怎么啦。”叶斯用胳膊肘撞撞他,“怎么还蔫了,不是一心扑在许杉月上,不在意你大女神跟小简在一起吗?”

    前座的吴兴回头看了叶斯一眼,平静道:“刚才大翰说明年这个时候大家还在一个城市凑起来吃火锅。”

    “是啊。”叶斯正要接着问,何修忽然撞了撞他胳膊肘。

    叶斯瞬间了然。

    吴兴是个普本水平,上不了特别好的学校,但在b市找个差不多的大学还是可行的。而且吴兴早就说要去b市,舅舅在那边有房子有生意,完全不愁。

    剩下几个都是四班的人尖,说都上前两所有点夸张,但除了前两所,也基本是想上哪就上哪的水平。

    就只有宋义,上大专都出不了省的水平,b市估计就没一所学校是他能去上的。

    叶斯跟宋义当哥们这么久,自认为对宋义还是相当熟悉的。熟悉到只要宋义一张嘴,他就立刻能知道对方要放什么口味的屁。

    宋义对自己定位非常明确,知道自己就不是个学习的料,打算毕业后继承家里的小买卖,再想想法子发扬光大。他爱交朋友,硬的软的都吃过,本身也很适合直接经商。

    但宋义也有个致命缺点——他实在太像个狗了,一旦跟谁粘上就像认上主人似的,毫无自己的生活,必须得跟大家在一块热闹。

    刚才罗翰无心一说,但宋义听进去了。

    一年后大家热热闹闹团聚,只有他没份。

    “操。”宋义突然吼了一声,低头对着自己的手咬牙骂,“妈了个巴子的。”

    “骂谁呢。”叶斯揉了一把他的后脑勺,而后有些嫌弃地看了看掌心的汗,想蹭一下手又没找着地方,只能勉强放到窗边让风吹着,“你骂谁呢?”

    “我也不知道。”宋义气得嘀嘀咕咕,“老子不爱学习也不是个错,你们有能力团聚也不是个错,老子就想跟你们凑一块更不是个错,但他妈就是隔了一道天堑九寨沟,谁他妈错了?我该骂谁?”

    “宋义。”何修淡淡开口,“思想深度有进步啊。”

    “学神你闭嘴。”宋义指了他一下,“我真心烦,没开玩笑。”

    “我也没看玩笑。”何修语气淡淡的,“距离高考还有两百多天,不求专升本,但考个跨省的专总有戏吧?”

    “你让我学习啊?”宋义瞪眼,仿佛听见天方夜谭。

    “不是。”何修顿了顿,严肃地看着他,“从一百多分到三百多分,不能叫学习。”

    宋义噎了一口,莫名感觉自己被骂了,梗着脖子问道:“那叫脑残不自弃?你是不是就想这么说,你直说得了。”

    何修摇头,“叫想跟朋友在一起。”

    车厢里安静了几秒钟,宋义到嘴边的话被噎住,干瞪着眼又有些茫然地盯着何修。

    “这不就是你的目的吗?”何修平静地看着他,“你现在总分两百左右晃荡,稍微学学,奔上三百五,跨个省还是有希望的吧?”

    吴兴嗯了声,“认真的老铁,两百上三百真不难,就吴老二那智商,你给他集训两百多天都差不多了。”

    “吴老二是谁?”宋义又把茫然的视线转向副驾驶。

    吴兴顿了顿,心虚地压低声,“我爸。”

    车里又微妙地安静一秒钟,而后叶斯跟司机同步爆发出一阵狂笑,司机差点没一脚踩刹车上,一边笑一边努力摆正了方向盘。

    “滚滚滚!”宋义使劲瞪了他一眼,皱眉靠倒在座椅里,“谁稀罕跟你们凑一块似的,学个奶奶的球,少跟我扯这些屁。”

    叶斯闻言笑笑没再说话,把何修旁边的车窗又往下降了几公分,在呼呼砸脸的风中自由地呼吸着。

    余光里何修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困惑,欲言又止的样子。

    叶斯知道他在想什么,暗戳戳摁了摁他的腿,不动声色地往宋义那边扬了扬下巴。

    宋义正皱眉看手机,屏幕上的搜索关键词十分明显。

    【b市大专最低分数线】

    何修瞬间露出了然的神色。

    到地方进火锅店之前,叶斯拍了拍宋义后背,“回头我把我整理的笔记给你,反正你爱看不看呗。”

    “你走啊。”宋义翻白眼,“你们学霸的笔记我哪看得懂。”

    “没骗你。”叶斯笑着说,“认真的,我各个阶段的笔记都有,给你最基础入门的,包教包会,一百天上手。”

    “真的?”宋义闻言有些松动的样子,“你什么时候整理的?”

    何修也转头看过来,笑容有些无奈。叶斯眯眼笑,眼神中闪过一抹意气,“我没整理过,找了个家教小天使,天使出品,必属精品。”

    四个人是最后到的,服务员领他们进了最大的“vip999”包厢,一进去发现锅都点上了,雪花似的肥牛一盘盘铺开,一眼看上去哈喇子都要淌下来。

    翻滚的红油锅,冷气充足的空调,能掀翻房顶的朋友。

    虽然已经到了秋天,但也依然能燃烧尽一身的热血。

    叶斯拉着何修的手到里头挨着的两个凳子坐下,狂拍桌子,“酒呢!上酒!”

    “点了!”罗翰说,“要了两箱冰镇的,本地纯生,行吧?”

    “行!”叶斯说,看见了墙边摞着的两箱酒,“瓶起子给我,我给大家开酒。”

    温晨那边找到瓶起子扔了过来,叶斯抬手在空中接住,帅气地反手抛了个花样又接住,转身往两箱酒那边走。

    “你慢点。”何修笑着说。

    叶斯开啤酒的动作非常熟练,跟旁边的宋义组成一条流水线,一手拎酒,另一手直接撬开盖,然后宋义接过去,一瓶接一瓶,让人看着看着就有点头晕。

    “继续继续!”宋义来劲了,“卧槽,咱俩真是默契。”

    “不继续了。”叶斯看着第一箱还剩的最后四瓶,笑着停下,把四瓶酒抱在怀里,说道:“这个,我跟何修的。”

    宋义当场翻白眼,“操,我真他妈服了,不都一样的吗?!”

    “不一样。”叶斯笑着说,看向何修,“今天我跟学神得多喝两杯,我俩都三天没见面了。”

    “好长啊。”吴兴严肃地看他一眼,默默喝了口酒压惊,“长得我三观尽毁。”

    作者有话要说:早饭时分。

    餐桌上一片沉寂。

    敲键盘的严肃脸看着面前的小米粥,片刻后抬起头——佛蛋啊。

    佛蛋放下筷子抬起头,嗯?

    敲键盘的顿了顿,你……你和惨蛋昨晚约会了么。

    是的。佛蛋咽下嘴里的粥,毕竟是七夕,怎么了?

    惨蛋闻言也放下筷子,我俩不是把剩菜给你打包回来了吗,你怎么看起来还是不高兴啊?

    我不是不高兴,我只是很困惑。敲键盘的抬手在头上比划了一下,复杂地看着佛蛋,你头顶这是啥玩意?

    惨蛋哦了一声,碰了下自己的蛋壳,你说这片小fafa吗?

    敲键盘的凝重点头。

    这是惨蛋昨晚送我的。佛蛋满足地说,好看吧?

    敲键盘的严肃脸,你是个男孩子蛋,男孩子是不戴花的。

    可是这是惨蛋送我的第一个七夕节礼物。佛蛋严肃地看着敲键盘的,我知道有些奇怪,所以只贴了一片花瓣在脑门上,而且装作是不经意的样子。

    而且要十块钱呢。惨蛋立刻说,七夕节的花,好贵好贵哦。

    ……敲键盘的顿了顿,那戴着吧。剩下的花瓣别扔,留着泡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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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加班欲生欲死,昨天完全忘记是七夕,大脑经常错乱,每天都很迷离orz

    反正……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