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黄衣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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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略带嘶哑，又好似粗糙的麻布被撕开的声音。
但说话之人却并未随着声音现身，周遭依旧只有黄沙肆无忌惮的飞舞着，空气中只有嘶哑的笑声回荡。欧阳依旧盘坐在风中，连眼皮也未抬起一下。就好像这笑声没有传进他的耳朵一样。
而站在欧阳身后的几名黄衣人听到这个声音却无不恭敬的单膝跪地，就连本是一脸不满此时绿溪也是一脸尊敬的跪在地上。
“恭迎圣祖。圣祖武林铸兵无双，天下无敌！”
一声齐喝自黄衣人口中响起。声音不大却无不颤抖，激动之意难以掩饰，这一声齐喝就连盘坐在一旁的欧阳也微微侧目，似乎有些惊愕。
黄衣人声音落下却并未起身，而是继续恭敬地跪在地上。欧阳也收起目光静静等待着。
约摸几个呼吸的时间过去，正盘坐着的欧阳突然睁开了双眼，紫色的眼瞳立刻紫芒迸发，先前那股凌厉的气息再次出现在欧阳身上，紫色的光芒瞬间闪耀。只不过这次的气息要比对绿溪时强大了不知几倍，惊得跪在一旁的绿溪都惊愕无比。只见这强大凌厉的气息似乎要凝成实质，直冲冲的冲向前方。
“多年未见，师兄的杀意牌倒是越来越强了。”嘶哑的笑声停止，一道黄色的人影从风沙中现出身来，只离欧阳数丈之距。
那是一个瘦小的中年人模样的黄袍男子，只是来者身着的黄衣看起来有些不同。主色调是黄色却又一种帝王般的气质散出，隐隐的可以看出黄袍上的纹路有些许淡金色光芒闪耀。此人虽然其貌不扬但从其这身衣着来看，绝非是跪在地上的黄衣人所能比较的。
这瘦小的黄衣人现身出来后并未有何动作，而欧阳看到这黄衣师弟后，周身的杀意却并未散去，反而更加凌厉，实质的杀意在身后凝结成一股淡淡的虚影，似乎是一件衣甲的样子。
只见欧阳原本盘坐的身体突然动了，白色的衣袍本在这黄沙之地十分醒目，这时却连残影都未曾留下。只见眨眼间便出现在瘦小黄衣人面前。速度之快几乎超出了人类的范畴。
同时跟随而来的还有一只粗糙无比的拳头，这一拳没有任何气息散出，却又一种模糊之感。看到这一拳的人显然都不敢轻视这一拳。因为这一拳实在太快，快到拳头周遭甚至响起了音爆之声。
说时迟那时快，众人还未反应过来，这带着极速的一拳就已经挥向了瘦小黄衣人。粗糙的拳头与黄衣人瘦小的身躯格格不入。而此时的欧阳却并未有欣喜之色，神情反而更加严肃。只见其突然收拳。身体在半空中突然如鲤鱼一般诡异的一曲。
砰！
只听一声音从欧阳腰部响起爆响起。背后的衣甲虚影一阵晃动然后重新凝结。身体再次诡异的一曲，双腿落向地面，而后上身立刻向后弯去。一音爆再次出现在欧阳胸膛上方寸处，带起衣袍一阵剧烈的抖动，却并未对欧阳造成实质性的攻击。欧阳躲过攻击立刻抽身向后疾退百步。
当一切重归平静之时，瘦小的黄衣男子出现在欧阳百步之外的阴影中，而先前被欧阳攻击的那道人影却渐渐消散，就像海市蜃楼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黄沙依旧漫天飞舞。
“师兄的功力真是不减当年啊，这疾刃甲真是武林至宝。速度竟然如此之快，若不是师弟这迷幻珠有迷幻虚影的作用，恐怕真的要在小辈面前难堪了呢。”
百步之外的欧阳此时也是收敛了杀意，背后虚影逐渐消散化为一股淡淡的粉尘状气息融入欧阳体内，又或者说是融入了欧阳所着的衣甲内。
欧阳只双眼微闭。“黄老鬼，你我三十年前就已不是师兄弟，这次来老夫只为那帝鬼怨灵。老夫在世一百八十载铸衣无数却从未有一衣能比及天邪剑地寒刀。老夫绝不甘此生名气只存当世！干将莫邪又如何！老夫必将铸成武林之内绝世衣甲！”欧阳明明是一副平静的样子，说这话时声音却有些颤抖，当说出哪句绝世衣甲时，就连盘坐疗伤的绿溪都感觉到一种异样的气质，美目不由得一眨。
那被称为黄老鬼的黄衣男子听到这也眉头一皱。内心不由得随着欧阳的话有些激动。
“都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了，师兄何必如此惦念，当然师父固然有不对的地方，师妹也许也有些偏激但都是为师兄着想。三十多年了师兄就不能放下么。”
黄衣男子突然出声，声音少了些许嘶哑，多了一些伤感。
说着说着便向欧阳有去，步伐不快却有一种独特的节奏感。
欧阳看到黄衣男子向自己走来，也不动，只出神的望着黄衣男子的步伐。
恍惚着，似乎回到了记忆里的那段时光。
公孙轩，铸器大师，据江湖传言乃是干将莫邪一派传承弟子，铸器水平极高特别是对铸造衣甲的见解堪称武林第一大师。江湖传言他只为朝廷铸兵，曾为大内侍卫铸造兵器，也为东厂做事。锦衣卫千户玄津的玄银铁灵刀便是公孙轩所铸，此刀在玄津手中不知残杀了多少忠臣义士。
当时的朝廷里阉党一手遮天，整个朝廷乌烟瘴气。公孙轩既为东厂做事自然与阉党关系紧密。可阉党迫害朝廷重臣排除异己残杀忠义之士所作所为为武林正派所不齿，故武林各派都曾相助忠臣义士与阉党对抗。
公孙轩既然是阉党的人固然也是武林正派的敌人。故其所在的墨门在几年间曾多次遭到武林各派的围攻。可墨门拒不交出公孙轩，且打退多次各门派联合进攻。
墨门被江湖人士称为狂门，其门内弟子多为江湖上的草莽鸡鸣狗盗之辈，多是身背大案的朝廷要犯，这些人身背重罪也无力结交阉党洗脱罪名，走投无路只得投靠了墨门。所以墨门内可以说是鱼龙混杂。可如果认为这样墨门就是二流杂派那就大错特错了。
墨门被称为狂门绝非吹嘘出来的。门内弟子虽然成分混杂却纪律严明。对门派的忠诚到了一种狂热的地步。有江湖传言，墨门门主是个绝色女子，会对入门弟子施展魅魂大法从而让弟子对门派忠诚，又说其实门主是个男人，会给弟子服下控制心智的药物来控制人心。总之武林对墨门众说纷纭，但无人知晓墨门究竟是如何做到让弟子死心塌地为门派效忠的。
而且墨门被众派围攻多次却仍然屹立不倒，其内有何隐情谁也说不清楚。江湖上议论纷纷，却无人敢去门前去一探究竟。
墨门内门。
墨门坐落在西北之地的一个山谷内，此地颇为怪异，山谷内的岩石为黑色而且不论是什么光线照射都不会有任何光泽，就连阳光也无法透进山谷。故此地常年阴暗无比。黑色便成为墨门驻地的主色调。
山谷方圆数里，呈一个方形坐落在西北山脉之中。周围山壁高达百丈，就连自问轻功第一的云霞宗也不确定是否能够从山壁飞跃而过。
从南方入谷只有一条道路，是一条狭长的一线天，两侧山壁垂直的立在地上，黝黑无比令人分不清楚石头的棱角在何处，故无人敢自此攀爬。中间道路只有十步左右的宽度，仅仅可容纳三四人并行。地面也是黑色的特殊岩石。整座山谷四面都是悬崖峭壁，只有这一条道路能进入山谷，故各派围攻只是只得从此攻击，但各派进攻数次却连一里都为曾深入。墨门弟子悍不畏死且纪律严明，武器衣甲更是凌厉无比，更何况是在这狭窄的道路中，虽然各派也给墨门造成了很大消耗可就是无法攻进谷中。
墨门谷地，内门主殿。
这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大殿，大殿高达数十丈，整体为一个黑色石块建设而成，整个大殿都棱角分明，在周围火把的闪烁下散出一股幽暗的气息，似乎这座大殿就是一件至宝。
此时在大殿内正有激烈的争论声传出。大殿内对称分布了两种颜色，左边是暗灰色的灰晶石打造而成的柱子与座椅，右侧则是暗紫色的紫晶打造而成的紫色的柱子与座椅。两方各有十二人正在争论着什么。大殿上方有两个巨大的座椅，都是与大殿同色的暗黑色，上边没有任何的纹路，却有一股与大殿相同的幽暗气息散发出来。此时正中的座椅上正有一人慵懒的靠在扶手之上。此人身披重甲，头戴黑色头盔，一个鬼笑图案的面具遮住了本来的面目，让人不知其是喜是忧。
“各派已围攻我派数年，我派弟子死伤惨重，且此地只有一条道路同样外界，我部给养马上难以维持，如果继续在此地死撑若是被众派攻打进来，墨门将前不复存在。老夫认为应当立刻突围出去前往漠北再以图东山再起。”左侧第一座的男子站起身来，向着上方主座微微躬身，对着对面第一座上那白衣男子说道。
“南殿主此话怎讲，据小生所知，各派损伤远远超过我们，况且各派长途跋涉来此，此地道路崎岖给养更是难以跟进，依我所见这次围攻各派已是强弩之末，再过个把时日定将再次无功而返，我派已抵挡各派围攻多次都不曾有失，此次各派也并非出了全力，我们为何要舍弃此地？各派若真想灭了我墨门，漠北之地又比此地好到如何？”白衣男子摇了摇手中的折扇，漫不经心的朝着对面的南殿主微微点头。
“老夫认为南殿主所言极是！”
“北堂主什么时候如此胆小了？我倒认为西殿主更为正确！”
“你！.......”
“固守此地，散了吧。”众人正要继续争辩，上方那身着重甲的人开了口，一声慵懒的声音，带着些许金属的质感，令人分不清此人是男是女。
众人听到此声都立刻停了下来，那西北二殿主率众人向着主座之人起身抱拳
“我等即刻退去，门主武功天下无双武林第一！”
众人只得退下。大殿之中便只剩下了主座上那一人。偌大的主殿瞬间变得有些冷清。
“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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