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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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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凛渊敏与凛言瑶的及笄礼办完后的第一天。

    凛言瑶顶着昨日梳上去的发髻风风火火的跑去找她。一来是告知她,那日在北宫门打探而来的消息;二来是为他送画卷。

    她刚神采飞扬的说道:“我明明看到他对着你的画像吟诗,都被我撞破了还不承认呢。”

    话都还没说完,就被她喝止住了:“我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我让你别去你还去,你不但去了还做出这样的事,日后见面我与他当如何自处?”

    她愣了一下,又见她的神情不似在开玩笑,而是真的气恼了,便不敢再逗弄她,将他所说之事和盘托出,他曾经去过衢关,名字里也有那个字,沿途也遇上了很多小孩,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凛言瑶没把方才她的责问放在心上,反而在旁津津乐道起来,而凛渊敏则沉思着,那人与他究竟是不是同一人,如今这情况,若是他又该如何?

    她沉默不语,面露难色,而凛言瑶却以为她是恼了自己,于是急忙对她说道:“阿姊?阿姊!”

    她被她这么一唤才回过神来,嗤嗤的看着她,看着她的神情似乎懂了她的意思,凛渊敏淡淡说道:“好了,我没生气,就是在想应该怎么做。”

    凛言瑶听她说完后才松了口气,凛渊敏不常生气,但要是一生起气来,就喜欢冷着人,也会十天半个月不理人,可凛言瑶又是这么一个爱闹腾的性子,是万万受不了她这样。

    不过即便凛渊敏气恼凛言瑶,倒霉的绝不会是凛言瑶,若是凛言瑶被冷着不高兴了,那些世家子弟可就不好受了。

    凛言瑶看着她这副样子,实在忍不了了,抿了抿嘴,似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

    忽然拍桌站起来,对着她大声道:“阿姊!你要是喜欢就去告诉他,当年那个人是不是他一问不就知道了吗,要是我才不会坐在这里一日拖一日的,你要是没有理由,就说去是答谢他的及笄贺礼,总之怎么样都行,你就是不要在这里坐着,我看着你难受。”

    她劈头盖脸的一顿对着她大声吼过去,方才说完便后悔了。

    凛言瑶对别人,包括她的父王、王兄都很趾高气扬,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对着信王妃那般强悍威严的母妃也是有一套撒娇本领在身上的。

    唯独是对凛渊敏,总是一口一个阿姊的叫着她,恭敬有礼,凛渊敏瞪她一眼,她是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的。

    她这话倒是点醒了她,让她有理由去看他,她忽而站起来,凛言瑶还以为她是生气了,微微转头带着飘忽的目光,正欲挪出殿去。

    凛渊敏却一下子从殿上下来,一把将她抓住,齿露春色的看着她道:“瑶儿,去哪啊?”

    不等她作答又道:“反正你也没事做,就陪阿姊去看看萧二殿下可好。”

    虽是商量的口吻,但那容得人拒绝?她屏退左右,只与凛言瑶悄悄前去了。

    方到北宫门,便见到一熟悉的身影,凛渊敏开口问道:“我不是遣你去信王府给信王世子送礼了吗?”

    她竟见到悯儿和祝桑在北宫门口周旋。

    他们听到了凛渊敏的声音,后又见凛渊敏和凛言瑶一起往此处过来。

    悯儿瞧着凛渊敏不急不躁的语气却明显并不是很高兴,急忙跑去她前面,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说道:“下臣是见您对二殿下有意,才来此的。”

    虽是低着头,但言中掩不住的委屈,以及即将挤出的泪水却似看得见一般。

    她并不理会悯儿,径直走过对祝桑道:“有劳转告殿下,我改日再来探望他,今日有要事在身,恕不打扰了。”

    说完便端庄有礼的走过。

    路过悯儿时,冷冷的撂下一句:“还不走?”

    便领凛言瑶离开了此处。

    方进殿内,悯儿又扑通的跪了下去,低头说道:“下臣有罪。”

    她端起茶杯又自然放下,说道:“跪着干什么,你是我亲手提拔的女官,早就不用跪了。”

    悯儿早已被她提为八品女官,也是对于她于这几年异乡陪伴的补偿。

    凛渊敏最见不得人哭了,那啼哭声似是要把人撕裂一般的烦躁,果不其然,不过一会,便听到下殿跪着的人的哭泣声。

    她隐忍了恼怒,依然抚弄着自己爱若珍宝的凤桐古琴,斜斜的瞧了一眼她,只淡淡说道:“我是在问话不是在问罚,你哭什么?”

    她也知道凛渊敏讨厌别人哭,所以适可而止的停下了,抹着眼泪说道:“臣罪有三:一为送礼后没有立即回来禀告公主。”

    “那你为何没有立即回来?”她心知肚明的问道。

    “臣罪二,私自去探望二殿下。”她既是述罪,也是解释了她的第一问。

    凛渊敏勾起嘴角,瞧了一眼殿下的人,又看了看凛言瑶,意味深长的道:“哦......”

    她没等她问为何去,便回答道:“臣是看公主对二殿下有心,才想去帮帮公主的。”

    凛言瑶瞧着她,附言道:“那你去帮阿姊做什么了?方才在北宫门,阿姊还没有问责,但你忽然就跪下,还说那样的话,你让别人看了怎么想阿姊?”

    而凛渊敏却不急不躁,慢条斯理的问道:“说实话。”

    “是实话......”她方才脱口说出这三字,殿上的人摔下茶杯,瓷器掷地破碎的声音清脆,碎瓷片划过了殿下之人的脸,她不由分说的便先跪拜了下去。

    凛渊敏再次恢复了雍容娴雅姿容,问道:“一个问题本殿向来不喜欢问两遍,自回来后,你见母后的次数,比见言瑶的还多,言瑶可是日日都来的,你和母后私下的事,你觉得本殿不清楚吗?”

    凛言瑶原只以为她只是个背主求荣,去私会外男的奴才,却不知竟是楚后的安插在凛渊敏身边的眼线。

    可楚后和凛渊敏是血浓于水的亲母女,竟也会不得信任吗?

    她不由得惊住。

    殿下之人见凛渊敏已将此事洞悉清楚,只得和盘托出了:“王后也是为了您好,才召我打听您的情形的,没有想过要干扰您。”

    “那你去北宫门究竟是去做什么的?你最好实话实说。”她的确不知她的意图,但她与楚后来往已久,是她很早前就得知了的。

    她不敢有所隐瞒,怯怯的说道:“是王后,让我将萧二殿下的画送回,并且告知殿下,您将与信王世子定亲,好断了他的非分之想......”

    她言毕至此,不敢再多说。

    凛渊敏其实并不清楚此事,本想诈一诈她,谁料竟是如此,她不由得回想今日若不是凛言瑶劝她去与萧逸问清楚,也不会发现楚后竟在她背后做了那么多事。

    以及……她何时与凛栢冽定亲了?

    此刻,彼时的凛言瑶的重心却在阿姊凛渊敏将与自己的兄长定亲,况且凛栢冽从前确实曾表现出对凛渊敏的感情与旁人不同,作为他的妹妹,自然是极其支持此事的。

    她看着凛言瑶那张浮想联翩的脸,怒气更盛,直冲心肺,面上却还是从容模样。

    “言瑶,此事不要外泄,待我先去确认一番,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她三言两语将凛言瑶打发走后,立即去找楚后。

    方入殿,她便直言道:“母后盛情,儿臣心领,但儿臣自己的事,自己还是做的了主的,不劳母后费心了。”

    随后,将她身后跟着的两个婢子扔到楚后面前,冷冷道:“至于您送来的人,儿臣俸禄稀薄,多了两人吃饭实在不堪重负,还请母后收回。”

    她此话不止是送还两个婢子,亦暗示楚后勿要再自作主张了,同时也是说给悯儿听的。

    楚后看了看悯儿的神情大概也知道是什么事了,便道:“母后派给你的人都很得力的,自是为了你好。”

    两人各不让步,一个不肯收人,一个不肯要人。

    她见楚后态度强硬,也不再暗示,直言不讳道:“我以为上次已经跟您说得很清楚了,二殿下是个好人,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您就是不喜欢他,就算是您不喜,为何又要坏了我与他的事。”

    “为什么?为什么?就因为他母妃是我的庶妹楚南卿,她当年勾引了你父王不够,如今她的儿子还要来勾引我的女儿,你让我对他怎么欢喜得起来?”

    楚后听闻她的话后,再隐忍不住,将这些话说了出来,原来什么看到他就会想起她都是幌子,都只是因为她不喜欢他的母妃,恨屋及乌,所以祸及了他罢了。

    原来她只是幌子吗……

    她压下失落,诧异又不可置信的问道:“这怎么会?他的母妃和楚氏一族,和咱们翼族怎么会有关系?”

    楚后冷笑道:“你觉得悯儿打探来的消息都是从哪来的?楚姓是翼族的贵族大姓,若非她是楚氏的人怎么会有?他要不是和咱们有这层关系,你觉得人族萧桓会偏偏选他来翼族吗?”

    “楚南卿那个贱人是被我的母亲清河长公主向先王请奏,送去人族给萧桓为侧妃,以此为贺他即位之喜的。就像魏氏是水族贵族却千里而来嫁给你父王一般。”

    “就因为她,你那薄情的父王还曾经想废了我。可尽管我费劲心思,她终于走了,却又来了个和她有几分相似的魏氏百般威胁我的地位,都是因为她们我才会失去你,你才会离乡背井,你让我怎么能不恨?”

    楚后说得咬牙切齿,此话字字珠玑,这不仅是她一个人的恨,也是凛渊敏的恨。

    她顿了顿,一时竟不知说什么了,缓缓道:“母后,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楚后眼眶渐红,沉默不语。凛渊敏见状,消了盛怒,平了不忿,缓缓走到楚后身边,抚了抚她的背。

    此时的楚后,不再是那个泡在染缸里,机关算尽的女人。

    只不过是一个没有丈夫的疼爱,也不与子女连心的普通女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