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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混子的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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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为何,到今天我还清晰的记得那天晚上吃的什么菜,喝的什么啤酒。我想,大概是因为我第一次真正的用心去融入这个十几万人的城中村吧。

    老板叫王哥,比我们大个五六岁。他也不是本地人,只是好多年前就来这个地方打拼,通过几年的努力,和家人的帮助下租下了这整栋楼。一到三楼开旅社,四到八楼出租。而我们,也第一次知道了二房东这个职业。“看来没事真应该多出来走走,赚钱的门道是真多”我在心里暗暗的想。

    王哥轻车熟路的带我们来到一家川菜馆,四个人四个菜,一箱啤酒,就喝了起来。不得不说,这里的衣食住行是真便宜,怪不得王哥说,这种城中村是来省城闯荡的年轻人,梦想起飞的地方。

    在我们刻意的劝说下,一箱啤酒很快喝完,王哥也已经有了醉态。我看时机差不多,开始把话题往那帮人身上引。

    “哥,你说要是在这开饭店,h社会会不会来收保护费啊”我端起酒杯,装作很担忧的样子道。

    “兄弟,你是古惑仔看多了吧,哪有什么h社会,真正的h社会会看上这芝麻点地方?”王哥大手一摆道。

    酒精就是这么神奇,它可以壮怂人胆,可以让平时看起来很开心的人哭的死去活来,可以让平时很内向的人变的喋喋不休,它可以让人迷失自我,也可以卸掉人的伪装。

    看的出来,由于长年做生意而谨小慎微的王哥已经开始解放天性。我必须抓住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哥,那上次当街殴打我老乡的那伙人不是h社会?”我仔细的观察着王哥的表情。

    “嗨,兄弟,你老老实实做你的生意就不会错。像王猛那样的团伙,这里有好几个,他们都有自己的营生,不收什么保护费的”王哥夹了一口菜,迷离着双眼说道。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赶紧又举起酒杯“来来来,喝酒喝酒,不说他们了,只要不得罪他们就没事啊”

    我在心里暗暗的记下这几个重点,王猛!这个村里的团伙!接下来就好办了。其实不难理解,这个十几万人的地方要是没有几个流氓团伙那就真奇怪了。

    “也奇怪啊,你说这样的人不收保护费靠啥生活呢”我干了一杯酒,装作对坐在旁边的石龙说道。

    果然,听到我这句话,王哥好像看傻逼一样的看着我说道:“我说兄弟,你还是少看点古惑仔吧。陈培你听过没,哎呀,你刚来肯定没听过。这个村本地人,现在是最牛逼的大哥,别的不说,就单单是垄断了村里的啤酒生意,一年就是大几百万的收入.对了,咱们现在喝的就是他供的。还有,村里的门面房全是他的,一年收房租得收多少。”只见他说到最后,声音越说越小,好像生怕旁边的人听到。

    听到这里,我在心里暗暗吃惊,我们辛辛苦苦,打打杀杀那么多年,摊子铺那么大,也没人家这一个生意赚的多啊。

    “到底是省城啊,我靠!”我在心里默默感叹,我看到石龙石虎两兄弟也张着嘴不说话,显然也被惊呆了。

    看到我们这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王哥又来劲了“兄弟,就不说陈培了,就王猛那帮人,一个女人一年也给他们创收几十万啊,况且他们手里好几个女人呢”

    “啊?拉皮条啊?”我装作吃惊的样子。

    “什么拉皮条,骗婚!”王哥压低声音说完,还小心翼翼的看看四周。

    果然跟我猜的差不多,这帮人还真是职业骗婚团伙。

    “啊?真牛逼!那他们平时都在村子里吗?”我装作很吃惊的样子说道

    “就在我旅馆对面大排档的楼上,有一个他们的饼场,他们一般没事都在那”

    混这么多年江湖,饼场我当然知道,就是牌九的一种,我们这边很多都用麻将玩,一般叫推饼。

    “哥,啥饼厂,他们卖饼的啊”我装作很傻很天真的样子道。

    “哎呀我靠,兄弟,你不知道最好,那东西不能碰的,来来来,不说他们了,喝酒”王哥显然喝大了,开始频频举杯。

    情况基本已经摸清,我也失去了继续喝下去的兴趣,得赶紧回去商量对策。在我的授意下,没多大一会,王哥就被我们灌的烂醉如泥。

    回到宾馆,我们把王哥交给伙计。就回到位于三楼的房间。

    “大哥,事情搞清楚了,接下来怎么搞”石龙道。

    看得出来他们也有几分醉意。

    “先睡吧,明天再想办法”我可不想让人说我虐待员工。

    当天晚上,也已经喝了不少的我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我梦到我们抓到了刘丽,被一个粗壮的光头,带着十几个人拿着砍刀追杀。我疯狂的跑疯狂的跑。不经意回头看去,拿着砍刀追杀我的又变成了挖斗,他呲牙咧嘴的叫着,是你!是你!毁了我的腿!我在梦里还在想,他怎么知道是我,是谁出卖了我!

    当我再回头看去,挖斗已经变成了黄毛。只见他的双眼变成了两个黑漆漆的黑洞,鲜血股股的从黑洞里冒出。我声嘶力竭的大喊,你别跟着我,我没想过要杀你,是你自己不小心被撞的。可不管我怎么喊叫,就是发不出来任何声音,我一遍一遍的哭着喊着,终于我喊出了声音。

    突然,我一下子被自己的声音从梦中惊醒过来,眼泪已经打湿了枕头。

    “大哥,你……你做噩梦了”石龙石虎都坐了起来。显然是被我的梦话吵醒了。

    “嗯,没事,可能是酒喝多了”我特别不好意思,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清我说的什么。“你们继续睡吧,明天办正事”

    “嗯,好,哥,你也早点睡,有事叫我们”不一会我就听到他俩的鼾声。

    窗外的灯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射进屋内,我把窗帘拉开一些,看着街上依旧熙熙攘攘的人群,我一支一支的抽着烟。自从办完挖斗之后,睡个安稳觉对我来说已经是一种奢侈。

    想到石龙石虎两兄弟倒头就能睡,我发自内心的羡慕。不知道他们午夜梦回,是否会想起陈龙,是否也会从噩梦中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