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小千岁 > 22、第二十二章 解除误会

22、第二十二章 解除误会

作者:花落乌衣巷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龙王殿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苏蕉儿的声音虽不大,却一字一句清晰地落入温疏水耳中。

    小姑娘一向耳根软、好说话,如此毫不迟疑地拒绝,可见实在是生气了。

    周围宾客也都惊得说不出话来,恐怕连禄安帝都不会这么不给温疏水面子。

    各个屏着呼吸,生怕那男人下一秒便恼羞成怒,将小千岁吓哭也不是没可能。

    温疏水却只是怔了会儿,手指摩挲两下,沉默地想,事情似乎比他料想的还严重些。

    那边苏琅儿唤着:“蕉儿,过来。”

    宾客齐聚,再过半个时辰便要移步去庭院中,宴席设在那里。

    苏蕉儿跟着姐姐离开小园子,走出去时,却忍不住偷偷回头看一眼。

    温将军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处,瞧着似乎有些可怜。

    苏琅儿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却没有问什么:“你先去屋里歇息片刻,前面有我和向云安置宾客,等开宴了,我派人去接你。”

    “好。”

    公主府很大,苏蕉儿不熟悉,乖乖地跟着宫人走,不时打量着周围的景致。

    府中一应设计皆按照她的喜好来,自然是越看越喜欢。

    绕过一处流水假山,移步换景,眼前冷不丁出现一座红木圆亭,压下四周偏冷偏清的色调,令人眼前一亮。

    只是亭中站着个玄色衣袍的男人,见一行人过来,缓步从亭中走出,拦在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上。

    温疏水连云安殿都闯过,今日府中宾客众多,他出现在哪里都不奇怪。

    只不一样的是,上回见他不请自来,苏蕉儿心里是欢喜的,这回却有些回避。

    她本要装作看不见,奈何温疏水已经开口:“小千岁。”

    苏蕉儿不肯说话,宫女便自觉上前一步:“温将军,宴席设在庭院,您沿着我们来的这条路走就是。”

    温疏水淡淡道:“你们退下,我与小千岁有话要说。”

    宫人自然不肯退,甚至往苏蕉儿跟前杵了杵,她个子比较高大,几乎将人遮了大半。

    今日因妆容穿着都艳丽些,苏蕉儿梳的是单螺髻,乌发叠堆而起,像颗笋似的。

    温疏水望着宫人肩膀处露出来的半颗脑袋,上头的笋尖晃了晃,晃得人心痒。

    他绕过去,瞧着她慌乱的模样,微微俯身:“小千岁,臣把你送的小蝴蝶弄丢了,臣是来道歉的。”

    苏蕉儿下意识捂住了小腰包,看看自己的手指头,又看看地上那颗圆溜溜的鹅卵石,就是不愿意看他。

    温疏水耐心道:“我把它存在库房里,如歌——你见过她的,她误拿了。说来都是我的疏忽,小千岁可是不高兴?”

    苏蕉儿慢慢抬头,迟疑道:“不是你送给她的?”

    “小千岁,收到的礼物,臣怎么可能转赠给其他人。”

    “噢……”她脑子艰难地转动着,似乎觉得温将军说的有道理。

    二人说着话,没注意到最尾端的小宫女已经悄悄走开。

    温疏水见她态度软了下来,顺势道:“不生气了?”

    苏蕉儿摇摇头。

    “那,”他伸出手,尽量摆出有史以来最为温和的语气,“小千岁可否将小蝴蝶还给臣,让臣好生保管?”

    苏蕉儿却再次摇摇头,小声道:“你弄掉了就没有啦。”

    温疏水微微一愣,不由轻皱起眉。

    不是说不生气了么?

    苏蕉儿沐浴在日光下的漂亮脸蛋倒也确实没有生气的痕迹,瞧着柔软又乖巧。

    “你……”

    “温将军!”

    一句话没有说完,便被人骤然打断,苏涟得了消息匆匆赶来,正看到这一幕,不由怒声呵斥。

    温疏水直起身看向来人,说话被打断,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太子殿下。”

    苏涟直接挤进二人之间,将妹妹推远了些,一贯冷峻的面容几乎燃起火来,咄咄逼人:“温将军,我带你来赴宴,不是让你骚扰我妹妹的。这里是公主府内院,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吧?”

    温疏水嗤笑一声:“臣还去过云安殿,殿下不如新帐旧帐一起算?”

    二人个头差不多高,针锋相对时显得周围空气都冷了一大截。

    温疏水于社稷于百姓有功,苏涟对他,轻易不会甩脸色,这会儿却怒从中来,语气越发冷得骇人:“你还去过蕉儿寝殿?此事若是传出去,你想过蕉儿的名声吗?”

    “难道只因她不懂这些,不知道防备,便可以肆意欺辱?”

    温疏水大多时间在军中,周围都是赤膊相见的大男人,哪里想过这个,不由一愣。

    苏涟抓住他的衣领,厉声道:“蕉儿好奇心重,她先去招惹你,是我疏忽。可你温将军如此聪慧过人,却不拒绝不回避——”

    “温疏水,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温疏水彻底哑了一般说不出话。

    他想说,他一开始便拒绝过小千岁的糕点,也趁病回避过。

    可如今呢?

    小千岁带着金蝴蝶离他而去,本是件好事,为什么他追到了这里,还要低声哄一个小姑娘?

    兴许是从未见这位大将军露出这般迷茫无措的神态,苏涟缓缓松开手,也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温疏水看向躲在宫女身边的苏蕉儿,显然是被二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吓坏了,正将脑袋半抵在宫女手臂上方,只露出一只慢慢变红的眼圈。

    “哥哥。”她软软地唤了一句,唤的却不是他。

    苏涟冷静片刻,只低沉地说一句:“温将军,好自为之。”

    他摸摸妹妹的头,低声安抚着,亲自将人护送回屋。

    一行人逐渐远去,很快便消失在小道拐角。

    温疏水仍站在原地,一身玄衣被边上的红木圆亭映出些许红色,脸色却沉得如深水,难以捉摸。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往外走去,一进庭院,宋如歌便迎上来,奇怪地问:“温大哥,你去哪里了,我找了半天。”

    温疏水抿着唇,沉默不语。

    宋如歌看他来的方向,似乎是公主府内院,忙压低了声音:“你去找小千岁了?她还在生气吗?”

    “如歌。”他忽然问,“以你对我的了解,你觉得我为何会去哄一个小姑娘开心?”

    “这个……”宋如歌摸了摸鼻子,说实话,金蝴蝶的事,她都没想到温大哥会主动去找小千岁道歉。

    二人相识好几年了,在不在意的事情上,温疏水有时宁愿被误解恐怕也懒得解释。

    还真是挺不对劲的。

    温疏水看她支支吾吾的样子,恍然拧起眉嫌弃道:“算了,你自己的婚事都折腾不明白,我怎么能指望你。”

    宋如歌:“……”

    不远处,宴席布置妥当,苏琅儿正迎着宾客入座。

    温疏水颔首:“去吧,记得给她赔个不是。”

    宋如歌穿着身广袖月华裙,却大大咧咧地从袖口伸了手指进去挠手臂。

    “知道了知道了,这身衣服真不错,上回在你库房借的珠宝配饰也好使,戴上去都显得我贵气起来了,嘿嘿。”

    她自小跟着兄长宋霖玩耍,后来又跟着混迹军营,一举一动都沾染了大老爷们的习气。

    即便是套上这身华丽精致的裙裳,恐怕也是改不过来的。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温疏水沉默片刻:“如歌,若是你兄长还在,不会想看到你委屈自己。”

    宋如歌脚步顿住:“我娘高兴就行了啊,她都时日无多了。”

    说着理了理袖口,双手交叠在身前,从容娴静地步入客席。

    有人与她说话,她便侧过头,抿唇浅笑,看着与一般的大家闺秀并无不同。

    ……

    午时开宴,苏琅儿提前派人去将苏蕉儿接了过来。

    她小憩了一会儿,人还有些软绵绵的,脸颊泛红,乌溜溜的眼睛含着莹润水光,瞧着更是乖巧无害。

    宾客都是些年轻人,拘谨不了多久便熟悉起来,场面也松快。

    偶尔还有人起来献个才艺,苏蕉儿有时看不太懂,但热热闹闹的气氛总是好的,新落成的府邸一下有了人气。

    只是吃了没多少,她便放下玉筷,专注地看别人表演。

    苏琅儿眼角一扬,好笑道:“在屋里偷吃糕点了吧?”

    苏蕉儿心虚地眼睛一眨,简直是不打自招。

    “小千岁。”

    席下走来一人,宋如歌端着天青色的酒杯过来,规矩地福了福身。

    只是她行完礼,又忍不住看苏蕉儿,看她那双莹润的杏眼,就想起从前在野外行军时吃过的一种黑色野果。

    当野果浸在清澈的溪水里时,便是这般模样。

    宋如歌只敬了小千岁却不敬大公主,这样其实有些失礼而不自知,一旁的宫女瞥了眼苏琅儿,却见她没有什么反应,似乎并不介意。

    苏蕉儿自然记得她,点点头。

    她还愿意搭理自己,这可让宋如歌松了口气,忙双手捏着酒杯一抻。

    这动作,又颇有些大刀阔斧的意味:“小千岁,金蝴蝶是我眼瘸拿错了,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温疏水已经同她解释过了,苏蕉儿又点点头。

    宋如歌不会说场面话,憋了会儿,只能一仰头干了杯酒:“我自罚一杯!”

    只是入口便觉得不对,这酒怎么这么淡,还有股茶的苦味儿。

    她是女子,桌上摆的自然是茶!

    苏蕉儿见她面色古怪,只好软声软气道:“我已经不生气啦。”

    宋如歌这才如释重负,说不出漂亮话,便又拜佛似的冲小千岁拜了三拜,迈着轻快惬意的步伐回桌。

    苏蕉儿发觉姐姐在看,心虚地望着她:“怎么啦?”

    苏琅儿掩着唇,反问:“你先告诉我,金蝴蝶是怎么一回事?”

    苏蕉儿一点撒谎的天赋也没有,连遮遮掩掩都难,便全部告诉了她。

    苏琅儿听罢:“原来如此。”

    她看着席上独自喝茶的宋如歌,难免有些感慨:“这位宋姑娘的事,我倒是了解一些。”

    苏蕉儿好奇地歪过去。

    想着建了公主府,妹妹总免不得与人往来,提前多了解一些京中的人和事也好,便抿了口茶说起来。

    “她和这席上其他人不一样,其他人都出身世家,只有她,生在乡野,长在军营。”

    “若非她兄长宋霖封了副将,这辈子恐怕也不会走入京城。”

    “三年前,宋霖立功升迁,正是炙手可热的时候,众人知道他有个妹妹,便有意结亲攀附。”

    “最后宋老夫人做主,定了太常寺少卿的儿子常渊。”

    “只可惜,宋将军去年牺牲于北征最后一役,只有尸骸跟着大军回京。”

    “宋老夫人早年死了丈夫,如今又白发人送黑发人,自此一病不起,药石无医。”

    “她唯一的心愿,便是离世前看到女儿寻得归宿。”

    苏蕉儿竖着一根指头点了点,表示自己听懂了:“正好呢,宋姑娘和太冤定亲了。”

    苏琅儿失笑:“是太常寺少卿之子常渊,只是……”

    “宋家没了宋霖,便失去了顶梁柱,剩下孤女寡母,常家又怎么看得上,若非怕落个攀高踩低的坏名声,恐怕早逼着退亲了。”

    “如今是能拖便拖,恰巧今年又升了太常寺卿,只怕是……”

    到这里,苏蕉儿已然听不明白,觉得好奇怪:“已经定亲了,怎么可以反悔呢。”

    苏琅儿见她听不懂,便止住了话题,转而叹道:“还记得我初次见到宋如歌,她打扮得利落又英气,还为我舞了剑,剑术之精湛,连皇兄都难得夸了一句。”

    那时,女子提着剑爽朗大笑、无拘无束的模样,不知多令人羡慕。

    席上,宋如歌正无聊饮茶,忽有两个不知谁家小姐凑了过来,眼睛狡黠地转着:“宋如歌,听说你会舞剑?”

    另一人附和:“对啊对啊,你要不给我们表演一下?太子殿下都赞不绝口的剑术,我们也想见识一下。”

    太子什么时候赞不绝口了?

    宋如歌想了半天,也只记得那时他脸色冷冷地吐了一句“不错”,听着像极了敷衍。

    周围有人看过来,恐怕今日她只要拿起剑,常家就会听说她在外如何如何粗鲁不堪。

    宋如歌淡淡道:“早已生疏,便不献丑了。”

    “借口吧,你不愿意就直说啊。”那小姐忿忿道。

    宋如歌实在不知道怎么和这些娇滴滴的小姑娘相处。

    又想,倘若每个都像小千岁那样乖乖的,也不是不行。

    那二人离开,回到自己桌上,转头便和其他人嘀嘀咕咕起来,还不时望向她这边。

    估计是在数落她的不是吧。

    宋如歌发着呆,桌边又过来一道身影,伸着手往桌上放了一样东西,是一只丝带封口的布袋子,鼓鼓囊囊的。

    白皙的手很快缩回去,顺着抬头一看,是娇娇俏俏的小千岁。

    苏蕉儿搁下一只糖袋,抿着唇浅浅地笑:“给你吃。”

    说罢,又快快地迈着小步子离开,裙摆晃得像蝴蝶翅膀。

    直到挨着姐姐苏琅儿,她才小心地探头观察宋如歌的反应。

    宋如歌抓起糖袋,心里暖融融的,冲小姑娘粲然一笑。

    对面那桌莺莺燕燕顿时噤了声,面面相觑一阵,最后纷纷低下头装作安静饮茶。

    苏琅儿摸摸妹妹的头。

    虽然没有人要求她要良善,可苏蕉儿的心比谁都柔软,这正是他们最珍视的东西。

    宴席结束,宾客散去,庭院中热闹的情形犹在眼前。

    宋如歌登上自家马车,拉紧了车帘,终于彻底放松下来,抻着腿没个正形。

    席上百无聊赖地喝了一壶茶,嘴里仍然发苦。

    她摸出糖袋,拆开丝带,想拿颗糖出来吃。

    手指探进去,却碰到个冰冰凉凉的东西,拿出来一看——

    一只小巧精致的金蝴蝶正被她捏在指尖,一碰,镂空翅膀便扇动起来。

    宋如歌愣了半天,终于眼前一亮,忙探头:“先去将军府!我找温大哥还个东西!”

    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