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奇怪的妖气【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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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师傅其实明白这些由自主创新做成的菜品受众不多,不被人喜爱，但是这些菜营养丰富！
张师傅笑着说道：“学生们太年轻，每天总爱吃火锅烧烤伤害身体,其实吃饭最重要的是营养丰富。我今天做了很多富含维生素的菜，魏总，你不如尝一尝吧。”
魏总一听眼睛亮了亮,他年轻的时候常常在路边撸串喝酒，人到中年,愈发明白养生的含义，现在已经过上保温杯里泡枸杞的生活,平时针灸推拿样样不落，一听到产品可以养生他就会立刻掏钱包。
张师傅说的养生理念直击他的灵魂，魏总立刻点了点头，心里浮现深深渴望：“让我尝尝吧。”
张师傅见到自己被赏识，长长地抽噎了一声。果然，还是中年人懂中年人，那群学生小年轻哪懂他的苦心？
张师傅揉了揉眼睛,答应下来，回到后厨,不多时，就端出来了两道菜肴。
张师傅将这两道菜放在食堂的桌子上，脸上绽放微笑：“第一道菜是紫薯炒红薯。红薯好吃,紫薯也好吃,但是很多人因为饭量只能点一份，不能兼有。于是我就将红薯和紫薯切成小片,蒸过之后加盐爆炒。咸咸甜甜,颇有一番滋味。而且魏总你应该也喜欢养生,养生就要多吃粗粮，一道菜有两种粗粮，还有比这更健康的菜吗？”
张师傅用手指着第二道菜说：“这道菜是水煮辣条，学生们特别喜欢吃辣条，但是辣条重油重盐，怎么能天天吃？所以我就用水来煮辣条，煮过的辣条不咸不辣。既能尝到微微的辣条味，又不会给肠胃造成负担，我觉得我这道水煮辣条很值得在全国范围推广。”
张师傅说完之后，满怀期待地看向魏总，然而魏总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他想看到的惊喜之色，而是一脸茫然。
魏总看着碗里红不红紫不紫的紫薯炒红薯，又转头看了一眼被煮到发白、因为颜色变浅特别像排泄物的水煮辣条。
他将拿起的筷子重新放了下来，陷入了深深的沉默，这玩意儿是人吃的东西吗？
旁边的谭总见到这两道菜，笑嘻嘻地说：“我的妈呀，你可真是请来了人才。”
魏总：“……”
魏总抹了把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自信的张师傅：“食堂的其他菜也是这样子的吗？”
张师傅笑着说道：“其他菜更好，平时的时候食堂卖西红柿炒火龙果、红烧水蜜桃、蒜蓉奥利奥……中秋节的时候还有十仁月饼。”
魏总深吸了一口气，他一开始以为营业额变低是因为航空大学的大学生不好养活，现在看来这些大学生可真是太好养活了。
食堂没倒闭多亏了学生们的不挑食啊。
魏总不知道那些学生是怎么想的，只知道自己对这些创新营养菜没有任何欲望，甚至在看这些菜的时候，胃部有点泛酸，不得不移开眼神。
张师傅见魏总不说话，而且表情不太满意，心里有点慌：“魏总你是对这些菜不满意吗？你如果不满意，我可以再把它做得更有营养一点，再加一点大蒜怎么样，大蒜杀菌。”
魏总立刻摆了摆手：“张师傅，你做的菜理念很好，但是……还是别再做了。”
张师傅听到魏总夸自己本来有些开心，但是魏总又让他不要再做，不由云里雾里。
魏总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食堂收益大幅下滑的原因，转头看了一眼正在看笑话的谭总，暗暗咬紧了牙，决定要好好整改食堂。
魏总于是看向张师傅，委婉地说：“张师傅，我看了上个月的报表，上个月的收益直接跳水，这样下去可不行。你得改一改，不然迟早会被其他食堂赶超。”
张师傅闻言心里很不开心，反驳：“五六七三个食堂做的菜特别难吃，菜里一点油水都没有，学生们根本受不了。这三个食堂的营业额不可能赶超一食堂，魏总你就放心吧。”
正在看笑话的谭总发现吃瓜吃到自家，迷惑不已：“什么叫五六七三个食堂做的菜一点油水都没有？”
张师傅解释道：“老李他以前家里穷，从小吃着窝窝头长大，虽然厨艺不差，但是一直保留着以前的习惯，特别不舍得放油，也不舍得放肉。我上次去七食堂买了一个肉饼，好家伙，那明明就是一个干巴巴的馍馍，一点肉的影子都没有，吃到最底下才有一点肉沫。”
张师傅心里十分骄傲，虽然学生们很不喜欢他的创新菜，但是更不喜欢这三个食堂的菜，总的来说，在这几个食堂的比拼之中，胜者是他。
谭总听到张师傅的话之后，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李师傅是他一个远房亲戚，他让李师傅当这三个食堂的管理者，菜谱制定当然也是李师傅来管的。
原来李师傅还有这种怪癖？
谭总内心有点不信：“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张师傅见谭总质疑自己，拍了拍胸脯说：“现在食堂还在营业，不如我带你们去七食堂吃一顿。”
一行人于是前往七食堂。
谭总转了一圈，发现一楼卖的不是馒头就是窝头，炒菜几乎都是素菜，只有一个蚂蚁上树上面有点点肉，连食堂免费送的汤都是番茄汤，连个蛋都不愿意加。
这些菜因为几乎都是素菜，所以价格特别便宜，比一食堂便宜许多，然而这并没有吸引很多学生。
虽然是饭点，但是七食堂的人很少。
谭总：“……”
他总算是明白到底营业额为什么会腰斩了。
只要有比这几个食堂好吃的地方出现，这几个食堂不被挤倒闭才有鬼。
魏总逛了逛，看了许多翠绿的菜，久而久之，脸都有点绿了。他想到谭总之前对他的挤兑，不由哈哈大笑：“老谭，你请的厨师也都是人才呀，不明所以的人进来还以为自己穿越到了六十年代呢。”
谭总：“……”
魏总自觉拿下一城，心里有些开心，但他们俩承包的食堂都烂，这明显是在比烂，好像也没什么可开心的。
魏总心想，他从来不在意承包食堂赚来的小钱，如果谭总不在这里，他可能只会小改，但是老对手谭总在这里，他的心里生出了比较的心思，想展示一下自己让企业起死回生的能力。
他的一二三四食堂一定要把谭总承包的三个食堂打的满地找牙。
魏总看向张师傅，委婉地说：“张师傅，我觉得这些菜好是好，但是有个名人说改编不是乱编，细说不是胡说。创新是好事，但是不能瞎创新，符合学生喜好的才是好创新，不然你会脱离群众路线的！”
张师傅一直沉浸在职业焕发第二春的美好感觉之中，决心要好好创新，向来不愿听学生们的意见。但是魏总毕竟是他的老板，这食堂也是魏总承包的。张师傅即使心里不愿意，但也不得不答应下来。
张师傅想了想说道：“魏总，我会改改的。”
谭总见魏总指导张师傅，眼睛一转，立刻将李师傅叫了出来。
作为一个厨师，李师傅身材却很瘦，脸上没什么肉。
谭总指着这些菜说：“老李呀，你是我的亲戚，我知道你手艺还不错。你去年过年的时候给我烧了素斋，我偶尔吃一次觉得挺好吃的。你如今天天在食堂做这些素的，学生们又不是和尚，吃这么久脸都要吃绿了。”
谭总想到李师傅小时候家里穷，又补充：“现在国家富裕了，人民富裕了，真不缺那一点肉。今时不同往日，不能将以往的那一套搬到现在来。”
李师傅见自己的远房亲戚谭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心里有些不好意思，答应了下来：“我，我会改改的。”
魏总见谭总又学自己，心里很不高兴，拍了拍张师傅的肩膀：“张师傅，我支持你，只要你做出学生们喜欢的菜，我就给你加薪。”
张师傅听到加薪两个字，顿时感觉被拿捏了，立刻点头，态度比之前热切得多：“好的。”
谭总也不堪示弱，同样向李师傅提出了加薪的条件，李师傅兴高采烈地答应下来。
魏总虽然心里生气，但是没有任何办法，不过转念一想，他这样做肯定能让食堂的营业额提上来，用营业额打败谭总才是最值得高兴的事情。
魏总将手按在张师傅的肩膀上，笑着说道：“月底的时候我希望能看到营业额翻倍，你觉得现在食堂经营上还有什么困难，如果有困难的话可以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
张师傅闻言欲言又止，良久之后说道：“其实现在确实有一个困难，我们学校开了一个八食堂，承包商是一个小姑娘，刚开学的时候还给我做过饭，那道糖醋鲤鱼是真的好吃，我觉得我的厨艺不如他。学生们都喜欢吃八食堂，我不敢保证营业额翻倍。”
魏总闻言皱眉，他以为对手只有谭总一个，没想到还有一个八食堂：“还有这种事情？”
张师傅叹了一口气，说道：“魏总你难道没看新闻吗？八食堂上过我们本地的公众号、电视台、还上过热搜和综艺，是一个很红的网红食堂。”
魏总听到网红两字就觉得不太靠谱，他的女儿就喜欢去一些网红餐厅，常常踩雷，然后回家抱怨。久而久之，魏总一家人都对网红餐厅避雷。
魏总以为张师傅不敢承担营业额分配的任务，于是将八食堂推出来当筏子，笑着说道：“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是大酒店的厨师。你学厨这么多年，难道还不如一个小姑娘？你别谦虚了。”
张师傅见魏总质疑自己，很想解释清楚，但是他嘴比较拙，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良久之后说：“魏总，你去八食堂吃个饭就知道了。”
魏总正好有些饿了，随意地答应下来，和张师傅一同前往八食堂。谭总见魏总离开，很想看热闹，于是跟了上去。
一行人来到八食堂。
他们刚一走到八食堂门口，就被八食堂汹涌的人流量给惊讶到了。
魏总看着前面黑压压的人头，惊呼道：“这是整个学校的人都在这儿了吧。”
一到饭点，学生们着急地迈动步伐，生怕自己比别人晚：“快走啊，听说今天有新菜，迟了就没了。”
“什么新菜。”
“老板说精美炒菜窗口要推出鲜椒口水鸡。”
“一听我口水就要下来了，快走快走。”
魏总一行人跟着学生进入八食堂，便发现每个窗口面前都排着长队，窗口对面的桌椅坐了个七七八八，和其他食堂的人流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魏总有些茫然，原来张师傅之前说的不是假话？
夜叉见这一行人干站着，影响到了学生们穿行，于是走过来说：“你们如果想点东西的话就去排队，不要在这里挡着别人。”
魏总看到气质如此凶的夜叉，浑身一抖，顾不上解释，便直直地站在精美炒菜窗口的队伍之中。
其他人也被夜叉吓到，于是跟在魏总后面排队。
魏总抹了把脸，为自己挽尊：“这食堂的工作人员挺尽职尽责的，对了，张师傅，你把你的餐券给我。”
张师傅手上有不少餐券，自从决定来这里吃饭之后，就在口袋里装了一些。他从口袋里将餐券掏出来，一一分给所有的人。
魏总接过餐券，转头看向学生们。
学生们虽然排着长队，但是却并不规矩，朝着窗口探头探脑。
最前面的学生满怀期待地说：“除了刚刚的菜，我还要一份鲜椒口水鸡，给我打两份饭。”
鱼三答应下来，用大勺将口水鸡舀起来放进餐盘里。
等了好一会儿，才排到魏总。
鱼三左手拿着铁质餐盘，右手抡着大勺：“你要点什么？”
魏总心里对学生们嘴里说的新菜很是好奇，目光直直地看向鲜椒口水鸡。口水鸡鸡肉白嫩，红油红亮，颜色漂亮极了，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椒麻香味，让人垂涎欲滴。
“我要一份鲜椒口水鸡，再要那个蔬菜，再来个红烧肉，再要一份饭。”
魏总将菜点好，马不停蹄地找到位置坐下。
谭总和张师傅也点了一些菜，坐在魏总对面。
魏总看向面前的鲜椒口水鸡，口水鸡上零星洒落着青红线椒、白芝麻和葱花，有些诧异地问：“张师傅，我吃过口水鸡，却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要叫口水鸡。”
张师傅正想回答，但是谭总闻言笑了：“这说明你见识短浅。据传郭沫若曾经说，''少年时代在故乡吃的白砍鸡，白生生的肉块，红茵茵的油辣子海椒，现在想起来还口水长流''。再加上这道菜里面有花椒，如果吃了嘴里会麻麻的，流出许多口水，所以这道菜就叫口水鸡。”
魏总心里十分无语，他是问张师傅的，这人装什么？
他懒得去理谭总，于是拿起筷子夹起一块口水鸡塞进嘴里。
口水鸡刚一入嘴，他面露异色：“为何如此鲜嫩？”
这口水鸡是用走地鸡的大鸡腿切块做成的。这些走地鸡在山野林中长大，肌肉厚实，肉质细嫩。
一口咬下去，鲜香的汁水在嘴中迸发，淡淡的辣味袭来。
魏总本来见这口水鸡的红油如此之红，以为口水鸡很辣，结果这口水鸡辣味很淡，没有让他生出很多口水，让他心里有些失望。不过转念一想，这鸡肉如此鲜嫩，已经够让他惊喜了。
魏总将嘴里的鸡肉咽下去，就在那一刻，辣味呼啸而来，席卷整个味蕾，激活了他昏沉的大脑。
一吮，吃鸡肉上的鲜香汁水，一咬，是鸡肉迸发的香辣。
魏总感觉嘴里的口水在疯狂分泌，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叫嚣，赶紧再来一口。
有诗人称赞道：“名驰巴蜀三千里，味压江南十二州。”，说的就是口水鸡。
鲜香麻辣的口水鸡浇在热气腾腾的米饭上，香味彼此交融，不分你我。吃上一口，让人感觉飘飘欲仙。
张师傅咬了一口口水鸡，心里无比惊艳。他是个内行人，可以见微知著，自从洛淮安给他做过糖醋鲤鱼之后，他就意识到洛淮安的手艺不差。果不其然，口水鸡居然也能做出如此绝妙的味道。
张师傅抬头看着人来人往的八食堂，耳边传来学生们的欢声笑语，这种情景让他心里生出丝丝酸味。
他刚开始来做食堂大师傅的时候，学生们也是会夸赞他的手艺的。但是随着他开始创新之路，学生们的赞扬渐渐少了，哀怨渐渐多了。
他那时觉得是学生们不懂他的苦心，但现在他觉得自己的想法好像确实出现了一些偏移轨道的错误。味道是评价一道菜最重要的标准，如果不好吃，再营养有什么用？
张师傅叹了一口气，心里有微微的心虚。
其实菜谱中既有营养又好吃的菜很多，但是他一个都没有选，其实是因为他想在厨师行业留下自己的名字。
纵观国内外那些留名青史的大厨，哪个没有自己自创的招牌菜？
说的好听一点他这是为了学生们做营养餐，说的难听一点就是把学生们当实验品。
张师傅自从被魏总指导过之后，心里已经有了改变的心思。他深吸了一口气，决心以后会减少创新菜的量。
这样魏总应该不会生气了，他也不会丢掉工作。
张师傅下定决心的时候，却突然听到魏总说话：“你说……八食堂的承包商能到一食堂去当大厨吗？如果她来一食堂的话，一食堂的营业额一定会翻倍涨吧。”
张师傅：“？？？”
魏总这是要开掉他？
张师傅不想丢掉工作，忙不迭地说：“人家是食堂老板，一食堂和八食堂是竞争关系，她怎么可能给别人做嫁衣，魏总你真是想多了。”
魏总只是因为吃得开心所以有感而发，其实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听到张师傅的话之后，意犹未尽：“那好吧。”
张师傅心里十分忐忑，他居然从魏总的语气中听出了丝丝遗憾。
张师傅忙不迭地做保证：“魏总，我以后一定减少创新菜的量，也会制定新的菜谱，让其他厨师照着做，营业额一定会上涨的。”
魏总最赚钱的是挖煤，他不在意经营食堂的小钱。如果不是不想输给谭总，他甚至依然会放养这几个食堂。
魏总见张师傅如此真诚，心里十分满意，觉得打败谭总势在必得，点了点头：“行。”
旁边的谭总见魏总和张师傅聊得这么开心，于是扭头看向自己的远房亲戚李师傅：“李师傅啊，我之前说的话你记得吧？记得多做一点肉菜。不过我不像某些人，我不是周扒皮，不会将你逼得太紧，这个八食堂确实会影响其他食堂的收益，我不要求食堂的收益有多高，只需要重回以前的数额就行了。”
李师傅闻言，心想以前那么低的营业额很容易达到，于是答应下来。
至此之后，一到七食堂这七个食堂开始了润物细无声般的改变。
张师傅手艺并不差，因为担心丢工作更是十分卖力。他将以前的菜谱推翻，重新制定了一个菜谱，这个菜谱之中只有一半的创新菜，剩下一半都是他以前在酒店工作的拿手菜。
李师傅则是召集了手下的所有厨师，让会做红案的厨师做更多的肉菜。
虽然新菜上得比较慢，是循序渐进的，但是久而久之，这些食堂的菜色焕然一新。
于是不少学生便发现食堂出现了大改变。
论坛上出现了很多讨论食堂之变的帖子。
【好家伙，我没想到我有生之年居然能在一食堂吃到正常的菜，没错就是芹菜香干。这道芹菜香干里面只有芹菜和香干，没有辣椒，也没有大蒜，就是正常的芹菜和香干。】
【笑死我了，一食堂又逼疯了一个，快拖出去埋了。】
【何止是芹菜香干，我下午实在是没时间去八食堂，只能去一食堂。一食堂的免费汤居然不是以前的臭草鸡蛋汤，而是紫菜蛋花汤。我要大喊，这汤是能喝的，是能喝的啊！】
【没错。我宿舍就在一食堂旁边，有时候实在懒得动只能去一食堂吃，最近发现它上了很多新菜，这些新菜都是正常菜，味道还不错。虽然没有江城大学著名的紫金阁食堂好吃，但绝对吊打一批普通食堂。】
【我宿舍在学校的西边，在六食堂附近，有时不得不去六食堂吃饭。六食堂最近居然出了红烧肉、肉末蒸蛋和蒜香排骨，我终于不用再做食草动物了呜呜。】
【听同学说，学校的七个食堂都上了正常的新菜。这些大厨不是一向很固执的吗，怎么突然画风正常了，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据小道消息，一食堂的大厨和七食堂的大厨和和两个中年人去八食堂吃饭，回去之后食堂就上新菜了，应该是受了八食堂的刺激吧。】
【哈哈哈我想起了一个名词鲶鱼效应，将鲶鱼放到沙丁鱼的水箱里，沙丁鱼会主动开始求生，看来这几个食堂是洗心革面了哇。】
【航空大学太大了，八食堂做的菜确实神仙，但是实在是太远。有的时候下课时间太短，必须在附近的食堂吃饭，食堂改变对我来说是一件大好的事情。请改革计划不要停，我还可以承受更多！】
————————————
洛淮安也从社群里得知了其他食堂变化的消息。
按道理来说，她应该对竞争对手变好这件事情不开心。但是洛淮安非但没有不开心，反而松了一口气。
她依稀记得一食堂大厨给她做的西红柿红枣鱼，那个味道甜甜咸咸腥腥，是能将人送走的味道。
能不浪费食物自然是一件好的事情。
那几个食堂经过改变之后人流量增加了不少，这些食堂之所以人流量回暖，是因为将之前流向小吃街和外卖的学生拉了回来。
因为能来八食堂的人依旧会来，所以八食堂的人流量还是维持原样。
总之，八食堂依旧稳坐钓鱼台。
食堂开业已经接近三个月，洛淮安翻看着这一季度的报表，笑了起来，眉眼弯弯。
这三个月赚的钱，一个月比一个月多，呈现正比例增长。
相比于她刚下山不得不打工的时候，如今的她已经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小富婆了呢。
旁边正在烧火的祁泽看见她这么开心，好奇地问道：“你在笑什么？”
洛淮安看着他那张漂亮的脸，笑着说道：“我现在已经小有积蓄了。”
她没有富有到祁泽那种程度，并不能做到随手就给鱼大一千万买下龙珠，但是她已经有了不菲的金钱，日后金钱还会滚滚而来，未来一定不会比祁泽差多少。
祁泽花了这么多钱，想必以后会很穷。
洛淮安觉得自己这么有钱，看在以前凤凰对她很好的份上，她可以勉勉强强用自己的钱养一养他。
祁泽不知道洛淮安内心的想法，笑了笑：“恭喜。”
就在这时，洛淮安突然发现窗口外来了熟人。
原来是她刚到航空大学的时候见到的包工头。那个包工头给她介绍了食堂阿姨的工作，如果不是他，她也许不能机缘巧合地承包食堂。
洛淮安走到窗口后面，好奇地问道：“李工，你怎么来了？”
李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之前没有用完的餐券：“我最近开了一家建筑公司，成员就是你之前见到的人。正好隔壁江城大学要翻新教学楼，安排招标，于是我带着人来竞标。因为正好路过航空大学，我就来吃顿午饭。”
洛淮安收下餐券，笑着说道：“好的，你要吃点什么？”
李总发现自从自己走后，八食堂上了如此多的新菜，觉得十分有意思，于是点了好几道菜。
李总是一个自来熟的人，在洛淮安帮他打饭的时候，他感慨地说道：“其实我一开始也没想办公司，觉得办公司压力太大，带着同村亲戚们混日子就行。但是看到你这么年轻却白手起家承包了一个食堂，我觉得还是得更有进取心一点，于是想要拼一拼。好在以前积累的人脉有用，公司蒸蒸日上，亲戚们日子过得也越来越好。”
洛淮安并不反感李总的自来熟，她在工地搬砖的时候，健谈的李总经常会说自己在天南海北的故事，她觉得很有意思。
洛淮安将打好的饭递给李总，赞同地说：“兜里有钱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没错，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李总打开了话匣子，有些收不住，还絮絮叨叨地说：“组建公司好是好，可是事情也变得特别多，最近我们工地就出现了一件怪事。”
洛淮安闻言十分好奇：“什么怪事？”
李总说：“还真挺巧，这事就发生在你们学校对面。你们对面要新建一个小区，是我们公司承建的。你之前搬过砖应该清楚，工地里有许多建筑材料，渣土车经常往我们工地走，给我们运来许多石子。结果渣土车司机最近运来的石头少了许多，他告诉我他运来的时候还是满满的，中途不知道被谁给偷了，所以才少了这么多。
我一开始还不信，结果工地里的石子堆成的小山也单薄了许多。
我走南闯北，见过偷汽车油的，见过偷电瓶的，还真是没见过偷石子的，真是绝了。”
洛淮安听到李总工地上的东西失窃，提出建议：“东西失窃，可以报警。”
李总啧啧称奇：“这些小石子不值钱，达不到立案标准。”
李总说完之后摆了摆手：“不说了，我吃饭去了，待会还要去竞标呢。竞标结束之后，我就去那个工地看看能不能抓到那个偷石子的小贼。”
李总吃完饭之后就离开了航空大学前往招标大会。
他们公司成功获得了江城大学教学楼的翻新机会，他春风得意地离开江城大学。
他抬头看了看天，突然发现快要到晚上的饭点，心想不如先去看看工地，然后去航空大学再吃一顿晚饭吧。
他来到工地，问道：“最近那个偷石子的小贼又偷石子了吗？”
工人点了点头，有些苦恼：“没错，还在偷。渣土车司机每次运来的小石头都少了许多，工地里的石子也少了。”
李总叹了一口气，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小偷简直是如鲠在喉，让众人很是不开心。
李总是一个喜欢亲力亲为的人，立刻让工人去忙，自己悄悄找一个地方坐下来，远处就是许多石子堆成的小山。他准备盯着这些车，看看小偷什么时候会来。
李总悄咪咪地盯着，突然一阵巨大的风传来，这阵风中裹挟着风沙，迷了李总的眼睛。
李总不由捂住自己的眼睛，闭眼恢复了很久，这才睁开眼睛。
等到他完全睁开眼的时候，他被眼前的情景震惊地无以复加，他那用石子堆成的小山侧边像是被什么人挖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
李总不明所以，反复查看案发现场，却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他感到懊恼和头痛，他居然让小偷在自己面前将石子给偷走了！
李总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将这件事情暂时抛在脑后，决定下一次安个监控整一整小偷。他收起东西，准备去航空大学吃饭。
洛淮安正在窗口给学生们打饭，这时，她突然感觉门外飘来一股妖气。
这股妖气让她有些怔愣，打饭的手愣在原地，直到学生提醒她，她才回过神来。
洛淮安朝那个地方看去，却发现进来的人只是李总，不过李总的身上却带着一丝既陌生又熟悉的妖气。
张师傅其实明白这些由自主创新做成的菜品受众不多,不被人喜爱，但是这些菜营养丰富！
张师傅笑着说道：“学生们太年轻，每天总爱吃火锅烧烤伤害身体,其实吃饭最重要的是营养丰富。我今天做了很多富含维生素的菜，魏总，你不如尝一尝吧。”
魏总一听眼睛亮了亮,他年轻的时候常常在路边撸串喝酒，人到中年,愈发明白养生的含义，现在已经过上保温杯里泡枸杞的生活,平时针灸推拿样样不落，一听到产品可以养生他就会立刻掏钱包。
张师傅说的养生理念直击他的灵魂，魏总立刻点了点头，心里浮现深深渴望：“让我尝尝吧。”
张师傅见到自己被赏识，长长地抽噎了一声。果然，还是中年人懂中年人，那群学生小年轻哪懂他的苦心？
张师傅揉了揉眼睛,答应下来，回到后厨,不多时，就端出来了两道菜肴。
张师傅将这两道菜放在食堂的桌子上，脸上绽放微笑：“第一道菜是紫薯炒红薯。红薯好吃,紫薯也好吃,但是很多人因为饭量只能点一份，不能兼有。于是我就将红薯和紫薯切成小片,蒸过之后加盐爆炒。咸咸甜甜,颇有一番滋味。而且魏总你应该也喜欢养生,养生就要多吃粗粮，一道菜有两种粗粮，还有比这更健康的菜吗？”
张师傅用手指着第二道菜说：“这道菜是水煮辣条，学生们特别喜欢吃辣条，但是辣条重油重盐，怎么能天天吃？所以我就用水来煮辣条，煮过的辣条不咸不辣。既能尝到微微的辣条味，又不会给肠胃造成负担，我觉得我这道水煮辣条很值得在全国范围推广。”
张师傅说完之后，满怀期待地看向魏总，然而魏总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他想看到的惊喜之色，而是一脸茫然。
魏总看着碗里红不红紫不紫的紫薯炒红薯，又转头看了一眼被煮到发白、因为颜色变浅特别像排泄物的水煮辣条。
他将拿起的筷子重新放了下来，陷入了深深的沉默，这玩意儿是人吃的东西吗？
旁边的谭总见到这两道菜，笑嘻嘻地说：“我的妈呀，你可真是请来了人才。”
魏总：“……”
魏总抹了把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自信的张师傅：“食堂的其他菜也是这样子的吗？”
张师傅笑着说道：“其他菜更好，平时的时候食堂卖西红柿炒火龙果、红烧水蜜桃、蒜蓉奥利奥……中秋节的时候还有十仁月饼。”
魏总深吸了一口气，他一开始以为营业额变低是因为航空大学的大学生不好养活，现在看来这些大学生可真是太好养活了。
食堂没倒闭多亏了学生们的不挑食啊。
魏总不知道那些学生是怎么想的，只知道自己对这些创新营养菜没有任何欲望，甚至在看这些菜的时候，胃部有点泛酸，不得不移开眼神。
张师傅见魏总不说话，而且表情不太满意，心里有点慌：“魏总你是对这些菜不满意吗？你如果不满意，我可以再把它做得更有营养一点，再加一点大蒜怎么样，大蒜杀菌。”
魏总立刻摆了摆手：“张师傅，你做的菜理念很好，但是……还是别再做了。”
张师傅听到魏总夸自己本来有些开心，但是魏总又让他不要再做，不由云里雾里。
魏总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食堂收益大幅下滑的原因，转头看了一眼正在看笑话的谭总，暗暗咬紧了牙，决定要好好整改食堂。
魏总于是看向张师傅，委婉地说：“张师傅，我看了上个月的报表，上个月的收益直接跳水，这样下去可不行。你得改一改，不然迟早会被其他食堂赶超。”
张师傅闻言心里很不开心，反驳：“五六七三个食堂做的菜特别难吃，菜里一点油水都没有，学生们根本受不了。这三个食堂的营业额不可能赶超一食堂，魏总你就放心吧。”
正在看笑话的谭总发现吃瓜吃到自家，迷惑不已：“什么叫五六七三个食堂做的菜一点油水都没有？”
张师傅解释道：“老李他以前家里穷，从小吃着窝窝头长大，虽然厨艺不差，但是一直保留着以前的习惯，特别不舍得放油，也不舍得放肉。我上次去七食堂买了一个肉饼，好家伙，那明明就是一个干巴巴的馍馍，一点肉的影子都没有，吃到最底下才有一点肉沫。”
张师傅心里十分骄傲，虽然学生们很不喜欢他的创新菜，但是更不喜欢这三个食堂的菜，总的来说，在这几个食堂的比拼之中，胜者是他。
谭总听到张师傅的话之后，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李师傅是他一个远房亲戚，他让李师傅当这三个食堂的管理者，菜谱制定当然也是李师傅来管的。
原来李师傅还有这种怪癖？
谭总内心有点不信：“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张师傅见谭总质疑自己，拍了拍胸脯说：“现在食堂还在营业，不如我带你们去七食堂吃一顿。”
一行人于是前往七食堂。
谭总转了一圈，发现一楼卖的不是馒头就是窝头，炒菜几乎都是素菜，只有一个蚂蚁上树上面有点点肉，连食堂免费送的汤都是番茄汤，连个蛋都不愿意加。
这些菜因为几乎都是素菜，所以价格特别便宜，比一食堂便宜许多，然而这并没有吸引很多学生。
虽然是饭点，但是七食堂的人很少。
谭总：“……”
他总算是明白到底营业额为什么会腰斩了。
只要有比这几个食堂好吃的地方出现，这几个食堂不被挤倒闭才有鬼。
魏总逛了逛，看了许多翠绿的菜，久而久之，脸都有点绿了。他想到谭总之前对他的挤兑，不由哈哈大笑：“老谭，你请的厨师也都是人才呀，不明所以的人进来还以为自己穿越到了六十年代呢。”
谭总：“……”
魏总自觉拿下一城，心里有些开心，但他们俩承包的食堂都烂，这明显是在比烂，好像也没什么可开心的。
魏总心想，他从来不在意承包食堂赚来的小钱，如果谭总不在这里，他可能只会小改，但是老对手谭总在这里，他的心里生出了比较的心思，想展示一下自己让企业起死回生的能力。
他的一二三四食堂一定要把谭总承包的三个食堂打的满地找牙。
魏总看向张师傅，委婉地说：“张师傅，我觉得这些菜好是好，但是有个名人说改编不是乱编，细说不是胡说。创新是好事，但是不能瞎创新，符合学生喜好的才是好创新，不然你会脱离群众路线的！”
张师傅一直沉浸在职业焕发第二春的美好感觉之中，决心要好好创新，向来不愿听学生们的意见。但是魏总毕竟是他的老板，这食堂也是魏总承包的。张师傅即使心里不愿意，但也不得不答应下来。
张师傅想了想说道：“魏总，我会改改的。”
谭总见魏总指导张师傅，眼睛一转，立刻将李师傅叫了出来。
作为一个厨师，李师傅身材却很瘦，脸上没什么肉。
谭总指着这些菜说：“老李呀，你是我的亲戚，我知道你手艺还不错。你去年过年的时候给我烧了素斋，我偶尔吃一次觉得挺好吃的。你如今天天在食堂做这些素的，学生们又不是和尚，吃这么久脸都要吃绿了。”
谭总想到李师傅小时候家里穷，又补充：“现在国家富裕了，人民富裕了，真不缺那一点肉。今时不同往日，不能将以往的那一套搬到现在来。”
李师傅见自己的远房亲戚谭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心里有些不好意思，答应了下来：“我，我会改改的。”
魏总见谭总又学自己，心里很不高兴，拍了拍张师傅的肩膀：“张师傅，我支持你，只要你做出学生们喜欢的菜，我就给你加薪。”
张师傅听到加薪两个字，顿时感觉被拿捏了，立刻点头，态度比之前热切得多：“好的。”
谭总也不堪示弱，同样向李师傅提出了加薪的条件，李师傅兴高采烈地答应下来。
魏总虽然心里生气，但是没有任何办法，不过转念一想，他这样做肯定能让食堂的营业额提上来，用营业额打败谭总才是最值得高兴的事情。
魏总将手按在张师傅的肩膀上，笑着说道：“月底的时候我希望能看到营业额翻倍，你觉得现在食堂经营上还有什么困难，如果有困难的话可以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
张师傅闻言欲言又止，良久之后说道：“其实现在确实有一个困难，我们学校开了一个八食堂，承包商是一个小姑娘，刚开学的时候还给我做过饭，那道糖醋鲤鱼是真的好吃，我觉得我的厨艺不如他。学生们都喜欢吃八食堂，我不敢保证营业额翻倍。”
魏总闻言皱眉，他以为对手只有谭总一个，没想到还有一个八食堂：“还有这种事情？”
张师傅叹了一口气，说道：“魏总你难道没看新闻吗？八食堂上过我们本地的公众号、电视台、还上过热搜和综艺，是一个很红的网红食堂。”
魏总听到网红两字就觉得不太靠谱，他的女儿就喜欢去一些网红餐厅，常常踩雷，然后回家抱怨。久而久之，魏总一家人都对网红餐厅避雷。
魏总以为张师傅不敢承担营业额分配的任务，于是将八食堂推出来当筏子，笑着说道：“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是大酒店的厨师。你学厨这么多年，难道还不如一个小姑娘？你别谦虚了。”
张师傅见魏总质疑自己，很想解释清楚，但是他嘴比较拙，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良久之后说：“魏总，你去八食堂吃个饭就知道了。”
魏总正好有些饿了，随意地答应下来，和张师傅一同前往八食堂。谭总见魏总离开，很想看热闹，于是跟了上去。
一行人来到八食堂。
他们刚一走到八食堂门口，就被八食堂汹涌的人流量给惊讶到了。
魏总看着前面黑压压的人头，惊呼道：“这是整个学校的人都在这儿了吧。”
一到饭点，学生们着急地迈动步伐，生怕自己比别人晚：“快走啊，听说今天有新菜，迟了就没了。”
“什么新菜。”
“老板说精美炒菜窗口要推出鲜椒口水鸡。”
“一听我口水就要下来了，快走快走。”
魏总一行人跟着学生进入八食堂，便发现每个窗口面前都排着长队，窗口对面的桌椅坐了个七七八八，和其他食堂的人流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魏总有些茫然，原来张师傅之前说的不是假话？
夜叉见这一行人干站着，影响到了学生们穿行，于是走过来说：“你们如果想点东西的话就去排队，不要在这里挡着别人。”
魏总看到气质如此凶的夜叉，浑身一抖，顾不上解释，便直直地站在精美炒菜窗口的队伍之中。
其他人也被夜叉吓到，于是跟在魏总后面排队。
魏总抹了把脸，为自己挽尊：“这食堂的工作人员挺尽职尽责的，对了，张师傅，你把你的餐券给我。”
张师傅手上有不少餐券，自从决定来这里吃饭之后，就在口袋里装了一些。他从口袋里将餐券掏出来，一一分给所有的人。
魏总接过餐券，转头看向学生们。
学生们虽然排着长队，但是却并不规矩，朝着窗口探头探脑。
最前面的学生满怀期待地说：“除了刚刚的菜，我还要一份鲜椒口水鸡，给我打两份饭。”
鱼三答应下来，用大勺将口水鸡舀起来放进餐盘里。
等了好一会儿，才排到魏总。
鱼三左手拿着铁质餐盘，右手抡着大勺：“你要点什么？”
魏总心里对学生们嘴里说的新菜很是好奇，目光直直地看向鲜椒口水鸡。口水鸡鸡肉白嫩，红油红亮，颜色漂亮极了，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椒麻香味，让人垂涎欲滴。
“我要一份鲜椒口水鸡，再要那个蔬菜，再来个红烧肉，再要一份饭。”
魏总将菜点好，马不停蹄地找到位置坐下。
谭总和张师傅也点了一些菜，坐在魏总对面。
魏总看向面前的鲜椒口水鸡，口水鸡上零星洒落着青红线椒、白芝麻和葱花，有些诧异地问：“张师傅，我吃过口水鸡，却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要叫口水鸡。”
张师傅正想回答，但是谭总闻言笑了：“这说明你见识短浅。据传郭沫若曾经说，''少年时代在故乡吃的白砍鸡，白生生的肉块，红茵茵的油辣子海椒，现在想起来还口水长流''。再加上这道菜里面有花椒，如果吃了嘴里会麻麻的，流出许多口水，所以这道菜就叫口水鸡。”
魏总心里十分无语，他是问张师傅的，这人装什么？
他懒得去理谭总，于是拿起筷子夹起一块口水鸡塞进嘴里。
口水鸡刚一入嘴，他面露异色：“为何如此鲜嫩？”
这口水鸡是用走地鸡的大鸡腿切块做成的。这些走地鸡在山野林中长大，肌肉厚实，肉质细嫩。
一口咬下去，鲜香的汁水在嘴中迸发，淡淡的辣味袭来。
魏总本来见这口水鸡的红油如此之红，以为口水鸡很辣，结果这口水鸡辣味很淡，没有让他生出很多口水，让他心里有些失望。不过转念一想，这鸡肉如此鲜嫩，已经够让他惊喜了。
魏总将嘴里的鸡肉咽下去，就在那一刻，辣味呼啸而来，席卷整个味蕾，激活了他昏沉的大脑。
一吮，吃鸡肉上的鲜香汁水，一咬，是鸡肉迸发的香辣。
魏总感觉嘴里的口水在疯狂分泌，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叫嚣，赶紧再来一口。
有诗人称赞道：“名驰巴蜀三千里，味压江南十二州。”，说的就是口水鸡。
鲜香麻辣的口水鸡浇在热气腾腾的米饭上，香味彼此交融，不分你我。吃上一口，让人感觉飘飘欲仙。
张师傅咬了一口口水鸡，心里无比惊艳。他是个内行人，可以见微知著，自从洛淮安给他做过糖醋鲤鱼之后，他就意识到洛淮安的手艺不差。果不其然，口水鸡居然也能做出如此绝妙的味道。
张师傅抬头看着人来人往的八食堂，耳边传来学生们的欢声笑语，这种情景让他心里生出丝丝酸味。
他刚开始来做食堂大师傅的时候，学生们也是会夸赞他的手艺的。但是随着他开始创新之路，学生们的赞扬渐渐少了，哀怨渐渐多了。
他那时觉得是学生们不懂他的苦心，但现在他觉得自己的想法好像确实出现了一些偏移轨道的错误。味道是评价一道菜最重要的标准，如果不好吃，再营养有什么用？
张师傅叹了一口气，心里有微微的心虚。
其实菜谱中既有营养又好吃的菜很多，但是他一个都没有选，其实是因为他想在厨师行业留下自己的名字。
纵观国内外那些留名青史的大厨，哪个没有自己自创的招牌菜？
说的好听一点他这是为了学生们做营养餐，说的难听一点就是把学生们当实验品。
张师傅自从被魏总指导过之后，心里已经有了改变的心思。他深吸了一口气，决心以后会减少创新菜的量。
这样魏总应该不会生气了，他也不会丢掉工作。
张师傅下定决心的时候，却突然听到魏总说话：“你说……八食堂的承包商能到一食堂去当大厨吗？如果她来一食堂的话，一食堂的营业额一定会翻倍涨吧。”
张师傅：“？？？”
魏总这是要开掉他？
张师傅不想丢掉工作，忙不迭地说：“人家是食堂老板，一食堂和八食堂是竞争关系，她怎么可能给别人做嫁衣，魏总你真是想多了。”
魏总只是因为吃得开心所以有感而发，其实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听到张师傅的话之后，意犹未尽：“那好吧。”
张师傅心里十分忐忑，他居然从魏总的语气中听出了丝丝遗憾。
张师傅忙不迭地做保证：“魏总，我以后一定减少创新菜的量，也会制定新的菜谱，让其他厨师照着做，营业额一定会上涨的。”
魏总最赚钱的是挖煤，他不在意经营食堂的小钱。如果不是不想输给谭总，他甚至依然会放养这几个食堂。
魏总见张师傅如此真诚，心里十分满意，觉得打败谭总势在必得，点了点头：“行。”
旁边的谭总见魏总和张师傅聊得这么开心，于是扭头看向自己的远房亲戚李师傅：“李师傅啊，我之前说的话你记得吧？记得多做一点肉菜。不过我不像某些人，我不是周扒皮，不会将你逼得太紧，这个八食堂确实会影响其他食堂的收益，我不要求食堂的收益有多高，只需要重回以前的数额就行了。”
李师傅闻言，心想以前那么低的营业额很容易达到，于是答应下来。
至此之后，一到七食堂这七个食堂开始了润物细无声般的改变。
张师傅手艺并不差，因为担心丢工作更是十分卖力。他将以前的菜谱推翻，重新制定了一个菜谱，这个菜谱之中只有一半的创新菜，剩下一半都是他以前在酒店工作的拿手菜。
李师傅则是召集了手下的所有厨师，让会做红案的厨师做更多的肉菜。
虽然新菜上得比较慢，是循序渐进的，但是久而久之，这些食堂的菜色焕然一新。
于是不少学生便发现食堂出现了大改变。
论坛上出现了很多讨论食堂之变的帖子。
【好家伙，我没想到我有生之年居然能在一食堂吃到正常的菜，没错就是芹菜香干。这道芹菜香干里面只有芹菜和香干，没有辣椒，也没有大蒜，就是正常的芹菜和香干。】
【笑死我了，一食堂又逼疯了一个，快拖出去埋了。】
【何止是芹菜香干，我下午实在是没时间去八食堂，只能去一食堂。一食堂的免费汤居然不是以前的臭草鸡蛋汤，而是紫菜蛋花汤。我要大喊，这汤是能喝的，是能喝的啊！】
【没错。我宿舍就在一食堂旁边，有时候实在懒得动只能去一食堂吃，最近发现它上了很多新菜，这些新菜都是正常菜，味道还不错。虽然没有江城大学著名的紫金阁食堂好吃，但绝对吊打一批普通食堂。】
【我宿舍在学校的西边，在六食堂附近，有时不得不去六食堂吃饭。六食堂最近居然出了红烧肉、肉末蒸蛋和蒜香排骨，我终于不用再做食草动物了呜呜。】
【听同学说，学校的七个食堂都上了正常的新菜。这些大厨不是一向很固执的吗，怎么突然画风正常了，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据小道消息，一食堂的大厨和七食堂的大厨和和两个中年人去八食堂吃饭，回去之后食堂就上新菜了，应该是受了八食堂的刺激吧。】
【哈哈哈我想起了一个名词鲶鱼效应，将鲶鱼放到沙丁鱼的水箱里，沙丁鱼会主动开始求生，看来这几个食堂是洗心革面了哇。】
【航空大学太大了，八食堂做的菜确实神仙，但是实在是太远。有的时候下课时间太短，必须在附近的食堂吃饭，食堂改变对我来说是一件大好的事情。请改革计划不要停，我还可以承受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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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淮安也从社群里得知了其他食堂变化的消息。
按道理来说，她应该对竞争对手变好这件事情不开心。但是洛淮安非但没有不开心，反而松了一口气。
她依稀记得一食堂大厨给她做的西红柿红枣鱼，那个味道甜甜咸咸腥腥，是能将人送走的味道。
能不浪费食物自然是一件好的事情。
那几个食堂经过改变之后人流量增加了不少，这些食堂之所以人流量回暖，是因为将之前流向小吃街和外卖的学生拉了回来。
因为能来八食堂的人依旧会来，所以八食堂的人流量还是维持原样。
总之，八食堂依旧稳坐钓鱼台。
食堂开业已经接近三个月，洛淮安翻看着这一季度的报表，笑了起来，眉眼弯弯。
这三个月赚的钱，一个月比一个月多，呈现正比例增长。
相比于她刚下山不得不打工的时候，如今的她已经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小富婆了呢。
旁边正在烧火的祁泽看见她这么开心，好奇地问道：“你在笑什么？”
洛淮安看着他那张漂亮的脸，笑着说道：“我现在已经小有积蓄了。”
她没有富有到祁泽那种程度，并不能做到随手就给鱼大一千万买下龙珠，但是她已经有了不菲的金钱，日后金钱还会滚滚而来，未来一定不会比祁泽差多少。
祁泽花了这么多钱，想必以后会很穷。
洛淮安觉得自己这么有钱，看在以前凤凰对她很好的份上，她可以勉勉强强用自己的钱养一养他。
祁泽不知道洛淮安内心的想法，笑了笑：“恭喜。”
就在这时，洛淮安突然发现窗口外来了熟人。
原来是她刚到航空大学的时候见到的包工头。那个包工头给她介绍了食堂阿姨的工作，如果不是他，她也许不能机缘巧合地承包食堂。
洛淮安走到窗口后面，好奇地问道：“李工，你怎么来了？”
李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之前没有用完的餐券：“我最近开了一家建筑公司，成员就是你之前见到的人。正好隔壁江城大学要翻新教学楼，安排招标，于是我带着人来竞标。因为正好路过航空大学，我就来吃顿午饭。”
洛淮安收下餐券，笑着说道：“好的，你要吃点什么？”
李总发现自从自己走后，八食堂上了如此多的新菜，觉得十分有意思，于是点了好几道菜。
李总是一个自来熟的人，在洛淮安帮他打饭的时候，他感慨地说道：“其实我一开始也没想办公司，觉得办公司压力太大，带着同村亲戚们混日子就行。但是看到你这么年轻却白手起家承包了一个食堂，我觉得还是得更有进取心一点，于是想要拼一拼。好在以前积累的人脉有用，公司蒸蒸日上，亲戚们日子过得也越来越好。”
洛淮安并不反感李总的自来熟，她在工地搬砖的时候，健谈的李总经常会说自己在天南海北的故事，她觉得很有意思。
洛淮安将打好的饭递给李总，赞同地说：“兜里有钱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没错，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李总打开了话匣子，有些收不住，还絮絮叨叨地说：“组建公司好是好，可是事情也变得特别多，最近我们工地就出现了一件怪事。”
洛淮安闻言十分好奇：“什么怪事？”
李总说：“还真挺巧，这事就发生在你们学校对面。你们对面要新建一个小区，是我们公司承建的。你之前搬过砖应该清楚，工地里有许多建筑材料，渣土车经常往我们工地走，给我们运来许多石子。结果渣土车司机最近运来的石头少了许多，他告诉我他运来的时候还是满满的，中途不知道被谁给偷了，所以才少了这么多。
我一开始还不信，结果工地里的石子堆成的小山也单薄了许多。
我走南闯北，见过偷汽车油的，见过偷电瓶的，还真是没见过偷石子的，真是绝了。”
洛淮安听到李总工地上的东西失窃，提出建议：“东西失窃，可以报警。”
李总啧啧称奇：“这些小石子不值钱，达不到立案标准。”
李总说完之后摆了摆手：“不说了，我吃饭去了，待会还要去竞标呢。竞标结束之后，我就去那个工地看看能不能抓到那个偷石子的小贼。”
李总吃完饭之后就离开了航空大学前往招标大会。
他们公司成功获得了江城大学教学楼的翻新机会，他春风得意地离开江城大学。
他抬头看了看天，突然发现快要到晚上的饭点，心想不如先去看看工地，然后去航空大学再吃一顿晚饭吧。
他来到工地，问道：“最近那个偷石子的小贼又偷石子了吗？”
工人点了点头，有些苦恼：“没错，还在偷。渣土车司机每次运来的小石头都少了许多，工地里的石子也少了。”
李总叹了一口气，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小偷简直是如鲠在喉，让众人很是不开心。
李总是一个喜欢亲力亲为的人，立刻让工人去忙，自己悄悄找一个地方坐下来，远处就是许多石子堆成的小山。他准备盯着这些车，看看小偷什么时候会来。
李总悄咪咪地盯着，突然一阵巨大的风传来，这阵风中裹挟着风沙，迷了李总的眼睛。
李总不由捂住自己的眼睛，闭眼恢复了很久，这才睁开眼睛。
等到他完全睁开眼的时候，他被眼前的情景震惊地无以复加，他那用石子堆成的小山侧边像是被什么人挖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
李总不明所以，反复查看案发现场，却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他感到懊恼和头痛，他居然让小偷在自己面前将石子给偷走了！
李总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将这件事情暂时抛在脑后，决定下一次安个监控整一整小偷。他收起东西，准备去航空大学吃饭。
洛淮安正在窗口给学生们打饭，这时，她突然感觉门外飘来一股妖气。
这股妖气让她有些怔愣，打饭的手愣在原地，直到学生提醒她，她才回过神来。
洛淮安朝那个地方看去，却发现进来的人只是李总，不过李总的身上却带着一丝既陌生又熟悉的妖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