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大隋天宝传 > 第百十五回临潼关大战叛逆 卫文升败退丹阳

第百十五回临潼关大战叛逆 卫文升败退丹阳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牧龙师临渊行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诗曰: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话说这这叔宝虽然三锏倒了铜旗,却也用脱了力,眼睛面前赤黑,头内轰的一声响,心内一挤,血涌上来。叔宝只得把那污血咽下肚去,这里就得了三分病了。当下那杨龙、杨豹、杨彪、杨熊四兄弟一齐上来。秦叔宝极力抵挡,却那里抵挡得住?一张脸如死人一般,一些血色也没有罗成一看,大叫一声,上前喝道:“呔!你们四个恶贼,有本事冲小爷过来的。”杨熊说道:“罗成小贼,我正要取你狗命,不要走,吃你爷爷一刀!”罗成连忙一看,好杨熊:

    身高六尺四寸,生得好表人物,肩上露出蓝靛般一身花绣,两眉入鬓,凤眼朝天,淡黄面皮,细细有几根髭髯。头裹包巾,身披连环生铁铠甲,腰束狮蛮带,足蹬一双牛角靴,外罩金鱼丝绸战袍。手中一杆合扇板门刀,坐下一匹千里斑白马。

    罗成冷冷一笑,说道:“你是何人?”杨熊笑道:“我是你大老爷杨熊。”罗成笑道:“原来是你这匹夫,不必多说,看小爷如何取你性命!”杨熊大喝道:“呔!兀自罗成小贼种,你休得放肆,有本事的,你和我单打独斗,不许放冷箭。”罗成道:“难道你这样的东西,小爷还打不过你么?不要走,吃小爷一枪。”杨熊道:“来得好!”把刀一抬,“啷当”一声,架在一边。上前交战,只见火星四射,连珠响声不绝于耳,斗了四十回合,罗成大叫一声,一枪把杨熊刺死了。杨彪一看死了兄弟,心中大怒,上前就要报仇。杨龙道:“不要做无谓的牺牲,给我撤退!”几个兄弟无奈,只能撤退。杨义臣听说铜旗阵被破了,心中大怒,欲要和瓦岗寨反贼军马同归于尽,孙静空无奈,只能打晕了杨义臣,率领几千兵马,出了北门,去了临潼关。路上遇见杨家兄弟,兵合一处,还有八千人马,各自哀伤不已,只好去了。正是:

    当下那金墉七骠八猛十二骑,大小将官一齐杀入,竟如斩瓜切菜一般。杨义臣副将王德飞马逃出东营,劈头撞着王伯当,一箭送了王德性命。金墉众将大叫:“隋家兵将快快投降,即便收兵,免伤汝命。”那数万隋军,只要死战,被瓦岗寨军马杀得干干净净。徐茂公大喜,下令呜金收兵。正是: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大军已进临阳,众将派人会了李子通,算是打个照面,十分大喜。修整五日,开拔临潼关,打算一战拿下这一重镇。杨义臣道:“贼军远道而来,一定想要一战功成,我们只要抵挡住他们的进攻,就可立于不败之地。”孙天佑道:“我兄所言极是,来人,传令下去,紧守四门,无我将令,任何人不许出战,违令者,立斩不赦。”小卒答应一声,传令下去,孙杨两家父子各自分工,紧密守住四门。瓦岗寨军马来到临潼关,李密召集诸将,说道:“孤看孙天佑和杨义臣忠心隋朝,一定不会投降,我么不必和他们废话,直接攻打临潼关。”叔宝道:“诸位,我们瓦岗寨有大军三十万,临潼关区区一万守军根本不在话下,你们一定要勠力同心,拿下临潼关。”诸将闻言,十分欢喜,各自领军数万,攻打四门。隋军人数虽少,但是攻伐有度,瓦岗寨贼军一味地死拼硬干,被隋军杀得七零八落,一连数日,不能进入临潼关。李密无奈,吩咐停止进攻,包围了临潼关,打算饿死隋军。正是:

    旻天疾威,敷于下土。谋犹回遹,何日斯沮?谋臧不从,不臧覆用。我视谋犹,亦孔之邛。

    潝潝訿訿,亦孔之哀。谋之其臧,则具是违。谋之不臧,则具是依。我视谋犹,伊于胡厎。

    我龟既厌,不我告犹。谋夫孔多,是用不集。发言盈庭,谁敢执其咎?如匪行迈谋,是用不得于道。

    哀哉为犹,匪先民是程,匪大犹是经。维迩言是听,维迩言是争。如彼筑室于道谋,是用不溃于成。

    国虽靡止,或圣或否。民虽靡膴,或哲或谋,或肃或艾。如彼泉流,无沦胥以败。

    不敢暴虎,不敢冯河。人知其一,莫知其他。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却说瓦岗寨贼军围困临潼关,孙天佑谓杨义臣道:“贼军围住临潼关,长此以往,我军很难脱险,且为之奈何?”杨义臣道:“孙兄弟,不必害怕。明日你派人送去诈降信,说已经杀了我杨家父子,骗贼军过来,你在城中埋伏,杀他一个片甲不留。”孙天佑道:“如此说去,乃是空说无凭,只怕那些反贼不相信。”杨义臣笑道:“不必担心,我自然左一个假的首级,兄弟只管送到敌军营中即可。”说罢,步入后堂,过来两个时辰,杨义臣提着一颗人头出来。孙天佑一看,竟然和杨义臣本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区别,心中大喜,说道:“杨兄弟真乃神人也,我即刻派人给贼军送去。”当下吩咐奉上文房四宝,挥毫洒墨,写下一封书信诈降,派人把杨义臣的首级给李密送去。李密听说杨义臣被杀,心中大喜,忙忙拆开盒子,果然是杨义臣首级,大喜道:“回去告诉你家孙将军,孤王即刻就去,入城之后,他还是临潼关将军。”使者见说,知道李密没有防备,于是回到临潼关,报告了杨家父子、孙家父子。杨义臣大喜道:“诸位,明年的今日,就是这些瓦岗寨反贼的忌日。”众人闻说大喜,各自下去准备。那一边,李密提领大军十万,留徐茂公、魏征镇守大营,自己带着其他的将军前去临潼关。正是: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邑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是夜三更,李密率领大军来到临潼关,只见城门大开,心中大喜,吩咐大军入城。只见四面火光大起,杨义臣站在城头上,大叫道:“李密,你这货祸国殃民的反贼,你还不投降,更待何时?”李密大惊,说道:“该死的杨义臣,你敢埋伏孤家么?诸位将军,不要废话,他不过一万人马,能有多少作用?给我杀,拿下这厮。”杨龙闻言,叫一声:“弓箭手,给我射!”一时羽箭纷飞,射倒瓦岗寨军马无数。罗成见了大怒,把枪插在一边,拈弓搭箭,“嗖”的一声射过去,杨彪大惊,急忙闪在一边。杨豹大怒,正要举剑丢过去,瓦岗寨军马也把羽箭射过来。杨义臣无奈,只能下令短兵相接。杨豹闻言,大叫一声:“反贼罗成休走!”提了一杆马槊,飞下城楼,上了战马,照面就打。罗成一看,好一个杨豹:

    身高七尺,浓眉大眼,长须飘飘。头戴铁冠,身披镔铁连环青鼬甲,腰束狮蛮带,外罩烽火连山袍,足蹬踏雪乌云靴。掌中一杆六十八斤的马槊,坐下一匹绿毛千里马。

    罗成笑道:“你这鼠辈,也要来受死么?”杨豹说道:“罗成小贼,今日不杀了你,我也不是杨豹。”罗成道:“你那兄弟十分没用,我杀了他,也是他自己的本事。”杨豹闻言大怒,说道:“罗成小贼种,你满门都是反贼,死有余辜!”罗成闻言大怒,说道:“匹夫,休得无礼,吃小爷一枪!”两个变了脸色,只要厮杀,一来一往,一攻一守。过了三十回合,罗成大叫一声,一枪刺死了杨彪。那一边,杨虎见兄弟死了,心中大怒,怪叫一声,一矛砍死了尤俊达,就要来报仇了。秦叔宝看形势不好,急忙拉着李密撤退。罗成一看,无可奈何,只能跟随大军撤退。

    话表隋军和瓦岗寨大战了一夜,折损了三千人马,自知独木难支。杨义臣急忙写信,请卫文升、于仲文、赵才三位老将军前来相助破敌。卫文升见了书信,大惊道:“丢了临潼关,那洛阳就岌岌可危了。”于是带了于仲文、赵才两个,尽起手下二十万大军,来到临潼关,前来相助杨义臣、孙天佑两个。另一边,寿州王李子通听说瓦岗寨战败,于是和元帅伍云召商议,率领雄兵三十万,来到临潼关,相助李密。正是: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当下四路人马各自合并一方势力,商议对策。伍云召说道:“这隋军里头要说利害的,只有杨义臣、卫文升这两个,其他的倒是不足为虑。所谓擒贼先擒王,正要先收拾了这两个人。”李密说道:“伍元帅精通兵法,不知道可有对敌良策。”伍云召笑道:“有自然是有的,只是有个条件。”李密问道:“什么条件?”李子通笑道:“这临潼关是兵家必争之地,如果我家元帅得手,请把临潼关以及丹阳两地交给我们。”那秦叔宝闻言,大惊道:“这两处是进军洛阳的必争之地,要是被王爷拿去,我等兄弟莫非闲在家里?”李子通笑道:“元帅可以做我们的副手,一同进攻洛阳城。”罗成闻言大怒,又害怕伍云召利害,只能忍气吞声。李密道:“王兄果然能击败这些贼寇,这两处地方就给王兄也不妨的。”伍云召笑道:“还是西魏王爽快,你不必害怕,这临潼关已经是瓮中之鳖,活不了多久了。你们在此等候,看我如何收拾他们。”说完,随同李子通下去。李子通说道:“元帅,有何对策?”伍云召说道:“大王放心,刚才我写了一封书信,送去了临潼关,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出来送死。”李子通道:“好,本王就等候您的好消息。”伍云召说道:“请大王给我一万人马,我好去杀敌破阵。”李子通说道:“这事好说,请元帅即刻点兵派将去来。”伍云召道:“多谢大王,大王就在此等我捷报。”说罢,上马提枪,自然去了。

    再说临潼关内,杨义臣与卫文升看这书信,各自吃了一惊,说道:“为何朝廷的大军来得这样快?”杨虎上前问道:“爹爹,这事怎么说?”杨义臣道:“这信上说洛阳那里派来一万兵马,打算绕道贼军后面,发动突袭,让我们支援。”杨虎道:“父亲以为,这件事是真的,还是假的?”杨义臣道:“我儿,你不要问还好,你这一说,为父还真有三分不信。”杨虎问道:“爹爹为何不信的?”杨义臣道:“我想洛阳还要担心李渊的威胁,怎么会派一万兵马来援助我们?这件事情太蹊跷了。”杨虎道:“父亲,兵者,诡道也。或许是王爷出了险招,也未可知。”杨义臣道:“我儿说的也有道理,那你看怎么办好呢?”杨虎道:“不如儿子我率领五千军事前去支援,看看如何。”杨义臣道:“看来为今之计,也只好如此了。”于是分配给杨虎五千大军,教他去了。杨虎带领大军,来到指定地点。伍云召一看,心中大喜,率领伏兵包围杨虎,大叫道:“南阳侯伍云召在此,奸贼,你还不投降,更待何时?”杨虎闻言,大怒道:“反贼伍云召,你不要走,吃你爷爷一矛!”伍云召笑道:“我还怕你不成?”拍马摇枪,大战杨虎,不到十个回合,伍云召大叫一声,一枪刺死了杨虎,五千隋军都被杀死。正是:

    公子王孙逐后尘,绿珠垂泪滴罗巾。

    侯门一入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当下伍云召诛杀杨虎,斩了首级,带将来回到大营,炫耀一番。李密说道:“伍元帅果然利害,不过杨虎虽然死了,还是要拿下杨义臣的。”伍云召闻言,冷笑道:“西魏王不必害怕,自然有对付隋军的法门。”李密道:“莫非伍元帅是连环计?”伍云召说道:“军机大事,怎么可以提前告知?西魏王,你就在此安心等后结果罢。”说罢,径直大踏步去了。罗成怒道:“伍云召,你为何如此无礼,难道你以为我瓦岗寨没有能人么?”伍云召笑道:“这么说,你就是那个能人?”罗成道:“有本事出去练练。”伍云召笑道:“那我就看看你的罗家枪。来人,拿本帅的丈八滚云枪过来。”罗成道:“把本将军的五虎断魂枪抬过来!”两边一看,这一下劝不住了,只能在一边围观。罗成道:“伍元帅,若论辈分,你父亲和我父亲同殿为臣,若论年纪,你还在我之上,还是你先来罢!”伍云召笑道:“罗将军,你年纪轻轻,学艺不精,还是你来罢!”罗成闻言大怒,大叫一声,照面举枪就刺。伍云召毫不客气,把来一条枪接住厮杀。只见:

    罗成威风长,云召气概兴。寿州元帅争功绩,乱举银枪要显能。那一个手多枪紧烟光绕,这一个性急兵强雾气腾。罗成只因出恶气,云召怎肯泄神气!阴阳不对相持斗,各逞雄才恨苦争。阴静养荣思动动,阳收息卫爱清清。致令两处无和睦,两条银枪赌输赢。这个枪有力,那个枪更能,罗成举枪丁对丁。大军营里三不让,临潼关外两无情。那一个喜得元帅谐金印,这两个必随李密取功名。惊天动地来相战,只杀得日月无光星斗更!

    两个你来我往,过了二十回合,罗成不是对手,被伍云召一枪砸下马去。呼呼笑道:“我只用了一半的本事,你就不行了。”罗成闻言,又气又怕,浑身发抖,半天说不出来一个字。那边罗松见了,十分不悦,上前说道:“伍元帅,我们两家联手,共同抗击无道昏君,你这样做,让我们瓦岗寨的兄弟怎么做人呢?”伍云召笑道:“我只是和令弟切磋一下,这么看,令弟学艺不精,还是回家做个花花公子,不要上战场去送死了。”罗松闻言,微微笑道:“罢了,伍元帅武艺高强,我罗松十分佩服,敬请伍元帅不吝赐教,也教我以后活着走出战场。”伍云召道:“既如此,得罪了。”言毕,大叫一声,照面一枪过来。罗松一看,身子一闪,随手一枪。伍云召回身一看,自己的战袍不知何时到了罗松手中,下的魂不附体。罗松见了,奉上战袍,伍云召面红耳赤,飞马去了,不表。

    再说伍云召回到自家营盘,见过李子通,说道:“王爷,瓦岗寨的一伙草寇十分无礼。!”李子通闻言说道:“元帅,这话怎么说?”伍云召说道:“王爷不知道,我方才去瓦岗寨,说明斩杀杨虎一事。这些草寇脸不红心不跳,说那是我侥幸罢了。是我一时气愤,和他们论理,那个小贼种罗成就上来和我厮打。也是他本事不济事,本我打了一顿。他那该千刀万剐的各个罗松看了,不管青红皂白,上来就摔了我一跤。我看这厮力大无穷,和宇文成都相似,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只能回来了。”那李子通闻言,气得三尸直跳,大怒道:“我呸!好一个李密,他自己没有巴掌大的本事,只靠手底下这一伙响马贼寇祸害生灵。如今连一个小小的临潼关都打不下来,我好心过来帮他一把,他竟然对元帅如此无礼,日后不报此仇,给元帅处一口气,我李子通也不是个人了。”伍云召说道:“大王,眼下临潼关事大,先不要和这一伙草寇计较。”李子通说道:“罢了,既然元帅这样说了,就不和他们说嘴了。”正说话间,外面小卒报进:“启禀大王、元帅,瓦岗寨西魏国不知道什么原因,拔营而起,已经回到虹霓关了。”李子通闻报,心中大怒,说道:“这些没良心的,我在这里厮杀,他们竟然会去享清福了!”伍云召说道:“大王,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既然瓦岗寨西魏国主动撤兵,那么就等于承认临潼关和丹阳以及洛阳、长安、潼关都是大王您的了。”李子通闻言,大喜,说道:“元帅说的极是了,不知道怎样才能打败杨义臣?”伍云召笑道:“大王,你就下令封锁瓦岗寨撤兵的消息,但是要故意做出假象,让这消息传到细作耳朵里,报告给杨义臣,他一定会主动前来偷袭我们的。”李子通闻言大喜道:“好,那就按元帅说的办!”正是:

    怨郎诗一别之后,二地相悬。只道是三四月,又谁知五六年。

    七弦琴无心弹,八行书无可传,九曲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

    百思想,千系念,万般无奈把君怨。万语千言说不完,百无聊赖十倚栏。

    话表杨虎兵败被杀,消息传到临潼关,杨义臣抱头痛哭,不能自理。继而细作报进:“李密已经率领瓦岗寨军队撤走。”杨彪大喜,说道:“李密撤退,李子通一支孤军,这一番死定了。”杨龙见了,急忙说道:“兄弟,不要冲动。这李密撤走,对李子彤是极为不利的,他怎么不封锁消息,反倒被细作知道了?”赵才说道:“这细作在信上说了,那李子通本是要封锁消息的,但是他帐前的兵士害怕,还是说了出去,故而被细作知道了。”杨彪道:“如此一来,大小事情都说通了。”杨龙道:“既然如此。我和你一起去,也是一个照应。”杨彪道:“不可,人多了反而容易暴露目标,我只带三千兵士足矣。”杨龙闻言大惊道:“两军交战,何等大事,怎么可以视如儿戏?”杨彪道:“大哥,你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如今天色已晚,我就去了。”说罢,不管杨龙,就带了三千军马去了伍云召大营。是时正是二更,伍云召早有准备。杨彪方才进入大营,就被伍云召围住。杨彪大怒,喝一声:“伍云召反贼,吃你杨爷爷一鞭!”伍云召一看,好一个杨彪:

    身高八尺,面如黄金,大眼浓眉,威风凛凛。头戴弯月流星盔,身披玉锁珠帘甲,腰束碧玉蓝田带,外罩一领卷珠袍,足蹬黄鹤圈秀靴。掌中一对四十斤龙头钢鞭,坐下一匹窫窳千里马。

    伍云召见了,呼呼笑道:“杨彪,本帅劝你快快下马投降,也许你还可以活着离开这里。否则,你哥哥杨虎就是你的写照!”杨彪闻言,大怒道:“反贼伍云召,今日不杀了你,我也不是杨彪!”伍云召见说,呼呼冷笑道:“你也不想想,就凭你的三角猫功夫,你是本帅的对手么?”杨彪大喝道:“我呸!就是被你打死,也比投降你们这一伙响马草寇强!”伍云召闻言,呼呼冷笑道:“既然如此,你就放马过来罢!”杨彪道:“反贼休走,你爷爷来了!”飞马上前,劈面就打。伍云召把枪来迎,斗不到二十回合,伍云召大叫一声,一枪刺死了杨彪。跳下马,拔剑取了首级,吩咐把隋军斩尽杀绝。正是:

    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是处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唯有长江水,无语东流。

    不忍登高临远,望故乡渺邈,归思难收。叹年来踪迹,何事苦淹留。想佳人妆楼颙望,误几回、天际识归舟。争知我,倚阑杆处,正恁凝愁!

    那伍云召连胜两阵,暗自忖道:“隋军遭此大败,只怕不会轻易出战了。须得想一个办法,诱使隋军出战,才是办法的。”于是对李子通说道:“大王在上,臣有一言:隋军连续战败,心中对我军已经产生畏惧。我想一时半刻之间,他们是不会轻易出战的。我们最好想个办法,逼迫他们出战,才好动手。”李子通大喜道:“想来元帅已经有了对策。”李子通道:“这也不难。我们往来奔波,粮草不济,可以假意和他们谈判,就好动手了。”李子通道:“可是他们两次被我们打败,只怕不会相信我们。”伍云召道:“这也不难,陛下可以派自己的一儿子前去,他们就相信了。”李子通大喜,命次子李琦前去。那边杨义臣又见折了杨彪,烦恼倍增。次日,听说李子通派儿子李琦前来送上谈判文书,心中有些迷惑。此刻那卫文升也有八分惧怯,先稳住了李琦。随即写书,速差一人赍擎,直到李子通大寨。小校报知,临潼关有人下书,李子通传令,教唤入来。小校将书呈上,李子通拆开看时,写道:

    大隋朝右侯卫大将军卫文升顿首,再拜寿州王李子通王爷及统军头领麾下:日昨结义兄弟杨义臣膝下小男,倚仗一时之勇,误有冒犯虎威。向日反王李密率众到来,本理合就当归附。奈何吾等思前想后:那李密乃是无用之人,只有大王可以成就大事。今日僵局至此,虽百口何辞!原之实非本意。今顽犬已亡,遣使讲和。如蒙罢战休兵,将城中粮草、马匹,尽数纳还,更赍金帛,犒劳三军,免致两伤。谨此奉书,伏乞照察。

    那李子通看罢来书,假意大怒,扯书骂道:“阻挠天兵,焉肯干休?只待洗荡村坊,是吾本愿!”下书人俯伏在地,凛颤不已。伍云召一看,冷冷一笑,慌忙劝道:“大王差矣。我等相争,皆为气耳。既是卫文升差人下书讲和,岂为一时之忿,以失大义?”随即便写回书,取银十两,赏了来使。回还本寨,将书呈上。卫文升忙与杨义臣拆开看时,上面写道:

    河内寿州王李子通,手书回复临潼关卫文升、杨义臣、孙天佑帐前:国以信而治天下,将以勇而镇外邦,人无礼而何为,财非义而不取。我李子通与大隋皇帝杨广,自来无仇,自然是君臣。奈缘尔将行一时之恶,惹数载之冤。若要讲和,便须赔偿我军队粮草十万石,战马三百匹,并且犒劳军士金帛。忠诚既笃,礼数休轻。如或更变,别有定夺。

    卫文升与杨义臣看了,俱各惊忧。次日,卫文升又使人来说:“若肯讲和,当各请几人质当。”李子通不肯,伍云召便道:“无伤。”随即便差自己的儿子伍登,前去为信。临行时,伍云召叫过伍登,附耳低言:“如此如此,休得有误。”不说伍登去了,却说于仲文、赵才、杨龙、孙静空听说了消息,一个个只要厮杀。当时见了众人,就在中军扎驻。

    且说伍登引李琦,来见卫文升、杨义臣、孙天佑,李琦向前说道:“奉父王将令,差伍元帅儿子伍登引孤家前来讲和。”杨义臣道:“这伍云召差遣你们两个人来,必然有谋。”伍登大怒,揪住杨义臣便打,卫文升慌忙劝住。李琦道:“伍登虽然粗卤,却是我父王和元帅伍云召的心腹之人,特使他来,休得疑惑。”孙天佑中心只要讲和,不听杨义臣之言,便教置酒相待,请去法华寺寨中安歇,拨五百军人前后围住。却使两个亲信来李子通大寨讲和。二人到中军相见了,随后将粮草、车马,并金帛一车,送到大寨。李子通看罢道:“这马都是精壮的,带到后堂,好好养着才是。”这二人闻言,暗自好笑伍云召,便写书,叫从人还寨,说明这些事来。杨义臣听得,回道:“我看这事还不太简单,我们先等一等,看看伍云召还有什么花样,不能被这小子欺骗第三次了!”

    那李子通见杨义臣怎样也没有动静,便与伍云召商量。尚然未决,忽有人来报道:“江都杨广听说临潼关将要不保,打算派项子龙前来救护。”李子通大惊道:“那厮们知得,必然变卦。”伍云召说道:“为今之计,一定要先把临潼关打下来,才不会被项子龙牵着鼻子走。”于是把两个亲信叫过来,好言好话安慰了一番,劝他们投降。两个一看,知道没了主意,只能投降伍云召了。伍云召大喜道:“你们只管骗那杨义臣,教他过来透析我的大营,那时候我收拾了他,你们也有功劳。”二人大喜,急忙写了书信,给伍云召看了一遍。伍云召大喜,吩咐把书信送出去,然后把剑在手,说道:“你们两个不忠不孝的家伙,今日你们可以背叛杨义臣,明日也一样会背叛我伍云召!”不由分说,杀了二人。

    再说杨义臣收到了二人的书信,领了杨龙来见卫文升、孙天佑,备说李子通无心讲和,可以乘势劫他寨栅。卫文升道:“这一战倒是好说,只是要先杀了伍登和李琦,不然万一他们两个报信,那就不好办了。”杨义臣道:“不可,打破他寨,好歹一块杀了。今晚传令与各寨,尽数都起,先劫李子通大寨。如断去蛇首,众贼无用,回来却杀李琦和伍登两个贼未迟。”卫文升道:“杨兄弟智谋高我一头,可以善用良计。”当下传令与北寨赵才、东寨于仲文、南寨孙静空,一同劫寨。

    再说李子通同伍云召说道:“未知此计若何?”伍云召道:“大王不必多心,他们已经中我的计了。他若今晚来劫我的营寨,我们就把伏兵杀出去,此名‘番犬伏窝’之计,百发百中的。”

    当晚却说杨义臣带了杨龙、于仲文、赵才,尽数起发。是夜月色朦胧,星辰昏暗。杨义臣、杨龙当先,于仲文、赵才押后,马摘鸾铃,人披软战,尽都来到李子通总寨。只见寨门不关,寨内并无一人,又不见些动静,情知中计,即便回身。急望本寨去时,只见临潼关里锣鼓炮响,却是城中伍云召的儿子伍登爬去法华寺钟楼上撞起钟来,声响为号,东西两门,火炮齐响,喊声大举,正不知多少军马,杀将入来。却说法华寺中李琦抽出宝刀,当场发作,杀将出来。杨义臣等急回到寨时,寻路不见。卫文升见寨中大闹,又听得梁山泊大军两路杀将入来,无可奈何,只能去了丹阳。赵才大惊,径奔西寨,撞见了李琦,大怒,一枪刺死了李琦,夺路而走。于仲文要奔东寨时,遇着伍登,斗了几个回合,夺路便走。孙静空死命奔出北门,却有无数陷坑,背后李子通亲自率领军队杀过来,赶杀将来,前逢伍云召,乱箭射了过来。幸亏孙静空的铁背神功利害,得了性命,忙忙逃命去了。

    且说杨义臣靠着自己千里马,行得快,杀出西门,落荒而走。此时黑雾遮天,不分南北。约行了二十余里,不知何处。只听得树林背后,一齐锣响,撞出四五百军来。当先一将,手提杆棒,望马脚便打。那匹宝马是千里龙驹,见棒来时,从头上跳过去了。杨义臣正走之间,只见阴云冉冉,冷气飕飕,黑雾漫漫,狂风飒飒,虚空中一人,当住去路。杨义臣疑是神兵,勒马便回,东西南北,四边都是尚师徒阴魂圈住的。杨义臣再回旧路,四周没有一个贼军,心中大吃一惊。空中一人说道:“杨义臣,你不赶快逃命,还在等什么?”杨义臣闻说,如梦初醒,急忙去了丹阳,不表。

    话说杨义臣连续战败,北方大片土地被瓦岗寨抢占,消息传到江都,隋世祖明皇帝大惊失色,连忙召集武将议事。成都道:“陛下,为今之计,须得派壹元上将,统领兵马,前去和李密、李子通会战,务求一战功成。”世祖问道:“哪一位可以担当此等大任。”颖儿说道:“子龙可行。”成都道:“子龙是项家苗裔,颇有智谋,只是意气用事,需要一员大将作为副手。”子龙道:“曹法正将军老成持重,请得同行。”世祖闻言大喜道:“子龙、法正,你们需要多少兵马?”子龙道:“启奏陛下,不必过多,三万足矣。”世祖道:“好!希望你把临潼关变成彭城,继往开来。”子龙道:“臣领旨!”可惜项子龙此番一去,若不是伍云召,管是那一个都该被项子龙杀了。只是逢这伍云召,又忘了一句谶语。正是:

    对西风、鬓摇烟碧,参差前事流水。紫丝罗带鸳鸯结。的的镜盟钗誓。浑不记、漫手织回文,几度欲心碎。安花著蒂。奈雨覆云翻,情宽分窄,石上玉簪脆。

    朱楼外。愁压空云欲坠。月痕犹照无寐。阴晴也只随天意。枉子玉消香碎。君且醉。君不见、长门青草春风泪。一时左计。悔不早荆钗,暮天修竹,头白倚寒翠。

    不说项子龙前去支援。话表伍云召来到丹阳,吩咐下去,围住三门,放一处北门。赵才闻之,呼呼冷笑道:“列位,不必说了。这定是伍云召想要迷惑我们,让我们自己内乱,他好收一个渔翁之利。我这就反其道而行之,杀出北门,偷袭伍云召。”杨义臣闻言大惊,连忙劝阻道:“赵兄,不要鲁莽,万一又是伍云召的计谋,却该怎么是好呢?”赵才道:“杨兄弟,你也过于谨慎了,罢了,等我砍了伍云召,功劳分你一半。”点兵一万,出了北门,就去伍云召那里了。伍云召的亲兵看见了,急忙前去报告伍云召。伍云召听说是赵才,对众将说道:“诸位将军,你们不要欺负这赵才年老。此人年轻时骁勇好斗、擅长骑射。虽然性情粗悍,但不傲慢无礼。北周时为舆正上士,文帝即位后,因屡立军功迁升,在昏君杨广门下供事。杨广立为太子后,被文帝授予朝廷右虞侯。杨广篡权夺位,赵才升为左备身骠骑,后提升为右骁卫将军。赵才严守法纪,勤于政事,很有声望,那昏君对他十分礼遇。当年出征讨伐吐谷浑时,赵才任行军总管,率领卫尉卿刘权、兵部侍郎明雅等从合河道出击敌军。大胜而还,被提升为金紫光禄大夫。在辽东战役中,赵才率兵又出碣石道胜利而归,被授为左候卫将军。当然了,和宇文成都在正面战场上的作战相比,赵才的这些胜利不算什么,所以也没多人在意。但是那昏君杨广为了自己的名声,不久之后找个滑头又升赵才为右侯卫大将军。今日来此,你们也不要小看他。”伍登道:“父帅说的是了,昏君每次出巡,都让赵才担任斥侯。所以,赵才经常和宇文成都、颖儿、项子龙、杨济清等名将交谈,颇得用兵的精髓,此人的随机应变能力也因此十分可怕。”伍云召道:“赵才平日里对那些奸猾之臣毫不避让,途中遇到公卿家室有违犯禁令的,他都直言不讳的训斥,毫无顾忌。很多人都被赵才责骂过,也包括我。尽管杨广对他有些不满,但因赵才公正廉洁,也无可奈何。今日他来,新账旧账一起算,绝对不能让他活着回去,大家明白么?”众将道:“我等誓死诛杀老匹夫!”伍云召大喜,亲自带领五万大军,来到尽才口埋伏,等候赵才前来送死。

    再说赵才一路行军,来到尽才口,见此地十分高耸,大惊道:“此地何名?”郎明雅闻言说道:“来人啊,给我查!”左右答应一声,不久回报道:“启禀赵将军,这里是‘尽才口’。”赵才大惊道:“我名叫赵才,此地名为‘尽才口’,难道要绝我不成?我死倒没什么,可是将士无辜,传令三军,马上掉头,撤回丹阳。”刘权道:“赵将军,有这个必要么?”赵才道:“刘将军,我们不能因小失大,快撤!”刘权无奈,只能下令撤军。

    那伍云召在尽才口等了许久,也没看到赵才过来,大惊道:“赵才许久不来,一定是意识到了危险。此人骁勇善战,远胜战国悍将廉颇,一定不能放过他。传令下去,不必继续等候,全力追杀赵才,一定要灭了他。”左右答应一声,伍云召三军飞奔出了尽才口,全速追杀,不到半个时辰就赶上了赵才大军。赵才闻说,吩咐下去:“传我将令,后军变前军,前军变后军,保持队型,弓箭手瞄准伍云召本人,只要我一挥手,第一箭只许射伍云召。”隋军得令,立时转变阵型。赵才来到阵前,威风凛凛,怎见得?

    身高七尺五寸,面如银盆,虎背熊腰,目崩寒光。头戴蓝龙遮光盔,外罩大红座蟒,身披踢庭兽甲,腰束狮蛮带,足蹬八字飞云靴。掌中一百二十一斤凤嘴梨花刀,坐下八方步云马。

    当下伍云召说道:“赵将军,你当年看到社稷有倾覆之患,自己又受皇恩深重,不能坐视隋朝灭亡,于是极力进谏说:‘如今百姓穷困,府库空虚,盗贼蜂起,禁令不行,望陛下回京都以安抚百姓臣僚。’老将军啊,你是一片忠心,那昏君却勃然大怒,把你交给小吏处置。十多天后,那昏君怒气略消,这才放你出来,我问你,这样反复无常的小人,你为什么要忠心于他?”那赵才闻言,呼呼大笑,说道:“呔!伍云召,我赵才虽然愚笨无知,但是冒死相请那是臣子的本分。不说陛下没有杀我,就是砍了我赵才又如何?况且事后陛下主动认错,待我更加亲昵,我岂能不忠心朝廷?”伍云召说道:“赵老将军,你不要执迷不悟。你以为本帅是瞎子还是聋子?江都即将粮尽,隋朝将士早已离心离德。内史诗郎虞世基、秘书监袁充等多次鼓动那昏君游览西湖,那昏君居然真个招来诸大臣商议此事。老将军极力陈述回京的道理,遭到虞世基的反对,昏君也默默不言,你也因为此事而忿忿退出朝廷,来到此地。我问你,既然如此,你和必要为他卖命,不如归顺寿州王,做一个开国功臣,这有什么不好?”赵才道:“伍云召。任你说的天花乱坠,我也不会投降,将士们,反贼就在眼前,给我杀!”一声令下。无数羽箭直奔伍云召而来。伍云召大惊,大叫一声,飞身跳下马去,闪开弓箭,吩咐大军掩杀上去。隋军虽然作战勇猛,但是过不敌众,不到半个时辰就被突破防线。刘权大怒,飞马横锏,直取伍云召。伍云召回家不忙,揉身而上。二人碰面,刘权摔杆就是一锏,伍云召一看,把枪一打,破了他的十字锏,往右边一挂,把自己这条枪挂出去,不容他换式,左手的枪一兜,只听“呛”一声,震得刘全两腕发麻,一对锏就撒手了。伍云召发手一枪,刺死了刘权。那一边郎明雅大怒,叫一声:“伍云召不要走,你爷爷郎明雅来取你的狗命了!”伍云召笑道:“你是来送死的罢?”把枪挂在得胜钩上,取出一对三棱锏,大叫一声,飞马冲杀过去。那郎明雅来到伍云召的马头前,刹那之间,郎明雅的人到、马到、兵刃到,大刀搂头盖顶地劈了下来。伍云召冷笑一声,不慌不忙,把双锏十字一架,略略往外一踹镫,用锏往上一迎,接着了大刀往下一卸,好一招一巧破千斤,把来郎明雅劈了一个空。急忙抽回刀来,一横刀杆将要变招,伍云召那里容他变招?晃一晃,双锏反腕,使了一个“双龙搅海”,朝着郎明雅的面门扎来。此时正赶上二马错镫,两匹马急,郎明雅再躲就躲不开了,当下伍云召双锏扎进二目,大叫一声,撤了双锏,郎明雅的死尸坠马。

    那厢壁,赵才看见两个副手都被伍云召杀死,心中大怒,大叫道:“反贼伍云召不要走,我来和你分个死活!”伍云召道:“老匹夫,你冥顽不灵,那本帅就取你首级!”两个都有怒气,杀在一处,伍云召一紧双锏,抢了一个先手,一对兵器搂头盖顶向赵才砸下。赵才横刀往上一磕。不提防伍云召这手锏是一个虚招,一看赵才的凤嘴梨花刀往上一磕,伍云召早抽锏换式,变了一个“双龙入洞”的招数,双锏直奔他的中脐。赵才大惊,连忙把自己的刀往外手里一挂,却不知道伍云召两锏是个连忙虚招。只见白光闪过,双锏又抽了回来。此时二马冲锋,被伍云召抢了上风,眼看自己的战马将要错镫,赵才也不曾变招。伍云召大喜,两只锏一分,往外手里长腰探身,一个“白鹤亮翅”,左手锏衬着自己的身休,右手锏正打在赵才的后脑海上,把赵才的头盔打下去了。这一下赵才回过身子,一刀砍出去。伍云召大惊,连忙闪身,双锏飞了出去,左手上破了一个口子。赵才道:“伍云召,你不是很利害么?看老夫如何杀你!”说完,凤嘴梨花刀盖顶一拍,如同泰山压顶一般,真是个气壮山河。伍云召连忙往里手一裹镫,躲开刀,把自己的丈八滚云枪取过来,叫一声:“老匹夫,你不要大话说得太早,看招!”赵才一看,先把刀撤回来。伍云召后手变成先手,丈八滚云枪奔面门上就刺。赵才立刀一挂。二马冲锋,伍云召翻身“白猿献果”,照着赵才的后背就是一枪。赵才回身,悬裆换腰用大刀一挂,两个人打在了一处。一来一往,有十几个回合,二十多个照面儿,马打盘旋,来回乱转,不见输赢。

    当下两人交战一场,看看到了三十回合也是胜负不分,各自着急,由是二马圈回来。伍云召由东往西冲,一条丈八滚云枪住下,用尽了平生之力,直接打了过来。那赵才由西往东迎,一看伍云召枪到了,斜身凤嘴梨花刀一挂。耳轮中“听呛”一声,伍云召大叫一声:“来得好!”拨马往西南就败。赵才一看,呼呼大笑道:“兀自反贼伍云召,也是不问可知,一定是伤了你的右臂。可惜你英雄一世,今日要死于此地了,还故作镇定么?好了,焉能叫你逃脱了性命,不要走,留下你的狗命来!”一催坐马,高声大喝。那伍云召好似丧家之犬一般,往前飞奔,后面的赵才一摆凤嘴梨花刀,催马紧追。看看就要追上伍云召,猛然间就见他的千里银河一点白前腿一跪,伍云召也往前一个栽身。赵才见了,大喜,大声喝喊:“反贼伍云召,你如今还能往那里逃,快快留下首级罢!”此时,赵才的马头离着伍云召的马尾只有一丈远近,那赵才一摇凤嘴梨花刀,就照着伍云召的后脑海劈来,那伍云召听见后头赵才的马銮铃声音近了,两脚一碰镫衬皮,丈八滚云枪拄地。那一边,赵才的凤嘴梨花刀已经砍下来了,只见伍云召会家不忙,丈八滚云枪一支地,往上一提气,那匹千里银河一点白借力站了起来,往里手飞快一转,人和马都躲开了凤嘴梨花刀。赵才一看前面的人跟马都没了,心中大惊,方才知道中了伍云召的回马枪,急忙要抽会凤嘴梨花刀,伍云召如何给他这个机会?只见千里银河一点白转过头来,大叫一声,抡开一百六十五斤的丈八滚云枪,照着赵才的脑袋就是一枪。可怜一代名将,死于非命。手下隋军,死伤殆尽。可怜:

    荷叶生时春恨生,荷叶枯时秋恨成。

    深知身在情长在,怅望江头江水声。

    那伍云召杀了赵才,取了首级,挂在关前,吩咐儿子伍登前去丹阳前骂战。杨义臣、孙天佑、卫文升三个听说赵才中计被杀,各自长吁短叹。孙静空道:“父亲、杨伯伯、卫伯伯,我们虽然折损几员大将,但是贼军也折损数万将士,实际损失远大于我们。只是目下他们人多势众,我们人少,必须抓住伍云召的漏洞,一击必胜。”卫文升道:“贤侄说的很对,可惜就是不知道漏洞在那里。”杨义臣道:“丹阳是个小地方,我们十五万大军驻扎在此,多为不便。不如。我和我儿杨龙率领一支军队出城,和几位互成掎角之势,以此对抗伍云召。”孙天佑道:“这个办法不错。”卫文升道:“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于是杨义臣与杨龙率领大军五万,出城扎寨,准备对抗伍云召。

    那伍云召听到消息,暗自忖道:“这些老贼还是有手段的,竟然拿这种计谋对付我。”伍登说道:“父亲,这也好办,兵者诡道,不如您主动出击城外的杨义臣。卫文升知道了,一定会出城接战。那个时候,我率领军军进攻丹阳,令他们十五万大军腹背受敌。两面夹击之下,隋军不攻自破。”伍云召闻言大喜,说道:“我儿说的是。”于是亲自率领大军,进攻杨义臣。杨龙闻报大惊,说道:“父亲,伍云召精通兵法,怎么明知道我们是掎角之势,还要来打我们?”那杨义臣略有所思,吓得浑身臭汗,大惊道道:“我儿,大事不好了。伍云召一定是想着卫将军会出城攻击我们,他也好趁机攻打丹阳。”杨龙大惊道:“父亲,我们只有十五万人,伍云召却有二十万人,一旦腹背受敌,我们很难抵抗啊!”杨义臣闻言,连忙道:“我儿,为父你就不要管了,你马上突围,教卫将军千万不要出城啊。”杨龙说道:“父亲,你如何能抵挡住伍云召啊?”杨义臣道:“儿啊,父亲活到这岁数,已经没什么损失了。可是我大隋风雨飘摇,已经经不起折腾了。如果我的死可以换来一场胜利,那么我为什么不去死呢?你不要管我,快去吧。”杨龙闻言,泪如雨下,拜别了杨义臣,一骑马去了。

    话说那伍云召仗着人多势众,不怕隋军骁勇,不到一个时辰,就杀到了中军。斥候上报:“启禀元帅,有一个小将军杀出了我们的包围圈,往丹阳方向去了。”伍云召说道:“这一定是杨义臣的长子杨龙,此番一定是去给卫文升通风报信的,你们在此攻打,我去杀了杨龙。”说罢,调转马头,追杀杨龙。那杨龙是人困马乏,去不多时,就被伍云召追上了。杨龙见了,大喝道:“伍云召,你果然来受死么?”伍云召一看,好一个杨龙:

    身高九尺,一张绿脸儿,凶眉恶目,连鬓络腮的短钢髯。头戴独占鳌鱼黄金盔,身披着一副月落红云甲,腰束狮蛮带,足蹬九尾,外罩素袍。掌中一百斤画杆方天戟,坐下一匹千里小钻风。

    伍云召笑道:“杨龙,你已经死定了,还敢口出狂言?不要走,吃你爷爷一枪!”杨龙道:“我还怕你不成?”飞马上前,枪戟战在一处,有二十回合,不分胜负。杨龙是搬刀戟、献戟纂,迎门一点。伍云召用枪一挂,杨龙平戟奔伍云召的肩头。伍云召立枪一推,二马冲锋过去,两个人又打在了一处。约有七、八个回合,又是一个冲锋,英雄背回来。杨龙大叫一声,画杆方天戟一个平削,朝伍云召点来,伍云召一看,忙用右手攥紧丈八滚云枪一挂,隔开了戟。杨龙回去一摇戟,锋刃奔伍云召的左肩头劈来。伍云召往里手一裹镫,大一低头,杨龙的戟削了一个空,不容他抽戟换式,正巧二马错镫,伍云召把丈八滚云枪叉在了戟盘下头,顺着戟杆往里一推,使了一个“顺水推舟”,再加上马的冲力,丈八滚云枪顺着戟杆就进来了。杨龙大惊,怪叫一声,撒手扔了画杆方天戟。那伍云召紧一紧丈八滚云枪,搁在杨龙的右肩头上,叫一声:“下去!”杨龙身子一软,歪下马去。那杨龙人虽然落了马,一只脚上的镫还没摘下。这时二马过镫,伍云召使了一个“盘花献肘”,丈八滚云枪往里一转,枪尖朝后正在杨龙的马后胯上,用力一捅。那马负痛,尥起蹶子,唏溜乱叫,拉着杨龙就惊下去。可惜一代勇将,死于非命。

    卫文升听说伍云召在城外打败杨义臣军队,心中颇为疑虑。于仲文说道:“老将军,请你给我一队兵马,我马上和杨将军前后夹击,杀了伍云召。”卫文升说道:“于将军,这万万不可,那伍云召分明知道我们的掎角之势,他为什么还要攻打杨将军?这里面一定有文章。传令下去,三军不可轻动,擅自开战者,立斩不赦。”于仲文大惊道:“卫将军,如果按兵不动,那杨将军必死无疑啊?”卫文升道:“损失已经存在,难道还要搭上一座丹阳城么?”于仲文说道:“我不要多了,只需三千精兵,一定可以击败伍云召!”卫文升道:“三千精兵给了你,如果还是被伍云召打败,那军士不战自乱,这些你想过么?”于仲文道:“你做缩头乌龟,我不做,你就留在这罢!”说罢,根本不管卫文升,单人独骑,出门去了。路上撞着伍云召,大叫一声:“伍云召不要走,你爷爷于仲文来了!”伍云召一看,好个于仲文:

    身高丈一,头如麦斗,膀阔三停,面似蓝靛,扫帚眉,大环目,塌鼻梁,翻鼻孔,血盆口,连鬓络腮的红钢髯,腰大十围。头戴镔铁乌油獬豸盔,身披龟背大叶乌油甲,内衬一件皂征袍,腰束狮蛮带,足蹬典韦战靴。胯下一匹千里飞紫马,掌中一对短把画杆戟,重一百十四斤。

    当下伍云召大笑道:“我方才杀了杨龙,杨义臣已经快死了,你是来给他们陪葬的么?”于仲文闻言,大怒道:“好反贼,我今天就杀了你给杨将军报仇!”伍云召笑道:“于仲文,本帅有必要告诉你,今天,你死定了!不要走,看枪!”好杀:

    两根戟,一条枪,这场相敌实非轻。一个要护持隋世祖,一个要施功绩立英名。于仲文受沙门教,伍云召虚称道情。盖为神通多变化,无真无假两相平。一个是西方世界白鹤金仙,一个是天庭门下四值功曹。这个是丈八滚云枪,那个是短把画杆戟。隔架遮拦无胜败,撑持抵敌没输赢。先前交手森林外,少顷争持起半空。

    他二人你来我往,大战二十四五个回合,伍云召大叫一声,一枪刺死了于仲文,跳下马,拔剑取了首级。伍登虽然攻打丹阳,不料卫文升并未出兵,反而看出来伍登人少,险些斩杀伍登,大破贼军。伍云召回到杨义臣大营,见杨义臣以一人之力,大战贼军,不落下风,大怒,分身下马,举枪就刺。杨义臣急忙把刀来迎,正是:

    四条臂膀八健蹄,沙风尘里见输赢。那个说:“老匹夫逆死到临头不悔改!”这个说:“伍云召你废话少说把命来!”那个说:“既如此本帅枪下无情!”这个说:“你不要走吃老夫一刀!”一个要杀忠良保反王,一个虽是愚忠心意善。语去言来失旧情,举家无义皆生忿。云召枪起赛蛟龙,义臣刀迎神鬼遁。初时争斗在营前,后来齐踏风云进。半空之内显神通,寒光光中施妙运。一枪一刀响振天关,不见输赢皆傍寸。

    他二人大战五十回合,杨义臣终究不是对手,被伍云召一枪刺死。可怜忠心老将,一命归天,正是:

    玉炉香,红蜡泪,偏照画堂秋思。眉翠薄,鬓云残,夜长衾枕寒。

    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再说卫文升听说于仲文战死,长叹一声,说道:“于将军这一辈子成在义,败在勇。”孙天佑说道:“老将军不必多心,我们还有十万大军,未必就输给伍云召。”卫文升说道:“为今之计,只能坚守丹阳,等候项将军前来相助了。”孙静空笑道:“老将军放心,我马上飞鸽传书,请项将军火速前来,在背后扎伍云召一刀。”卫文升道:“这也是个好事,委屈孙将军了。”孙静空道:“既如此,末将先告退了。”孙天佑道:“那末将也去布置一下城防,以免被反贼钻了空子。”于是父子一同退下,卫文升心力交瘁,也自去了。

    却说伍云召见卫文升固守丹阳,心中十分害怕,唯恐项子龙突然杀来,自己腹背受敌。正忧愁之间,人报药师李靖求见。伍云召大喜,说道:“李药师到此,必有喜事。”正要请见,李靖已到,劈头说道:“恭喜伍元帅,贫道算定阴阳,自今晚三更至后半月以内,暴雨滂沱,项子龙不能火速到来,卫文升的装备也会腐蚀,半月后,元帅马上攻城,必能大胜。”伍云召闻言大喜,说道:“请先生在此指导,指点一二。”李药师说道:“多谢伍元帅好意,贫道还有法旨在身,不能久留,日后元帅攻克洛阳,还会相见。”伍云召道:“先生的意思是我可以攻克洛阳?”李靖大笑道:“元帅,这是你的命,也是隋朝的气数。”伍云召大喜,而李靖早已驾云离开,伍云召也不管他,只管放心对付卫文升。

    那卫文升看见丹阳大雨滂沱,大惊道:“此时正是十一月,已然入冬,为何大雨滂沱?难道天意要灭亡大隋吗?”于是披甲在身,亲自巡城,见将士的兵器多已生锈,不能使用。时斥候报进:“启禀上将军,大事不好,反贼伍云召率领大军十八万,空营而出,来攻打丹阳了。”卫文升道:“吩咐将士们死守丹阳,到了最后一刻,自刎归天,绝不能受反贼的侮辱!”看官要知,生锈的兵器如同朽木一般,怎样使用?隋军把性命搭上,不到一个时辰,丹阳城还是被伍云召打破,杀入城来。卫文升见了,拍马摇槊,直取伍云召。伍云召晓得卫文升武功盖世,自己不是对手,不敢交锋,回身便走。卫文升大叫道:“呔!伍云召,我知道你要放冷箭的。你只管射,老夫不怕一死。”伍云召闻言,知道冷箭无用,只能没命的跑。卫文升只管追杀,不料战马失蹄,摔倒在地,被乱军践踏而死。孙静空保着孙天佑,杀出重围,往南投奔项子龙去了。正是:

    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

    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话表项子龙率领大队人马,一路之上从各地征召流亡百姓为兵,平添数万兵马,缓解一定国内压力。至南阳,已有十万人马。训练有素,弓马娴熟。远远看去,好一支精兵劲旅:

    金盔金甲淡黄袍,五股攒成袢甲绦。护心镜,放光毫,狮蛮带,扎稳牢,鱼褟尾,护裆口,战裙又把膝盖罩。红中衣,绣一团一鹤,五彩靴,足下套。坐下马,赛黄骠,踏山梁,如平道,日行五百任逍遥,亚赛云龙入九霄。向上瞧,有面貌,天庭宽,地阁饱,通贯鼻子颧骨高,剑眉虎目威严好,两耳有轮似元宝,微有墨髯挂嘴梢。三棱锏,挂鞍桥;晃三晃,摇三摇,兵见愁,将见跑,五虎上将命难逃。背弓带箭逞英豪,威风凛凛杀气高,好汉的英名四海飘。

    当下子龙来到南阳,谓法正|袁泾道:“伍云召还在丹阳前线,此刻不能回援,我们即刻围攻南阳,不要管他。”曹法正道:“只是不知道南阳守将何人?”子龙道:“是例子通的上将军王薄,乃是无能鼠辈,不值一提。”正说话间,忽报孙天佑与孙静空前来投奔,子龙说道:“所幸还有人活着回来。”出营来看,好一个孙天佑:

    头戴一顶三岔紫金国公盔,身披九宫八卦穿山甲,内衬一件紫征袍。腰束柳斗油粉带,足蹬凶眉太岁靴。坐下红瘢千里马,掌中一口二百四十八斤七齿铁耙。

    子龙见了孙家父子,大喜道:“多亏二位还在,本帅心中有底了。”孙天佑道:“败军之将,安敢如此?”子龙道:“也是伍云召这厮利害,你们不要怕,如今本帅来了,也就是他的死期。老将军,你的铁背神功,远近无敌,有劳你做先锋,一定要打下南阳。”孙天佑道:“项元帅放心,我这就去。”说罢,翻身上马,来到南阳关前,大声叫骂。王薄大怒,率军出战,被孙天佑杀败,南阳关两万贼军,都被斩首,而后安抚百姓不提。

    子龙打下南阳关,召集诸将,说道:“南阳关已经被打下来,李子通短时间内也不会再有大动作,一定会回军和我们决一死战。我想,就趁这个机会,把曹武彻先给灭了,诸位以为如何?”曹法正道:“元帅,就让我去罢。”孙天佑道:“曹元帅,你是大将,不可轻动,还是我去罢。”子龙道:“老将军,你父子二人已经杀死了王薄,也算是戴罪立功了。我看,还是袁将军去罢。”袁泾大喜,说道:“元帅,请你给我六万大军,我一定半月日之内灭掉曹武彻。”子龙道:“不可,曹武彻拥兵二十万,六万是不够的,我给你八万。”袁泾大惊道:“元帅,如果伍云召不知道您而过来攻打,四万大军足够让他有来无回,如果只留下两万,胜算就少了一半啊。”子龙笑道:“我自有打算,你不必害怕,放心去罢。”正是:

    别来春半,触目柔肠断。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

    雁来音信无凭,路遥归梦难成。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