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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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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廷宇实在是不明白,他没看过这本书怎么就招来了顾凌之生这么大的气。可现在将这书拿在手里他也没看出什么不同来。

    晚上睡觉的时候,满福抱着铺盖卷走了进来,在外间的榻子上铺床。

    顾凌之怕霍廷宇晚上会病情反复,所以晚上的时候都让人值夜以防万一。

    “少爷,你这才见好,早点休息吧。”

    “嗯。霍行是不是快要回来了?”

    “说是他和赵先生又谈妥了一片适合种甘蔗的地,最晚下个月十五也就回来了。”

    霍廷宇已故的父亲霍正安,是个有着极高的经商天赋和远见的人。他生前积累了大量的财富,死之后,不仅给霍廷宇母子两留下了不尽其数的财富还有可以让他们日进斗金的产业,其中最大的产业就是由他一手创建的‘宝源糖厂’。

    霍正安在世时,不仅是安城,就是近郊三省的百姓们吃的糖也都被‘宝源糖厂’垄断了,那时人们见他都不叫‘霍三爷’而是尊称他一声‘糖王糖三爷’。顾秉德曾说过,若是霍正安没有英年早逝,那么安城首富的名头非他莫属。

    陆静颐嫁给霍正安那些年,霍正安什么都不瞒她,她跟着耳濡目染的也学会了经商。所以在霍正安去世后,陆静颐没有让丈夫曾经的心血付之东流,而是振作的以一介女流的身份在霍正安留下的得力干将赵先生的帮助下继续着霍正安曾经的生意。如今不仅‘宝源糖厂’较霍正安在世时又更为壮大,陆静颐还建立了几家新厂,霍家南院三房的实力不可估量,这也是为什么东院二房戴姝兰总是巴不得南院的人死,眼馋南院的家产原因。

    霍廷宇靠坐在床头,手里摆弄着书,“你抽空去趟洪帮,让他们盯紧了季家和梁家。”

    “是”霍廷宇一向城府深,人聪明,他的话,满福从不质疑。

    霍廷宇和顾凌之既然已经把话都说开了,他就更不能放开顾凌之了。他知道季汶锋也不会轻易善罢甘休,而梁宝珠更蠢,更疯狂,他不能坐以待毙。

    “这两天东院有什么动静吗?”

    “从昨儿个二太太被老爷子罚跪祠堂后,就都清静了许多。”

    霍廷宇深邃的眼眸微眯,“罚跪?”

    满福是最忠于南院三房的,此刻也不隐瞒,实话实说道:“那二太太想您是活不成了,就想要把绍远小少爷过继到您的膝下,来继承咱们南院的家产。不曾想,她这话让大姑太太和四姑太太听见了,大姑太太当众还甩了二太太两嘴巴。”

    霍廷宇继续翻着书看冷哼道,“打得好”

    “老爷子罚二太太去跪祠堂,说您要是不好她就不能起来。今儿早上我去中院给老爷子回话您身子大有好转的时候,顺带手,也打听了一下,说是老爷子和老太太没允许二太太起来,这每日三餐饭也只给她送一餐饭去,四姑太太还暗中吩咐了,这一餐饭也只是送稀粥过去,这样连水都省了。”

    满福心里想笑,日日罚跪,还只能喝稀粥,不累死也饿死了,等到戴姝兰真给放出来那天,还指不定成什么模样呢。四姑太太果然心狠手辣。

    “另外就是老太太让太太抄够二百遍的‘心经’和霍家家规。二爷是一直没有出面,刚晚饭的时候,中院还传来信说是二少爷和五少爷去和老爷子老太太求情。老太太以礼佛为由就没见,二老太太说连日来累了病了,也没见。倒是老爷子哪儿见是见了,但只是二少爷提了一嘴子,五少爷一句话都没有说。”

    “老五还算是聪明。老二那外宅怀孕几个月了?”

    “有二个月了。那大夫说她这一胎不稳,只有过了四个月才算是坐稳了胎。”

    “那就让他们再得意两个月。”霍廷宇唇角微挑阴冷一笑,“到时候可就有好戏看了。”

    满福默然,他家七少爷的手段是高,等二少爷养外宅的事被老爷子知道了,到时候可就不是好戏了,那是霍家的鸡飞狗跳了,东院绝对是要脱层皮的。

    临睡前,霍廷宇还反复拿着这书怎么想也想不明白,顾凌之为什么会这么在乎他看没看过这本书。

    因为心里有事,霍廷宇这一夜睡得都不好,睡了醒,醒了睡,大半的时间都是听着石英钟滴滴哒哒的声音。石英钟敲响六下的时候,霍廷宇再睡不着了,想要下床解手。但满福已经起床出去干活了,霍廷宇只能自己强撑着起身,然而却在下地的时候不小心将书刮到了地上,书被重重的摔在地上,书皮顿时被摔开。

    霍廷宇瞠目结舌的看着‘一拍两散’的书顿感到一阵头皮发麻,不知道一会儿又该怎么和顾凌之交待。

    霍廷宇闭了闭眼睛觉得真是倒霉透顶,哀叹的捡起书看看还能否补救却发现摔开的黑色的书皮里粘着一张小纸。

    霍廷宇微微蹙眉将纸条抽出来看,上面的一排字他再熟悉不过了,那是他手把手教的,出自顾凌之之手,‘廷宇----你若爱我,等我四年可好?待回安城之日,便是嫁你之时----凌之’。

    霍廷宇彻底傻眼了,愣愣的跌坐到了地上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难怪顾凌之会生气他没有看过书。霍廷宇懊恼的狠敲自己的头,恨自己为什么当初没有仔细看,为什么他到今天才看到,为什么他要错过这些年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做了这么多的荒唐事。

    霍廷宇放下书,撑着床沿站起身提上鞋离开屋子直奔顾凌之的屋子。

    清晨炊烟袅袅,南院的下人已经开始有条不紊,按部就班的做着主人早起的一切准备了。

    满福站在院中正指挥着一干人等扫洒干活,瞥见霍廷宇从屋子出来,顿时吓了一大跳,“我的祖宗啊!你怎么就出来了?这病还没好呢!”

    霍廷宇不理会满福的絮叨,无视的推给他,疾步走到顾凌之的屋子使劲的敲房门。

    满福跟在霍廷宇的身后彻底惊呆了,心里嘀咕着他家少爷难道是早起病糊涂了?

    顾凌之认床,直到昨晚的后半夜才算是适应了这陌生的床,根本睡了没多久,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又响又急的,让顾凌之猛地惊醒,以为是霍廷宇又出事了,披上睡袍就赶紧下地开门。

    打开门,门口站的竟是霍廷宇。

    “你”顾凌之的话没有说出口,就被霍廷宇捧住脸不管不顾的忘情亲吻。

    顾凌之愣住了,一时间没了反应,而南院的下人们也都看傻了眼,嘴巴张得老大,一个个的都傻愣愣的看着霍廷宇和顾凌之,惊的把手里拿着的东西噼里啪啦的掉一地,一时间,院中什么声音都有。

    霍廷宇不管不顾的一边吻着一边将顾凌之推回屋里还不忘用脚将门关上。

    顾凌之推不开霍廷宇却反被压到床上。霍廷宇捏着顾凌之下巴的手微微用力,就撬开了顾凌之的牙关,轻松的找到了她的舌头,引导她回应他。

    顾凌之的神志已经被霍廷宇搅得一塌糊涂,晕乎乎的失了方向,想要伸手推开他,却完全使不上力气。兰花型的钻石项链从顾凌之散开的领口里掉了出来,霍廷宇放开顾凌之的唇,看着项链,额头轻抵着顾凌之的额头,粗重的喘息声带着好听低沉的鼻音,“原来你心里有我。嫁给我”。

    顾凌之的神志渐渐回笼,“你说什么?”

    “嫁给我”

    顾凌之定睛的看着霍廷宇,这下她终于是清醒了,使力的推着霍廷宇,霍廷宇便顺势的放开顾凌之。

    顾凌之坐在床上将被子裹在身上,警惕的与霍廷宇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嫁给我”霍廷宇深邃的目光饱含深情的注视着顾凌之。

    “你病糊涂了吧!”顾凌之不高兴的将脸扭向一边。

    “我是病终于好了。”霍廷宇拿出纸条在顾凌之的面前晃了晃,“你就是我治病救命的良药。”

    顾凌之脸色一白伸手就要抢,霍廷宇身高手长速度更快的将纸条藏到身后,就是让顾凌之够不到。

    “你莫不是想反悔?”霍廷宇一脸坏笑着,“你要是反悔的话,我一会儿就去顾家找顾爷爷说,他的宝贝孙女说话不算话。而且你还戴着我送给你的项链。就证明你心里一直都有我。”

    顾凌之将项链塞进领口,脸色微红有些窘迫的说:“不过是随便找条项链戴而已。”

    “小骗子。从小到大你什么时候缺过首饰了,怎么就随便把我送的戴在脖子上了。”

    “再不说实话,我可就真跟长辈们说了。”

    “你无赖”顾凌之忍无可忍的伸脚踹霍廷宇,却被霍廷宇一把截住她白皙的脚腕握在手里,动弹不得。

    顾凌之负气的说:“就算项链是你送的,纸条是我写的我也不嫁你。”

    霍廷宇放开顾凌之的脚腕,探身靠近顾凌之,“为什么?”

    “为什么?你没有珍视我,当初我让二哥将书给你带过去,你都没有看过,四年了,你都没有发现。而且你也没有等过我,你不仅没有,你还勾三搭四的,我回国之后你还总是气我,讽刺我。”

    “我当初我没有看过这书是我不对,可我当时是失望你去美国都没有告诉我,更没有来法国看我的画展,那画展我精心准备了很久,我还给你画了几幅画,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爱你,我比季汶锋更爱你。你没有来我难过了好长时间呢。

    而且你将那纸条藏在那么隐秘的地方,我就是看了又怎么可能会发现呢?再说了,你的目的不就是让我大失所望之下摔了这书然后发现这纸条让我喜不自胜吗?你也没真想让我仔细看这书啊!”

    “那你现在发现这张纸条是不是也因为对我不满摔了书的结果?”

    霍廷宇高举三根手指,郑重发誓道:“书是我不小心刮到地上摔坏的,这是天意,真不是我摔的。你给我的东西我什么时候没有保管好过,你只看那书就知道了,我即便没有认真看可我从法国回来也依然带在身边的,可见我对你的心意。”

    “而且,我什么时候勾三搭四的了?我的心全在你身上,天地可鉴。我气你那是因为你总不正眼瞧我,不理我,你根本就不知道这些年我有多想你。”霍廷宇说到最后竟有些哀怨了。

    顾凌之赌气的撇了撇嘴,“你还没有勾三搭四?前有卢绣玥、曲佳娣,后有头牌白牡丹,你在法国时还有个痴迷的红颜知己苏菲。你三天两头的上花边小报,我不知道的肯定还有更多呢!你霍七少爷可当真忠贞不二啊。”

    霍廷宇扶额感到无力极了,终于相信了胡六的那句话,千万不要和女人讲道理,真是越讲越没理。

    “那卢绣玥的事你不是也知道吗?我可是清白的。曲佳娣的事小时候你就闹过,她是姑奶奶的孙女来霍家串门小住我也不能太冷漠了。”霍廷宇看着顾凌之面色不善的又赶紧说道:“是,我承认,曲佳娣和姑奶奶是有过那亲上加亲的意思,可我没有那意思啊!我后来不是干脆就不理她了吗?”霍廷宇扯着顾凌之的衣袖却被她狠狠的拂开。

    “白牡丹这事,我也要说清楚,我是经常去听她唱曲,但也仅此而已,绝不是花边小报上写的她什么裙下之臣。至于我帮她赎身,是因为我觉得她真是身世可怜,另外我觉得她和你长得有点像,所以......”

    顾凌之生气的瞪着霍廷宇,恼怒的问:“你现在是拿妓女和我比吗?”

    “不不不,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说长的,就只是长相而已。”霍廷宇连连摆手,“人有相似,物有相同嘛。她就是真的长得有那么点像你。她怎么能和你比呢!你在我心里是独一无二的。”

    “我和陆九留学回来后,是胡六带我去的堂子,但是我发誓,我真的碰都没有碰过她,我更没有碰过其他女人,我喜欢的人只有你,就算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回来,会不会回来时身边已经有人了,可我真的一直在等你。一直在为你守身如玉。”